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向出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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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向出轨-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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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这么凶的小护士?”傅令挑挑眉,倒没有再勉强。

陈恬扶他回病房,没打算进去,傅令也立在门边。

走廊上安安静静,护士站里也没有声音,白炽灯光格外明亮,消毒水味儿若隐若现。陈恬稍稍凌乱的发鬓镀上亮色,疲惫的面容显得柔和了几分。

“七,”傅令动情地唤一声,情不自禁就将手贴在陈恬的脸上。这样的灯光下,面对这样的一个人,太适合互诉衷肠。

“诶。”颊上微凉的触感,还有未干的水渍,她偏偏头想躲开,然而她还是屈从于内心,这样亲密的接触多久没有过,也只有在睡眠极佳的梦里才会如愿以偿,现在,这样真实的呼吸就在咫尺,她舍不得放弃。

“不管你以前发生了什么,你在我这里不会变。”傅令握住她的手锤在他的左胸上。这些天他不用理会公司,不用顾忌收购,他在心里思考了千百遍,她吸过毒,跟过别的男人,他在乎,怎么可能不在乎!他生气扭捏挣扎愤恨,最终他还是舍不下她,她一直在他心里,哪怕他曾经年少彷徨过,她始终在那里,从没变过。

“你……”陈恬语塞,她心跳得厉害,那样心悸的感觉无法忽视,想说什么,却被打断。

“你听我说,”傅令把她拉进病房,一下子灯光就暗了,屋内没有开灯,走廊上的灯光投进一块四方的光影,“我知道你在乎过去发生的,我也在乎!我在乎的是我没有好好保护你,没有照顾好你和我们的孩子,我恨的是我自己,你不要自责,更不要看不起自己,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最好的。你有个儿子,我清楚,我会试着像你一样关心他爱他,不要因为这个拒绝我,七。”傅令目光沉黑如墨,昏暗的光线下熠熠生辉,直直照到陈恬心尖上。

有些感情,铭心刻骨,一旦脱离,即便割舍不下,再要浅尝,也要小心翼翼。

“傅令,”陈恬叹口气,她现在嘴笨得很,说什么好像都不合适,索性直言,“我承认,这几年我想你,我恐怕再不会爱上别人了。但是你知道吗?我不敢和你在一起。不怕你笑我,反正从小到大糗事你都知道,你和……姜晔云在一起的时候,我变得都不像自己了,我猜疑嫉妒,她那么漂亮,那么有女人味,我是个女人,都欣赏她,何况男人。我总猜测你和她在一起,脑子里总有你们翻云覆雨的画面,我克制不住偷看你的手机,我忍不住就想跟踪你,那样的日子我难受得要发疯。”

傅令想要反驳,却开不了口,他和姜晔云确实在一起过,他不想骗她,他也不是没有担当的男人。

“那个时候,你经常跟导师去外地,我打电话调查你的行踪,不知道的时候,我使劲儿地猜,知道你在骗我,我又难受,”她苦笑一下,“我可真是疯了。”

傅令觉得再不解释,他才真是疯了:“我不是有意骗你,我做的事情太危险,我不想连累你。”他声音很低,她这番话给他太深刻的震动,他从不知道,在他夜不归宿的那些夜里,她都是整夜整夜胡思乱想。

长久站立,一只腿承受重量毕竟太勉强,他微微靠向床边。

“是我对不起你,过去的我不否认,但是以后我不会骗你,不会再对不起你,七,你要信我。”傅令不知道该怎样让她相信她,让她依靠他。

陈恬别过头去,傅令只看到她柔美的侧脸,她长长地睫毛微微颤动,不知道是不是他眼花,竟看到上面湿润的晶亮。

“不是我不相信你,我信不过我自己。”她脱开傅令的双手,说:“我不想再回到过去那个疑神疑鬼的田七。”

傅令算是听明白了,他反而笑了一声:“说白了你还是不相信我,你不相信我会洁身自好,你不相信我会一心一意。”

“傅令,你现在什么都有了,事业想必也顺心,你适合更好的女人,像姜晔云一样,美丽独立自信的女人。”她这句话说得酸味十足,好在傅令已经被她气晕了,没有注意到。

他蹦着腿,跳到她面前,又跳远一些,他怕失手想要掐她,气急败坏地说:“她美丽独立自信和我有什么关系!我现在和她没关系,很快连合伙关系也没有了!”

