《皇后在上,朕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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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在上,朕在下-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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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厉擎天眸色一暗,不由的看向小男孩,的确是个漂亮的孩子,难怪她喜欢。

他想起,曾经他们也是有过一个孩子的。

他至今记得自己得知这个消息时的欣喜若狂,然而她的态度十分冷淡:韩岑,我还不想要孩子。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击碎了他所有的希望。他本以为如果有个孩子,至少可以把她留在家里,可是她从来没打算为他生孩子。

他陪着她去医院,将那个才一个多月大的胚胎扼杀,那一刻,他的心也几乎死了,也许是从那个时候起,他才真正意识到她永远不可能属于他。决绝和毁灭的念头也是从那个时候滋生的。

☆、夜宴

两日后,接风宴如期举办。

接待一国皇帝和一国使节的宴会,规格自然极大,为了不怠慢来客,宴会设在宫里最大的明华宫,还未入夜,这座宫殿就已经灯火辉煌。

穿着艳丽的宫女穿梭其中,像一朵朵盛开的荷花,裴容卿仔细打量了一下宫女的衣服,不由的笑出声,一看就知道是邵梓孺的手笔。

她踩着时间抵达,至少不算失礼,殿内已经几乎坐满了人,因她的到来,殿内一片**,不仅因为众人需向她行礼,还因为她今日的打扮,吸引了太多目光。

代表皇后身份的大红色束腰宫装,端庄又不失妩媚的飞仙髻,尽显皇后的气度和风采,她含笑坐在主位上,轻轻抬手,众人这才重新落座。

“本宫来的迟了,还请贵客见谅。”

齐国的使团早已落座,听裴容卿如此说,赵谦忙拱手道:“娘娘能来此,已经是我等的福分了。”

“这便是赵大人吧。”裴容卿含笑看向说话之人,他三十多岁的模样,看起来精明强干,的确如邵梓孺所说,待人接物极为到位。

“蒙娘娘惦记,正是下官。”

“齐国人杰地灵之地,所以才养出赵大人这样风采卓绝的人物。”裴容卿说着举起酒杯,“还请赵大人代本宫向贵国陛下问好。”

“多谢娘娘。”赵谦忙站起来,满饮一杯。

这期间,裴容卿能感觉到有一道目光始终胶着在她的身上,带着几分好奇几分探究几分意味深长,虽不至冒犯,但依然让她觉得很不舒服。她眸光一扫,立刻看到赵谦身边的一个男子。

裴容卿心中一凛,此人大概就是王信了。

明明是普通至极的长相和打扮,可只是坐在那里,就给人一种凛然至上的感觉。存在感并不算强,至少如果不是刻意,你并不会注意到他,可是一旦注意到他,便很难移开目光。他的举手投足都很随意,但偏偏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优雅和风度,那是多年的贵族生活才能淬炼出来的一种气度。

似乎察觉到裴容卿在打量他,他毫不避讳的对上她的目光,微笑着转着手中的杯子,裴容卿这才注意到,这个男人有一双极美的眼睛!

不同于元怀瑾的漆黑凌厉,也不同于邵梓孺的眼睛妖娆而朦胧,他的眼角微微上挑,眼底泛着温润的琥珀色,温和而包容,但又有能看清一切的透彻,仿佛所有的阴暗在这双眼睛下都无所遁形。

仅仅一秒的对视,裴容卿竟然觉得心跳加速!心中的警惕反而让她凝出一个甜美无比的笑容,她冲着男人笑吟吟举杯:“这位便是王信大人吧?听说王信大人素有才名,惊才绝艳,本宫定要敬王大人一杯。”

仿佛早已猜到她的动作,男人眼底泛出几许甚至可以称为宠溺的笑意,端起杯子道:“娘娘过奖了,今日看到娘娘,下官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惊才绝艳。”

说罢,一个眼风扫过她,他已将手里的酒喝完。

裴容卿陡然生出一种被调戏的恼怒,迫使自己撇开目光,问向一旁端坐着的裴昭:“裴大人,燕帝陛下还未到吗?”

