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君地老天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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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君地老天荒-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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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么样,看到他安好,她也放下了一直提着的心。一夜未能安寝,她也感觉到累了,不知不觉中挨着他沉沉睡去。

再醒来时,人已经在房里的大床上,君亦衍躺在她身侧。

看她睁眼,像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的样子,他支起脑袋笑起来,“夫人睡觉果真很死,为夫抱你下马车都没醒来。”

未夏脸红了,“我昨晚一整夜几乎都没睡着,在马车上不知怎么就睡着了。”

却听君亦衍忽然问:“为何睡不着?”

“啊?那个,你一直没回来,我担心出事。”

他忽然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她脸又红了,赶紧解释到:“昨天,那个公公不是说,因为我上了香,祠堂里的牌位才会无故掉下来,我担心皇帝怪你!”

“你告诉我,事情到底怎么样了”

他顿了顿道:“没事了。”

“怎么会没事,你在宫里的事,我已经听齐荆说过了!皇帝是真的发怒,才会让让你休了我!”

君亦衍看她着急的样子道:“真的没事,不过是被父皇罢了职。”

未夏一愣,罢职,他竟能说的如此轻松。他的事她也是知道一些的,他十四岁被送到芸国做了质子,其中艰辛自不必说,后来皇帝不顾他的安危执意与芸国撕破脸开战,摆明是放弃了这个儿子,他是靠自己逃回君国的,方入了朝堂,不足两个月便被免职,这怎么会不严重。

未夏心中不是滋味,到底还是连累到他。

“你为什么不休了我?”

他微挑眉反问:“ 你很想我休了你?”

当然想!但…。

“当然不是!”未夏违心的说,“可皇上免了你的职,恐怕就是要逼你就范,你这样,不是逆了他的意吗?”

他拍拍她的头安慰她,“不会有事!事情查清楚了就会复职的,何况如今不用上朝为夫还乐得清闲!”

他还有心情开玩笑,未夏一滞,也不知说什么好,却听他又道:“过去四年在芸国,我从未有一刻可以放松,如今乘此机会好好休养一下也不错。”

他说的轻松平淡,未夏还是听出了些许滋味,果然如她想的一样,他在芸国并不好过。只是,现在好不容易得到手的一切,就要因为她而葬送了吗。

除了满腔内疚,隐约她又觉得奇怪。按说,皇后游说皇帝将她嫁给他,明显是已有所图,他也是有察觉的才会防她。出了这样的事,他为护她,不惜丢掉官职和皇帝的信任,这不正遂了锦王的愿吗。而且,那些莫名其妙的祸事,指不定就是锦王所为,是给君亦衍下的一个套子,他明知是个陷阱为何要乖乖去钻?将自己放在这个完全被动的位置。

他看似云淡风轻,好像真的不在意皇帝的盛怒和自己的前程,可未夏始终记得御膳房中他说过的话,他说,偷吃糕点不是因为饿,而是想尝尝只有皇兄能吃到的东西是什么滋味,所以她相信,他绝不是一个没有野心的人。

那么他现在的表现,又是为了什么?她猜不出原因,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绝不是感情。

……………………………………………………………

接下来,君亦衍真的如他所说彻底放松下来,看起来没有一丝忧心。每日里看看书写写字修身养性,十分悠闲,时不时也拉上未夏一道去王府各处观景赏花喂鱼,兴致来了,也会让未夏倚在花丛中,给她描像,一副闲散王爷的样子。

人前人后,他从不避讳对她的亲密,走路时会亲昵地揽着她腰,托着她手,吃饭时,遇到可口的菜,还会亲自夹了喂给她分享,表现的对她十分宠爱。可是,也仅限于此,他并未碰过她,他每日依然睡在她身侧,除了临睡前会吻一下她的额头,再没有更亲密的举动。

她高兴之余,不免疑惑。上一世一晗说过,一个正常的年轻男人,躺在一个美貌的年轻女人身边而无**,要么是GAY,要么是极厌恶这个女人。

看起来,他应该不是GAY吧……可要说她讨厌自己,就更不像。纠结了一下始终想不通,不过,他不碰她不正好是她所盼望的,他要是对她有**,才该苦恼了。

日子过的很清闲,比在玉湖庄时还要清闲,她甚至觉得若能一直这样下去,留在王府其实也不错。

又过了两日,便是三朝新妇回门的日子,前一晚玉湖庄派人给君亦衍送了封信,信中董逢说现在未夏不祥之身的事在宫里传的沸沸扬扬,皇帝对玉湖庄董氏一族正不满,一切礼仪能省则省,只要他对未夏好,他这个做爹的就欣慰了。还顺带提了提未夏的幼年,隐晦的表示希望君亦衍千万不要舍弃未夏。

君亦衍看了信没有什么表示,只对未夏道:“我如今的确不适合出入玉湖庄,你若想回去看看父亲,我派人送你。”

未夏接过信看了一眼,心中冷笑,董逢当然不希望君亦衍舍弃自己,他越被皇帝不喜,他们自然越高兴,这么轻易就达到目的扳倒君亦衍,他们一定在偷笑吧,置于她的什么名誉,谁在乎?

