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妻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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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妻名分- 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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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招呼绣菊两个扶着沈绾贞去正屋,进里间屋炕上,绣菊就要跑去西跨院取主子衣裳,吴玉莲见了,忙制止,“不用了,先把我的衣衫换上。”说吧,里间屋柜子里找出家常穿的衣衫,绣菊两个服侍沈绾贞换上干爽衣裳。

这功夫,赵世帧等在堂屋,吴玉莲把炭火盆挪到炕跟前,又找了床厚实被子给沈绾贞围上,沈绾贞坐在炕上,围住厚被暖和过来,吴玉莲摸摸她头也不热,才放下心,腾出心思,埋怨道:“怎么不小心点,冬天水凉,掉下去冻病了可怎么好,没的让人担心。”

沈绾贞心里却想着赵世帧一定等在外间,朝外间努努嘴,小声道:“他还在外面。”

她听见外间屋有走动声,听出来脚步声是他,怕他焦急。

吴玉莲恍然明白,今儿不是失足落水,安阳王对她有恩,救过她,她见过,沈绾贞又把二人之间一些事,隐晦地说出,方才急乱中,对安王她只是匆匆一瞥,没来得急说话。

吴玉莲看她这时候还惦记安阳王,冲她眨了几下眼,抿嘴一笑,推开屋门,果然赵世帧听见隔扇门拉开,一脸焦急问:“沈姑娘怎么样?本王已命人去请大夫,一会就到。”

吴玉莲瞅着他焦急模样心里莫名感动,行了一礼,道:“王爷放心,姐姐没事,暖和一会就好了,王爷如不放心,就进去看看。”

这时,外面人高声道:“回王爷,大夫到了。”

这小镇子上的就一个郎中,年纪不轻,胡须都有些花白,听说王爷请,不敢怠慢,鞋子都没穿好急三火四地赶过来,见门里站着一位颇有气势的男子,又听都唤王爷,吓得就要跪,赵世帧忙一摆手,“罢了,快进屋里看病人。”

老郎中刚一屈膝忙站直了,里间屋绣菊听见请大夫来,忙打起帘子,那大夫赶紧进去。

安王不放心也跟进去。

沈绾贞坐在炕上,捂着厚被,又兼着前面火盆烤着,怀里还搂着个小暖炉,热得脸色潮红,鼻尖都渗出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老郎中不敢耽搁,忙上前请脉,绣菊搬过来椅子,老郎中坐下,仔细请了脉,吴玉莲一回头,看赵世帧紧张地盯着那老郎中的脸,鼻子就有些发酸,心想,沈绾贞下了多大的狠,放弃了这么好的男人。

那大夫请完脉,站起身,对着安王行一大礼,“老朽回王爷,这位姑娘身子骨健壮,无甚大碍。”

赵世帧怀疑地看着他,一皱眉,反问一句,“这位姑娘身子骨健壮?”

“回禀王爷,这位姑娘外表柔弱,身子骨不错,底子好,王爷放心,药都不用吃,就是有点着凉,喝碗姜汤,去去寒即可。”

赵世帧略放下心,吴玉莲赶紧去灶下吩咐做饭的婆子煮姜汤水,巧珊机灵鬼,溜边往外走,眼神示意绣菊,绣菊也不声不响出去,轻轻拉上格子门。

赵世帧走到炕跟前,伸手去被子里抓出沈绾贞手,握住,沈绾贞的小手温热,已暖和过来。

二人见面,一直气氛紧张,沈绾贞没及细看,此刻二人近距离面对,沈绾贞看他眼窝深陷,面色不好,有几分憔悴,说不出的心疼,轻声道:“王爷这些日子赶路,没睡好,还是下去歇着吧!”

赵世帧坐在炕沿边,把沈绾贞搂过来,抱在怀里,“为何寻死?不想给我做侍妾就寻死吗?”

沈绾贞要怎么解释自己不是寻死,是想逃脱,也不忍骗他,就没出声。

“我不会让你做我的侍妾,娶你做嫡妻唯恐委屈了你,你难道不知道我有多珍惜你?放你走,是想让你幸福,你过得好吗?”

