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之风流驸马- 第46部分

陈凝之拱拱手道：“彼此彼此！”

“你……”胡惟庸还待再说，被朱元璋止住了。

“胡爱卿，你和陈驸马都是朕的股肱之臣，一心为大明，这点朕都是明白的。对了，上次你说的那个方士挖井的事情怎么样了？”

胡惟庸道：“回皇上，已经有了眉目，今天早上的时候，挖井的下人们说，有一股酒味儿冒出来。”

朱元璋很是有兴趣：“哦？这倒是有意思了，继续挖，看看能不能给朕带来惊喜。”

胡惟庸高兴起来了，脸蛋红彤彤的：“是！微臣已经催促下人们加快进度，相信一定能给皇上一个交代的。”

朱元璋道：“好！朕有你这个丞相，放心了不少啊！胡爱卿且去忙吧，陈凝之留下，朕还有话要问你！”

胡惟庸叩谢皇上，倒退着出去了，一众大臣亦随之退出。出了上书房，正好碰上李公公，胡惟庸斜了他一眼，冷哼一声径直走了过去，显然是看不起这个阉人的，惹得李公公大为生气：“我呸！什么东西！一样的给皇上做奴才，你能比咱家强到哪儿去？”不由得想起陈凝之的好处来了，感觉还是这个小伙子够义气，从来不因为咱家是阉人就低看一等。

李公公怎么想胡惟庸没空管他，也不屑去管他，可是现在他有点小得意，真的有点小得意。原因有二。一是自己前几天找的那个云游方士说动了圣上在自家院子里掘井，说是那里有好东西要出世，圣上看样子很是感兴趣，做好了，大功一件；二是这个老是和陈友谅穿一条裤子的讨厌的陈凝之，这个傻小子难道不知道陈友谅是皇上想要千方百计除掉的人物吗？还巴巴地认了宗，居然跟我斗起来了，你小子蹦跶不了几天了！

你小子蹦跶不了几天了！陈凝之心想。他说的肯定是胡惟庸了，自从知道胡惟庸杀害自己师父，几次三番谋害自己的时候，陈凝之就没想过让他好过。刘伯温对他面授机宜，他早就已经开始盘算怎么除掉这个良心坏透的家伙了，只是还有点摸不准朱元璋的心思，要是皇上也打算除掉胡惟庸，那就太好了。

朱元璋沉吟不语，陈凝之也不敢插嘴，只是静静等着。朱元璋开口道：“这个胡惟庸状告你，居然能纠结起这么多人，看来影响不小啊。”

陈凝之摸不准朱元璋的意思，只好闷声发大财，闭起嘴不说话。

朱元璋又道：“你觉得这个胡惟庸怎么样？”

“啊？”陈凝之从白日梦里惊醒，慌忙说道：“胡大人是宰相之位，微臣岂敢妄论。”

朱元璋压低了声音说道：“你倒是很会明哲保身啊，难道对朕也不能敞开心扉？”

陈凝之赶紧表忠心：“皇上教训的是！想他胡惟庸身为大明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除了皇上他最大，拉拢几个人还不是小case！”

朱元璋轻轻念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嘿嘿，好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宰相的权势未免也太大了些！你说他拉拢人容易，那他有没有拉拢你啊？”

陈凝之不敢说谎，只能如实禀告：“回皇上，微臣挨了廷杖受伤卧床之时，他前去拉拢与我。微臣表示只要是忠心为皇上办事，何分你我？他愤愤而去，后来的日子里竟然派人前来刺杀微臣。”

朱元璋笑道：“你终于知道刺客是他派的了？”

陈凝之问道：“原来皇上早已经知道？”

朱元璋点了点头：“嗯！胡惟庸就是这么一个人，睚眦必报。你弃他而交好陈友谅，他焉有放过你的道理？你呀，就是头脑太过简单，什么都是后知后觉。我问你，徐达之死你现在想通了没有？”

