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君地老天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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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君地老天荒- 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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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进来……王爷明鉴,皇上赎罪,奴才句句属实,是侧妃娘娘自己跟进来的……”

全场鸦雀无声,乐师也停止演奏了,众人一边猜测着这是要闹哪一出,一边感叹这董妃实在是非多一刻也不消停。

不明就里的北祁太子与太子妃见到这突然而来的一幕先是一头雾水,而后隐隐听出些什么,不动声色看向身旁的皇妹。

一身红衣的淳和公主放下原本已到唇边的酒杯,微微皱起眉,先是审视一般看着场中那个忽然闯入的女子,而后又看向方才还谈吐儒雅温润如玉的君亦衍。

“拖下去,棍邢。”只听君亦衍吩咐道,立马有人上前来拉了蔡公公便往下拖。

“与他无关,的确是我……”未夏猛地抬头,跪在地上快速说道,未说完却被他一挥手打断。

君亦衍却不看她,径直走出座位,走到殿中,朝那殿首一撩衣摆跪了下去,叩头道:“父皇母后,儿臣请罪!宫中内侍疏忽,没有说清楚,导致董妃误闯进正殿,儿臣这便遣她回府思过,还望父皇恩准!”

闻言一直沉着脸的皇帝面色稍霁,沉声哼道:“当着两位殿下和太子妃闹出这样的笑话,不懂规矩,这便快些退下,回去之后好好思过!”

君亦衍一并应是,再次叩首谢恩,起身后,先转身朝北祁太子太子妃各施了一礼,又转向淳和公主道:“还请四公主不要放在心上。”

北祁太子与太子妃分别礼貌颔首,一身娇艳红衣的淳和公主却表情倨傲,似笑非笑。

君亦衍不以为意,微微一笑,回到座位上,下巴微指地上的人,对刘完道:“即刻去办。”

安排好了的一切,由始至终,她能说的似乎只有这一句叩首谢恩。

“谢皇上恩准,妾身告退。”

站起身欲走,只是……忍不住再看他一眼,袖袍下双手交握撰紧,唇动了动,最终作罢。

谁设局谁演戏谁做了观众,真真假假,不必太急于寻找答案,也不必想得太多。或许,今日出现在这里,只是为了成全众人的一个笑话,可她不在乎,是讽是笑,他们是谁跟她一点关系也无,她在乎的从来只有一个,她来,为那个人,她走,也只为那个人。

像来时一样快步而出,将将走出两步,身后却有一人倏地喊道:“慢着!”

未夏微微迟疑,刚刚转身站定,那人已走到她的面前。

一身红衣,宛若娇艳盛开的红山茶般,神情中带着倨傲,却又笑得天真:“我有一事想要问你!”

未夏颔首福身:“公主殿下请问。”

“方才那公公说你找豫王殿下有要紧事,却还没说是何事?”话是对着未夏说,一双眼却直直盯着君亦衍,似笑非笑。

正欲宣布午宴继续的皇帝心一沉,那厢一名暗金色长袍的男子已站起身来喝斥道:“淳儿,不得无礼!”

少女不以为意,回过头来一笑,撒娇一般道:“太子哥哥,方才她分明有话要说……”

“休要多事!”男子板了脸再斥,向皇帝与君亦衍微微拱手,见妹妹不动,又道:“快些回来,君皇与皇后面前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114身份(略改动)

“太子哥哥……”少女还待再说;那乌金色长袍的男子却十分严肃地重重拧了眉。

迫于兄长威信,少女十分不情愿地住了口;撇了撇唇;转而抓住未夏的手;笑道:“那好,闲事我不管;但我要她留下来!”然后不待拒绝,便迅速拉了未夏上前道:“淳儿想留下这位姐姐陪我说说话,皇帝陛下不介意吧!”

