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审死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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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审死官-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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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允回头看了她一眼,哈哈一笑,伸手在她的小鼻子上一刮道:“你这个小马屁精,鬼主意倒用到我的身上来了!”

了断了此案,张允的生活却丝毫没有闲下来,因此宋漠然写的那张状子依然摆在他的案头之上,次日上午,张允派遣刘油儿把原告冯庆传唤上堂,详问事情真相。

冯庆一边伏地痛哭,一边断断续续得把案情道来。

原来当地有一地痞恶霸名叫段三,素来凶狠歹毒,为人行事无法无天,冯庆的大哥冯喜因为一件鸡毛蒜皮似的小事招惹了他,竟被他殴打致死。

可是这段三却用银子买通了冯喜之妻,既没验尸也没禀告官府,私下里焚化之后草草埋葬了事。

左右邻居都知道此事,可是一来非亲非故,又忌惮段三之凶残,因此始终没有人敢站出来说上一句公道话。

不久之后,冯喜之妻改嫁他人,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当时冯庆也不过五六岁年纪,年幼无知,自然被蒙在了鼓里,直到冯喜身亡十年之后,他再次被段三所欺辱,心中忿忿不平,再加上少年意气,免不了在人面前大骂段三,扬言要找个因由报复他一下。

也是凑巧,这一天有个邻居喝醉了酒,又听他说起了这话,于是随口道:“你活得不耐烦了找死是吧,当年你的哥哥魁梧有力,尚且都死在了他的手下,更不要说你这瘦胳膊瘦腿的,还敢找他报仇?听我一句劝,夹起尾巴来过你的安稳日子吧!”

冯庆闻言,顿时动了心机,隐约也想起当日自己的哥哥死的不明不白,于是假装惊慌失措,进一步套问哥哥被段三打死的详情。

那邻居平时也恨段三凶狠无理,醉酒之后嘴上又没个把门的,于是便把冯喜因何被杀和冯喜的妻子被十两银子所收买,而将其草草烧埋的事,详详细细得告诉了他,说过之后也不禁有些后悔,但是一想到冯庆年少,无所作为,况且此事已经过去了十年之久,事过境迁,未必就能牵扯清楚,因此上也没在意。

但是冯庆却都一一记在心中,回家之后纪录下了事情发生的年月和始末,以及经手人的姓名及住址,为了给哥哥伸冤报仇,他一连到衙门里击鼓告状多达六次。

可惜不管哪一任的知县都觉得此事过了太久,事过境迁,再说尸首已经不在了,想要验明他的状词真伪也是不成,因此全都不接他的状子,被他闹的烦了,还痛打他一顿。

冯庆心中即将绝望之时,听到了宋漠然教人争讼屡屡取胜之事,于是就求到了他的门下。

宋漠然当状师多年,见惯了黑白颠倒,混淆是非的事,已经有些麻木不仁,却也不禁为冯庆这股子不屈不挠的劲头所感动,可是凭借着丰富的经验却也看出这案子要胜却也太难,于是劝他道:“你凭着一腔义气想要为兄伸冤报仇,令人可敬可配,可是哪有人命案子在十年之后才发觉的,要不我替你从中调停,让段三出五十两银子平息这场官司,如何?”

可是冯庆报仇之心异常坚决,言辞恳切,执意要告到底。

宋漠然见他不为金钱所动,心中那点被埋了多年的正义感也陡然间冒出了头,感叹道:“既然如此,我就替你写状子!”这才有了状子里那一句:“白骨烧成黑炭,黄金买断青天,十两能偿一命,万金可杀千人。”的话。

他原本不过是良知的偶尔发作,不想却也因此被张允看重,侥幸拣了一条老命,倒也真有几分善有善报的意味了。

可巧,状子写好了没多久,张允就演了一出极漂亮的推翻冤案的好戏,冯庆顿时就象是在茫茫黑夜之中,看到了一丝的光明,于是巴巴又来告状,喜出望外的是张允真就把状子接下来。