陈凝之硬着头皮回道：“微臣一时糊涂，请皇上责罚！”

朱元璋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笨蛋！到现在还没有醒悟过来！燕王有反意，私自屯兵，他徐达没有道理不知道，可他却没有通知朕，他这是在隔岸观火，他的心里压根儿就没有朕这个皇帝！”

陈凝之算是明白了，原来徐达是这里惹了你。可是也不能说徐达做的就是错的，这种皇家的事情，向来都是有多远躲多远的，他徐达也害怕牵扯进来。真是难为徐达了，徐达没有错，难道朱元璋就有错？有的时候皇上代表的是天下，有的时候皇上不是天下，这是一个千百年来都纠缠不清的问题。

陈凝之道：“多谢皇上，皇上英明！”

朱元璋摇头道：“想不到我这个皇帝反而要向臣子解释，可笑啊可笑！”

第一百二十六章　醴泉之井

陈凝之家里在开家庭会议，确切地说，是批斗大会，批斗常婉莹的。

原告席上坐的是陈凝之，尽管陈凝之一再宣称自己并没有状告常婉莹的打算。被告当然就是常婉莹了，公主亲自担纲大法官，莲依、红玉、绿绮皆是陪审团成员，而旁听席上则可怜巴巴地坐着我们可爱的管家杨公公。

“你可以保持缄默，但你所说的一切都将成为呈堂证供。请问被告，这几个月以来你是如何虐待陈凝之的？”

公主像模像样的，就差带个假发了。

常婉莹道：“他这是饿瘦的，不关我的事。”

莲依道：“哦？你居然不让他吃饭，这还不是虐待？你看看，走的时候白白胖胖，现在浑身没有四两肉，都饿成这样了。”

常婉莹道：“不是我不让他吃饭，他那是在辟谷修炼，现在已经练成绝世武功了。”

杨公公在旁边小心地提醒：“姑奶奶们，原告陈驸马已经睡着了，我看是不是先把他扶进屋里睡觉啊？”

……

早上醒来，陈凝之破口大骂：“浪费！虚度！多好的一夜，我居然就这样给睡过去了！天哪，这还是我吗，回到家里面对这么多老婆，我居然就这么睡了一夜，啥都没干！暴殄天物呀……”

“圣上口谕，宣陈凝之即刻前往宫里见驾！”一个太监尖着嗓子的声音传来，说完就走了。陈凝之赶紧穿衣，心道这次怎么来的不是李公公？想来李公公是皇上心腹，一般的小事估计用不着他出面。

春天的早晨还是有些寒冷的，尤其是在御花园里。那里花草树木众多，露珠儿晶莹欲滴，在早晨红彤彤的太阳映射下显得更加荧光流转，七彩炫目。陈凝之无瑕欣赏这些，因为他又冷又饿。一大早饭还没吃就被召进皇宫里来，而皇上还没有起床，这谱儿还真够大的！

“武功强身健体，贤侄冻成这个样子都不舍得用内力吗？”陈友谅的声音传来，看来他也被皇上给叫过来了。

陈凝之心道对呀，我还是老子的传人呢，怎么能被冻死？火之力一使出来，浑身暖和多了：“多谢叔父提醒！”

陈友谅伸手过来直往他脸上拍去，陈凝之赶紧去躲，谁料陈友谅掌影翻飞，刹那间到处都是手掌，躲无处躲。一愣神儿的功夫，陈友谅的手掌就已经挨到了陈凝之的脸。

陈友谅道：“我知道你这段日子武功突飞猛进，学得了很多高明功夫。可是，今天我想告诉你的是，技能再多，莫若专精一技。年轻人切忌心浮气躁，争强好胜，须知武学一道，永无止境，没有永远的天下第一。虽然说你现在的功力江湖上少有人及，自保应该是不虞的，可是如果碰上真正的高手呢？本王就你这么一个亲人了，可不想你出什么意外。常婉莹是我让她跟着你的，就是怕你出事，派别的人我又怕皇上疑心，我知道他一定在你身边安排的有人。”