皇帝一征;略略沉吟;和蔼笑道:“今日国宴;如此实不成规矩……不若朕让瑶儿和锦王勤王两位王妃陪四公主解解闷。”

锦王身侧,路婉芙立即笑道:“如此婉芙便来陪四公主说说话可好?”

被人抢了先,君亦瑶心中恨恨,面上却笑着点头,附和道:“就让我与两位嫂嫂陪公主作伴解闷。”

倒是那勤王妃没有说话,只抬起脸冲淳和公主微笑点了点头,未语。

那红衣少女皱眉,想了想,继而摇头:“多谢二公主与两位王妃,只是据淳儿所知中原人讲求女子以夫为重,我看今日锦王勤王两位殿下与曹驸马都饮了许多酒,王妃与公主还是在一旁照看着的好,若因陪淳儿怠慢了自家夫婿,便是淳儿一大罪过,纵然两位殿下与驸马礼待盛情,淳儿心中亦会过意不去……”

路婉芙与君亦瑶一时哑然,只听那少女已转向皇帝,再道:“再者,若说规矩,按我北祁礼制,未出阁的姑娘家亦不可与男子同席,陛下看,今日岂非是淳儿先坏了规矩——”说到这里停顿一下,眼光瞟向偏殿,那里已有不少女眷正透过镂花格子窗偷偷打量起这边。

“按照规矩,淳儿也该与八公主九公主十公主一道才是……”再次停住,意思却再明显不过,这个女人不能坐正殿,她也该去偏殿。

未夏清楚这位淳和公主已知自己身份,想来皇帝已透露过和亲的意思,却不知这小公主为何一定要留她下来,偷偷看向君亦衍,却见他专注望着一袭红衣的淳和公主,眼睛与唇角偶有笑意流出,细醉令人晃目。

胸口有些滞闷,未夏拂开拉着自己的那只手,退后两步福了身道:“多谢公主盛情,妾身身份低微,怎可与公主同席。”

董妃绝不能留下,亦万万不能让淳和公主坐到那偏殿,正想着说辞的皇后松口气,想也不想顺着未夏的话接口笑道:“不错,四公主身份尊贵,岂是旁人可比……”只说出一句,却蓦然顿住口,急切抬头,身旁龙颜已然不悦,固然她的本意是想说淳和公主身份尊贵是小小董妃不可比,可那些话,无异于也自认了自家几位公主身份比不过她北祁公主,毕竟大君国**十三位公主与她们的母妃如今就坐在偏殿……

幸而皇帝只是面露不悦,顾念场合未有说什么,皇后心中仍是不安起来,那厢隔着镂花格子窗,已有几道愤然凌烈的视线精准地朝她射来,为首柔妃与八位公主……苦笑,前阵子还窃喜德妃蠢钝口无遮拦,今日就轮到自己。

就在这时,殿中忽然有人轻轻呀了一声,众人顺着声音看去,只见那北祁太子脸色一变,几步回到座位上扶着一名水蓝色衣衫的女子关切道:“阿兰,你怎样?”

那位女子轻轻一笑,摇了摇头道:“没事,就是娃娃踢了我一脚,你且抚我起来走动走动吧。”随即一手抚在腹部一手撑在案上在男子的搀扶下站起身,走到殿心朝殿首笑道:“还请陛下与皇后见谅,大夫嘱我多加走动。”

未夏这才看清,这位北祁太子妃竟是怀着身孕的,看那腹部高隆,竟像有六七个月大,从北祁到君国路程不算远,却也至少要一个半月,北祁方断然不会让太子妃在别国或路上生产,这么说他们最多会在这里待上一个月,便要返程……

一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好比现在,进入德光殿不过一盏茶的时辰不到已是这样难捱,未夏暗暗思量着,那番话题被扯开,皇后只松了口气,和颜道:“太子妃可要紧,不若传位太医过来瞧瞧?”

