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绚日春秋》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绚日春秋- 第72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龙摆尾背过身,淡淡地说:“我知道,先主过世时只是刚刚亲手缔造了这个国家,国家尚不稳定,吃了败仗,国家动乱,胜了,代价太大,国家仍会动乱。可我相信王储可以控制形势,能平定叛乱。”

他宣布说:“我们未来最大的威胁是东夏,就算打没了半个国家,我也要在他不能展翅高飞的时候揉碎他。”

吴隆起说:“可你不要忘了,这次是我们理亏,百姓们不能与我们一心……”龙摆尾阴沉沉地笑了,说:“我用生部落做主力,北方勤王的人马能凑集一万以上,黑水下游的人马起码也能来二万,他们都是天生的劲旅,管什么仁慈,什么继承权呢?他们想杀人,想要奴隶,想杀人,想打到东夏去抢掠财物和女人。”吴隆起实在没想到他的“越少越好”是在掩饰一场决战,而这场决战只用生鞑部族,黑水屯兵,脱口就一句:“我们要防备的就是他们!勤王勤进京不走的多了去。”

龙摆尾哈哈大笑,说:“所以我更应该用他们,让其它人坐着看。”

吴隆起又明白了。

勤王是迫不得已的事儿,那些生鞑来了很可能不受控制,第一时间重用他们,一来就拿他们往里头投,不让他们驻留观察京城,让他们与东夏拼个两败俱伤,到时王城的几万兵马掌握大局更牢固。

这也是现在出城打仗,兵“越少越好”。不过南方还有几个大家族,铁氏,燕氏,鲁苏素氏……,这些家族会有什么反应还不好说,不过,他们和狄氏的牵扯不大,能用心作战,也可以往里头使劲投入。吴隆起想了一遍,竟也得出一个结论,如此甚好,也许狄阿鸟的人马越强劲,己方越划算。他觉得有哪点儿不妥,却就是想不出来,张口结舌好一会儿,回了一句:“给王爷说了?”

龙摆尾说:“说了,王爷赞成,王储更是恨不得立刻让东夏灰飞烟灭。”

吴隆起突然想起一件事,说:“大公主说狄阿鸟在引诱百姓,到底是真是假?”

龙摆尾说:“这我倒不清楚,也没去在意,您只能去问她。”

第三部 第二卷 五十五节

吴隆起觉得狄阿鸟这个时侯引诱、掳掠,可能想逃跑。不过,他没去找龙琉姝问,而是去找更原始的情报了。

无论是真是假,龙摆尾的一席话让他心里悬了枚大石头。东夏军队若真那么可怕,从某种角度上说,确实会成为高显的心头大患,拿生部落和封臣和他拼,而不是和谈苟且,倒也不是坏事,龙摆尾也是正确的,但他还有两怕,第一,狄阿鸟退意已生,有心逃走,到湟西再战,己方胜算小了;第二,若不能一举消灭城下大军,东夏增兵,男女老少,湟西劲旅十数万头蜂拥过河,会有大麻烦。

与他和龙摆尾不同,龙琉姝倒享受地骑上一头雪白的身体,拉动双环,投入肉欲。无论她多么投入,她都找不到自己举办冬季阿玛森和狄阿鸟卿卿我我时的感觉。那几夜,她整个人好像外头的雪花一样,飘着,打着转,像朵牡丹花尽情绽放,而对方的嘴唇,对方的手指和牙齿,都像是带着丝丝的电,任意接触都使自己浑身酥软,像一滩水,很容易就攀升上去,也很容易就不由自主地呻吟、尖叫。