陈凝之一时间感动莫名，朱元璋让他一大早的在这里挨饿受冻，陈友谅却细心安慰；朱元璋在他出事的时候人手都没有露面，而陈友谅则早就派了常婉莹暗中照应。说白了，朱元璋多是在利用他，而陈友谅是真的把他当做侄子看待了。不管历史上的陈友谅如何，反正现实中的这个陈友谅真的很让陈凝之感到温暖。成王败寇，历史上记载的陈友谅有可能早已失真。陈凝之孤身一人来到大明朝，家人的关怀和父辈的关爱真是少的可怜。不能说朱元璋就不关心他，可是高高在上的皇帝跟陈友谅这种发自内心的关怀是无法比拟的。陈凝之真的想直接对陈友谅说出来自己是朱元璋派过来的奸细，大大地无间道。还没开口，好多大臣们已经陆陆续续赶过来了。

“顺王爷，这么早就到了，可知道圣上找咱们过来什么事情吗？”一位大臣问道。

陈友谅说道：“本王也不知道，不过我看这么多人都来了，唯独左丞相胡大人没到，莫非和他有关？”

一人说道：“会不会和皇上在一起啊？”

陈友谅笑道：“圣上还没起床呢。”

“呃——”那人闹了个大红脸，不再说话了。

“今日之事，我倒是知道一些。”众人一看，说话的原来是黄子澄，弹劾陈凝之的那位。他今天看起来面色不善，难道是也想弹劾一下胡大人？

黄子澄接着说道：“胡大人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个云游方士，说是近日当有异宝现世，而且正应在胡大人的府上。胡大人找了很多下人没日没夜地挖，想是今日有了眉目，因此上皇上才会把我等叫来前往观看。”

一人说道：“有道理啊，可能还真是这么回事儿。黄大人，你说这个云游方士说的话可信吗？”

黄子澄大声说道：“吾皇开创大明一朝，靠的是上下一心，历尽千辛万苦方才得来的万世基业，可不是先找个算命先生算上一卦，然后就坐等黄袍加身的！方士的话嘛，嘿嘿，我看多半是哗众取宠，大有糊弄圣上的嫌疑！”

这位黄大人倒是什么都敢说，他这样一来，可是就把胡惟庸给得罪死了。陈凝之想估计这位上次弹劾自己也是出于他自己的忠君原则，并非是故意针对自己。这么一想，倒是不怎么恨他了。黄子澄说的话也有些道理，自古方士害人误国的不在少数，因为炼丹吃死的皇帝更是一大把。朱元璋是一代明君，不像是会被方士蛊惑的样子，莫非这当中还有什么猫腻？陈凝之不由得看向了陈友谅，只见他只是含笑不语，任由黄子澄在那里说东道西。陈友谅的精明陈凝之是绝对佩服的，见他不为所动，也就暗自静下心来，反正这些官员里面他也没几个相熟的，也没人在乎他。

皇上终于出来了，连华盖都打上了，看来是真的要出宫一趟了。朱元璋看了看群臣，笑着说道：“各位爱卿早啊，饿不饿？”

群臣连忙摇头说不饿不饿！朱元璋道：“不饿啊？那好吧，朕已经在寝宫吃过早膳了，既然你们都不饿，那咱们这就出发吧。胡爱卿说府里挖出来醴泉之井，你们都跟着朕前去见识见识！”

晕！客气一下下嘛，还真就不让吃饭啊！众臣一阵腹诽，可是没人敢当面说出来。于是，皇帝昂首挺胸出了皇宫，众大臣恭恭敬敬猫着腰跟在后边，也不知道是真的出于恭敬，还是给饿的。