这案子本也不算复杂,冯庆辛苦多年,只为告状,筹备了不老少的证词,并把涉案之人的名姓都录于纸上,似乎还嫌分量不足,又收集了不少段三为祸乡里,目无王法的恶事,一桩桩一件件,倒真是触目惊心,真不知道他怎么就能逍遥法外十多年之久。

张允将所有的控诉看完,怒火中烧,睚眦欲裂,郎声道:“本老爷虽无才能,却也不能眼睁睁得看着此等奸佞之人在我的地面上兴风作浪,为害百姓,来人呐……!”

他刚要下签抓人,在他面前素来恭敬如鼠的刘油儿却打断了他的话,叫了声大人就垂首不语。

作者:我姨家的儿子今天结婚,跑回老家去帮忙,折腾了两天,终于是把事给了了。

以后基本上没有什么事了,全副心思都放在写书上,保证更新会稳定下来的。

  ………………

第四十六章 好大一条狗

“说吧,何事?”张允也不是莽撞人,知道他有话想说,于是暂时休堂,将刘油儿叫到后堂细问究竟。

“大人初来本县,有所不知,这段三为人残忍,祸害百姓,历任知县皆是心知肚明,不瞒大人说,小人当这捕快多年,也没少和他打交道,此人虽非善类,却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动得了的,还请大人三思而后行!”

“哦?”张允一惊,忽然想起《红楼梦》中葫芦僧判断葫芦案那一段来,于是问道:“莫非他还有什么达官显贵当靠山不成?”

“那倒不是!”刘油儿摇了摇头道:“这段三原本就只是个泼皮无赖,又能有什么达官显贵肯做他的靠山,只是他在河间日久,手下倒聚集了一干好勇斗狠的亡命之徒,虽不及庄家三虎凶恶,但是压榨百姓,巧取豪夺的事却没少干,将他抓进牢中不能,可是他手下的爪牙不免要兴风作浪,到时候百姓遭殃不说,对老爷的政绩有是个大大的影响,历任老爷之所以没有办他,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我操,老子大老远的跑来明朝当知县,没想到又碰到了古代的黑社会,妈的,老子倒是想要看一看,这帮人再强悍敢跟官府叫板吗?张允把个拳头捏得嘎嘎乱响,脸上也是怒气冲冲,可一想到庄家三虎尚且未除,若是轻易动了这种小毛贼,惊扰了那些杀人越货的狂徒,只怕河间县真要乱上好一阵子了。

盘算再三之后,张允长出了一口气,暗道:“为了大局着想,只好让他们再嚣张些日子了!”摆了摆手道:“这次就听你一回,且让冯庆先回家去等着,告诉他,本老爷自会帮他哥哥报仇雪恨!”

刘油儿应了一声自去了,张允长叹了一声气,抡起拳头咣当一声,狠狠得砸在茶几之上,看了一眼身旁目瞪口呆的司墨道:“更衣,叫上魏师傅,咱们再去请林老捕头出山!”

秋天的庄稼一日一个样子,离上次来访没过几日,原本茂盛油绿的玉米叶子已经黄了尖,用不了多少时日,就可以收获了,偶尔还能看有些地里种了棉花,比巴掌还大的叶子随风摇曳,枝桠上顶着大大小小的棉花桃,有的已经裂开,露出雪白的棉花。

