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土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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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土商- 第3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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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不说这些了!”丁默村打断说,“来!喝酒!喝酒。”

陈蔚如拿起酒杯,却并不往唇上放,在嘴边绕了一个圈子,就放在桌子上,笑了一声,“这酒是好东西,可是喝多了会要命啊!”

李士群“唉!”地叹口气,“我倒也想象你这样舒服地生活上几天,可是我又有所顾虑,我实在是怕这样的日子过不了多久,就被‘打狗队’的人给盯上了。”

“那又怎么样?顾顺章你知道吧!徐科长现在任命顾顺章为调查科总教师,专门负责特工培训这一块儿,每天事情不多,却一样吃香的、喝辣的,钱照赚不误。”陈蔚如说。

“嗯!这倒是听说了!”李士群话题一转,又说:可是我听说徐恩曾自从他身边的秘书钱壮飞跑了之后,就不怎么相信共产党,对咱们这些自首过去的人也不太相信,除了经济上的待遇还勉强能说的过去,政治上却是一点前途都没有。

“政治前途?”陈蔚如自嘲地笑了一声,“咱们这些人说的好听点是转变反正,说的不好听,那就是叛徒,叛徒又哪有什么政治前途了?只要日子过得舒坦,能不受气,也就这么得过且过了。”

“韩达不是挺重用你嘛!还委任你为上海区的副区长了。”李士群夹了块肉放在嘴里大嚼着,显得很无意的说。

“这是我用命换来的。像我这样投诚过来的,又有谁能有我这样的运气?韩达重用我,是因为我手里有他想要的东西,老弟,不瞒你,只要手里抓着货,就能奇货可居,这里面的门道可不小呢!货呢!也不能一次出手,一定要像挤牙膏似地,慢慢来……”

三个人不知不觉地聊到夜深,李士群与丁默村无论怎样劝陈蔚如饮酒,可他就是浅尝则止,绝不多饮。眼看饭店要打烊了,三人才从里面走出来。

“现在路上不安全!我送你一段吧!”李士群对陈蔚如说。

“呵呵!那可多谢了!”陈蔚如见天色太晚,附近又叫不到车,有李士群陪着,多少都能壮壮胆色。

二人步行至广西路中段时,早已埋伏在这里的李士群请的枪手突然窜了出来,李士群见状,赶忙就地一个翻滚,已经躲在一边爬倒了,枪手二话不说,举枪就朝陈蔚如开了一枪……陈蔚如有过中枪的经验,因此行事非常小心。再加上他当夜并未多饮酒,眼见枪手朝他举枪,就反应机敏地迅速一躲,即便这样。他的小腹还是中了一枪,倒在地上。枪手正待补射,在附近站岗的巡捕已经吹起来哨子,并迅速向枪击地跑来。枪手随即撤离。

佯装中枪的李士群眼见陈蔚如中弹倒地,以为他已经被击毙,他见枪手撤退了,也就偷偷爬起来溜掉了。

陈蔚如被送往医院救治后,很快就醒了过来。当连夜从南京赶来的徐恩曾问他遇刺的细节时。他就说出当晚与丁默村、李士群在一起吃饭的事情。

徐恩曾本就因龙邵文的事情而对丁默村耿耿于怀,再加上此次陈蔚如遇刺与马绍武遇刺案如出一辙,都是在与丁默村吃饭后发生的,不由得对此起大疑心。怀疑这两起案子的背后都与丁默村有瓜葛。只是丁默村是cc元老,要想动他必须得经过二陈的同意,因此徐恩曾一边给陈立夫发报请示,一边派人去抓李士群。李士群于第二天下午,就被中组部调查科逮捕。

又过一天。丁默村作为重大嫌疑犯,也被逮捕,并与李士群一同被押到南京受审。丁默村被捕后,还没等徐恩曾把他怎么样。国民党元老吴醒亚、吴开先等人的电话已经打倒了陈立夫那里,给陈立夫施加了压力。逼着陈立夫让徐恩曾放人。在二吴的鼎力相助下,丁默村立即获释。

恼怒的徐恩曾拿丁默村出气的想法既然落了空。就把满腔怒火全部发泄在一无权势、二无背景的李士群身上,只是李士群竟然十分强悍,在徐恩曾的大刑伺候下,竟然是只字不吐,徐恩弄不到口供,又没有旁证,连结案都成了困难,只好将李士群关在南京“正元实业社”的调查科总部。但这件事既然已经发生,不能就这么不了了之,总得找一个抗罪之人,再说徐恩曾特别痛恨丁默村,总想着能从李士群这条线上拽出丁默村,就这样,李士群就一连被关了好几个月,期间徐恩曾也偶尔把他调出来刑讯,但依旧是没有收获。

李士群被捕后,恰好他的妻子叶吉卿怀胎十月,即将临产。就由李士群的妹妹李维英出面,找到上级组织请求营救李士群,但被上级组织以并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为由拒绝了。其实这是上级组织对李士群这样曾多次被捕的人早已经不信任了。在对他的调查没有彻底结束之前,也无法判断这是不是敌人故意布下的一个圈套。如果真的动用潜伏在敌人内部的关系对他进行营救,万一这真是敌人的诡计,那将会对上级组织的工作带来不可估量的损失。

