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舞姬之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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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舞姬之哑娘- 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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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子聪的声音里有怨有愤,魅抬头去看莫子聪的脸,莫子聪的脸上全是血与泥,根本就辨别不出他的本来模样,只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倔强的望着前方,魅有些恍惚,魅记得第一次见莫子聪的时候,脑海里浮出的第一个词就是小白脸,又白又嫩,俏生生的一个无知无畏的公子哥!

“你父亲呢?”她问,声音有些轻。

第59章

“死了!”莫子聪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声音淡的不能再淡,“卑职抱着陛下上马的时候,大宛兵围住了卑职的马,卑职父亲带着人出来解围,卑职带着陛下进了城门,卑职的父亲没来得及进城门,关在了城门外面。卑职的父亲,像是马蜂窝一样被大宛的军队的箭钉在城门之上!”

魅没有眼泪,因为没有眼泪,眼眶才干干的更加难受,她想张口说话,安慰莫子聪,或者是说别的话,岔开这个话题,可会死她没来得及说,睡意像是无声无息的海水将她淹没。

莫子聪一直僵直身体,他的视线望着前方,可是他却是一直注意着怀中人的反应,他没有等到任何的反应以及话语,她的身体软软的像是失去了支撑再次倒在他怀中,像极了一条粘在他身上的毛毛虫。

他清楚她又昏睡过去了,心突然跳的奇快,他的耳边一直回响着她包扎肩上伤口的时候,信仰在那一刻从脑海里爆炸,他不敢将这件事情告诉身边的人,他们会想他一样发现自己所坚持所坚信的东西全部倒塌,那种感觉太难受,也让人无法承受。他于是瞒着大家,他看着大家积极的为她开路,用血与肉劈开一条让她活的路。一个个伙伴在他身边倒下,就像他的父亲,本来想着活,可却悲惨的死了!

张远握着他的手说:一定要将陛下平安带回梁州,只要陛下在,东疆才会在!张远的眼角火热的盯着他的脸,张远一直等着他的回答,他喉咙上发出一声沉沉的嗯,转头上马的时候泪水就溢了满眼。

他的手颤颤巍巍的摸上她脸上的银质面具,指尖刚触到面具,凉丝丝的感觉从指尖蔓延,他便像触电般的缩回。他该质问她,是不是如大宛皇帝所说,他们伟大的曜帝已经被她害死,他该一刀斩杀了她并向大家宣布她是个假冒的!他该阻止大家为了她做的那种自杀式的行为。

他没有,他害怕,他不知道害怕什么,只是害怕,前路是大启的方向,他听了十八的话,前往大启。心里一直在矛盾的挣扎,她是假的曜帝,她骗了所有的人,她害的所有人都死了,包括他的父亲,他该找个地方来拷问她,可是另一半思维却觉得她没有错,她所作的一切也是为了东疆,她自己也受了很多罪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伤,她虽然是假的曜帝,可她却比一个真曜帝都合格!她还是一个女人,女人是附属品的代名词,可是她……

莫子聪不敢再往下想,大脑乱哄哄的,再想下去就会爆炸。

魅是被冷冽的水再次激醒的,刚一张口水便灌进了嘴里,原来自己是掉进了水中,身体在水中挣扎,巨大的浪花席卷着她,头刚冒出水又被大浪打下去,一只手将她的腰托住。

那只手拉着她使劲向前,她其实不怕淹死,闭气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但是她没有力气来游泳,四肢软绵绵的,像是飘在水上的柳絮,使不出任何的劲,只能昏昏沉沉的任由人拉着。

她的手触到了光滑的壁岩,她被人使劲往上托着,本来迷迷糊糊的她因为这股子托力也油然升起奋发之心,手指抠着岩壁使劲往上蹬爬。她的半个身子终于爬上了岩壁,气喘吁吁的回头,这才看半个身子在水中的莫子聪,莫子聪的脸被浪水洗刷,没有一点污血,干净却苍白的脸没有半点的血色,令她看着心惊而害怕。

她的手抓住莫子聪欲要放开她大腿的手,紧紧的抓住,要不是她反应的及时将他抓住,恐怕他自己就会被浪水卷走,“不要放开我的手!”她咬着唇叫,身子随着莫子聪的手缓缓的下滑,她没有力气,虽然尽力攀住岩石,日日被涛水击打的岩石本来就是滑的,她又没有任何的力气来依附。莫子聪为了将她推上来,本就是靠着一股毅力支撑。

他试着往上爬,可是只要稍稍一挣扎,身体不上反往下滑,莫子聪自己也没有多少力气,他仰头望着虽然戴着银色面具,眼里焦急的魅,突然就咧嘴笑了,“你叫什么名字?”声音有些沙哑,像是撕裂了血与肉发出的。

魅微愣,明白过来,莫子聪已经知道她不是真正的曜帝,她的声音有些哽咽,月色照耀下,莫子聪的笑容苍白的刺伤了她的眼,“魅,我叫花魅儿!莫子聪,快点使力往上爬!”