当下对君亦衍道:“此事因我而起,皇上对我正极度不满,我还是乖乖待在王府的好,免得再生出什么事端,那些规矩爹既说免了便免了吧。”

……。

一日,未夏带着阿免在园中散步,王府地形她还不熟,只随意四处走,也不知到了哪里,忽然听见不远处有人厉声大骂的声音,像是有人在训斥下人。

未夏循着声音走近,果然是王府某一位管事正在训斥女仆,那小女仆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的样子,已经被管家骂哭了,看起来十分可怜。

未夏走过去看着那管家问:“什么事?”

管事一看竟是府里的主母新王妃,赶紧作揖行礼,恭谨道:“属下见过王妃!”然后一指地上的跪着给未夏磕头的小女仆道:“禀王妃,属下正在教训这个吃里爬外的贱婢!”

未夏没作声也没走,管事只好又接着道:“属下是厨房的管事,近日里,王府的厨房总是出现鱼肉被盗的现象,后来发现被盗的鱼肉竟是野猫钻进来叼走的,再一查才知道,那偷肉的野猫竟是这女仆在外面捡来私自带到王府中养的,不久前那母猫还下了一窝猫崽子,兴许是吃不饱食,每天摸去厨房偷鱼偷肉。”

“母猫和那一窝猫崽子属下已经叫人丢出王府,可就是这一只白色的小东西,不知怎么又爬了回来,赖在王府不肯走,丢了很多次,没过多久它又自己爬出来,属下想将它弄死,这女仆护着死活不让打!”

未夏这才看到,小女仆怀中果然有一只白色小奶猫,很小的一团,天冷,它缩在女仆怀中瑟瑟的抖着。未夏不自觉走近,那猫咪忽然抬头冲着她嗲嗲地叫起来,未夏心一下软起来。细细,最喜欢的便是猫。

未夏将那小猫抱了起来,怀中温暖,猫咪不再发抖,窝在她怀里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胸口,轻轻哼叫了一声,很乖很乖。

王府无聊,养一只宠物也是好的,玉湖庄里的那只青鸽,她好后悔出嫁时忘了带走,那样一只聪明又特别的鸽子,还救过她的性命呢,也不知道在玉湖庄有没有人给它喂食。阿免来王府前,曾去夏苑找过,却没有找到青鸽,下人们也说,从没有看到过一只青色的鸽子。

未夏决定留下这只猫,去找君亦衍前,为增加点印象分还特意给它洗了个澡。抱着洗的白白的小东西,未夏心满意足的准备去柳园,却见君亦衍身后跟着两名婢女进了东苑。

待看到她怀中的东西,他眉头一皱,未夏怕他直接说出把猫丢掉的话赶紧抢道:“君亦衍,我想养宠物!”说完把猫咪抱高一点,拿给他看,讨好样的示意猫咪很干净。

君亦衍?有事相求倒是叫的顺口。他看了那猫一眼,想也不想直接道:“不行。”

“为什么?”

“我讨厌猫。”

“喵呜——”小奶猫忽然哀怨的叫了一声,看看未夏又看看君亦衍。

未夏没料到他会直接拒绝,不知该怎么办,撒娇求情她做不到,威胁,王府里君亦衍才是主人。可看着怀中可怜的小东西,又实在舍不得,她不过想要养一只宠物陪陪自己而已,想起一晗和细细,竟越想越难过,只紧紧抱着小猫倔着性子不说话了。

君亦衍看她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叹了口气道:“实在想养便留下,只是别养在东苑。”

未夏心一喜,却又听他道:“看好它,不准进屋!”

“哦。”她口上应着,心中却想起细细似乎说过,只有心理阴暗的家伙才会排斥美好的东西……不由偷偷打量君亦衍,他心里阴暗吗?外表看起来不像,可是,人不可貌相啊,不然怎么说斯文败类衣冠禽兽……

☆、婢女香婉

君亦衍叹口气,不理会这个女人的怔怔出神和她脸上越来越古怪的表情,挥挥手让身后两名婢女上前站好,咳了一声道:“你从玉湖庄过来只带了一个侍卫阿免,身边也没个人跟着,这两名婢子是我挑的,先跟在你身边伺候,若觉得不好,自己到刘完那里再挑几个人。”

那两名婢子当即在地上一跪道:“奴婢香婉(香芹),拜见王妃!”

