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百载未逢的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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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是百载未逢的美丽-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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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今天开始,要去新单位报到了。新的支行邻近郊县,从她家辗转过去,公车都要一个半小时。

这个支行的业绩在年度排名榜上算是常年老末了,行长叫许常昆,在夏孟秋原来的顶头上司丁当眼里,根本就是一培养养老专业户的高级人才。

换言之,这样的地方,夏孟秋调过去绝对不可能是高升。

当然了,她也没觉得自己是明升暗贬,说她明升暗贬都有些埋没了这个词,她是因为这一年多来,业绩太差,并且屡教不改,屡救无效,而被明明白白告知是下放的。

只不过夏孟秋跟很多人一样觉得,什么业绩差都是借口跟理由,一朝天子一朝臣,新的上司容不下她才是真的,她又常常被新BOSS带来的新同事挤兑抢业务兼穿小鞋,真讲起来,她不被调走才是出奇迹了。

就像丁当说的,谁让你是人家眼中钉呢?你看看部门里的其他人,留下来的要么是三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事业上已经没有冲劲了,要么就是善于把握风向,敢对新BOSS以及新BOSS的亲信们抛媚眼,会主动将新业务奉献出来的人。

夏孟秋到底还是嫩了一些,或者说,于职场上来说,她到底还做不到彻底的厚颜无耻。

虽然一路上担心不已,可夏孟秋到达办公室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记错了上班的时间。

已经八点半了,除了保安在门口转悠,行里居然一个人都没有,虽说这样的地方管理松泛了些,但也不至于松泛到这种程度吧?

等夏孟秋实在待不住了,去旁边吃了个早餐,回过头来,才看到有三三两两的人过来。她在办公室里转了一个圈圈,只有一个人问她:“你是不是今天要来报到的夏孟秋?”

夏孟秋忙点头称是,还以为人家会给安排个座位什么的,结果对方来一句:“许行长还没来,你的位置都没整理出来呢。”

夏孟秋等了半日,没下文了,又不能跟截木头似的戳那儿看着他们忙活,只得再转出去,作出一副认真学习的样子,看着墙上张贴的支行大小事记和各种通知。没多久,耳朵里就能听到里头传来他人八自己的卦,其中一个当先问:“那个就是夏孟秋,还蛮年轻的嘛。”

“那是,”随着另一人回答的是抖动资料的声音,看样子应该是在翻她的,因为她接下来念的,都是她曾经的辉煌事迹:连续六个月的月度明星,业绩完成量都是支行的NO﹒1,甚至在总行里都是排得上号的岗位标兵,以及,最年轻的部门副主任候选人。

如果不是因为突然换了BOSS,或者,她现在应该已经是部门副主任了。

可惜,有了那个如果,于是,她只能来到这个地方。

那些人听着她的资历,嘴里啧啧有声,一个较年轻些的声音又问:“那她怎么就来这了,最次,也该是银沙那样的地方吧?”

银沙也曾是不毛之地,不过现下已归属于本城新经济规划区范围,各种基建搞得如火如荼,那里支行的业务,并不算很难开展,甚至已变成后进者想要进去展示自己实现理想的最佳场所了。

听到这样问,有人猜测:“得罪人了吧?”

更有人因此而定案:“估计也是一个不太会做人的主。”

夏孟秋听了这话有些失笑,这是什么意思?意思是说,所有被分到这里的人,都不会做人么?

果然,此人不经大脑的话一出口,立马就得罪了一大片,办公室里瞬即就安静了。

正在这个时候,许行长施施然地进来了。

许行长已经五十多了,接近于退休的年纪,整个脑袋也有向地中海靠拢的趋势。自外表看起来,他是那种非常典型的中老年男人,没有什么冲劲,当然了,也不会有什么特别凌厉的手段。

对于夏孟秋的到来,他只是简单地在办公室说了一下,然后就从角落里给她寻出了一个位置,说:“以后你就在这里办公吧。”

夏孟秋非常淡定地走过去,坐了下来。不知道是因为她是新来的,还是因为她曾经彪悍的业绩刺激到了那些新同事,当天整个办公室的气氛非常压抑。除了中午休息的时候,一个明显一看就是新分过来不久的年轻小妹子来找她说了话,基本上,就没有人再主动搭理过她。

夏孟秋自夏母去逝自己又被不断排挤打压努力挣扎无效之后,都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味道了,自然也不会有多么积极的心思,去想着在第一天就先如何如何改善好同事关系,她按步就班地遵照新上司的指示,对行里的历史资料进行着必要的了解学习,除此之外,就是待在自己的小角落里,静静发呆。

如此,只等着下班。

然后又辗转一个半小时的公交车回到市区,在路过菜市场的时候下车,买菜,准备回家。

只不过,让她意外的是,在自家小区的门口,她竟遇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程东靠在梁盛林的那辆路虎旁边,笑得格外的得意和张扬。

5拜见

夏孟秋定下脚,看着他,有些奇怪地问:“不是说要和汪浩他们吃饭吗?怎么这时候了,还在这?”

