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科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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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科医生-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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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淼剥了一瓣橘子放在我的嘴里,让我坐在二人沙发上,她深情地望着我,直到我将嘴里的橘子咽下。

“淼,看墙上这些照片就知道你父母是团里的台柱子。”

“我父亲不仅舞跳得好,而且很擅长创作,母亲天生就是跳舞的。”姚淼自豪地说。

“怪不得你既能编舞又能跳舞,原来是有遗传的。”

“我这次去云南,就是要完成爸爸妈妈的一个心愿。”姚淼深沉地说,“中华民族舞蹈的根在民间,爸爸妈妈一直想将少数民族快失传的和最精髓的舞蹈挖掘出来,搬上舞台。那次去美国准备回来后就做这件事,结果却出了车祸。我几次向团里申请做这个项目,高团长也想做,但是几次向省文化厅申请资金,厅里一直说没有经费。我一气之下辞了职,准备一个人自费去云南采风,一定要完成爸爸妈妈的心愿。”

“姚淼,你辞职了!?”我惊讶地问。

“辞职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将来我自己要组建一个舞蹈团,全国巡回演出。”

“高团长和毕大姐能舍得你走,”

“他们理解我的心情,知道我是要完成爸爸妈妈的心愿,很支持我,还说团里我随时可以回去。”

“淼,你一个人去云南,我实在是不放心!”

“没事的,西藏我一个人去就过四次,再者说,云南的朋友会帮助我的!我在云南有许多少数民族朋友。”

我心想,我爱的两个女人怎么都辞职了?这难道是一种天意?我不想多想,只觉得姚淼要离开自己一年,心里舍不得。

“我想你怎么办?”

“傻瓜,你可以利用休假时间去看我呀!”

“我知道舞蹈是你的生命!”我喃喃地说。

“我的生命由两部分组戍,一部分是舞蹈,另一部分就是你!”

“淼,我对你真的这么重要?”

“你是我的魔鬼!”

“淼,今夜我不关心人类,我只想你!”

“庆堂,今夜我什么也不爱,只有你除外!”

“宝贝儿,我饿了。”

“馋鬼,”姚淼用手指点了一下我的额头说,“就知道吃。”

姚淼拉着我的手去了餐厅,餐桌上摆满了好吃的饭菜,还有一瓶红酒。我上手就抓了一块火腿,她打了我的手。

“不讲卫生,先洗手。”

那语气就像在说一个淘气的男孩。我们互相敬了酒,就像夫妻一样,我们都感觉像结婚多年的夫妻,这种感觉让我们都很放松。我们一边吃饭一边讲自己的故事。

“庆堂,你虽然是我的生命,却不是我爱上的第一个男人。”

“你第一个爱上的男人是什么样?现在在哪儿,”

“他是我爸爸妈妈的同事,我十五岁就爱上他了,当时他二十五岁。他英俊潇洒,是我爸爸妈妈最好的朋友。常到我家来玩,说实在的,我真正爱上舞蹈是受他的影响,可惜人生有太多的悲剧,”姚淼伤感地说,“那年他和我爸爸妈妈一起去美国演出,和我爸爸妈妈一起死于车祸,那年是我痛不欲生的一年,天天陪着我的就是谢丹阳,我和丹阳之间的友谊就是在那段日子里升华的。”

姚淼的语气仿佛玫瑰上的刺划破了她的每一寸肌肤,我几乎嫉妒起这个死去的男人,看得出,至今姚淼也没有忘记他。其实,只要是真爱,就永远也不会从心中抹去。

“庆堂,听丹阳说,曾经有个女孩为你殉情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便一下子又想起了小月。这些年为了事业而奔波忙碌,小月已经被我忘记了。姚淼这么一问,我心里一阵暗淡,往事却一下子涌上心头。我索性敞开心扉,讲述了我和小月的故事。

姚淼听得很认真,甚至流出了晶莹的眼泪。我一边讲一边在她的眼泪中摇曳,最后声音也恍惚起来。

“小月是个视爱情为理想的女孩,你们之间虽然是个悲剧,但这悲剧是可以理解的,是可以原谅的!”

“小月是含恨而死的。”我沮丧地说。

“不见得,她的梦虽短,但很幸福!”

我被姚淼的话所感动,眼睛也有了些模糊。

“那个被小月看见的女孩就是蒋叶真吧?”姚淼揣度着问。

我心里微微一震,这些陈年旧事一直躲在我心灵深处的角落里,虽然偶尔抛一下风情的媚服,但都不堪细想,今天却被姚淼问得黯然神伤。我无勇气再细说,便只好点点头。

“你和蒋叶真不成是天意,”姚淼淡淡地说,“你们本来就不是一种人。”

我惊诧了,眼前的女人不仅容貌秀丽、皮肤白暂,而且还有一对坚强的眉毛和深情的眼睛……这眼睛摄人魂魄,由不得你不吐露心声,但这心声吐出后,我便后悔了,一个男人在一个女人面前应该保持一定的神秘感,而我却完全暴露了,这就像天平失衡,我这头明显变轻。

