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陷碧海黄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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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陷碧海黄沙-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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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过去,吓了一大跳。

玻璃窗上映出一个清晰的人头,碧蓝的眼睛,俊美的轮廓,他的视线已经固定在我的身上,正高兴地笑着,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

“美人!” 帕蒂对着兰斯叫了一句,用的是英语。

全班哄笑。

兰斯似乎能听到,脸色随即变得阴晴不定。

严肃的课堂气氛完全被一个隔窗注视的美男破坏了。

老师啪地摔了一下讲台上的粉笔盒,大声问道:“那个男人是找谁的?你给我站出来!”

众目睽睽之下,我灰溜溜地站了起来:“对不起,他是我的朋友。”

“哇,好帅!” 帕蒂乐坏了,找死地补充了一句,引得老师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我丢脸丢到家了。

“对不起,我先走了。” 我来不及仔细收拾,将课桌上的纸笔胡乱塞进了自己的背包,落荒而逃。

“你来做什么?!” 我的怒气无处可去,不由对兰斯这个始作俑者发泄。

“叫什么叫!我不是来接你的吗!走吧,都快九点了。” 兰斯也不是好欺负的主,一上来就控制住场面。

“我还没有下课。” 我辩驳。

“噢,少装蒜。‘对不起,我先走了。’ 我亲耳听见你对那个小矮子说的。” 兰斯嘲讽道。

“你干嘛要在窗外偷看?很丢脸懂不懂!” 我心中的委屈压倒了气愤。

“丢脸?我这么帅还丢你的脸?有没有搞错!你没有看到那一屋子花痴都对我流口水吗?” 兰斯叫起来,在路人围观前,我捂住了他的嘴。

啵的一声,一个湿润的吻落在我的手心,我吓得立刻拿下自己的手。

“兰斯,我当你是朋友。” 我无奈道。

“难道我把你当敌人了?真是莫明其妙。” 兰斯也装出无奈的样子。

天空中淅淅沥沥地飘着小雨,两把并行的雨伞锁定了我与兰斯之间的距离。清寒阵阵,我打了一个寒噤,鼻塞状况严重起来。

“你没有开车吗?走到我家大约要半个小时。” 我支吾了一句,很希望兰斯知难而退。

“感冒了?” 兰斯听出了我的状况,对我勾勾手指,“过来吧,用一把伞,我不介意给你点温暖。”

“不用了,会传染的。” 我摇头。

兰斯也摇头,“你的意思是老婆一旦感冒,老公就要分床睡吗?”

我噎住,低头快速朝前走。

“喂,我在美国没有车。喂,桑妮,走慢点!你不要这么势利好不好!” 兰斯在我后面大声叫道。

路人纷纷回首。

我捂脸,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褪了颜色的地板,看不清颜色的墙纸,露出海绵的沙发上被我铺上一块二手店买来的俗气花布,窗帘也是用同样的花布凑合着,被无数先人前者涂鸦过的小木桌和椅子。

“这就是我家。” 我对一身名牌运动服的兰斯公子道。

“桑妮,你受苦了!” 兰斯没有被吓跑,反而用充满同情的目光注视着我,信誓旦旦道:“我一定会找一份好工作,然后让你过上好日子。相信我!”

阿嚏!阿嚏!

我连着打了两个喷嚏。

“你病了,要不我来做饭?” 兰斯脱下外套,挽起袖子,煞有介事地打开了冰箱。

“你──” 我张口就被他打断。

“桑妮,你过得还不错嘛!这么多吃的,要不要我帮你都做了?” 兰斯吹了个口哨。

“呃──” 我张口结舌。

在我家里反客为主的事情,兰斯不是第一次干,于是他轻车熟路地干着,自鸣得意地哼着。

我在洗手间好好地清理了一番自己的鼻子,外面已经响起了油锅煎东西的声音。

不错,兰斯一看冰箱里腌着的鸡翅就知道该怎么烧,真是很会吃。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在阿尤恩剪短的头发已经长长了,在耳朵下胡乱地发展着,黑眼圈反映出我这段时间以来心事过重、休息不好,而红红的鼻子则是着凉后感冒发作的象征。

这样的自己根本与美丽无缘,我叹了一口气。兰斯看上我什么了?他不是视力有问题,就是脑子有问题。

梳梳头发,我走出洗手间。

狭小的公寓里弥漫着油烟味,小木桌上放着一个大盘子,上面堆了一座鸡翅山。白色T恤上溅了一片油点的兰斯志得意满地看着我道:“女士,请用餐吧。”

“谢谢。” 我坐下,不小心瞄了油桶一眼,立马跳起来。

“兰斯,你把一桶油都倒进锅了?” 我厉声发问。

碧蓝的眼睛瞪大看我,兰斯用更高的声音叫道:“是的,你大声嚷嚷干什么,吃错药了吗?”