汪浩也是他们的大学同学,大少爷说今日状态好了,所以想见见以前的老朋友,只不过夏孟秋早就拒绝参与他这一计划了。他后来也没再打电话跟她说,所以,她实在没想到,他会这个时候等在自己家门口。

程东说:“大家都有事,改宵夜了。”

夏孟秋听得脚下一个踉跄,不至于吧?中午汪浩给她打电话的时候,还对这次历史性的会面,充满了期待的。

结果果然程东又说:“主要是我有事。”

夏孟秋挑眉:“你的事就是站在这里等我?”

程东说:“是啊。”笑得欠扁兮兮的,“感动吧?我觉得去你家拜访你爸居然比见汪浩他们更重要!”

夏孟秋看着他,有些虚弱地说:“你不用这么给面子的,我爸爸见不见你都十分的无所谓。”

程东呵呵一笑,不说话了,把她拉上车,又重新寻了个停车位,这才跟着她一起去了夏家的新宅。

大少爷还礼节性十足,买了许多的礼物上门。夏孟秋翻检了一下,挑出一条烟:“我爸不抽烟,你拿回去自己抽吧。”又挑出一瓶酒,“这种度数的白酒我爸也喝不来,你自己找人喝去。”

还想再挑下去,程东已经伸手拦住了她:“干嘛呀干嘛呀,这又不是给你的,凭什么你说不抽不喝我就不能送了呀?多好的烟跟酒啊,他不喝,他收了可以拿去送人嘛。”

不由分说,拎起东西关上车门就打头走了,夏孟秋跟在他后边,考虑到这些东西价值太高,他提过去实在是有可能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误会,几次想同他再交涉交涉,甚至出言威胁:“你要是不放下这些,就不让你进门。”

程东笑得得意:“你不让我进,我就不能自己进了么?”

夏孟秋说:“那我不回去了,你爱上哪上哪吧。”

程东这下更是笑得温柔极了:“没关系,这里看样子也没多少栋楼吧?我在每栋楼下都喊几嗓子,我相信,总会有人告诉我的。”

他摆出这副无赖样,夏孟秋拿他彻底没辙了,就问他:“程东,你到底想干哪样?”

他那些东西,光那一瓶酒,就是四位数的,就算是未来女婿上门,都会给人嫌太贵重了。

程东说:“不想干哪样,就是想去看看老人家呗,我们同学这么多年了,当初你又帮了我那么多,难道还不兴我上门来感谢感谢帮我的源头?”

原来是为了这个,夏孟秋松了一口气,急忙摆手说:“都帮了你什么呀,我都不记得了,你不用这么心心念念地记着,我压力会很大的。”

程东闻言笑:“你压力大什么呀,我又不是以你男朋友身份过去,放心吧,我会跟你爸爸说清楚的,保证他不会有半点误会。”

“真的?”夏孟秋有些怀疑,他的人品不是那么很可信啊。

“真的!”程东信誓旦旦地保证。

夏孟秋看着他的脸,他面上虽是笑着的,可眼睛隐隐闪过受伤的痕迹,她便想自己对他的排斥是不是表现得太过明显,隐隐就觉得有些懊恼。转念一想,他又不是没去过她家,读书的时候,班上好些个同学,还组团来她家吃过饭的,男男女女的都有,也没什么。

夏哲言伤了脚,这些天都只能老老实实地窝在家里,见到有生人来,尤其还是由女儿领进门的年轻男性,顿时就觉得精神一振,格外的高兴了一些。

程东嘴巴还挺甜,进门就喊:“叔叔好。”然后也不等夏孟秋介绍,就很自来熟地凑上去,笑眯眯地说,“叔,你还记得我不?我是夏孟秋的同学,程东,读书那会来家里蹭过饭,最喜欢吃的就是你做的那道糖醋排骨了。”

糖醋排骨是苏系的菜式,夏哲言年轻的时候曾在那边当个兵,糖醋排骨做得很是地道,每次家里来客人,这几乎都成了夏哲言的代表菜式。

所以程东的这个马屁,算是真正拍到点子上了。夏孟秋放下东西看了他一眼,倒有些觉得意外,她是真没想到,那么久的事情了,他还记着呢。

夏哲言果然高兴得很,拉着他笑得见眉不见眼地:“是吧?我家孟秋也喜欢吃这菜,每回馋起来,就让我给她烧这个。”末了讲了一大通糖醋排骨的做法,最后叹息似地望了一眼自己的脚,说,“可惜你今日来得不巧,我昨日伤了脚,丫头不准我随便乱动呢。”

程东其实早就发现夏哲言脚受伤了,闻言便顺着问:“怎么回事?伤到哪了?”听夏哲言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又有些责怪似地看着夏孟秋说,“叔叔伤了脚,你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呢?我知道一种好伤药,治跌伤扭伤什么的,效果最好了。不过现在知道了也没事,回头我就给你送过来,保你没两天就又恢复如初了。”

后一句话是对着夏哲言说的。

听他话里话外的意思,他这不是最后一次来?夏孟秋顿觉头痛。夏哲言倒是很开心,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说:“孟秋啊,要不我来做饭?人家头一回上门,怎么也得请人家吃顿饭吧?”