遭到拒绝却走投无路、即将临产的叶吉卿就找到自己与李士群在复旦的同学胡绣枫求助,胡绣枫接济了她一笔钱,并把她送回老家浙江遂昌,让他把孩子生出来再说。叶吉卿于是回老家待产。女儿出生后,叶吉卿便带着她再次来到上海,住在胡绣枫家。与此同时,她再次向上级组织恳请营救李士群。这次上级组织没有明确表示拒绝,却以李士群已被转移关押到南京,营救颇有难度,得慢慢来为借口搪塞了叶吉卿。眼看李士群生死未卜,叶吉卿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变卖了家产和首饰,来到南京租房住下,大把的金银送出去,却收效甚微。无奈之下,她只好再次返回上海,硬着头皮又去走龙邵文的门路……

龙邵文对李士群本无好感,可他看着跪在自己身前的叶吉卿哭哭凄凄,心中也有不忍,再加上他觉得叶吉卿在这个时候并没有抛下李士群而不顾,也算是重情重义,叹口气说:救出李士群倒也不是什么太为难之事,但你却要做出一定的牺牲才行。

叶吉卿咬着牙!抹了把泪,“只要能救出李士群,纵使你将我卖娼门,我也义无反顾。”

龙邵文看着叶吉卿笑了笑,“这可是你说的,那我就将你卖入娼门……”

……十里秦淮烟花中,龙邵文请徐恩曾把酒言欢,说是冰释前嫌。徐恩曾对龙邵文是既恨又怕,既敬且畏,得闻龙邵文相邀在秦淮河嫖妓,知道此人素来无事不登三宝殿,本不想去,却又无法拒绝。只好硬着头皮应约而去。心中却打定主意,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或者是开口求自己什么,自己只一味推托拒绝就是了,绝不会给他留下任何话柄。

谁料夜深宴毕,龙邵文竟然什么事情也不提,只是与秦淮河的花魁小香君饮酒弹琴,冒充文雅,作些歪诗、唱些艳曲调戏取乐。

临别时,龙邵文指着徐恩曾对小香君说:晚上伺候好这位爷,一切开销包在老子身上。说着拿出一枚玉扳指套在小香君手上,“这是定钱。”徐恩曾本想拒绝,却又早闻小香君艳名,今日一见,觉得她只比传说中的有过之而无不及,不忍错过这大好时机,也就半推半就地随着小香君去了他的香阁……

一夜云雨,一夜情。小香君果真是那妓中花魁,这一晚上温柔哀婉,妙招连连,只把徐恩曾搞得是神魂颠倒,五迷三道,只想长睡在小香君的香闺而不理世事。虽然如此,但小香君仍有让他不满意得地方,那就是小香君的香闺没有开一盏灯,且到处都遮掩的严严实实,不露一丝光线进来,这难免让徐恩曾感觉到难以尽兴。第二天一早,徐恩曾精神抖擞地去摸自己的衣服,谁料小香君竟似没有满足,又翻身骑在徐恩曾身上,再是一番云雨……

就在此时,屋中的灯突然亮了,徐恩曾奇怪地睁开眼睛,却发现眼前的这个小香君竟然不是昨夜带自己回来的小香君,这女人虽然也有几分姿色,但在赤裸之下,却见肚皮略有松软,大腿有点肥胖,两腰赘肉也稍显多点。一副生完孩子身材没有完全恢复的模样。“你是谁?”徐恩曾惊问?

女人一下子抱住徐恩曾,“我是李士群的妻子叶吉卿,特来求徐科长放过李士群。”

面对这个与自己有过一夜之情的女人,徐恩曾实在是无法开口拒绝,只好无奈地点点头。叶吉卿大喜,疯狂地发起颠来,再次把徐恩曾送到了幸福的巅峰……

回到“正元实业社”,徐恩曾发下一纸手谕:介于李士群早就反正,所犯之案因无证据,今后不再追查。

李士群被关押时并没吐口,被放出后,反而即刻叛变,成为了中组部调查科情报股股长马啸天手下的一名侦查员,从此正式投靠国民党……

注:之所以写这一段,是因为本书的很多出场人物,在这本书完本之前,都要交代的清清楚楚,不想糊里糊涂地结束了。这一段内容,与预设中要写的李士群掌控杀人魔窟“七十六号”有关联,所以要简单交代一下。这些内容,不能,也不想写太复杂了,毕竟这是小说,且以主角发展为主线的小说。

第六百零八章 玉白菜

龙邵文再次救了李士群,叶吉卿自是感激不尽,这天黄昏,她找到龙邵文,“龙先生,我身无长物,真不知该如何报答你了。”

龙邵文笑着一摆手,“好了!我要是图你的回报,也就不给你出这个主意了。现在李士群既然已经放出来,你们回去后就好好的过日子吧!”

叶吉卿靠近龙邵文,“龙先生,我想跟你单独待一会儿,你看方便吗?”