张允虽然心里堵着一股子邪火,但看到了这副丰收在望的情景,也不禁替百姓们高兴,脸上也多了几分微笑。

司墨一见,为张允提着的一颗心也慢慢放回了肚子,和魏良辰憧憬起过些日子纵鹰捕兔的事来。

正谈笑间,就听路边的野草之中沙沙作响,跟着一只既肥又胖的灰毛野兔噌得一声就窜了出来,连蹦带跳得仓皇逃窜。

“刘油儿,快抓住它!”司墨一见顿时兴奋得大叫大嚷,随口给刘油儿下了号师令。

跟在后面的刘油儿不禁暗暗叫苦,心说:“凭我这两条小细腿,怎能追得上这四条腿的畜生,这不为难我吗?”可嘴里却连半个不字都没说,撒丫子就要追。

可他还没迈出两步呢,只听嗖得一声尖利刺耳的短啸响起,与此同时寒森森的光芒一闪既逝,正在奋力逃跑的野腿已经被一根羽箭牢牢得钉在了地上,四腿抽动了两下就死了,羽箭之上的力道未尽,雪白色的箭羽微微抖动,真如一条拼命往土里钻的蛇儿一般。

“是谁,抢了我的兔子!?”司墨气恼得喊道。

“箭是我射的,兔子也是我家的狗儿赶出来的,与你有什么相干!?”此时一个身着黑衣的年轻男子从旁边的路子走了出来,远远得看了司墨一眼,言辞了不无嘲讽之意,也不走过来,将手指放于唇吻之上,吹了一声口哨。

地里沙沙作响,田里的庄稼也是不停晃动,跟着藏青色的影子骤然闪出,直扑地上的野兔,叼在口中方拧转身子,赫然是一条小牛犊子似的庞然大狗。

只见它双耳支棱向天,眉心间有一丛雪白的短毛,俩眼珠子碧油油得流露出凛然的凶光。

兔子虽大,却被它含在口中,放低了身子,龇着一口白森森,锋利如刀的牙齿,朝张允等人低声咆哮。

张允虽然吃了一惊,却还算镇静,可司墨却吓的哎呀一声,躲到了他的身后,魏良辰则跨上一步,挡在张允的面前,厉声道:“刘油儿,你还愣着干什么,保护大人!”

刘油儿这才回过神来,唰得一声把随身携带的长刀拔了出来,横在胸前,看着对面的巨犬,双腿也不禁微微颤抖。

世上不怕人的不少,不怕狗的还没真没几个,何况是和这等凶物对峙,他有此胆量已经很让张允满意了。

“放心,我家狼牙很乖的,只咬坏人,你们心中无鬼,又何必惊慌。”那黑衣男子宛如不经意间瞥了刘油儿一眼,才将目光移到张允的身上,淡淡得道:“你们是来找林老头的吧?”

“正是。”张允远远得望着他,拱手道:“还请兄台指点一番!”

“你这当官的倒还有些胆色,至少没在我家狼牙面前吓的尿了裤子!”男子颇有些嘲讽地回了他一句,见他并不生气而后道:“你们还是回去吧,林老头是不会见你们的!”说完扬长而去。

那条名叫狼牙的大狗瞪了张允等人一眼,屁颠屁颠得跟着黑衣男子走了。

“大人,咱们去还是不去?”刘油儿惊魂初定,擦了一把额头上出的冷汗,小声问道。

“去,干嘛不去,见了林捕头家的狗,离看到他本人还会远吗?”张允的嘴角勾起一个完美的弧度,自言自语地道:“有意思,真是很有意思!”

“大人是说,刚才这狗乃是林老哥所养!”魏良辰问道。

“八九不离十!”张允扔下这么一句话,拉起司墨的小手朝前走去。

故地重回,景象依然,不过紧锁的柴门却已经敞开了,从里面传出一声声犬吠,虽然声大,却不算凶,反倒满是讨好的意味,听起来反倒怪怪的。

“林老哥在家吗?”魏良辰喊道。

可惜院内却无人答应,却听汪得一声犬吠,跟着那条刚见面不久的巨犬窜了出来,紧跑了两步,身子一纵,血盆大口暴张,亮出一口匕首般锋利的牙齿朝魏良辰的脖子咬落。

谁会料到主人未出,却有恶犬相迎,当狼牙跃起之时,魏良辰的脑子里吓的一片空白,好像泥塑木雕一样杵在那里,等着挨牙。

刘油儿也吓傻了,连刀都忘了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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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打狗不必看主人

