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复仇女神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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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复仇女神之名-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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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仰天大笑。

他笑,刑部尚书也不拦他,只是静静站在他面前看他笑。待他笑得满脸眼泪不再笑了,刑问尚书又从托盘上,拿起了那卷圣旨,展开宣读。

圣旨大意是:今于广平王府查出广平王亲笔谋逆密函一封,由此可知,广平王欲行不臣之事。广平王深受皇恩,累沐荣宠,不思报效,反而阴图篡夺,罪无可赦。现虢夺广平王亲王之爵,废为庶人,一并虢夺大司马之职。

刑部尚书读圣旨时,石晏显得很平静,并无激烈反应。

很明显,一切都是有预谋的,是存心要除掉他。既如此,那么无论他此时此刻说什么,都是白费唇舌,白费力气。

他不知道大哥为什么要如此对他,是发现了他是刺杀事件的幕后真凶,还是另有原因?无论如何,他要问个明白,不能稀里糊涂地白白被废。

“我要见国主。”石晏盯着刑部尚书的眼睛。

刑部尚书避开他的目光,“微臣会将王爷的意愿转达给陛下,至于陛下肯不肯见王爷,那就不是微臣能够决定的了。”

石晏目光灼灼,“你去告诉石宪,如果他不肯来见我,他日我化成厉鬼,定让他一生一世不得安宁。”

刑部尚书没再言语,而是对着石晏微一躬身,带着侍从退了出去。

牢房的门,咣当一声又关上了。

石晏凝然直视前方,心中如火烧如炭烤。

他才二十四岁,这一生就这么完了?谋逆的罪名扣在脑袋上,不是闹着玩儿的。诚然他确有谋逆之心,也有谋逆之举,说他谋逆一点不冤,但这和他被人设计诬陷是两回事。

他不知道这次的诬陷与他前番的刺杀,与昨夜那四名杀手离奇失踪是否有关,他不去费那个力想了。

他现在的心里,满满的都是不甘。如果他是长子,他就不必耍任何心机手段,所有的好事,国主之位,以及心爱的女人,全都是他的。为什么?为什么他不是长子?为什么一定要立长不立贤?他比大哥不知要强多少倍!

为什么要喝那坛酒?他忽然想起了那坛酒,如果不是喝了酒神志不清,也不会受人摆布,录下那封谋逆信。再说以他的酒量,那一坛花露酒,并不至于让他神志不清,肯定是有人在酒里作了手脚。

他闭着眼睛一牵嘴角,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想要除掉他,还怕找不到借口吗?没有这次的醉酒,下次,还会有别的陷阱等着他。

石晏在刑部牢房里,思绪纷纷之际,刑部尚书正在去往皇宫的路上。

到了皇宫,刑部尚书直接去了崇华殿。在崇华殿石宪的寝室里,林俐亲切接见了这位姓周的尚书。脑中信息显示,这位周尚书对石宪可谓忠心耿耿,小皇帝在位期间,因石晏废除了多项石宪在世时所立国策,多次与石晏发生冲突,一天下朝回家,刚一下车,就被石晏派出的刺客刺死在府门前。

林俐的头脸已经完全消了肿。只是箭伤依旧未愈,右腮因为缺失了两颗后槽牙,瘪下去了一块。整个脸因为失称,看上去有点儿歪。有点儿吓人,还有点儿可笑。

林俐问周尚书,“见到广平王了?”

周尚书躬身拱手,“见到了。”

“他怎么说?”

“广平王说他那信不是他写的,他是受人诬陷的,还说要陛下。”周尚书的脑中不自觉地出现了在刑部牢房中与石晏对话的情景。

“见朕?”林俐望着周尚书头上的纱帽。

“是的,广平王说一定要见国主一面。不然……”

“不然如何?”林俐追问。

周尚书略一沉吟,“广平王说,若是国主不去见他,他即便是死了,也要化成厉鬼,让国主一生一世不得安宁。”

闻听此言,林俐“呵”地一笑,“好,朕去见他,看他有何话说。”

她要彻查真凶,一是要让石晏有心理负担,让他寝食难安。二是想看看能不能通过这一举措,逼出石晏一些反常行为来。为此,她命人埋伏在广平王府周围,监视广平王府的一举一动。

所以,石晏派出的杀手发现两名刺客的家眷,她派出的人也在同一时间知道了,四名杀手去两名刺客家杀人,被跟随其后的大内高手一举制服。

两名杀手自杀,活擒的两名杀手,在被带回皇宫后,一名乘人不备,还是咬舌自尽了。另一名却是在严刑之下招了供,不但招出了此次了行刺的幕后主使是石晏,更指出上次刺杀的幕后主使亦是石晏。

擒到刺客后,林俐命人连夜将周尚书从府里召进宫中,主持审理。平明时分,杀手招供,而林俐也将惩罚石晏的计谋想好了。

她不会给石晏看杀手的供状,也不会让石晏和杀手当面对质。对石晏来说,那都不是最狠最致命的打击。他可以说杀手是受了别人指使,有意诬陷他。

对于古人,尤其是朝中重臣来说,谋逆是最严重也是最可怕的指控。所以,她设计了前面那一场戏。假装不舒服,让人给石晏送酒,当石晏喝得迷迷登登神志不清时,让他录下谋逆之言。