龙邵文见叶吉卿两腮绯红,面若桃花,心中一动,笑问:那倒是没什么不方便,不过你最好还是告诉我什么事儿啊!

“我想就在这里报答你!”叶吉卿直接说。

“呵呵!”龙邵文笑了一声,“这里怕是不方便吧!这样,你给我记账好了,等我方便的时候自然会去向你讨要,你看怎么样?”

“好!我欠你的,一定会记在心里。”

龙邵文“嗯!”了一声,脸上微笑一下,再没说什么。叶吉卿还想再说些什么,蔺华堂突然进来说:龙先生,生秋爷来了。

“哦!”龙邵文脸上一喜,“我可有段日子没见生秋阿哥了,快请啊!他来还打什么招呼!”

……叶生秋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还跟了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龙邵文瞧他一眼,觉得有些眼熟,也没往心里去,还没等开口,叶生秋指着身后的青年说:阿文,他以后就住你家了,你把他认作干儿子吧!

“啊!”龙邵文有些吃惊。他直到此时尚未正式婚娶,叶生秋却突然给他带来一个青年,让他认作儿子,不免有些思想上难以接受。他说:生秋阿哥!你搞什么鬼。这小子是谁?干什么让我把他认作干儿子?

“哦!这是莲姑的儿子,叫做张思文,乳名小龙。莲姑死的时候,特意关照过,让他以后跟着你。可惜你好久都不在上海了,我只好让他先在万顺堂住上一段日子,这不,你一回来。我就把他送来了。”

龙邵文听了心中一动,盯着张思文看了良久才缓缓问:你母亲是怎么死的?

张思文眼圈一红,“顾先生自己出去开店后,店里的生意就一天不如一天了。去年年初,生意更是惨淡的难以为继,偏巧这时有个叫杨正雄的人找上门来,说想出大价钱从我父亲手中收了鸿源茂,我父亲也就答应了他。并且收了他一笔定金。谁料就在当夜,突然有我父亲从前的两个朋友找上门来,说是要请我父亲出去吃饭,我父亲见是老朋友。就跟着他们去了,谁知半夜回来的时候。他却是一脸的沮丧,只说对不起我跟我母亲。并在当夜就把自己给吊死了……”

“张通祥上吊了?”龙邵文大吃一惊,他见张思文点头,又问,“这些年来,张通祥对你怎么样?”

“对我很好啊!后来家道衰落,付不起学费了,他就去当铺典押家俬,想办法帮我筹措学费,不让我辍学。”

龙邵文“嗯!”了一声,“这之后呢?”

“……我母亲见我父亲突然就这样走了,自然很伤心,连夜差人把我从学校找回来,准备办丧事,谁知就在第二天一早,突然来了一大帮人,他们手里拿着我父亲给他们打的借条,说是我父亲赌博欠他们的钱,要用我家的铺子抵债。我母亲说铺子已经盘出去了,实在是抵不了债了,谁料这帮人不干,就冲进我家里,连砸带拿的,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席卷一空……”

龙邵文听到这里,看看叶生秋,用眼神询问:这件事你知不知道?

叶生秋点点头,表示知道。

“……这些人走后,买铺子的杨正雄又来了,看我家店里值钱的东西都已经被人搬走,还有很多东西已经被砸烂了,就表示说不买了,要我母亲给他退钱。他付的定金,已被我父亲赌输了,母亲又哪来钱还他,没办法,只好把地契抵给了杨正雄。杨正雄就说我家地契不值钱,还是不干,我母亲没办法,就拿出从前出嫁时攒下的一些首饰,一并抵给了他,杨正雄这才算是放过我们。”

叶生秋突然说:这些事情我都知道,但是我没管,阿文,我认为莲姑的事情还是你来办的好!

龙邵文“嗯!”了一声,问张思文,“你母亲是怎么死的?”

“从鸿源茂搬出去后,我家已经不名一文了,我就把我身上的金锁换了一些钱,跟我娘在宝福里租了家石库门的亭子间过活,我想辍学去码头干活挣钱养家,我娘不同意,她就靠给人浆洗缝补衣服赚些钱来供我继续上学,前段日子,我娘得了急症,说什么也不看医生,就这样……她临走时,说是让我来找你,并给了我一封信,让我交给你,我葬了我娘后,就来找你了,谁知你总也不在,后来你家的一个门人说是让我去万顺堂找生秋爷,我就去了……”

龙邵文听着眼圈一红,“你娘给你的信呢?”

叶生秋从兜里掏出一张纸,“在这儿,我看过了。”

龙邵文接过看了,信上用红笔画了一只大猴子,大猴子手中又牵着一只小猴子,旁边注有张思文的生辰八字,龙邵文闭上眼睛,回忆从前在鸿源茂时候的事情,过了良久,他睁开眼睛,又盯着张思文看了良久,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他说:以后这儿就是你的家。

安顿好张思文之后,龙邵文问叶生秋,“杨正雄的背景你一定打听清楚了!”

叶生秋简短地说:他是陆连奎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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