未夏一顿,回过神来,看着地上的两个丫头,虽然不想收,想了想也就应了。阿免虽是她的护卫,在玉湖庄也全靠他照顾自己生活,但这是古代,既然成了婚,就不能再向往日那样亲近,要个婢女是必须的。

虽留下了那两人,但平日里,除了梳头绾发这些她做不来的,一些小事未夏还是坚持自己来。

香芹和香婉与她这具身体是同岁,香芹要乖巧爱动一些,话也多,香婉就沉闷一些,不爱说闲话,但做事要比香芹有效率许多。

比较一番,未夏将那小猫给了香芹代养,君亦衍说了猫咪不能进主屋,养在香芹那里她还可以时不时去看看。阿免到底是个男子,虽然他更为细心。

这一日,未夏醒来时君亦衍照例已不在房中,净过脸后,香芹端着铜盆出了门,婢女香婉上前来给她束发。一开始她有些习惯性发呆,后来便感觉镜子里有道视线一直凝着她的脸,她抬头一看,却是香婉,她手上绾发的动作不停,注意力却不在手上,脸上还挂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未夏皱眉,她知道在古代下人是不能直视主子的。这婢子也太大胆了,正要问她笑什么,香婉却将最后一根簪子往她发髻上一插垂眸福身笑道:“今日绾的是近香髻,王妃请照照镜子,奴婢告退!”说完也不等她发话就自己退下去了,奇怪的是,她还带上了房门。

未夏一头雾水,一抬头,却见铜镜右上角被人喝出了一团雾气,雾气上一个奇怪的符号若隐若现,细细辨认,竟与出嫁当日董佐明塞在她手中的纸团上所画的一样。

她心一惊,赶紧把那符号抹掉,香婉要她照镜子,还有她古怪的笑意,关上门的举动,无不是在暗示着她是董佐明的人,刚才是在与她接应。未夏略略想了一会便打定主意,她并不想卷入那些争斗中去,因此决定装傻,假装不知香婉的暗示,既不向君亦衍揭发她,也不帮董家打探传递什么信息。

那件事以后,香婉在没别的暗示,未夏心里却有些不自在,有事多去吩咐阿免和香芹。如此又过了两日,清晨,未夏醒来,准备穿衣时,床前小榻上的贴身衣物里却抖落一个信封,她咬咬唇打开看,上面只有六个字:后园,阅过毁之。

昨晚睡前,衣物是香婉拿进来的。信上说后园,应该是香婉想约她到后园见面,或者后园有什么秘密,要她去打探。

未夏烧掉那信,不想理睬,心却有些不安,思前想后还是决定要阿免去打听一下王府后园。

阿免一听后园二字面色陡然变了一下,眼神变得闪烁,半晌才低头道:“王府后园是一处荒了的园子,王府前身是一名大臣的宅邸,那大臣喜好异兽凶禽,曾在后园养有凶鳄,后来那名大臣被抄家,他的6名妻女在后园自尽……听说这处成了豫王府后,但凡有人经过后园便会莫名遭到袭击,王爷怕是凶鳄伤人,便下令府里人再不许在到后园去。”

他声音低沉,未夏忽然想起,初到王府那日他反常的情绪,心念一颤道:“这里是不是你以前的家?”

阿免很轻微的点了下头。

“对不起啊,阿免!”竟然这样巧合,未夏心里愧疚,觉得自己真是多事,既然决定不管那些事,为什么还要叫阿免去打听呢,害他想起悲惨往事。

“我不该让你跟我到王府来!要不,要不你回玉湖庄吧!你哥哥也在那里!”

阿免却摇头:“比起玉湖庄我更愿意留在这里。”

“为什么?”未夏问,不等他回答又道:“你还是恨玉湖庄对不对。董逢也是间接害死你家人的凶手。那你…”她咬咬唇才问出来:“你恨我吗?”

“我不恨你,我怎会恨你?”他看着她的脸,很久后才又轻声道:“我的确恨过以前的大小姐,可她却救了我的命……”

未夏不想他再回忆往事,忙打断他笑道:“我知道,没关系,我知道你相信我不是她!”顿了顿又问:“那你,想过以后吗?”

“阿免,若你想走,我可以想办法放你走,到一个远离帝都的地方去隐姓埋名,你可以脱掉面具,过正常人的生活,解药的事我一定会想办法,况且,即使我拿不到,以董佐明现在对董逢的影响,日后拿到解药也该不难的……你可以过的更好更自由!”

“我发过誓一辈子保护你。”

未夏一愣,直觉想同以往那般说我不是原来的小姐,可看着那张带着面具的脸,她忽然觉得什么也说不出口,他也有他的坚持,他的选择,只要他相信自己,愿意对她好,她也会相信他,同样对他好。

“好,那我答应你,若有一日,能有机会离开这里,远离玉湖庄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我们就找一个能让你脱掉面具,重新生活的地方,过自由自在的日子!”

他只答了一个字:“好。”

………………………………………………

这一晚,未夏睡的极不安稳,一直做着一个奇怪的梦,梦见白日里那只白色的小猫冲着自己一声一声地轻声叫唤。她惊醒,君亦衍不在身侧,手边床被还是暖的,他刚离开不久。

她也不在意,只当他起夜,记起刚才的梦,忽然有些想念她在那一世的好友细细,细细以前最爱猫。正值冬末,天气依旧寒冷,不知白日里那只走失的小猫怎么样了。那小猫也怪异,早上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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