对,是她让黄公公在酒里作了手脚,放了点儿药粉,不然古代的低度酒,一坛是不足以让人神志不清的。还是她,让黄公公乘石晏神志不清时,蛊惑石晏录下了谋逆的言词。

讯问杀手时,她和黄公公都在场旁听。所以,黄公公知道石晏是刺杀石宪的幕后真凶。她就是要让黄公公知道,不想让黄公公稀里糊涂地去执行自己的命令,以为自己的国主丧心病狂,无端陷害兢兢业业的亲弟弟。

第二天,林俐在周尚书的陪同下,去见石晏。

☆、第六个任务(8)

穿过刑部大牢阴暗狭窄的过道,林俐来到关押石晏的牢门前,刑部尚书命狱卒打开牢门。狱卒听命上前;从腰间取出一大串钥匙,找出属于这间牢房的那一把;插钗似地,把钥匙往锁眼里那么一插,随即将锁头取了下来。

林俐嘱咐周尚书在外面守着,黄公公也不要跟进来,只她自己一个人进去。周黄二人有些不放心,林俐笑,“广平王是不是被捆着的?”

周尚书答;“是。”

林俐又笑;“那还有何不放心?”说罢;她命人拉开牢门;走了进去;一回身又命人将牢门关上。

周尚书和黄公公互看了一眼,不敢违逆圣意;只好关了牢门;在外等候。

进了牢房后;林俐没有马上向石晏走去,而是粗略地打量了一下牢房的情形。然后才迈步向石晏走去,最后在离石晏能有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听到牢门响,石晏从昏昏噩噩中调度回一丝清醒,及至见“大哥”走了进来,他完全清醒了,一声不响地看着“大哥”向自己走来。待“大哥”走到自己面前,他不出声,“大哥”也不出声,兄弟二人就这么静静地对望着,他望着大哥,大哥望着他。

一日一夜未见,石晏似乎苍老了许多,林俐望着石晏有些蓬乱的头发,有些呆滞的目光,钻出下巴的胡茬儿,暗中给出了评语。

她在观察石晏,石晏也在观察她。

他变丑了,石晏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大哥”,那张脸看上去又丑又可笑,真好。虽然不能置你于死地,虽然再无机会置你于死地,虽然你是最后的赢家,但是能够射你一箭,给你带来痛苦,让你今后顶着这张又丑又可笑的脸面见群臣,朝见诸国使臣,我也算颁回一成。

末了,林俐先打破了牢中的沉寂,“周卿说你要见朕,朕来了,你还有何话说?”

石晏带着洞悉一切的神态望着林俐的眼睛,“我是冤枉的。”

林俐一笑,“朕知道。”

石晏一愣,脸上现出震怒的表情,“是你设计故意陷害我?!”

林俐点头大方承认,“对。”

“为什么?”

林俐猛地收了笑容,反手一指自己的脸,“你说呢?”

石晏静默了一下,“此事与我无关。”

林俐“呵”的一笑,一指向天,“举头三尺有神明!你敢对天发誓,此事当真与你无关!”

石晏避开林俐的目光,没有言语。

林俐看了他一会儿,“朕知道你想干什么?”

闻言,石晏对上了林俐的目光。

林俐定定地看着他,“你想害死朕,害死朕的孩子,你想篡位,想奸*了你大嫂,想收买天下人心。可惜呀,可惜机关算尽,天不帮你!”

石晏的眼睛,在林俐的话语里越睁越大,“你胡说!你是谁?”

如果说大哥能够根据杀手的供词,推断出他想要谋逆,他不会觉得惊奇,但是他对陆惠灵的感情,从小到大,从未对任何人说起。长大以后,也从未在大庭广众之下,对陆惠灵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暖昧之举。说他想奸*了陆惠灵,不假,但是面前这个人又是从何知晓?

“朕是谁?”林俐怡然地欣赏着石晏的惊诧,“朕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你脑子里想些什么,朕一清二楚。哦,对了,朕还要告诉你,你死之后,朕会命你的妻子剃发出家,为你诵经祈福。你的孩子,朕会将他废为庶人,流放吕州,终生不得赦免回京。如何?对朕的处置可还满意?”

石晏气得发疯,不住地向前挣动着,“石宪,你这天杀的小人,不得好死!”

林俐笑,“朕不得好死?朕倒要看看到底是谁不得好死。对了,子羽,大哥忘了告诉你,你死之后,朕会将你的家产全部抄没,将你从宗藉上除名。你也不会被葬在父皇母后的身旁,朕会命人将你葬在乱葬岗。”

说完,林俐望着目眦欲裂的石晏呵呵而笑,她笑,石晏吼,从外面听起来,很是热闹。听得周尚书和黄公公面面相觑,想要进去一探究竟,却又不敢进去。

“石宪,我诅咒你,诅咒你不得好死,诅咒你的儿子不得好死,诅咒你绝子绝孙,国主之位最终落入他人之手!”石晏什么都不顾了,一古脑儿地把最恶毒的诅咒吼了出来。

林俐笑着问他,“怎么不诅咒你大嫂,舍不得吗?”