陈恬承认有一瞬间的欣喜,但也只在刹那,她过了为爱疯狂的年龄,他们曾经的疯狂最后也只是悲剧收尾,她是真的怕了,学乖了,不敢了。

“你不用内疚,你没有对不起我,我对老大动过心,我没有好好善待你妈你奶奶,也错过,那时候我们都太年轻了……”太年轻了,把婚姻当做儿戏,潦草开始,匆忙散场。

“现在都过去了,你在武辖有你的事业,我在这里也要结婚了,这样……挺好。”陈恬涩涩地说,埋在心底的原因她不想对他说,他也没必要知道。

归宿

年三十下午,经理大放人性光辉,不仅放陈恬他们提前下班,还一人包了个红包,虽然只有一张粉红票子,却讨了个好彩头。

她去二楼百货美宝莲逛了逛,给田心买了一支深红色的口红,导购小姐心情不错,扎了一支粉色的绸缎蝴蝶结在包装袋上。

钻过地下通道,竟还有一间手工铺子没有关门,陈恬灵机一动,进去买了一对百年好合的抱枕十字绣。

前两天她在傅令的病房撞见前来探望的肖自明。她自告奋勇地请肖自明吃饭,结果还是肖自明买单。

肖自明还记得她的口味,又点了一大桌子飞禽走兽,她自然也配合地筷不离手。其实,她现在的状况,早就不适合生猛油腻了,高蛋白辛辣的食物更要少食。

肖自明没有告诉陈恬他曾经托人打听到了她的下落,知道她在江户一切都好,就没再打扰。陈恬也只字不提她这几年的生活,两个人时不时说几句笑话,也不冷场。

这次意外见面,时隔几年,肖自明更加稳重内敛,毕竟长了几岁,那份老练自是陈恬和傅令都不能比的。

中途肖自明告诉她他要结婚了。新娘是杂志社的编辑,她还颇为八卦地央求肖自明给看看照片,是个清秀明朗的女子,跟老大很般配。

再见到老大,陈恬就想通了,过去困扰她的并不是爱情,甚至谈不上男女之间的喜欢,这种微妙的感情类似于弱者对强者的崇拜,极具诱导性。之于肖自明,他们曾经的暧昧更多也许是冲动,却经不起时间,他是理智的,放纵只有片刻,很快便会回到既定的道路上。没有亏欠更没有多余的纠缠,昨日种种都不过是往事烟云。

临走前,陈恬真心祝福肖自明,肖自明兄长一般怜爱地揉揉她的发顶。

自从知道肖自明年初六结婚,陈恬便考虑着送什么给他做礼物。贵的她送不起,肖自明也未必稀罕,路过手工店她才临时起意绣一副抱枕给她们,也算用心了。

天气预报过年几天江户温度在零上,都是难得的晴天。眼见着温润的太阳就冲破云层,尽管稀薄,但总算暖了人心了。

年夜饭就她、田心还有小丙。虽说只有三个人,陈恬还是亲自操刀,做了一大桌子菜,吃饭的时候还像模像样地说了祝酒词,田心笑骂她装鬼,她连忙呸两声:“童言无忌,童言无忌。”饭桌上唯一一个儿童眼神表示他很无辜,陈恬自己说完也觉得好笑。

饭后她把口红塞给田心,田心装作不在乎地瞥一眼,嘀咕道:“瞎花钱。”便转进屋子里收起来。

陈恬歪歪嘴,怪声怪气:“美女,不要太感动哦!”

小丙吃得肚子圆滚滚,倒在沙发上拧魔方。陈恬走过去,拿出个红包,在他面前晃晃:“儿子,来,老娘给你发红包了。”

田心在房里听见,骂一声:“孩子面前没个正经儿!”

小丙只抬了抬眼,用行动表示他没兴趣,陈恬怒了,轻轻拍一巴掌在他肉肉的小腿上,不甘地说:“不要?儿子,这可是能买小汽车的。”

小丙眼皮耷拉,已经有昏昏欲睡的势头,陈恬瘪嘴,这独角戏唱得太没劲儿了,她最后补一句:“妈妈帮你开个户存起来啦?”

陈恬自娱自乐一会儿也没多大意思,春晚的歌舞已经开始大片大片的人还战术,她正盘算着要不要带着小丙下楼放点烟花,“嘭嘭嘭”一阵激烈的敲门声响起。

门外的秦青青一脸不好惹的表情,进门第一句话就是:“给我来碗热饭。”

不过她的不客气也是分对象的,仅仅针对陈恬,见了田心,倒是客客气气地拜年,还塞了一个红包给迷迷糊糊的小丙。

“不是说到杨锦实家过年?”陈恬把饭菜热一热,又端出来。

“别提了!那个混球!”秦青青非常顺手地将刚到手的饭碗重重地搁在饭桌上。

“大姐,大过年的,和气生财啊!”陈恬担忧地扫了几眼自家陶瓷碗,说道。

“妈的,受不了这鸟气了!他们家算个鸟啊,妈的有本事住进中/南海那才是本事,不就俩破局长嘛,特别那混球他妈,整得跟王母娘娘似的,那穿金戴银的德行,开五金店的都比她艺术,一口一个‘我们老杨家’!屁!”秦青青一口气说完,灌了一口可乐,夹了一筷子虾球塞嘴里。

“死样儿,你这厨艺没退步嘛!”秦青青又砸吧着大吃两口。

陈恬抹把汗,心里叹一句:姑娘,你太粗俗了。

“你的杨警官就没有帮你?”陈恬奇道。

“他那榆木脑袋?他家三姑八大姨的拐弯抹角他未必听得明白。”秦青青摇头。

“那你还生什么气!”陈恬盛了碗鸡汤给她。

“我也不是真气他,算了不说了,真他妈没意思。”秦青青妆容精致,看得出今天是用心打扮的,只是现在这张美艳的面孔上只有愁云。

饭后就是无休无止的春晚,几个小品倒是逗乐了秦青青,她那张醋酸腌渍的俏脸总算中和了一些。

不到十二点,难忘今宵还没有唱响,迫不及待的鞭炮声就炸开了,田心捂着小丙的耳朵,秦青青说:“有炮没?”