这倒把沈绾贞问住,自己幸福吗?若幸福为何时时心里空落落的,像是没有着落。

沈绾贞晃晃头,小声道:“不知道。”

赵世帧恨极,低下头,在她耳唇轻轻用牙咬了一下,在她耳畔道:“可我不好,整日茶饭不思,眼前总是你的影子,是上天派你来折磨我的吗?”

沈绾贞趴在他肩头,低低地道:“我也不好。”

“姐姐,姜汤得了。”

吴玉莲知会一声,二人忙分开,吴玉莲进屋时,沈绾贞讪讪的,脸潮红,避开她的眼,吴玉莲笑呵呵地道:“王爷侍候姐姐喝吧!妹妹就不打扰。”

故意躲出去,赵世帧端碗坐在炕沿边,肴了一勺,看姜汤冒着热气,用嘴轻轻吹吹,唇又挨了一下勺子边,确定不热,这才送到她嘴边,沈绾贞薄唇微张,喝了一小口,低头,眼里的泪都快落下来,鼻子酸酸的,蚊弱声儿:“让我自己来。”

看他手脚有些笨拙,却极力想做好,她心道,他平常都是宫人侍候,几时侍候过人。

他只好把碗递到她手里,看着她喝,嘱咐道:“小心,别烫了嘴,还热着。”

沈绾贞睨了他一眼,娇嗔道:“我不会吃东西,要王爷这样操心?”

说吧,‘噗嗤’一笑,赵世帧也笑了,二人相视而笑,小屋里充满甜蜜和温馨。

喝了姜汤,赵世帧接过碗,放到桌子上,从炕上拉过一个枕头,把沈绾贞轻轻放躺下,盖好被子,沈绾贞心疼他这些日子没睡好,就假装闭上眼睛,嘟着嘴,喃喃道:“王爷去歇着吧,王爷在我睡不着。”

赵世贞为她又掖了掖被角,才走出里间屋,堂屋里吴玉莲守在那里,绣菊和巧珊几个她让下去了,人多沈绾贞反而歇不好。

隔扇门走音,里间二人对话,断断续续飘到她耳朵里,她走到门口,扶着门框,看那小丫鬟在厢房门口,忙招呼她,那小丫头跑过来,“奶奶有事?”

“把东跨院萧公子的屋里收拾出来。”心想,安阳王今儿看来要住在这里,正好萧公子没回来,就让他暂且住东跨院,这样走动也便宜。

那小丫鬟道:“早起刚收拾过,屋子很干净。”

吴玉莲点点头,刚一回身,看赵世帧从里间走出,笑道;“姐姐今儿受了寒,不如先住下,调养两日,身子骨好了再走不迟,民妇房屋简陋,空房子有两间,王爷若不嫌,就屈尊东跨院,被褥都洁净。”

“那就麻烦夫人了。”

“民妇当日若不蒙王爷相救,黄泉路上早就走远,区区这点小事,无以答报王爷万一。”吴玉莲说吧,深深一福。

“过去的事,夫人不用挂在嘴边。”赵世帧本来是看沈绾贞的面子,救下她,不过小事一桩。

“王爷请。”吴玉莲把帘子打起,恭敬地让赵世帧先行。

赵世帧就歇在东跨院,连日几乎没怎么睡,方才又虚惊一场,现在眼睛有点睁不开,开始老想着沈绾贞,想着想着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103

赵世帧醒来;屋里漆黑;他猛地坐起;摸黑往外走;跟在他身旁的成禄看见王爷出来;道:“王爷醒了;奴才传饭。”

赵世帧摆摆手;脚步未停朝外走;成禄跟着追到门口;“王爷一整天没吃饭。”

赵世帧也不理会;往正院去;沈绾贞暖暖和和地睡了一觉,头目清爽,吩咐绣菊剪了灯花,屋子里明亮起来。

沈绾贞住的西跨院给王进带来的人住了,沈绾贞就暂时住在吴玉莲正房,吴玉莲去二进院歇着。

沈绾贞听门外有脚步声,绣菊在堂屋扬声儿,“王爷来了。”

赵世帧便已进来,看见沈绾贞盘腿坐在炕上,精神头十足,心大安,“沈姑娘身子好些了?”