听到这句话,石晏的心微微一抖。

是啊,即便她是这个人的妻子,即便自己走到今天这步,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自己依然舍不得去诅咒她。自己对她依然无怨无悔,她依然是自己心底最干净的一份存在。

“她是她,你是你,我为何要诅咒不相干的人!”他嘴硬着不肯承认。

林俐笑模笑样地看着他,懒得去揭露他,“子羽,来世作个好人吧。”这是她对石晏最后的话,说完,她收起笑容,转身向牢门走去。

她的身后,传来石晏痛恨不忿的高叫,“来世,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出了牢房,林俐交待了几句,然后坐车回宫。

不久,一杯来自宫中的金屑酒送到了石晏的手里。林俐离开后,石晏被人从桩上解了开来。

颤抖着端着那杯金屑酒呆望了片刻,石晏仰天大笑,笑得声嘶力竭,泪水满脸。笑到最后,他一仰头,将金屑酒几口灌入口中,吞咽下肚,然后将酒杯用力向牢房角落掷去。

处心积虑,机关算尽,不过一场空。

仰面朝天地,在铺了些许陈年稻草的硬木榻上躺下,石晏闭上了眼睛,眼前随即出现了陆惠灵的脸。

惠灵,愿来世与你托生于百姓人家,愿来世只有我遇见你,愿来世能与你共携连理。

不大一会儿,金屑酒毒性发作,石晏在榻上挣扎了一会儿,七窍流血,瞠目而亡。他的面颊上,血泪混在一起,冲出了几道弯弯曲曲的痕迹。

消息传到崇华殿时,林俐正半坐在榻上,跟陆氏唠些闲话。听到消息,陆氏现出惊惋的神色。林俐沉着脸,对传递消息的周尚书说:“知道了,退下吧。”

周尚书唯唯而退。

周尚书刚刚退出去,林俐还没来得及再和陆氏说上一句话,她的耳边忽然响起复仇女神的声音,“任务结束,回来吧。”

眼前一黑,林俐颓然倒在榻上。

☆、第六个任务(完)

林俐再次进入了那个黑洞洞的空间,她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复仇女神的出现。不久;她的前方出现了一团飘乎的光雾。光雾越飘越近,越近越亮,越来越大。最终,三名复仇女神各执蛇鞭;再次踏雾而出。

林俐对三名女神恬然而笑。

第一次见到这三位女神时;多少;她有些害怕。因为;这三位女神的形象实在令人不敢恭维。不过几次任务执行下来,她已经完全不怕了。非但不怕,甚至还生出了几分亲切感。

三名女神对林俐表示祝贺。

“不错,有智慧!”阿勒克图的红眼睛闪闪放光。

“中国人就是聪明!”提希丰对林俐微微一笑。

“再接再励!”墨纪拉居然用了个成语。

林俐对女神们的夸奖表示感谢;“多谢夸奖,我还要继续努力。”

“你是不是还想看看那几个人的结局?”提希丰问。

“是的,想看。”林俐点头。

阿勒克图没说话,只是猛然向前一甩蛇鞭,一道荧光闪闪的光幕随即出现在一人三神面前。

很快;光幕上出现了影像。

林俐静静地看着。

就见几名士兵把死去的石晏装进一口白茬的薄皮棺材里;抬到了一片遍布坟包的荒凉之地。在这片荒地之中,有一个新挖的深坑,很黑洞洞的,洞的两边是高高的土堆。

士兵先用绳子在薄皮棺材上拦了两道,然后一点点把棺材下到坑底。当棺材完全落到坑底后,士兵们松了手,绳子掉进坑里,一端扭曲着落在了棺材盖上,另一端顺着棺材的侧壁滑进了坑底。

士兵们开始填土,湿湿的黄土,一锹锹扬进坑里砸在棺盖上,发出砰砰的闷响。地面上的土越来越少,坑里的土越来越多。慢慢地,棺材不见了,坑越来越浅了,平了,最后慢慢变成了一个隆起的小土包。

举着铁锹在小土包上啪啪地拍了几下,士兵们收工,把锹往拉棺材的牛车一扔,一人在车前拉着缰绳,其他几人跟在车后,迎着鸭蛋黄大小的夕阳,在沉沉的暮色中,向敦化城的方向走去。

画面一转,出现了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孩子长得眉清目秀,眉眼间和石晏有几分相象,一看就是石晏的儿子。小男孩坐在一辆骡子车里。骡子是个病病歪歪的老骡子,看上去像是随时要咽气,一步三晃。骡子拉的车吱嘎乱响,瞅着随时有散架的危险。

吱吱嘎嘎中,这辆岌岌可危的破车,在四名官差的押解下,穿茂林,过深山,向着小男孩的流放地吕州前进。小男孩坐在车厢里,小小的身子随着车厢的晃动,左右摇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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