她弄不明白这些男宠到底哪里不如狄阿鸟。

总之有一点,这些都是她的臣民和奴隶,她是不会在这些人怀里盘绕,不会在这些奴隶给予的快乐中两眼星稀,更不会发出一些哀求,要是这样,她就没法凌驾于一群男人。

夏天一动就出汗,但是预计的感觉并没有到来,她松开一只手,狠狠地朝男宠脸上打,啪啪几巴掌,竟把对方给打软了。

她索然无趣,爬起来,一脚把人踹成虾米,自己则通过走廊阁台,往满是绿柳花蕊倒影的游泳池扎去,在里头畅游。

游了片刻,托托自己的双胸,看看水中粉红的两点自怜。她上了岸,裹了层薄丝,坐在伞盖下头,感到一阵突然寂寞袭来,就无力地躺在躺椅上,两眼一眨一眨地沉思。突然之间,她开始痛恨狄阿鸟,因为狄阿鸟如果不是野心勃勃,这会儿就会坐自己旁边,陪伴自己,逗自己开心,等着取悦自己,等着自己的恩宠。她又想:他多会逗人开心呀,你要是殴打他,他会顶牛一样仰天高歌。宫女过来禀报,说她的女伴钱串串来看她,她忽然记得钱串串那次被人掳走的一幕。那一次,自己忍不住自己的思念跑去看狄阿鸟,他在河边放羊,遭了虎害,几长几短,狗狗羊羊都被缠上布条,喝虎骨汤,用麝香,你一给他说话,他就眯着眼,扁着嘴唇想哭,噢,对了,那几天,自己大发慈悲,让他揉钱串串的胸脯,钱串串绷着身子,使劲地吸气,到底也不知道是不愿意还是入迷。

钱串串很快轻盈地飘到了她身边。

虽然钱串串有被人掳走的先例,被一个四十多岁的恶臭男人压了几个月,孩子都怀上了,不过回来之后,依靠和龙琉姝的关系,是看上谁,谁知道自己要飞黄腾达,照样嫁了个不错的巴特尔,只是年龄大了些,三十左右了。

她是经常来陪伴龙琉姝的,言语间多次透露她对龙沙獾的暗恋。前些年,龙琉姝还一直以为她爱叶赫完虎臣,或者龙血,没想到她现在不掩饰了,老老实实地交代自己喜欢龙沙獾,特别讨厌李小小。龙琉姝自然知道她为什么不掩饰,因为自己想要哪个男人,哪个男人就投怀送抱,她心里羡慕,想通过自己的牵线,去与龙沙獾偷情。

说实话,龙琉姝就讨厌她这点儿,觉得她这个人没有一点识人之明,竟不知道龙沙獾根本不会背着李小小和一个有夫之妇来一腿的,李小小千般不是,万般不好,她是人家的妻子,就像自己,虽然为了王权舍弃爱情,可是谁都没法替代他的位置,你拿你自己和人家的结发女人比,人家只有恶心的份儿。

偏偏这钱串串就是觉得她能给予别人许多,却不知道龙沙獾再无前途,再是小小的百夫长,他也是宗室,年纪轻轻又已战功卓著,他不用巴结谁,就算会巴结谁,他也不会巴结钱串串,可惜钱串串就是不明白。

这次龙沙獾就要出城打仗了,之前就出城打过一仗。有这样的事儿,龙琉姝知道她一来,两人的谈话铁准绕不过城外的狄阿鸟,干脆坐起来就说:“我心烦,有些事不想提起,你少乱扯事。”

钱串串连忙说:“主子姐,我是来给你说件事的,我们家跑好几个奴隶。”

龙琉姝郁闷了,只好淡淡地说:“跑几个奴隶的事儿,你也专门给我说一声,让我用买几十个奴隶的代价给你找回去?”

钱串串说:“你不是心烦她,听了你就会笑。”她一边说,一边脱衣裳,拿出下去洗澡的势头,脱光了,晃晃光滑的屁股,笨拙地往里头一蹦,半天后冒个泡泡,露头一甩水,大声说:“其余的奴隶都说他们叛投狄阿鸟去了。”

龙琉姝猛一愣,强调说:“你说什么?”