蓝衣女子抚着腹部,笑得大方得体:“多谢皇后娘娘,无碍的,大概是我北祁儿女生性好动,连我这腹中娃娃每日也总要闹我几遍!”走到未夏身边时,忽然停住脚步,话音一转,温声道:“不若便让这位妹妹留下来,陪我和淳儿聊聊可好?”

皇帝皇后心中一沉,若说淳和公主刻意留下董妃,是为了试探豫王或向董妃示威,这位北祁太子妃却是为何。

大殿再次安静下来,锦王神色严肃,看向皇后微不可闻地摇头,君亦衍不再看着淳和公主,而是俯身看着跪在一旁的未夏,脸色复杂,细看下眉目间却有隐隐地烦躁,唯有勤王君亦泽不动声色,似看好戏般目光在淳和公主与北祁太子妃间流连一番。

不知妻子为何出言的北祁太子正要出声,手却被重重按下,身着蓝衣的女子冲他一笑,继而瞥向红衣小公主眨了眨眼。

淳和公主会意,忙扯住兄长衣裳嬉笑道:“太子哥哥,你看,连嫂嫂和我侄儿也觉得这位姐姐应该留下,何况,哥哥可还记得,母妃常说淳儿太过娇烈,叫我乘此机会学学中原女子,或能变得柔顺温婉些,我瞧这位姐姐相貌好举止温柔,又与我年纪相仿,便十分合适,再说不过是个午宴,便让她坐在我身边陪陪我又何妨?”

北祁太子皱眉看了她一眼,却转向殿首,无奈道:“得父皇母后纵容,我这小妹一向顽劣任性,还请陛下与皇后娘娘见谅,能否破例……”

皇帝摆摆手,和煦笑道:“太子殿下哪里话,今日这宴的确太过拘谨,连朕与皇后都有些沉闷了,何况四公主生性活泼,不免乏味无趣些,如此还请太子妃与公主暂且稍作忍耐,助兴节目稍后便上,至于董妃,并非朕不肯破例,实在是不能,这件事……豫王,还是你自己向殿下与四公主解释吧!”

北祁太子暗暗疑惑,话说到如此份上,君皇竟仍旧不肯松口,心中倒有几分弄明白了妻子要帮助淳和留下这董妃的用意。

颔首刚要说话,身后妹妹却抢先一步代为答道:“谢陛下!”继而不等君亦衍出声说话,率先冲着他一笑道:“差点忘了,你们中原讲求出嫁从夫,如此豫王殿下以为如何?”

君亦衍偏头看了一眼深深伏在地上的未夏,又看了看座首的皇帝,略略迟疑一番,这才转向一身红衣的淳和公主:,欲言又止道:“实不相瞒,有些事相信四公主与太子殿下也有所耳闻,除却身份,她命里与常人有异,会累及身边之人,故而……留她在这里恐会带累四公主与殿下,本王便是顾虑这个……”

“累及身边之人?”北祁公主一怔,皱眉好笑道:“她不祥,为何豫王却安然无恙?”

见她不依不饶一再追问,君亦衍似有些无奈,只好脾气地微微叹了口气,皱眉思索半晌,伸手解下了腰间锦囊,从中取出一物,方道:“因为本王带着这个。”

一方小小的黄纸,依稀画了些梵文,竟是一张平安符,符上有许多痕皱,可见是带了一段时日的。

“现下公主可是信了,并非不能破例,亦衍与父皇也是为公主与太子妃着想,四公主若是无聊,亦衍准备了舞马与节目,公主定会喜欢,置于她,公主与太子妃还是不要靠得太近为好……”

耳中是他耐心解释的声音,听他对别的女子自称亦衍,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连带着膝上也隐隐作痛起来。