“曜帝……”

“曜帝在大启,再过几天就可以凯旋归来,将大宛赶出东疆!”魅打断莫子聪的话,“莫子聪,不要再说话,你不是还要当大将军吗,快点使力,只要你爬上来,就可以当大将军的。”魅拽着莫子聪的一只手不敢有一点点的异动,她觉得自己只要稍微松一口气,就会和莫子聪一起再次滑进水里。

水不是温吞的静水,暗潮汹涌,浪花翻飞,月光反射下显得一浪一浪的水是寒渗渗的银白,就像是发着冷光的人骨般,让人心中惊悸。她只是扫了一眼,手将莫子聪抓的更紧,生怕莫子聪会被这浪水吞噬。

“当大将军,一定很好,没有哪个女人敢再说我是靠爹吃软饭的公子哥!”

“嗯!”

“魅!”

“嗯!”魅没有多余的力气再说话,她都已经使出自己吃奶的力气,可是莫子聪的身体还是在向下滑,要命的是她自己没有可攀爬的东西,她的身体也随着莫子聪的下滑而点点的往下滑。

莫子聪又笑,他突然甩开魅抓着他的手,抓向魅的银色面具,银色的面具被他抓在手中,魅的湿哒哒的头发像海藻一样散乱开来。而他自己的身体则快速的下坠,他的脸朝上,视线一直望着魅的脸,他依旧在笑,嘴唇蠕动着像是在说着什么,下一刻身体被冷冽的水吞噬,消失在波光粼粼的月色中。

“莫子聪!”魅哑着声音有气无力的尖叫。莫子聪的身体下一瞬卷入浪花里不见踪迹,她呆呆的望着,浪花击打在岩石上,水底溅在她的身上,脸上,眼里!张了张嘴,喉咙干干的,发不出声音。

魅沿着水流的方向一直往下游走,她像乌鸦叫的声音一直在喊着,“莫子聪,莫子聪……”

她走了好久,天空慢慢的变白,太阳慢慢的升起,她太累,也太虚弱,灵力几近耗完,刚 一停脚,头歪歪的倒在一块石头上睡着了。经历了这么多,可是她依旧睡的那么香,没有噩梦,也没有不安,安详静谧的脸像是没有了呼吸的死人。

一个红色的身影从魅的身后缓缓的移到魅的眼前,修长而洁白的手指捻起她几根发丝,轻轻的一拉。

她没有任何的反应,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风吹来,红色的衣决飘扬,停留在修长指尖上的几根断发飘飘悠悠的滑落,随风旋转而去。

“爷,让俺一刀捅了她吧!”粗狂的声音将水岸边觅食的水鸟们全部都惊吓飞起。扑棱翅膀哗啦啦的声音一片连着一片。

“你不是不杀女人吗?”声音醇醇的,像是润滑的酒酿,惊飞在空中旋转的鸟儿全都歪头,听着这声音痴痴醉醉的差点忘了扇打翅膀飞翔。

“爷,你别生俺的气了。只要是敢惹爷的人,不管男女,俺以后一定刀不留情!”声音虽然底气不足,但是依旧高昂粗响。

“把她扛起,一刀捅,太过简单!”这般狠厉的话用他的声音说出来只让人觉得美好。

魅看到了在下,从微开的花涧向她走来,在下的笑容让花儿们都羞涩的低下了头,她有些恍惚,这笑太过完美,完美的不太真实,她望着这笑容突然就有些慌促,“在下,你的伤怎么样了?”

在下没有回答她,在下依旧在笑,笑容慢慢模糊,慢慢的扩散,“在下!”她有些慌张的叫,她想说对不起,她想说还没有将小黑带回,她想问在下是不是还在咳嗽。身体突然传来尖锐的刺痛。本来朦胧的视线突然就变得清晰,就仿佛眼前撤去了一块白布。

在下真的就站在她面前,不过脸上却不是在笑,很是严肃专注的望着她的额头。

在下的手中握着一根细细长长的绣花针,那根针在她的额头上画着,殷红的血随着绣花针的移动而溢出,湿湿黏黏的流了她满脸,痛,很痛!她试着扭动,身体却无法动弹,就连头都移动不了一分,“痛!”她叫,像是婴儿的小小呻吟,无助而凄惨。

“不要动,马上就好了!”眼前的在下不为所动,针尖依旧在动,一点点的移动,像是在写写画画着什么。他像哄小孩一样和颜悦色对魅说着。

“疼,疼……”血珠滴进她的眼里,视线从雾蒙蒙血色变的什么都看不清,她啜泣着,“在下,好疼!”