钱串串说:“我们家在城外有田产,里头几个奴隶跑了,打其它的奴隶打半天,他们都说那几个人叛投狄阿鸟了。”

她补充说:“狄阿鸟不是在外头引诱百姓嘛,人家都说,他要奴隶,发衣裳发吃的,让做平民,那些奴隶们一不防就跑,特别是包衣奴隶,个个议论,说他的大王是中原皇帝封的。投降他的都是奴隶,这事假不了。”

龙琉姝半天没说话,眯着眼睛,里头射着寒光。钱串串不知道她这会儿为什么事儿心烦,只等逗她笑,提醒说:“还记得王本说的吧,说他给奴隶发丝绸做的裤衩,看来是真的。”龙琉姝手动了动,捞了一张弓,拉圆了,对着空中四处瞄,末了说:“我早觉得是真的,想想就知道是真的。”

她吸几口气,前所未有地深沉,说:“他就是要靠招摇撞骗做奴隶王,娶奴隶做妻做妾,生奴隶儿子,自己不知道姓什么,为了王小胖,要惩罚我!”说到这儿,又说:“我看他哪来那么多的丝绸,那么多的粮食?!一准准备脚底抹油,准备溜回他老窝渔阳,在那儿向中原皇帝乞讨。”

一个宫女给她放下些消遣果品,另一个宫女却匆匆来了,低声告诉说:“小公主来了。”

龙琉姝脱口一句:“她很忙,还没有累死呀?”

她带着讥笑说:“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失望还是高兴,肯定还是一脸严肃,串串儿,你信不信,她穿着严实的衣裳,脸上都是汗,跟男人一样扎个难看的道士结,我问过,那是道士结。她是高显第一个道士。”

钱串串忍不住问:“什么是道士呀?”

龙琉姝想了一会儿,说:“就是一种萨满僧,不爱女人的男人,不爱男人的女人。”

钱串串吐几个水泡,问:“她不爱男人?”

龙琉姝想也没想就说:“一点没错,她白天跟男人一起打猎,夜晚跟女人睡觉,背书背坏了脑子,我觉得她跟狄阿鸟很般配,本来想把她嫁去,现在又嫁不出去了。我是她阿姐,总不好让她老在家门。”

钱串串使劲地扭着脖子,看龙妙妙还没进来,告诉说:“说不定她爱王小胖。他们是同窗,王小胖自小送鸡腿给她吃,后来送胭脂。”龙琉姝脱口就断定说:“不可能。还有,胭脂还都是阿鸟熬的,让王小胖卖钱,王小胖怕龙妙妙作对,小恩小惠贿赂她,她要是这点都不明白,就和你一样笨。”

钱串串委屈地绷绷嘴,游到浅水里往外爬,等宫女给自己也包上一圈丝帛,就背着站到树荫凉快。

龙妙妙来了,喊了她一声,坐在龙琉姝身边,高耸的胸部一起一伏。钱串串一回头,发觉龙琉姝说的一点都不假,龙妙妙穿着严实的衣裳,脸上都是汗,头发跟男人一样扎个高韭,硬挺挺地耸立着,不过倒不显得难看,反而让她显得消瘦抖擞,使人不敢亵渎。

龙妙妙丝毫不带客气,坐下就问:“阿姐,你们非要打个两败俱伤不可?”

龙琉姝咕嘟两声,给钱串串翻翻眼珠,忽然耐心地说:“阿妙?!你告诉我,你到底想不想嫁给狄阿鸟?”

龙妙妙脸上红云闪逝,没有吭声。

龙琉姝忽然有种不放心,又哄骗说:“告诉阿姐,阿姐保证让你如意的。”

龙妙妙知道她希望得到一个“不想”的答案,忍住砰砰的心声,淡淡地说:“别忘了,应该出嫁的是你。”

钱串串站到龙琉姝身后,殷勤地给她捏肩膀,老成地说:“阿妙,你也老大不小了,别让你阿姐和你阿妈为你多操心,看上了谁,告诉她们。”