宰相大人的府邸是在御街上，距离皇宫不过十几丈远，也是便于皇上随传随到。一路上旌旗开道，鼓乐齐鸣，浩浩荡荡开过去，丞相府也是张灯结彩，好不热闹。知道的说是皇上亲临丞相府，不知道的还以为什么大户人家的姑娘出嫁呢。

胡惟庸早早的带着一群家眷在府门外等候，脸上全是兴奋之色。朱元璋还有丈许远的时候就已经当先窜了出去：“臣胡惟庸恭迎圣上！”

朱元璋点头道：“胡爱卿请起！咱们这就进去看看，这醴泉究竟是什么样子。只听闻大唐朝，现出九成宫之醴泉，大书家欧阳询还因此留下了《九成宫醴泉铭》传世。千年以来，朕是第二个有幸见到醴泉的皇帝，呵呵，朕心甚慰！”

第一百二十七章　伏兵

“醴”者，酒曲也；“醴泉”者，泉涌如酒者也。唐代大书法家欧阳询所书写的《九成宫醴泉铭》就是记录的这么样一口“酒井”。而真实的情形是什么样的呢？当然不是随便在地上挖一口井，里面就会有美酒涌出，这只是痴人说梦的一厢情愿而已。所谓的醴泉，其实是模仿的晋代“曲水流觞”之说，在地底下挖一条沟渠，灌装上美酒，利用地热的自然资源，冬暖夏凉，方便王公贵族们随时随地饮酒罢了。由于美酒是在地下泉水中流动，看起来就像是能够生产美酒的泉水一般，因此上才叫做“醴泉”。这些东西，陈凝之不知道，但是胡惟庸不会不知道，朱元璋更是不会不知道。但他们都信了，“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信了”。那么胡惟庸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才来搞这么一出呢？而朱元璋又是为什么明知是假却兴致勃勃地带领群臣大张旗鼓地开过来？陈友谅或许能猜到一二，陈凝之是感觉到自己的脑袋已经成了浆糊，想一想就犯困。看来我们的主角不是个聪明人，不是吗？

不是聪明人不要紧，只要有聪明人帮忙往正确的道路上引，傻子也能成功，这是千古不变的真理。于是，我们的主角陈凝之动了。

陈凝之跑出去拦在朱元璋的面前：“皇上，不能进去！”

众大臣面面相觑，不晓得这家伙搞什么鬼，莫非上次打你的四十板子还嫌少？胡惟庸勃然大怒：“陈驸马，你这是干什么！你想冲撞圣驾吗？”

陈凝之不为所动，回答道：“胡惟庸！冲撞圣驾的不是我，是你胡大人！”

胡惟庸大声说道：“我在门口恭迎圣驾，如何就冲撞了？倒是你，拦住皇上不让进府，是何道理？”

陈凝之道：“不是拦住皇上进府，而是拦住皇上进埋伏！胡惟庸，你既然是请圣上过来欣赏奇迹，缘何在府里埋伏上诸多兵甲！”

胡惟庸老脸通红：“埋伏？胡说八道！我那是担心圣上的安危，让府内下人守住各处，这也算埋伏？”

陈凝之道：“我不跟你多说！”转而对好像呆了一般的朱元璋说道：“皇上，各位大人！前面就是内城墙，还请皇上移驾前往瞭望台，一看便知！”

朱元璋终于说了一句：“好！”带头先行，群臣心里各有各的想法，也是紧紧跟随。

胡惟庸恨恨说道：“我倒要看看你陈凝之能玩儿出什么花样！”跟着皇帝也上了瞭望台。

朱元璋时期的南京城，分为外城、内城和禁城，禁城当然是皇帝居住的地方，内城则是王公大臣们的宅邸，外城多是些一般的百姓。那时候刚过战乱的年代，城墙高大结实不说，一般都带有阻敌的功能，特别是拐角处以及不远一个的瞭望台，能时时掌控各处动静。他们上的这个瞭望台就是离丞相府最近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