满满一桶油就炸了一盘鸡翅,我看着眼前这个浪费的混蛋,真想狠狠踢他几脚。

“你真小气。” 兰斯评论道,他从裤兜里掏出一卷绿色的钞票,扔到我面前,“呐,赔给你,买糖吃吧。”

我简直要炸毛了,强忍住想杀他的冲动,捏起了一个炸鸡翅。

又脆又香的炸鸡翅让我没有了说话的欲望,说句老实话,兰斯有做厨子的天赋。

鸡翅山渐渐夷为平地。

兰斯这个不吃早饭的混蛋晚上胃口竟然出奇的好,面前堆起了鸡骨累累。

“好吃吗?” 兰斯兴致高昂地问道。

“还好。” 我咕噜了一声。

我亲自调的佐料,腌制了数个小时,兰斯用一桶新鲜油来炸,味道能差到哪去?

“太让人高兴了。” 兰斯笑起来,“桑妮,我们以后要经常这样合作做饭。”

我摇头,“我很忙的。”

兰斯板脸道:“不就是英语课嘛,我可以亲自教你!”

“你什么时候学的?” 我有些好奇。

兰斯拉起我的手,“走,咱们到沙发上去谈吧。” 接着,他学起了我在课堂上结结巴巴的样子,捏着鼻子,怪声怪气地模仿道:“我的男朋友早餐喜欢吃吐司面包夹果酱,他今天的午餐是烤三文鱼配西蓝花土豆泥。晚餐呢,我打算做一个蔬菜汤配碎肉馅饼。”

我甩开他的手,却情不自禁地笑起来,“你耳朵真尖。”

兰斯一下子抱住了我,贴着我的脸颊道:“我们今天白天才吃过的东西,我怎么忘得了呢。桑妮,我就是你对大家讲的那个男朋友,你否认得了吗?我早就知道你心里有我。桑妮,我心里一直有你。”

温暖的嘴唇吻上了我的脸,我立即伸手挡住他的动作,“兰斯,你误会了,那就是个口语练习。好了,夜深了,你快点回家吧。”

兰斯松开我,碧蓝的眼睛里浮现出一丝失望和不满,“好吧,我明天来。”

☆、70 大苹果的味道3

一场大雨过去,我凭空多了一个甩不掉的尾巴。这场意想不到的重逢除了让我感到烦恼和困扰之外,也为我带来了一些久违的笑容。

我的感冒愈演愈烈,迈克说我还是在家休息为好,我不得不听从命令。

临时工干不了,上课却是要去的。

我不是多情的少女,看到情郎在教室外等候难免脸红心跳;我是一个经历过沧桑的女人,看到执着的男人,在感动之余只有无奈。

“男朋友来了。” 帕蒂对着我的耳朵讲道。

我不由自主地朝窗口望去,玻璃窗上映出一个模糊的人头。

“他只是朋友而已。” 我纠正着帕蒂的话。

帕蒂冲我吐吐舌头,不以为然地说:“好吧,朋友就朋友,反正谁都看得出他是男的!”

雨后天晴,一轮明月穿梭在薄云之间。

我吸吸鼻子,慢吞吞地朝月光下的男人走去。

“晚安,兰斯。” 我说。

“晚安?你干脆说‘再见’不是更好?” 兰斯讥笑道。

“谢谢你来看我,早点回家吧。再见。” 我说。

“你倒是胆子大。” 兰斯哼了哼,“我应该请我去你家坐坐,起码让我喝点热咖啡什么的。”

就这样,一连几次,兰斯象个初恋的男生一样等候我下课,然后送我回家,顺便在我简陋破旧的家里赖上不长不短的一段时间。

我用最便宜的速融咖啡招待兰斯,他喝咖啡的时候,我就装腔作势地看英语课本。

出乎我意料的是,兰斯没有再乱发脾气,反而一副十分享受安静时光的样子。他不是若有所思地看着房间里的某一点,就是一往情深地看着我,吓得我经常目不转睛地盯着书本,不敢随便抬头乱看。

临别的时候,他会给我一个传统的贴面礼,让人无法拒绝。

我营造的沉默氛围终究抵不过兰斯的步步为营,不知不觉中,我感到暧昧在我们之间蔓延,事情朝着我不愿意的方向发展。

我该怎么办?

晚上睡在床上,兰斯、佩罗、乔依三个男人的容貌在我脑海中交错浮现,我不是个迷信的人,可那一刻,我想起了巫师的话。

我的爱情不足为虑。不足为虑吗?

离开一个男人,便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

一个接一个。难道兰斯是下一个?

我痛苦地捂住脸,不,我不能这样下去。

兰斯,不说我对他没有男女之情,他的家境、他哥哥的态度就决定了我们根本不会有任何结果,我何必重蹈覆辙?

