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绚日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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绚日春秋- 第1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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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上路走了三十余里迷路,下马休息时,才知道每人地马上都挎了个小包,里面装着吃的,心头都热乎乎地。这时的飞鸟良心很不安,觉得自己欺骗了一双这么善良的夫妻,在别人停下来嚼干粮时,眼睛忽闪忽闪地想着心事。

他们又上路了数里,绕来绕去,等再找回道路时,无意中发现当道上有几起马粪。飞鸟细细观察一番,突然上心,连忙勒住马匹,喊令众人回去。

他们回去已是傍晚,老远就可看到村子上空火光冲天,驰进去一看,一个被拖死的老妇被遗留在村口。几人心中被什么烧着一样,慌忙下马,虽见不是那位婆婆,心还是一分分沉下去。

他们冲到池塘那儿,看到院墙分几段倒塌,再跑进院子,就看到了横死的老夫老妻。

飞鸟注意到,老头的剑上还有鲜血,而那个热心婆婆趴在石磨上,带着戒指的手指头被人砍断,戒指不翼而飞。

他不由自主地跪下,仰天大叫不止,心中默默地大叫:夏侯武律,你真的是我叔叔吗?你到底是为我阿爸报仇,还是寻找借口,趁虚而入!要是你只为了和龙青云舅舅合伙统治这片土地,就应该时刻记住,这片土地上英雄辈出,英雄好汉不比关外少,咱们的祖先就是其一,这样的血腥手段,征服不得。

众人正纷纷为这对不知名的夫妇送泪,回过神的飞鸟奔出门外,翻身上马,大声朝众人高喝:“他们刚走,跟我去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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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刀花马浪 第五卷 山高经行云漠漠,冲冠一怒家国仇 第三十三节

夕阳挂在远方的天际和浮云相绞,染发大片的惨红色,像被那双热肠古风的老夫老妻的鲜血浸渍过。惨状催促飞鸟在道路上急驰,但除了他的“笨笨”,缺乏精粮而又劳碌一天的马匹都已气力不继,被远远拉在了后面。他走了一程又一程,最终停在一处黄土坡上。

转过坡下已是遭受伏击的小战之地,上面有了十余具尸体和几匹倒毙的战马,一名快死未死的草原人持着自己的一只断手,躬起流着肠子的身子,在地下翻滚。

尸体罗陈的小战之地,胜负已一目了然:游牧人丢下自己的伤残撤退,靖康人打扫了战场,剥光完发亮的东西。他翻身下马,冲到这片战场里,几脚踏到那个未死透的人面前,稍微一迟疑,问道:“在北面下路的村子杀人的是不是你们?告诉我,我就给你个痛快!”

那人年龄不是很大,脸色惨白如腊,仅有的一只手里拿着的那只断手却少了一根指头,让人产生出和断去指头的婆婆关联到一起的想法。他汗水淋漓地点头,不知道是供认还是要求速死,只是用直勾勾的两眼看住飞鸟,用微弱的猛语吐诉:“我看不到神山,不知道长生天的家住哪!”

飞鸟的目光在那只断手前愣住,不知道这先砍去手后砍去的指头上是那枚耀眼的绿戒,还是他自己的定情之物?!再一转视线,端详对方的面孔,黝黑的肤色,年轻的稚气,觉得似曾见过。

突然之间,他揉起自己的眼睛,再难以吝啬自己的腰。不由自主地弯下身子,擦拭辨认,可越看越是眼熟,心里不由冒出一丝冷汗,心道:“这一定是玩过的伙伴,认得我。”他从记忆中搜寻不到阿谁阿谁,却觉得对方应该认识自己,急忙帮对方往肚子里塞那黏糊糊地肠子,接着才记得让对方的灵魂安息之问,回答说:“何处不是?何处都是!”

一口血沫子顺着嘴角出来。最后呛在飞鸟的手上。飞鸟打了个激灵,又问:“你怎么知道我会告诉你?你认得我吗?”

他摇动那人的躯体。渐渐呈咄咄之势,可再一看,人已经死了,连忙停住。四周呜呜草鸣,扬起一阵不知为谁的低愁,像一阵烟。像一团雾,飘荡在人的心落,挥之不去。

“我原本是要来追杀杀人凶手的!”无人无声,只剩下飞鸟娓娓地诉说,“在北面的村子里,住着一位热心的婆婆,她手上有一枚绿色的戒指,那是她丈夫送给她的,在她还是年轻漂亮的时候。绿色原本是爱情永青,美好永存地象征。可有人竟在杀了他们后,把手指砍掉夺取,和断你手掌而后切下手指一样。我不知道是不是你做的,也不想在此时逼问,只是告诉你。我一定要将它拿回去!”