姚淼听了我的故事很长时间没有说话,这种沉默让我感到诚惶诚恐。这时我不经意间放了个屁,这是个意外,本应该憋住的,但由于心虚,便一不小心放了出去,而且出奇地响。姚淼“扑哧”一声笑了。

“听声音不像本地人。”

我也被她的幽默逗笑了,僵局便这样被打破了。我赶紧借台阶敬酒。

“你有勇气说出来就说明你心里没鬼,本小姐就既往不咎了。”姚淼像发布特赦令的女皇。

几杯酒下肚,血往上涌,心里很豁朗。姚淼得知我荣升神经外科副主任也很高兴,只是要离开我一年,有些伤感。这种伤感是那种温馨的,适合男人安慰的。这种安慰本身就透着幸福。

我将她揽在怀里,用唇吻她的眼泪,就仿佛我是深潭,而她是这潭水中自由自在的小鱼。红酒为她白皙的脸庞增添了一层红晕,这红晕美得让人心醉,我情不自禁地吻在她的樱唇上,暮色一点点进来,将屋子蒙上了一层暗,我就像嘴含禁果的亚当,颤抖着体味那爆发的感觉。

·15·

第七章 万颅之魂

59。第三者

穆主任对常院长的提议很重视,自己亲自牵头成立了立体定向手术戒毒研究小组,组员有曲中谦、罗元文和我。

在查阅大量资科的基础上,我们首先进行了大量的动物实验,建立了大鼠心理依赖模型,并进行了手术戒毒治疗最佳靶点的筛选,然后走访了全国著名的戒毒所,在此基础上建立了灵长类——猕猴的动物模型及心理依赖模型。

大量的动物实验,为手术戒毒奠定了坚实的基础。然而,研究小组在最关键的时刻,遇到了技术难题。手术戒毒类似于导弹的精确制导,要求定位误差不超过一毫米。为了达到这一精度,必须利用先进的影像设备及立体定向仪来选择和定位靶点。这些定位设备包括螺旋CT、1。5T磁共振成像系统、脑磁图以及精确度高的全自动手术导航系统和立体定向仪等。为了解决病灶定位问题,最关键的设备是当今神经外科领域的尖端设备——脑磁图,这是最先进的颅内定位设备。面对这一难题,曲中谦先打了退堂鼓。

“穆主任,没有脑磁图,颅内定位就不会准确,这万一把常院长的儿子做瘫了,咱们可担不起这个责任啊!”曲中谦担心地说。

“穆主任,”罗元文试探地问,“院里有没有可能进一台脑磁图?”

“一台脑磁图三千多万,院里一时拿不出这笔钱,”穆主任若有所思地说,“除非我们成功地完成几例戒毒手术,如果我们手术戒毒获得圆满成功,这将是广大吸毒患者的福音啊!”

“穆主任,想法好不等于事儿能办好,您再做一例手术就是一万例了,本来可以有一个圆满的结局,万一这例手术失败,岂不是毁了您的一世英名吗?”曲中谦提示说。

“中谦,我谢谢你的好意,做外科医生的就忌讳私心杂念,”穆主任冷冷地说,“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时候,条件那么艰苦,我们不也走过来了吗?我们只要全力攻关,相信会有办法的。”

说实话,我心里也为穆主任捏把汗,但老人一辈子不服输,不知攻克了多少难关,我看穆主任坚定的神情,内心也充满了信心。

姚淼走之前给我手机发了短信:

“庆堂,我走了。亲爱的,我的影子开始流浪,但心却永远留给了你,我是你心甘情愿的鱼,当海远离我时,你就是我的海。这世界上只有你的爱可以挽留我,让我们在美丽的香格里拉相会吧。”

我看了姚淼的短信心里一阵酸楚。我知道她是为了父母而去还愿的,如果没有我谁还会成为她的亲人?

于是我迫不及待地给她回了短信:

“淼,在你的河岸上,我是唯一吸吮你甘露的树,爱你是我最后的理想,我要在理想中思念,让每一次思念的情节,都时时有你圣洁的名字在我心海中漂泊。”

就这样,我和姚淼再一次分别。

最近罗元文遇上了麻烦,那个靠下半身写作而出名的美女作家欧阳梅对罗元文发起了攻击,逼他与何慧慧离婚,死缠烂打搞得他心情十分糟糕。没办法他只好找我和爱华喝酒解愁。

我们很久没在非洲风情酒吧相聚了,爱华由于迟迟追不到赵雨秋而痛苦不堪。罗元文也生怕欧阳梅做出什么过火的事而伤到何慧慧。好在我还没有什么感情上的麻烦,可以好言相劝。就这样,酒自然成了消愁剂。

罗元文已经有几分醉意,他目光迷离地说:“我问你们,你们说做爱时人的快感和动物的快感有什么区别?”