裴昭站起来抱拳道:“燕帝陛下说他今日不太舒服,可能会迟一点到。”

裴容卿立刻做出一副关切的模样:“怎么不舒服?可是翡阳宫的人伺候不周?”

邵梓孺笑道:“娘娘莫要担心,太医已经诊过,燕帝陛下只是水土不服,很快便好了。”

一旁的赵谦脸色沉了沉。

厉擎天也来大元的消息,是他们在即将抵达大元的时候才知道的,生生被杀了一个措手不及!也不知道厉擎天在搞什么鬼,明明对大元恨之入骨,如今却假惺惺的说什么结盟,如果这两国真的结盟,对齐国自然是大为不利的!因此此行的任务便多了一样:破坏两国的结盟!

一旁的王信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指尖在桌子上轻点了两下,赵谦一惊,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忙端起杯子掩饰性的喝了一口,收敛了脸上的愤怒和戾气。

“燕帝陛下还不知何时才能到,怎好让齐国的贵客久等。”裴容卿端起杯子,笑道,“贵客来访,我大元上下均觉得荣幸之至,希望使者满饮此杯,以贺我大元与齐国的世代友好。”

裴昭等人附和了一声,都举起了杯子,一时间殿内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这时,一声朗声大笑传进殿内:“朕来迟了,希望皇后娘娘和各位莫怪。”厉擎天笑容满面的走进内殿,在侍从的引导下坐在上座,炽热的目光立刻落在裴容卿身上。

此时此刻,裴容卿真的很想横这个男人一眼,明明脸色红润的很,非告病来迟,高调入场,现在还丝毫不避讳的盯着她猛看,生怕她的麻烦还不够多么?

“燕帝陛下不必在意,本宫听裴大人说陛下身体不适,如今可好了?”裴容卿笑吟吟的看向他,目光含着几分警告。

他哈哈一笑:“朕无碍,皇后娘娘莫要担心,更何况,见到娘娘这样国色天香的美人,再严重的病也好了。”

这话就是赤*裸裸的调戏了!裴容卿脸色一沉,目光冰冷:“燕帝陛下,您逾矩了!”

他依然满脸笑容:“是朕说错话了,请皇后娘娘恕罪!”说罢冲她举了举杯,一饮而尽。

他的态度引起众人的一阵狐疑,都说厉擎天脾气暴戾,如今看来,暴戾不见得,古怪倒是有几分,面对敌国皇后的冷言,他竟然认错如此干脆!

裴容卿不禁咬牙,这个男人肯定是故意的,她正欲饮下杯中的酒,却听对面的男人温柔的来了一句:“你体质虚寒,不宜多饮酒,意思意思就罢了,朕不会介意的。”

☆、就要让你心疼

殿内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中。

裴容卿端着杯子的手顿了顿,她眉眼低垂,众人看不清她的表情,只是无一例外在等着她的反应。

赵谦立刻兴奋起来,没想到今日会有这样的收获,如果厉擎天和这位守活寡的皇后真的有什么猫腻,只要将这一点善加利用,不怕大元不与厉擎天反目成仇!一旁的王信手持酒杯,看着裴容卿的目光含着意味不明的笑意,仿佛觉得十分有趣。

突兀的一声低笑在殿内响起,裴容卿抬眼看向厉擎天,语气娇嗔:“燕帝陛下可不要乱说,本宫一向千杯不醉,别说满饮这一杯,哪怕三杯都没问题,陛下以为这样说就可以让本宫退缩了吗?我大元的女子,即便是男子都不遑多让的。来人!给本宫和燕帝陛下拿三个大海碗!”

说罢,挑衅的看向厉擎天:“燕帝陛下敢与本宫喝完这三大杯吗?”