“我想,当我搂着婆婆摇的时候,她要是能睁开眼睛看我,一定会说:戒指要找回去,长生天要透过它来看透人世尘定?我要帮她找回去,你能明白吗?也许。我永远不能给两位老人家报仇。能决心做的也仅此而已。”

他悠悠呓语,不知过了多久。身后才有一串马蹄响。

众人陆续赶到,最终和飞鸟一起站在高坡上冷眼观望,比任何时候都冷肃。而天色也在渐渐黑去。远方,近处星火之炬渐渐燎原,可以确认是两支即将开战的大军无疑。它们搅动,移动,逐步推进。

月儿也轻悠悠地挂出来,一点一点地爬升。飞鸟突然觉得此时此景似曾有过,便自言自语地念叨:“人家常说,胜者为王,败者为贼!赢的人想怎么处置输者都行地。我们该找谁报仇好呢?”

众人不能得知他突生一阵心灰意冷,也没像他那样判断杀人者已死,个个不甘示弱地要追凶手到天涯海角,以表此心。相比他人,张奋青冷静许多,他看着前面翻滚的火龙,提醒说:“阿鸟!我们退吧,不退,怕要搅到撕杀里去!”

露水潮衣。飞鸟静静地伫立高坡,没有回答他,只在上面暗想:“我该怎么做呢?要是阿爸还在,他一定能告诉我!”一想到阿爸,他知道再也没有聆听的机会了,心又一次被刺痛,接着是屈辱,愤怒,躁动于不安。为了平息,他只好抬头视往天际,想在一片璀璨中寻找长生天的家。

张奋青觉得他惦念不忘老夫老妻,连忙说:“真没法再追了。追上又有什么用?只怕会把我们搅进去。人都死了,就是报了仇,他们也不知道!还是要先顾好咱们自己,赶快离开的好。”

赵过最得老爹欢心的,恨意也最深。他猛地一怔,接着不敢相信地瞪起眼睛,怒气腾腾地说:“你忘恩负义?!昨天给你东西吃还真不如喂狗好,吃了人家的,喝了人家的,现在吐出来……”

张奋青被他顶得气结,不等他说完就忍不住大骂:“你这一根筋的家伙,到处都是火把,你找谁去。去呀!冲我吼个屁!追还是不追由阿鸟说了算!”

飞鸟极怀疑那戒指是在坡下易主,沉默中也听不得他们吵架,只好无可奈何地赶他们下去弄点马肉,回头到村里去。马里得这就喊上张铁头下去。

不一会,他们在打闹怠工后弄了些肉。正是要走之时,飞鸟跨下的马儿就已长嘶,棕毛抖震飞舞,仰竖地翻蹄几乎印到张奋青的脸。众人吓了一跳,纷纷还头四望,都看不到怎么回事。

赵过被飞鸟教得警惕,一跳下马,趴在地上听,站起来说:“我听到马蹄声了,阿鸟你听听是不是?”

旁人正要笑话,看飞鸟下马,也纷纷下来,替他验证。不大一会,大伙的脸色都变得难看。这会,飞鸟真后悔自己没在逃出来的时候带上备用马匹,此时急走跑不动,还只会惊动敌人。他想了一下,连忙叮嘱说:“我们牵着马走。尽量不要发出声音。”

说完,他就拉着马,往隐约的纱帐廓里去。隐去不久,隐隐有马蹄之声,听声音是从西面东来,过得一阵,接着北面南面都有了蹄声。众人都不敢回头,沿着高棵地野批乱草往北走,趟得一身是水。

在里面辗转一阵,马蹄已经变成风雷。他们的第一拨人马已经很快抵达。安扎拱卫,派遣搜索的人在草野间刮过叶子。四处都是沙沙之音。众人伏到一个湿洼坑。按下马匹,心情紧张。飞鸟低声向他们叮嘱说:“还记得朝廷里的口令吗?要是朝廷的人马,咱们就喊上前天的口令。要是游牧人,就大声‘嘟噜’欢呼。我去看看,一会回来。”

“我和你一起去!实在不行,我们杀出去。杀一个够本,两个是赚!”张奋青按上他的手,拱着身子爬了两步。飞鸟不许,反复教他们怎么“嘟噜”,给张奋青说:“你看着大伙,见情形不对也好逃走。我带赵过去,很快回来。”

众人不再争执,看着飞鸟和赵过缩着身子出去,接着便感到饥饿难忍,又湿又躁。不由后悔没能早弄上肉,躲回村子地屋子。四周渐渐有风吹奏,和搜索声连为一体,已分不出声音。

众人神经紧绷。突然,祁连面前的一片草突然向他一倒。他条件反射地站起来,脱口大喊:“嘟——嘟!”杨林连忙给他一脚。这时已晚,喊声和混杂地脚步紧紧而来,四面很快围上数十人。一人已是大喊:“是谁?”

“朝廷的人?!”张奋青松了一口气,大声回答,“永固河山壮志酬!”

数声的怪笑喋喋。众人觉得不对。听到有人命令道:“出来。弃兵不杀!”

晦暗草莽。到处是半人多高的植被。飞鸟和赵过出来后就摸不到出来的洼坑,正急上一身虚汗。四出摸扒。听到不远处出了事情,连忙赶去。可这时,五个人连人带马被人押出乱草,来到一名白马红袍的首领面前。

他周围只点了两只火把,簇拥地人半袒半掩,用长矛和弓箭武装着,把他衬托得更是鹤立。他反复打量着面前的五人,用马鞭一指,开口说道:“把你们朝廷的兵力部署告诉我们,那就饶你们不死!”