在下没有回应她,这种酷刑并没有因为细针在额头停止而结束,有人把盐抹在她额头的伤口上,干巴的在脸上的血迹也被擦了干净,她痛的抽着冷气,在下的针落在了她的胸前乳房上。

她哭的时间并不长,因为没有人回应她,疼到最后就变成了无结果的空洞,变成了一种孤零零的茫然,没有麻木,疼痛每时每刻伴随着她。

身体每一处,脸上、胸上、腹上、背上、臀部,还有大腿,大腿根处的私密地方,细细的针尖每刺一下身体就无法抑制的颤栗与恐慌!舌头被牙齿咬破了血,她在疼痛中昏睡,又在疼痛中醒来。

在下已经不再,身体被盐敷了一层,这种撕裂而腐蚀的痛无时无刻不提醒着她,她在受着折磨,这种折磨,是在下给予她的!不,不是在下,不是她的在下,因为她还在灵源稀薄的世间,因为在下是不会对她这样,在下不会用这种方式羞辱折磨她。

他试着努力回忆,回忆自己发生了什么事情,痛却撕裂者她的记忆,回忆到最后,一切都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伤快要好的时候,针再次扎进那些快要愈合的伤疤里,痛感一直没有麻木,一分一秒似乎就是漫长的一个世纪,她试图转移注意力,她想啊想,她甚至都有点想不起,她自己是谁了!她望着在下的时候,由一开始的乞求脆弱慢慢就成了敌视与害怕!在下这个词也被血一样的红取代。

“痛不痛!”有一天,眼前的红衣终于说话,声音柔柔的像是母亲在问自己的孩子。

她茫然散乱的视线躲避着这种刺眼的红,喉咙干咽了一下,却说不出话。

“没事,再忍忍就好了!”他微凉的手指触在她暴露在空气里的那些伤口上,引起她身体一阵阵的颤栗,他于是又自言自语,“再忍忍!”

她不敢看他,听着他的声音,心里像是撕裂开一个黑洞般的害怕,她下意识的想将他摒弃在视线之外。

“你怨恨我了?”红衣今天却反常的没有离开,像是看到了她眼底的忿恨,他坐在了她的旁边,手指在她脸上的伤口处磨挲。

“你只是因为身体的疼痛怨恨我,是不是,如果没有这身体的疼痛,你就不会将我放在你的眼底。呵呵,没有这疼痛,你是不是早就忘掉了我是谁!你只恨了我这一时,你可知,我恨了你有多久,我哪里对你不好,我处处救你,处处留情,你却处心积虑的杀我,你对任何人都好,就连那么个小兵,你都可以走一夜找他!唯独对我残忍,唯独对我这么残忍!你怎么能对我这么残忍,我哪里有对不起你,啊,你说啊,哪里对不起你?有多少女人为我死为我活,有多少女人为我哭为我笑,我都可以不在乎,我甚至都不在乎你的哭笑,我招你惹你了吗,你要杀我!”他似乎压抑了很久,声音越说越大,摸着她伤口的手指用力插进她的伤口里。

她疼的皱眉,却不曾叫出声来,也不曾抬起眼皮瞧他。她的沉默反而让他加大力道。

她突然张口,他掐着她脸蛋的手指意外的掉落在她嘴中,她的牙齿下了狠劲的咬着,想将自己所承受的疼痛全部发泄出去。

他的食指被她生生的咬断,血将他的嘴染红,妖异而恐怖,她没有将他的食指吐出,牙齿噶擦噶擦,半截食指,被她咬碎咽进了肚子!自始至终,她依旧不曾抬起眼皮。

他听着从她牙齿里发出的噶擦噶擦声音,血一滴一滴的从食指断处滴下,心里有一种畅快淋漓的疼。

“瞧,你还是这样,你这么恨我,既然有本事恨我,那就好好的享受恨我的快感吧!”用另一只手很温柔的为她擦着嘴上的血,那些属于他的血完全抹开在她的脸上。他含着笑,缓缓的走出了屋子。

他一出门,屋外就响起了一声几乎能把屋子震破的声音,“爷,俺去帮你把她的十个指头多下来,俺要将她的指头一点一点剁成肉酱!爷,你让俺进去,俺受够了这个女人!”

“胡闹!”他温柔如风的轻斥,声音里却似带着笑意。

屋子里不再有光,黑暗暗的一片,每天有人来喂她吃东西,她活的很机械,吃喝拉都是别人侍候她,那些人不发出一点的声音,黑暗里似乎就只有她一个生灵,她很冷,她下意识的想要一个怀抱,想要一个暖暖的被窝。可是什么都没有,身上连一块可遮掩布都没有,她光溜溜的躺在板子上,身体瓦凉瓦凉的疼,心也瓦凉瓦凉的疼。

第60章

然后,终于有那么一天,他见到了太阳,太阳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暖和,像是闪亮的剑刺进她的眼睛,刺得他都有些睁不开眼,她缩着身子,下意识的躲闪。身体竟然也可以活动。

有小孩哇哇哇的哭声在耳边响着,她觉得这声音熟悉,用手挡着眼,然后慢慢的睁开一条缝。

眼前站着一个很小的小孩子,正闭着眼睛张着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掩在眼上 的双手慢慢放下,渐渐适应了日光,她望着眼前的小孩,茫然而无措。

两个女子过来扶她,不顾她的躲闪,将她架了起来,平时都是躺着的,所以也看不清自己身体上的那些伤,如今一低头就看到,自己的赤裸身体上,哪里还有什么伤疤,花红柳绿的,竟是一朵一朵硕大的花,就连脚上都是花朵,五颜六色,像极了衣服。

“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看?”就在她低头望着自己身体发愣的时候,一个声音从风里送进她的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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