淳和公主一时间无话,太子妃则看了看未夏低垂的眉眼,又看了看君亦衍手中的平安符,若有所思。

君亦衍将平安符收回腰间,淳和公主却走到未夏身边,伸手一个使力将她拉了起来,笑道:“这是对你们君国而言,我们北祁可没有这些讲究,本公主也并不在意,”一边说一边将未夏扯到君亦衍身前,问道:“豫王殿下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君亦衍惊讶,脸上笑容不变,无奈之色更深,单手抚了抚额,十分头疼的样子,再抬眼神色中出无奈仿佛还多处一丝玩味与纵容,他望着那红衣少女,摇了摇头,耐心笑道:“四公主不在意,我却不能不在意,公主若想找人解闷,亦衍便可相陪。”说完拉过未夏的手臂,将她从淳和公主手中抽出,未夏乘机手一转反扣了他的手想将袖中之物递给他,那只手却避开了,君亦衍将她带离淳和公主身边后便松了手,退开两步,眼睛瞥向殿门,吩咐道:“刘完。”

他侧了身似一眼也不想看她,全然压抑着不悦,不似看着淳和公主一般的款款温柔,心中清楚那人是在做戏,是刻意装出来的冷漠,却仍是迷惑与难过了。

手心里紧紧扣着的小瓷瓶已隐隐捂上汗水意,交给刘完也是一样,这样想着,跟在刘完身后便要离开,眼前忽然红衣闪过,手臂再次被人扣住,少女高挑着眉眼倨傲道:“本公主只要她陪。”

君亦衍叹了口气,沉默半晌,脸上的笑容敛去,扫了一眼未夏,神情无端变得严肃,淡淡道:“容我提醒一句,这里是君国,并非北祁,纵然北祁不讲究那些,纵然四公主不在意,本王却不可不在意,若然四公主与太子妃被她带累……”说到这里,却停了下来,转身看向未夏,眼角眉梢皆是冷意。

自知胡搅蛮缠,淳和公主一时滞住,不只是怒是气,一张小脸渐渐涨红,却仍旧扣住未夏的手腕不肯松。

气氛一下子紧张下来,默了默,未夏握紧了手心,低声道:“妾身擅闯进正殿已是大罪,承蒙太子妃与公主几番挽护感激不尽,只是妾身身份始终低微,王爷说的不错,因为妾身已带来许多祸事,太子妃更是有孕在身,还是莫与我靠近为好……若说脾性,这世间人与人本就各不相同,譬如浮莲天生清淡,蔷薇生来带刺,有人偏好浮莲也有人独爱蔷薇,便是一叶青萍,喜爱它的人也总能看到她可爱之处,公主天性率真,妾身以为十分好,何必强求温婉。”

一张脸褪去红色,少女渐渐皱起眉来,兀自沉思一会儿,道:“你要走?”

未夏抬头看向君亦衍,离得越近看得越清,那张脸上的冷淡与愠怒越发辨不出真假。

“公主无非是想知道我今日来所谓何事,今日一切也皆是因此而起,若我把缘由说与公主听,公主可否放我离开?”

淳和公主一愣,手上却松了,未夏拂开她的手,走到君亦衍身边,抿了抿唇,将手中的东西缓缓递到他的面前,道:“我……妾身今日来,是给王爷送醒酒丸。”

那人淡淡看了一眼,微蹙着眉心,却没有接,未夏把瓷瓶又往前递了几分,低道:“这是我……是妾身闲暇时制的,你酒量浅,沾酒便会上头,记得宴后半个时辰之内要服下,明日便不会难受了,我……妾身告退。”

似乎对着他,很难说出妾身两字,未夏将那瓷瓶塞进他手心,转身快步离开。

☆、115遗失

她语速很快;刻意压低了嗓音,近处的人还是听得十分清楚;红衣少女张了张口;手却叫人握住。

“淳儿;扶我回座上吧。”

一身宝蓝色裙装的北祁太子妃上前,挽过她的手;落座后方压低了声音嘱咐道:“心中有数了便好,与己无关的便罢了,这里毕竟是君国;你看……”

大殿里舞乐重新奏了起来;所有人已恢复常态;各自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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