厉擎天脸色变了变,不禁有些后悔,缓和了语气说:“朕不过玩笑一句,皇后娘娘莫要当真。”

“看来燕帝陛下是看不起本宫了,来人,拿五个海碗!”裴容卿轻轻一挥手,轻描淡写的吩咐,宫女们不敢怠慢,很快十个巨大的海碗就摆在了他们面前。

厉擎天这下真正的后悔了,他只是想看到她生气的模样,谁料她竟然把自己的戏谑之语当成挑衅!他早该知道她的性格,如果轻易服软,她就不是裴容卿了,看着她面前的五个海碗,厉擎天恨不得替她喝,只是这话要说出来,这个女人大概会直接加到十个碗。

裴容卿端起一只碗,看着里面透明的液体,心里一阵无奈,如果这是雪碧该多好。

她的确不能喝酒,今日的宴会,为了能撑下来,她这桌的酒壶是兑了水的,可是哪怕是兑了水,五个大海碗下来也很要人命。

只是今日无论如何不能退缩,只有让他知道,他的戏谑或者亲昵,都会对她造成巨大的伤害,他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对待她。

“燕帝陛下,本宫先饮一杯,以尽地主之谊,也希望燕国和大元能冰释前嫌,永结为好。”说罢,面不改色的将海碗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将空碗展示给他看,笑吟吟道,“燕帝陛下,该您了。”

大元这边的官员代表自然舒了一口气,如果燕帝真的存心调戏,哪怕只是他的一厢情愿,最后名誉受损的都会是皇后娘娘,都会是大元。如今皇后娘娘不仅化解了尴尬的局面,还借机给予对方警告,只是……看着那五个大海碗,哪怕是酒量最好的都觉得有些发憷,看向皇后娘娘的眼神变得肃然起敬,若说从前有些人还对裴容卿以女子身份干政多有不满,此刻也只剩下满满的敬意了,皇上无心政事,皇后娘娘不得已以一己之躯撑起了朝政,如今还需面对外人的种种猜疑和挑衅甚至是调*戏,对一个女子而言,这是多么大的羞辱!

有些老臣想到这一层,几乎要落下泪来,对一年多未曾蒙面的皇帝也多了分怨怼。

许久不见厉擎天有所反应,裴容卿轻哼一声:“燕帝陛下怎么了?不能喝么?难道你体质虚寒,不宜饮酒?”说罢欲取第二只碗。

“等等!”厉擎天目光复杂又心疼的看了她一眼,端起一只碗道,“朕喝了这一碗便是,皇后娘娘不必再喝了,朕没有瞧不起皇后娘娘的意思,只是皇后娘娘和朕若真的喝了五个大海碗,让其他贵客喝什么?”

这话是要解围的意思了,可是裴容卿却不领情,神色一冷:“燕帝陛下这话是瞧不起我大元么?难不成我大元连这点酒都拿不出来?陛下不喝,本宫可是要喝完这五大碗的,希望陛下能看到我大元的诚意!”

说罢,端起第二碗一饮而尽,接着是第三杯,第四杯……

“够了!”厉擎天骤然大怒,心里被无尽的悔意所淹没,他知道这个女人肯定是故意的,就是要让他心疼,让他后悔!

裴容卿放下碗,露出一张娇艳欲滴妩媚至极的脸:“燕帝陛下,本宫虽身为女子,却也知道一言九鼎,本宫既然说了要喝完这五碗,那么一滴都不能剩下!”

看到这个模样的裴容卿,不少人不由自主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尤物天成,就是这样了吧,也不知元帝在想什么,竟然舍得冷落这样的女子。

众人贪婪的目光厉擎天自然发现了,不由的双眸一眯,眼底凶光乍现!该死,一想到她这副模样被那么多人看到,他连杀人的心都有了!握紧了拳,他干脆端起一只碗大口喝下,很快,他面前的几只大海碗便空空如也。

这个身体有个好酒量,因此厉擎天依然面不改色,只是狠狠的盯着那个不自觉的女人!