“不碍事,下人们嚷得邪乎。”沈绾贞要穿鞋下地,赵世贞摆手阻止,“沈姑娘受了寒,地上凉,还是炕上坐着吧。”

沈绾贞忙让绣菊给王爷看坐,又问:“王爷还没吃晚饭吧,灶上锅里捂着热乎的饭菜,绣菊给王爷端来,就在这里吃吧,端到东院去又冷了。”

黄昏时,沈绾贞就醒了,让绣菊去东跨院问,说王爷睡着,还未醒,估摸王爷是累狠了,饭菜做好了,也不忍心叫他,就让人留了饭菜在锅里。

赵世帧在窗下椅子里坐下,和沈绾贞说话。

“王爷,明儿就回京城吧!打扰妹妹这么久,这么多人吃住,实在不便。”

沈绾贞知道此地看来是住不下去了,就是安王肯让她留下,皇上和太后也不会放过她,再说给吴玉莲添太大麻烦,还是回京觐见太后,该面对的总要面对,一味躲着,看来也不是办法,不管结果怎样,她别无选择,胳膊拧不过大腿,痛痛快快做个了断,省得提心吊胆过日子。

“我怕你身子吃不消。”赵世帧是打算让她调养几日,在上路,毕竟京城路途遥远,舟车劳顿。

“王爷不必担心,我身子骨没事。”沈绾贞只想尽快离开,扰吴玉莲太久,也怕住的时候常了,万一吴玉莲的身份揭开,吴府来找麻烦,吴府嫡女吴爱莲被退婚,吴府脸面大伤,如今终身还没着落,世族旧家碍于脸面,大多不愿接受退过婚的女子主持中馈,吴爱莲又姿色平平,性情骄纵,嫡女婚事,就成了吴老爷夫妻的一块心病。

这时,帘子一响,绣菊端饭菜进屋里,把饭菜摆在赵世帧身旁桌子上。

闻到饭菜飘香,赵世帧才想起饿了,除了早起垫点干粮,一整天没顾上吃东西。

就也不客气,拿起银箸,捧着碗,大口吃起来,沈绾贞看他吃得狼吞虎咽,很快就扒拉进去一满碗饭,空碗递给绣菊添饭,绣菊盛了一碗,用勺子压实成了,递给赵世帧,他接过眨眼又吃光了。

吃第三碗饭时,他才放慢速度,沈绾贞看他这样,又难过起来,别过脸,不忍看。

吃过饭,二人商议回京的事。

既然定下明早就走,沈绾贞就让绣菊去告诉钱婆子几个,提早收拾东西,明早上路。

赵世帧别的没说,只说,“走水路,相对轻松点,你也不累,旱路,女眷怕吃不消。”

沈绾贞来的时候走的是旱路,知道辛苦,听他安排走水路,想他周到,就没提出什么异议。

又命巧珊把吴玉莲请出来,吴玉莲一听要走,有点惊讶,“姐姐明个就要走,是不是太匆忙了,怎么也要多几日准备。”

吴玉莲像是和沈绾贞说,却对着安王爷,她以为是安王着急返京。

“明儿走,是我的主意,离京日久,我也着急回去。”沈绾贞怕她担心,故意这么说。

吴玉莲目光闪了闪,几度欲言又止,碍于安王在场,实在不放心,就半吞半吐地,“姐姐回京是要面见太后娘娘,有些事是不是该打算打算?”