我一听这话就知道他喝多了。

“元文,你小子开始说胡话了。”我制止道。

“没有,”罗元文口无遮拦地说,“你能区别爱情和性欲吗?爱华,你明明知道赵雨秋和曲中谦有一腿,你对她还这么执著,为的是什么?难道真是爱情吗?如果永远不让你和赵雨秋上床,你还会爱她吗?”

“就一个欧阳梅快让你变成动物了,”爱华不高兴地说,“玩不起就别玩。”

我心想,看来这小子伤得不轻。

“我就不明白,为什么女人总觉得做爱是男人享用她们的身体,而她们总像是吃了大亏?”罗元文手舞足蹈地说。

“这可能与我们的传统文化有关,”我一边吸烟一边说,“旧社会常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好像女人生来就是让男人养的,所以中国人的二奶都包到美国去了。你和欧阳梅的事,何慧慧知道吗?”

“不知道,不过欧阳梅一直威胁我要去找她。”罗元文沮丧地说。

“元文,看来你真是遇上麻烦了,”我出主意说,“你还是找欧阳梅好好谈谈,看什么条件她答应分手。”

“难啊,这个女人是吃定我了!”罗元文说着自饮了一杯。

“我以为这个美女作家只是和你玩玩,想不到玩起真的了。”爱华不屑地说。

“什么美女,简直就是妓女,我问她,我和我的枪,你更喜欢谁?她说都喜欢。我问,你更喜欢哪个?她竟然说,更喜欢我的枪!”罗元文说着,用右手做了个手枪的姿势。

我和爱华哈哈大笑。

“元文,这个欧阳梅可真是个尤物啊,怪不得你小子吃不消呢!”我打趣地说。

“比你的姚淼怎么样?”罗元文反戈一击地问。

“元文,你少往我身上扯,我和姚淼可是清清白白的,你别败坏人家的名声!”我愠怒地说。

“你少跟我装蒜,谢丹阳和何慧慧泡吧时喝多了,说姚淼追你都追到大阪去了。”罗元文一副自己被野女人黏住了非要拽个陪绑的嘴脸。

“姚淼到大阪给我送买激光手术刀的款,可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关系。”我极力辩白,心想,你那个欧阳梅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跟姚淼相提并论。

“元文,你小子自己被女人缠上了,可别害庆堂,姚淼可是个冰清玉洁的女人。”爱华打抱不平地说。

“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冰清玉洁的女人,她们只会挥霍爱情。”罗元文玩世不恭地说。

“你和欧阳梅之间是爱情吗?”我不屑地问。

“罗元文,你和欧阳梅之间是爱情,和我之间算什么?”话音刚落,何慧慧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罗元文大吃一惊!

“慧慧,你怎么来了?”

“我来是想问问你,这个给你发短信的欧阳梅是谁?”何慧慧一副兴师问罪的嘴脸质问道。

“什么短信?”

罗元文赶紧摸兜,发现没带手机,他顿时明白了,一定是自己把手机忘家了,欧阳梅给自己发短信被何慧慧发现了!我心想,这回可有好戏看了。

“我给你念念。爱华、庆堂,你们是他最好的朋友也好好听听:‘希望睡前可以轻吻你,希望睡时可以抱着你,希望醒来可以看见你!一直都这样希望,直到永远。罗元文,你行啊,当着你师兄弟的面说说吧,你们是怎么抱着吻着的!?”何慧慧咄咄逼人地问。

“慧慧,有话咱回家说妤不好?”罗元文尴尬地说。

“怎么,怕见人啊,有本事做,没本事承认呀?罗元文,我什么地方对不起你,你竟敢背着我偷鸡摸狗?今儿个你要是说不明白,我就去找你们常院长给我主持公道!”何慧慧指着丈夫的鼻子说。

“慧慧,我错了,我不好,咱们回家说好不好!”罗元文见何慧慧真的急了,一副告饶的嘴脸。我和爱华心里想笑,却不敢笑。

“想回家没那么容易,走,咱们找穆主任去评评理!”何慧慧一边说一边揪罗元文的耳朵。

“好好好,我跟你走,我跟你走!”罗元文龇牙咧嘴地说,“你们哥儿俩喝着,我先走了。”

罗元文无奈地摇摇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60。最后一课

小北已经住进了神经外科病房,每天曲中谦就像伺候首长一样照顾常小北。

常小北虽然年龄不到三十岁,却有十二年以上吸食海洛因的经历,而且每天使用的毒品量在两克以上。十二年前,常小北由于好奇,在朋友的蛊惑下,将白粉混入香烟里吸人,体验那所谓的快感,后来毒瘾越来越大,发展到静脉注射海洛因,最多一天注射四次。家里曾多次送他强制戒毒,却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复吸。伤心的妻子扔下幼小的儿子弃他而去。常院长的老伴儿曾经气得自杀,幸亏抢救及时,才没有酿成悲剧。老两口真是苦不堪言。

在穆主任的手术方案没有最后敲定之前,我们只好用美沙酮替代毒品进行药物脱毒,然而,常小北的戒断综合征和强迫性觅药行为非常严重。

早晨,刚上班,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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