“滚开!”本该躲在后面的张允却一个箭步冲到了前面,口中暴喝,手脚却也丝毫不慢,手掌一挥朝上一撩,啪得一声正抽在狗鼻子上,跟着身子半拧,以肩为锤,砰得一声将飞在空中的巨犬撞开。

这些日子他虽然每日都晨起锻炼,可打熬筋骨却绝对不是一朝一夕就会有成效的,若是以前的他,只怕会直接使出八极拳里的撑锤,硬碰硬得把巨犬震退。

奈何这副身体太瘦弱,硬来只是自寻死路,不得已才先以挡面掌击中狗的要害——鼻子,而后以力打力之道,将身在半空,无力可借的巨犬顶开。

狗鼻子之上神经密布,最是娇贵,若被打中不死也得脱层皮。

不过张允体弱力乏,又不想打了狗把主人给得罪了,因此留了几分力道,饶是如此,这条叫狼牙的狗滚落在地之后,也是连声号叫,再没有了之前的凶悍。

可是张允却是没有轻易罢手,不管能不能请到林执玉,他都不想让手下人吃亏,屋内之人既然敢纵狗行凶,就不得不受些惩罚。

于是稳住身子后,已经腾身而起,跟着就是一记熊蹲,结结实实得坐在了狗背上,顺手一巴掌抽在狗头上,厉声道:“叫你咬人!”

“昏官,竟敢打我家狼牙,饶你不得!”叱骂声中,一条黑影扑了出来。

刘油儿怕狗,却不惧人,何况刚才又在张允面前露了怯,正想着如何补救呢,见有人送上门来让他耍威风,当即断喝道:“狂贼,授死吧!”拔出长刀使了招力劈华山直奔黑衣人的脑袋而去。

“刘油儿,慢……”张允刚想阻止,却瞅见那黑衣男子凛然无畏,直接迎了上来,一个手刀正砍在刘油儿持刀的手腕上,长刀当即脱手掉在地上,跟着闷哼一声,已经被踹翻在地。

这不过是瞬间之事,黑衣男子的汹汹来势丝毫没有受阻。

张允之前就觉得他声音很是耳熟,听他喊出了昏官二字,顿时想起那晚房顶上的不速之客,嘴角微微勾起,心说:“原来是你,正好切磋切磋!”扔下胯下的狗,弹身而起,使出一记撑锤,势如脱弦之箭,转瞬既至,俩拳头一上一下,分捣黑衣男子的面门和胸口。

“无耻!”黑衣男子叱喝一声,手脚却也不慢,两只手臂上封下挡,却也没有吃亏。

可是技击一事和下棋博弈相同,讲究个占先手。

张允既得了先机,自然不会再给他喘息的机会,抖擞精神,将一套来到明朝后就少用的八极拳施展开来。

只见他以头足为乾坤,肩膝肘胯为四方,手臂前后两相对,丹田抱元在中央。

以意领气,以气摧力,三盘六点内外合一,气势磅礴,八方发力,通身是眼,浑身是手,动则变,变则化,化则灵,妙无穷。

挨、帮、挤、靠、崩、撼,六字精髓使出来,见缝插针,有隙即钻,不招不架,见招打招,寸截寸拿、硬打硬开。

其势如疯虎咆哮山林,又似醉鲁达纵横千军,把个黑衣男子逼得连连后退,虽然竭力招架‘躲闪,却也不免会被拳脚蹭到,疼痛之下,也动了真火,运起家传的本事,硬挡硬架,打了个不亦乐乎。

与其说这是张允和此人的比斗,倒不说是后世的拳法和明朝武术的激烈碰撞。

八极拳的来历虽不可考,但盛行于清朝却是供认的,到了现代虽然不如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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