陈恬立刻会意,从柜子顶上翻出鞭炮,秦青青很兴奋,拖鞋都没有换下来就下楼了。

热闹是短暂的,不到十二点半,鞭炮声就零零星星了。陈恬把小丙收拾妥当,田心也回房了,三十算是忙活完了。秦青青盘腿坐在沙发上冥想,陈恬用脚踢踢她说:“想喝酒不?”

秦青青眼睛一亮,虽然眼线有些花了,却不影响她天生的电眼。

陈恬把秦青青带到海水浴场,他们家小区走二十分钟就是了。到了海边,陈恬就后悔了,她们两个女流之辈,大半夜的在海边上游荡,观光区还好些,晚上也有值夜的,恰恰是个待开发地段,她望着黑洞洞的夜空和乌漆漆的海面,冷汗直冒。

“怕什么,有老娘在呢。”秦青青鄙视道。陈恬看不见她的表情,猜想她刚才一定翻了一个硕大的白眼。

塑料袋里的啤酒瓶装出碎碎的清响,呜咽的海风吹散陈恬紧扎的发辫,她裹了裹围巾,眯着眼睛找到一块还算平坦的石头,说:“坐坐就回去吧。”

秦青青缩成一小团,怅然道:“你说这人一辈子做了件错事就被一棍子打死了?”

陈恬冻得牙直哆嗦,想了想,认真道:“我不知道。”

“你知道杨锦实二表姐的女儿叫我什么吗?她叫我野鸡。”秦青青喉头哽了一下,“那么个小姑娘,才八岁,知道什么?不是他们家大人说过,她哪里会知道。”

“杨锦实家知道你……”陈恬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

“哼,”秦青青一声轻笑被夜风击破,“他妈有什么查不出来?其实我也不是抱怨,我自己做的孽,我认账,我现在是真心实意想和他过日子,怎么就这么难呢?”

秦青青极少流露脆弱,在陈恬的印象里,她还从来没有这么丧气过。陈恬仿佛从她的身上看到了过去被苗秀芬嫌弃的自己,这种愤怒的无可奈何,她懂,只是无法安慰,秦青青也只是发泄罢了,未必需要她出谋划策。

“你就这样跑过来,不给杨锦实打个电话?别因为他们家人伤了你们的感情。”陈恬喝一口啤酒,凉丝丝的就像冰箱里拿出来的。

“他当然是护着我,大过年的,我也不想他为难,毕竟是他的家人。”秦青青郁闷地猛灌一口。

陈恬沉默了,她头一次意识到秦青青成熟了,竟然莫名其妙有种“吴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秦青青长大了,她开始收敛,懂得隐忍。从前那个活跃在迪厅舞台上妖冶的精灵一步一步蜕变,而今的她,向往安定了。这样的过程,多少辛酸,多少挣扎,各有各的难处,说出来不过为了倾吐。

她突然有些难过,把脚边的空酒瓶踢得远远的,兵兵乓乓的声音渐渐归于寂静。她靠近一些,张开双臂,搂着秦青青,把她抱得紧紧地,像在安慰她,也是在给自己勇气。

“切,别跟我晒你无处释放的母爱,你儿子等着你喂奶呢!”秦青青嫌弃地推开她。

她刚刚酝酿出来的关切当然无存,说:“你就这样妥协了?”

“我像这么怂的?老子有的是后招。”秦青青流里流气。

“对了,问你个事儿,你怀你儿子的时候,几个月开始吐的?喜欢酸还是辣?”秦青青突然转换。

“啊?”陈恬摸不着重点,“不知道啊,没试过。”

“什么不知道,”秦青青突然站起来,朦胧中可以窥见她惊悚的手指指着陈恬,“给老子交待,小丙是不是你亲生的?!”

陈恬也回过味来,几乎同时道:“你的后招就是……你怀孕了!”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同时笑开。陈恬止住笑,解下脖子上宽大的围巾折起来扑在石头上,双手护着秦青青,做了个请的姿势,小心翼翼道:“宝贝,别激动,咱坐下,慢慢说。”

秦青青打她一巴掌算是接受她的服务。

“慢慢说”终究没有开始,一通电话打搅了她们。

陈恬掐断电话,茫然地转向秦青青,说:“傅令说他在我家楼下。”

想你

年前这几天,傅令忙得昏天黑地,好几天晚上都睡在公司。紧赶慢赶总算在大年三十的晚上回家露了面。苗秀芬准备好的一箩筐教训他的话,可一见儿子整个人瘦了一圈的样子,说出口的全变成了心疼关怀。

傅令家在武辖的亲戚不多,一顿年夜饭很快结束,席间为数不多的话题竟都是围绕着给他找对象展开的。换做以往,他嘻嘻哈哈几句也能糊弄过去,可他连续三天加起来只睡了八个小时,实在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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