如果我管不了兰斯,那就通知能够管住他的人。我决定给兰斯的哥哥弗兰打一个长途电话,彻底摆脱兰斯的纠缠。

我的病已经好了。第二天,我照常去画廊工作,迈克说有一个重要邮件需要寄到巴黎的画廊,吩咐我首先去邮局。

真是太巧了,我寄信的同时就可以顺便拨打那个重要长途了。

挂号信需要填写寄信人的名字,我没有考虑,直接填写了自己的名字:桑妮,并且登记签字。

寄完信之后,我突然想到,挂号信的单子上我应该把迈克的名字也填上,因为我不是画廊的正式员工。算了,算了,想了也白搭,巴黎的画廊是不会把一个跑腿的寄信人当回事情的。

长途电话通了,弗兰不在家,我将事情告诉了管家。管家似懂非懂,但答应我会一五一十地转告给弗兰。我谢过管家,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事情顺利得让我不敢想象。晚上下课的时候,兰斯没有来。

帕蒂捣捣我的胳膊道:“喂,跟男朋友吵架了?”

我口气轻松地回答她:“再说一遍,他只是普通朋友。帕蒂,你是不是想男人想疯了?”

帕蒂听了,大翻白眼,“我的上帝!瞧你说的,我怎么会是那种女人!”

我们经过老师的时候,老师对我说:“桑妮,进步很快,继续努力!” 然后,他又对帕蒂说:“帕蒂,你如果再不努力的话,可以考虑提前报名重新学起。”

帕蒂冲着老师的背影吐吐舌头,不以为然地说:“假正经!美国佬就会挣我们的辛苦钱。”

我一个人步伐轻快地走在回家的路上,感觉好极了。

晚上九点以后,马路上晃荡着游手好闲的年轻人。走了一段,我隐隐觉得有人在跟踪我。

路灯不算太暗,路人却不太靠谱,我回头几次,没有看到任何熟人。

我加快脚步,眼看就要到住处的时候,一个身材曼妙的女人从树后闪身而出,拦住了我的去路。

“桑妮,你好啊!” 贝拉皮笑肉不笑,化妆的脸在路灯光下有些吓人。

“你好,贝拉。” 我吓了一跳,声音微微发颤。

贝拉没有跟我废话,直入正题道:“桑妮,我知道你的本事,但是这一次我比你先来,你如果想勾搭我的男人的话,我决不客气。记住,我现在不过是警告你,以后再让我看到你勾引兰斯的话,你给我小心点!”

贝拉的恐吓让我有些吃惊,不过我立刻反驳道:“我和兰斯只是普通朋友关系,你无权阻止我们交往。如果你想管住兰斯,就自己多下功夫吧!”

贝拉跺脚,气乎乎地走了。

我望着她远去的背影,真诚祈祷:所有的麻烦都远去吧!

天气一天天变冷,纽约的秋季明显比马德里来得早。我的英语日渐流畅,画廊的临时工已经不能满足我的好胜心,我开始对找一份合适自己的新工作跃跃欲试。

当我将自己自己的近况告诉哥哥时,他很为我高兴。与此同时,哥哥告诉我,佩罗一直在寻找我,甚至亲自去过我家和哥哥的中餐馆。哥哥觉得我们兄妹愧对佩罗。

佩罗,一想到那个身姿笔挺的男人,我的心纠痛不已。

情人,这个见不得光的身份将我对他的脆弱感情钉上了耻辱的标记,成为我不堪回首的错误和永远的痛。

佩罗一直在寻找我,以他对我的情义,以他为我和哥哥所做的一切,要求我再次成为他的情人吗?

不,我不会走回头路。我永远不要再见他。

公寓里的大热水器应该到了更换的时候,水温极其不稳定,时冷时热。我的邻居是一个孤老太太,每天见到我就会在问候之余,抱怨这个问题。可抱怨归抱怨,我和孤老太太都是穷人,房东也不是有钱人,自然能节省就节省。

在冰火两重天中洗完澡,披上浴衣,我立刻给自己煮姜汤。这个时候,有人敲门。

咚咚咚的敲击声不算大,但薄薄的的门板却经不起打击,微微晃动着。

我大不情愿地将浴衣的带子系紧,走向房门。

“谁呀?” 我问。

“请问是桑妮小姐吗?” 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是的。” 我回答,又问他:“你是哪位?”

“我是史蒂文,律师助理。” 男人说。

律师助理?

我有点不知所措,用链条钩住门,开了一条小缝。

只见过道里站着一个二十五六岁的男子,高高的个子,咖啡色的头发,消瘦的肩膀,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身穿着一套上班族的标准西装,规矩地打着丝质领带。

“可以进来吗?” 史蒂文微笑着问我。

我不认识这位所谓的律师助理史蒂文先生,但是他看上去没有丝毫恶意。如果他是骗子的话,似乎也没必要把功夫白白花费在我这个穷光蛋身上。

“请等一下。” 我解下链条,打开门。

史蒂文步入房间时,脚步顿了一顿,可能是被房间里的破烂样子吓了一跳。

我看了看破烂的沙发,没有请他入座,直截了当地问他:“找我有什么事,史蒂文先生?”

史蒂文打开文件包,从里面拿出一个信封,递给了我,“我的客户委托我将这张支票亲自交到你的手上。”

白色的信封,上面没有署名。

我没有接,问史蒂文道:“你的客户是谁?”

史蒂文推了推眼睛,为难起来,“很抱歉,我必须为客户保守秘密。”

经历过一次次的阴谋与陷阱,我不会轻易去接天上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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