龙妙妙干脆站起来,说:“你们一定要两败俱伤,我也没话说。”说完就要走。龙琉姝抬头给钱串串一个眼色,要求说:“讲给她知道。”钱串串就大声告诉说:“什么两败俱伤?狄阿鸟正在引诱百姓,想必要脚底抹油了。”龙琉姝补充说:“勤王大军比日就到,他可是个眼里有水的人,见势不妙就会跑回老窝,什么两败俱伤?需要吗?”她再次问:“你是担心国家,还是心里想着他,告诉阿姐,阿姐帮你。”

龙妙妙冷笑一声,说:“帮我?你嫌弃人家,拿帮我做借口。”

龙琉姝笑笑说:“那哪是,你可是送了一千匹马资助他起兵,我以为你爱他,成全你呢。”她心里满意了,又说:“你放心,就算他跑走,我还会把你送过去嫁给他,将来我要是想念你,就乘船到河上见你俩。”

龙妙妙顿时有种失重的感觉,脱口就问:“你是说,湟西?”

龙琉姝“嗯”了一声答话:“要丢,中原朝廷毕竟是强国,帮他训练了步兵,步兵打仗,都跑到骑兵前头,把叶赫楞泰弄晕了头。”

第三部 第二卷 五十六节

“你们一定要两败俱伤”代表龙妙妙的一种观点,而湟西战场的恶战就是“两败俱伤”的恶果,她实在想不明白阿姐为什么对这样动辄死伤众多的战争那么冷漠,她自然并非真的无话可说,而是她无话给龙琉姝说,自己透露的忧心,龙琉姝从来没有从一个未来国王的语气回答,都是轻描淡写,用荒诞的言行轻易结束。阿姐的脑袋里究竟装了些什么?她是人为步兵经过训练,能比马跑得快?好像一场战争的失利只给她一个结论,原来步兵经过训练,可以比马跑得快。

龙妙妙再次发誓,日后不管自己遇到什么都不会再来找阿姐。

不过这样的誓言,她也不是发了一次两次了,只能是发了再违背。

她匆匆走出来,在大街上猛一回首,太阳下除了几匹躁动的马和匆匆行色的士兵,见不到一个正常点儿的行人。

太阳的光晕从小到大,带着刺斑,五光十色地投过来,使她不由迷茫地喘息。

正如她自己所想,这场战争根本没有所谓的正义者和非正义者。

她并不同情狄阿鸟,自她确信龙多雨造就的打击并没有带给狄阿鸟要死要活的伤害起,她就肯定地认为这场战争的发起者其实就是他,无论他怎么伪装,怎么掩饰,甚至披上绵羊和兔子的皮毛,躲到冬天的雪地上,她也不会再改变自己的看法,只是想狠狠地把他按倒在地,像过去一样,揍出鼻血,一直惩罚到他不敢继续犯罪,然后再随心所想,按捺不住邪恶,作为一个胜利者去亲吻他。

不过,她也很难真正站在高显的角度。

无论是阿姐,还是阿叔,他们并不是为了保护谁,守护谁而做出正义的决定,同样在漠视道义和规则。在这一点上,龙多雨就是先河,他自认为自己可以引诱不兑现,狄阿鸟国家弱小,也不敢怎么样;然后,以龙摆尾为首的将领,迅速把保卫湟西变成以湟西为跳板进攻东夏;再然后,龙琉姝将表兄弟王本关进猪圈,让人不知道她是任意而为的惩罚,还是故意挑起战火;到了现在,如果不是狄阿鸟还有良心和克制,可以像任何一个侵略者,点燃民舍,杀老辱幼,推翻灶火,荼毒田园,可其它的人又在策略上利用他的这点仁慈反击,拿出样子,无声地说:“我就要刺激你,你打吧,打吧,你烧了战火,大伙就能同仇敌忾地对付你。”

她觉得自己应该为高显,为阿爸亲手缔造的国家牺牲自己的一切。

但是很可惜,她的处境只能先用一句话概括:人微言轻。

再就是,她发觉自己抗拒不了狄阿鸟的诱惑。

五岁时能因为一言不合,搭上胳膊摔在地上一起翻滚的同窗,六岁时两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