张奋青几个既失望又害怕,面面相觑,更不知道什么兵力布置。首领反复询问,见他们不是不吭声,就是摇头,于是发起雷霆怒,几名狰狞大汉纷纷呼吓,近处的人把弯刀挽了个花。

张奋青眼看刀已在祁连头上悬晃,连忙磕头求饶:“我们来投降!”

红袍的首领盯住捣头如葱,失魂落魄的张奋青,环顾而笑。随他视线所到,周围人也纷纷鄙夷大笑,用污言羞辱。首领最终给身旁地人说:“将军不时就会到达。先探营地,至于这几个人,由百夫长福泰来处置吧!”

他就带着几个人离开。这时,旁边转出一个二十多岁的人走到跟前,用脚踩住张奋青之头,侮辱说:“听说靖康人喜欢喊爹!喊一声,我就收你,当养条狗!”

其余四人肝肠寸断,眦目欲裂,挣扎不休。押着他们的人不停地给他们拳头,边和百夫长说话,边引逗张奋青叫“爹”。马里得觉得张奋青快要屈服,大声吼叫:“张奋青。你要敢叫,老子剁了你!”

福泰来顿时给他了一个重重的巴掌。

旁边有个背膀略弓的人提醒说:“还是先问他们知道些什么吧!”

“看他们这熊样,也不会知道什么。杀了少麻烦!我看是今天伏击我们弟兄的靖康贼。”他说,言罢已抽出刀子。张奋青满脸泥色地抬头,浑身抖动,迷茫地看,本是不肯,却见已是生死分晓,便叫:“爹。我们没有袭击谁,真是来投降的,您大人大量,就放了他们几个吧!”

“这群没脸没皮的玩意。还真叫了!”福泰来兴奋万分地说,“真他妈的傻,老子还能养你不成?放心,你老子最后一个宰你。”他抡着刀,举过头顶,正要向杨林砍。一只夹带风声的长箭从草丛里射了出来,正中他的手腕。

飞鸟和赵过自藏身处而出,致使十余人略微慌乱,甚至连拔刀都来不及。福泰来搂着胳膊大嚎,被挣脱的马里得摁住脖子压了下去。飞鸟在赵过的掩护下,抢身扑过两人,夹箭枝在手,引发转指,大叫:“我是狄飞鸟。你们哪个敢动?!”

但他的算盘被打破,没有人认识他,很快就有人拔刀冲来。他张弓既射,中来人之腿,紧接着在场地移动,稳弦上箭,再射再中。众人愣了一愣,往福泰来那一看,他已被杨林和马里得掐得半死。

见众人被变故镇住,飞鸟喘气不休,大喊道:“我乃狄南堂之子,龙青云之甥。快滚,让你们的首领来见我。”

听他这么喊,不知怎么回事的张奋青几人也因这样的口气吃惊。

第一部 刀花马浪 第五卷 山高经行云漠漠,冲冠一怒家国仇 第三十四节

领兵之人是千夫长陈果。他作为狄南齐的前哨人马,负责选取营地,也好将后续人马隐匿在路德的西北面。此时已率人向南扩掠,为万余选取能压住边角的营沿。正走着,后面的有人急追上来,一到跟前就喊:“千夫长。突然冒出两人,口口声声称自己为龙爷的外甥,狄公之子。”

陈果吃了一惊,心中嘀咕了一阵,问:“什么样的?!”

“披发。个子不高不低,脸没能看清楚,在火把之下奔走二十步之数,连射连中,把福百长扣去了。”来人说,“弟兄们都不敢近前!”

陈果扯马回身,一阵奔走。等他带人回到几枝火把下,飞鸟已在逼迫福泰来。

飞鸟让几个将他押成吃屎相,给张奋青说:“叫他叫爹!”

张奋青不肯,低声说:“我们是来投奔的。不能轻易得罪人!”几个人已看他横竖不是,给他白眼,纷纷怒声骂他。飞鸟倒不觉得有什么,为他分辩一下,吩咐说:“你别管!只管让他叫爹。不叫砍了他。”

“你敢。我是长河福家的人。就是龙爷见了我叔爷也要客客气气的。”福泰来硬抑抑地说,“休想折辱我!”

马里得提了把刀去到跟前,一刀宰了条口子,回头冲张奋青怒嚷:“你不来我来!”

福泰来尖亢呼嚎,泪扑簌直掉。数条长河汉子心中不忍,但又不敢移动半分,只好大叫:“喊。喊他一声!”

“我不——喊。喊了叔爷也要我的命!”福泰来半脸是血,不成腔地喊。确认是真砍真杀,陈果大惊,顾不得辨认飞鸟的身份,翻身下马。冲到场地边上,说:“先放了他。”

“辱人者必遭人辱。我兄弟手足都叫他‘爹’,我要叫他什么?!”飞鸟转过头看着他,说,“我好像见过你,不要说你也让我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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