说吧,瞟着赵世帧,安王权势再大,也越不过太后,何况婚姻事父母命,媒妁言,不光是百姓,帝王家也同样如此,只不过帝王家更为复杂些。

“夫人放心,我不会让沈姑娘受委屈。”赵世帧话笃定,显然已想好,下了决心。

吴玉莲稍稍放下点心,就忙着给沈绾贞打点一路吃的,用的,由于走得急,当晚把衣物收拾好。

赵世帧弃马坐船回京城,人多,就雇了两艘船,沈绾贞带着下人乘一条船,安阳王带着侍卫乘一条船,至于王进另雇了一艘大船,三条大船扬帆起航,沿着京杭大运河向北,望京城方向去了。

郭昌提前一日动身,一路也无心别的,就是沿运河两岸,青楼妓馆,歌女舞姬都无心搭理,船到京城不进家门,直奔皇宫,往慈宁宫大殿上一跪,于太后面前哭诉,絮絮叨叨说,为了太后交办的差事,自己险些被安王杀死,小命差点丢在钱塘,差点就见不到太后。

太后听完,脸色铁青,气得半天没说出话,“好,好,我养得好儿子,你是当朝国舅,他都敢杀,他咋不拿剑杀了哀家。”

“太后娘娘,安王爷六亲不认,那还认我是他舅父,竟是为了个毫不出色的女人,臣屈得慌。”郭昌伏地大哭,又叩头,“太后娘娘给臣做主,安王日后还跟臣没完,定会要臣的命。”

“好了,别哭了,你不动沈氏,他就想杀你,还是你做什么过头的事惹火他。”太后气是气,心里终究还是向着儿子,郭昌直叫“冤枉,臣就吓唬吓唬那女人,那女人自己投水,这和臣真的没关系。”

“什么,你说沈氏投水自尽?”太后听了诧异,盯着他不大相信,“你说得是真的?她是作势要投水,被人拦住,才没跳下去?”郭太后是不信沈绾贞会真的寻死,猜测是当着儿子的面,假作寻死,惹儿子怜惜,儿子人厚道,还真信她,她这是故意激儿子的火,当场杀了国舅,与自己翻脸,郭太后又以为是沈氏耍的手段。

“太后,非也,微臣刚吓唬她,她就直接跳到水里,臣那知道她性子烈,心想吓唬几句,她就跟臣回京见太后,谁知她竟真的寻死,又谁知安王爷赶到,看她投水自尽,也往水里跳,要知如此,臣就好言相劝,不逼她走这一步,让安王恨上老臣。”郭昌犹自絮叨,却没注意太后那厢神色突变。

“什么?你……说,安王……。他……投水……人呢?”太后吓得面色煞白,哆哆嗦嗦站起来,指着郭昌,半天,说出话,“安王他……他……”

崔长海眼看太后就要站不住,朝后要倒,见状,手疾眼快,急忙扶住,口气很急,“国舅大人,您快告诉太后,王爷没事。”

郭昌话才说了一半,见此情形,也吓傻了,经崔长海提醒,赶紧摇手:“王爷没事,王爷要往水里跳,被侍卫拼死拦下。”

太后跌坐椅子里,浑身无力,眼睛直直的,她儿子差点自尽,和那女人一道寻死,儿子若死了,她老婆子活着还有何生趣?

崔长海看太后脸色很差,像是随时都要晕倒,忙吩咐太监,“快传太医。”

太后木然摆摆手,有气无力地道:“不用兴师动众,王爷没事就好。”

皇帝赵世贤一下朝,听宫人禀报说太后身子不爽,急忙乘撵车往慈宁宫方向来,心里焦急,直崔促快点。

进了内廷,行至半路,就见皇后乘御撵也朝慈宁宫方向去,李皇后老远看见皇帝的车驾,忙下御撵,跪在路旁接驾。

赵世贤看见李皇后路边跪着,顾不得皇后还跪着,也没叫起,就问:“太后怎么身子骨又不好?”

“臣妾只听说郭国舅回来,入宫见太后,不知说什么,太后身子就不舒服了。”李皇后一听宫人禀报,太后娘娘玉体欠安,急忙忙赶来,详情也不知道。

“起吧。”说吧,皇上撵车先行,皇后的御撵跟在后面,帝后一道往慈宁宫。

到了慈宁宫,宫里面鸦雀无声,就见郭国舅站在寝宫外面,耷拉着头,蔫蔫的,太后气病了,他明知惹祸,不敢就走。

看帝后过来,吓得忙伏地,“臣拜见皇上皇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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