裴容卿也接近了结尾,发现厉擎天的目光,她微笑着将最后一只碗底展示给他看,见他怒气更甚,她的笑容就更加甜美,怎么看都有股赌气的味道。

也许只有邵梓孺和那个名叫王信的男人发现了两人之间不正常的暗潮涌动。厉擎天的愤怒根本不是因为被挑衅,而是因为心疼和后悔。

当一个男人心疼一个女人的时候意味着什么?王信低下头轻抿一口酒,笑容却不曾达眼底。

邵梓孺却想到了前几日二人初次相见的场景,心不自觉的下沉。

“燕帝陛下,如何?”裴容卿笑吟吟的问道。

厉擎天声音涩然:“朕再也不敢小瞧皇后娘娘了,亦不敢小瞧大元。”

裴容卿一笑,看向众人:“本宫喝了不少了,贵客们也不要客气,还请畅饮吧。”

她声音清楚,动作神态无一丝不妥,可眼神朦胧,水意十足,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你是谁的人

邵梓孺握紧了拳,忽然站起来,含笑端着酒杯上前:“娘娘,不知臣可有幸敬娘娘一杯?”

裴容卿疑惑的看了他一眼,略一迟钝才认不出他来,轻轻一笑:“邵大人也想来凑这个热闹?那本宫就陪你喝一杯吧。”说着用眼神示意身边的小宫女给自己斟酒。

那小宫女大约是第一次当值,本就极为紧张,此刻端着酒壶的手微微发抖,给裴容卿斟酒的时候,因为被裴容卿的衣袖轻轻一扫,酒壶竟然就那么脱手了,倾倒在桌上洒了一大片,裴容卿的衣袖自然未能幸免!

“奴婢该死!”小宫女吓得六神无主,一个劲的磕头,裴容卿看了眼自己被酒水浸湿的衣袖,蹙眉不语。

众人都这一变故惊到了,邵梓孺“啊”了一声:“臣不过是想和娘娘喝一杯,却累的娘娘湿了衣袖,臣实在该死!”

厉擎天眉心一动:“如今天气忽冷忽热,皇后娘娘最好还是去换件衣服,若您凤体有损,就是我们的罪过了。”说罢,他看向赵谦等人,“赵大人定然也是这么认为的,对吗?”

赵谦微笑颔首:“娘娘凤体要紧,不必顾虑我们。”

裴容卿轻轻的“唔”了一声:“那本宫就去换件衣裳,裴大人替本宫为贵客们赔罪吧。”

裴昭应了声是:“请娘娘放心。”

如此,裴容卿才施施然走进偏殿,厉擎天和邵梓孺都松了口气,王信无声的笑了,放下手里的杯子,悄悄离座,悄无声息的消失在席面上,竟然也无人发现。

一走进偏殿,含烟等人就一脸焦急的迎上来扶住她,裴容卿再也支撑不下去,眼睛一闭便软倒在榻上,一时间天旋地转,她痛苦的揉着额心,半天说不出话来。

含烟都快哭出来了,一叠声的吩咐:“快,湿毛巾醒酒汤都拿过来!再拿个盆子来,还有蜜饯!”

吩咐完,她轻轻一叹,边用湿毛巾给裴容卿擦脸边说:“娘娘,感觉如何?奴婢伺候你喝点醒酒汤吧。”

她轻轻点头,喝了醒酒汤,之前灌下的酒水几乎全部被吐了出来,含烟又一次叹气,一看就知道娘娘光顾着喝酒,什么东西都没吃。

把胃腾空,她终于觉得舒服了一些,由着含烟伺候她梳洗,敛翠取来衣服,二人小心的替她换上,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个燕帝真是过分!”敛翠愤愤道,“果然是野蛮人,竟然这么欺负娘娘一名女子!”

含烟横了她一眼:“离的这么近,要让有心人听见有的你好看的,只是娘娘这个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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