那语气,就跟上门女婿相看似的,程东一见夏孟秋那神情就知不好,抢在她前头开口说:“那好,那我就在这蹭餐饭吃了。叔叔你不知道,我这些年都是在外面吃的快餐,好久没吃过家里的家常菜了,外面的菜吃得我都想吐!”

夏哲言同情地望着他,心道这娃也真可怜,就说:“老在外面吃,是不好。那叔叔今天就好好给你露一手。”

说着放下脚就准备站起来,急得夏孟秋猛地变色,程东忙拦住他,说:“叔,叔,别,您还受着伤呢,小心再碰到哪了,回头秋秋跟我急。她不总跟我吹牛说她会做好些个菜了么,今天我就先尝尝她的手艺好了,等您脚好了,我再来的时候,再请叔叔您当大厨。”

夏孟秋狠狠地瞪了始作庸者一眼,不是说不会让他爸误会么?他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还有,她什么时候跟他说自己会做好些菜了?她是总跟他抱怨说自己学不会做菜好吧!

夏哲言则是给程东那声“秋秋”给震到了,心想女儿瞒得还真深,都叫这么亲热了,今天才给领回来。不过能领回来就是好,夏哲言见状也就不争了,只有些替自己女儿汗颜地说:“她会做什么呀,能炒熟就不错了,不过这次先这样,下回你再来,叔叔给你做顿好吃的。”

程东忙点头应了。

两人言谈之间,完全就把当事人给忽略了,夏孟秋在原地站了站,见他们看也不看她,话题径直转到别的方向去了,就只好跺跺脚,进了厨房。

………………………………………………………………我是二更的分隔线…………………………………………………………………………………………………………

其间程东也想来打下手,可惜,他是大少爷出身,就是这几年在外头,宁可饿死吃干泡面,也没自己亲自煮过一顿熟食,所以除了添乱,还只能添乱,没两下就被夏孟秋赶了出来。

夏孟秋做的菜,果然如夏哲言说的那样,能炒熟就不错了,不会太咸也不会太淡,就是没什么味道。不过程东吃得很是香甜,夏孟秋故意作弄他,给他添饭的碗用的是家里最大的大饭碗,一碗饭还压得紧紧的,又给他不停挟了许多的菜,不过程东都很给面子地吃光光了,瞧那表情,似乎还特满足。

夏孟秋便又有些不平衡了。

夏孟秋下班到家的时间比较晚,等得吃罢晚饭,就已经将近九点钟了。才将放下碗,汪浩的电话就打过来了,说是在哪里哪里订好了位置,让程东快些过去。

夏孟秋早说了不去的,她睡觉时间比较早,夜生活一点都不适合她,所以就趁势将他赶出了家门,程东借口自己找不到出路,硬拉着她要送自己。

两人才吃过饭,走得很有些慢,尤其是程东,就差快要横着走了。夏孟秋看他那样忍不住失笑,就说:“你也是个傻的,给你多少你就真吃多少啊?看你等会还怎么喝酒。”

汪浩可是个海量,酒桌上的脾气又不怎么好,不论男的女的,他都喜欢强灌酒。不然程东回来,他们同学相聚,怎么着她也要去走走过场的。

只不过她太清楚了,但凡去了,就别想轻易囫囵着回来。

程东说:“要是真不放心,就陪着我一起过去呗。”

夏孟秋呸他一声。

程东笑了笑,忽然问:“我觉得你跟你爸爸之间,好似变了许多哦,发生什么事了?”

他还记得以前来夏家的时候,他们父女两个相处挺融洽的,但今日,他敏感地发现,尽管夏孟秋和夏哲言之间还是和和气气的,但气氛很微妙,像是绷着一根弦,一不小心,就有绷断的可能,以至于两人之间,连说话句,都是小心翼翼的。

这绝对不是正常父女的相处模式。

更何况,夏孟秋以前可是很崇拜和尊敬她爸爸的,那会还老说她以后嫁人就要嫁她爸爸那样的,不管自己妈妈经历了什么,即使她妈妈很早被切了子宫,没什么性生活了,他都会不离不弃。

再仔细想一想,她这半年来,提过她妈妈,提过她同事,提过她家里其他的亲朋故旧,但就是,没提过她爸爸。

对于夏孟秋来说,对最亲近人的避而不谈,本身就有问题,就代表她内心里,正在做着无言的反抗,或者,厌弃和疏远。

夏孟秋没想到程东会心细到这种程度,她还以为他整颗心都用在讨好她爸爸身上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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