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万户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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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万户侯- 第1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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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营,朝廷收税便是,否则事事都由官府来做,不说这庞大的人员开支朝廷负担不起,而且这中间的暗箱操作,这损公肥私之事也禁绝不了,臣的新盐法正是从这个角度考虑,才建议以民商来直接面对百姓。”

他一边说,一边偷眼看李隆基的表情,见他虽然在听,但明显有点心不在焉,对他的话不置可否,这让李清不禁暗暗叹息,唐朝的商业之所以比不上两宋,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官府对商人限制太大,一方面课以重税,设下种种规矩,另一方面却又从骨子里蔑视它,作为一国之君的李隆基都如此轻蔑商人,更不用说下面的文武百官。

但这又不是几句话就可以将李隆基说通的事,唯有以利诱之,以事实来说话,让他逐步接受自己商能兴国的思想。

想到此,李清长身而起,脸上洋溢着坚定而果断的神情,他道:“陛下,现在盐税收入也不过一年十几万贯,影响并不大,倒不如让放手让臣去试验两年,臣愿意立下军令状,两年内若拿不出三百万贯的税收,臣甘愿被罢去户部侍郎一职。”

不知是李清坚定的态度让李隆基动容,还是三百万贯的承诺让他动心,李隆基考虑了半天,才终于缓缓道:“也罢,朕答应你这一次,可效仿江淮转运使一职设立盐铁使,不过此职一般由尚书级的官员担任,你不太适合,可任副职,至于正职么?”

李隆基犹豫了一下,李清却立刻接口道:“臣愿意举荐广平王李俶殿下任盐铁使一职。”

“俶儿?”

李隆基一怔,他随即微微笑道:“这次演武会他的三百军便是你借给他的吧!”

李清吓了一跳,他上前一步,左膝跪地道:“回禀陛下,这三百军从南诏起便一直跟随微臣,感情已深,特恳请陛下将这三百军转到户部或是盐铁使下,让他们继续跟随微臣。”

李隆基却半天不语,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盯着李清徐徐道:“你为朕拿下石堡城,朕却一直未能赏你,这次盐制改革看似简单,连朕也知道它会涉及到多少人切身利益,甚至还有皇亲国戚,所以你的人身安全朕要保证,这三百军便赐于你,作为你的贴身侍卫,好好为朕效忠吧!至于广平王任盐铁使一事,且容朕再考虑一下。”

……

“咚!咚!咚!”

沉闷的鼓声划过跑马场的上空,初春时分虽然寒冷透骨,疾风将四周的战旗刮得猎猎直响。但赛场已经人山人海,人人挤得汗水淋漓,通身冒着热气,眼睛通红地望着场内,嗓子已经喊哑。

赛事渐渐进入高潮,最后的对决即将开始,应对双方一为庆王之子新平郡王李俅,另一边即是广平王李俶。

此时,赛场外喊声震天,可主持这场比赛的太常卿、驸马都尉张垍却迟迟没有发令,他得相国的指示,最后的决赛一定要等陛下和贵妃娘娘来后方才能举行。

李清好容易才寻到自己的位子,在紧靠大木台的东侧,说也巧,正好和吏部侍郎杨慎矜邻座,他也是携妻带女而来,李清不在,便是由他在关照李清的家人,李清上前和他寒暄几句,周围人多,倒不好谈及杨慎矜与章仇兼琼会面之事,又和他妻子打了招呼,这才小心来到自己的坐席前。

“抱歉!我来晚了。”

李清挤到帘儿和小雨的中间,这才发现李惊雁也在旁边,两人目光相碰,李清尴尬地笑了笑,李惊雁脸上却飘起一片晕红,急将目光移开。

“李郎怎去了一个上午才来,这已经快结束了。”帘儿不由有些埋怨道。

李清歉意地笑了笑,“等皇上召见,所以迟了。”

他起身搭手帘向赛场望去,半天却不见比赛之人,便问帘儿道:“广平王出阵了吗?可有他的消息?”

“他已连胜三场,下面便是他与新平郡王的对决。”

李惊雁也是王室之人,对这些参赛的皇家子弟都十分熟悉,不象帘儿她们,看了半天都还是一头雾水。

这时,木台上一阵纷乱,无数侍卫都向那边跑去,远远地,可看见李隆基携杨贵妃出现木台之上,随即被一顶巨大的黄罗伞遮挡。

驸马都尉张垍见陛下和贵妃都已经入位,他一声令下,立刻有一面巨大的红旗在赛场上竖起,这是比赛开始的信号。

“呜—呜—”低沉的牛角号响起,五百名万骑营骑兵精锐鱼贯而入,只见他们个个盔甲鲜亮,槊光闪闪,十数万长安民众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骑兵分为五队,在新平郡王李俅的带领下,五百支长槊直指天空,这是从万骑营中挑选出来的精锐之士,是庆王向羽林军大将军陈玄礼求来,其具体指挥的副将为家将首领杜乾运。

就在市民焦急地四处寻找另一支队伍时,隐隐地已经有人感觉到耳膜的震动,是鼓声,有节奏,低微而沉闷,渐渐地心脏也跟着节奏地一下一下跳动起来,这时一个黑点从西方出现,这个黑点慢慢变成一个黑团,又散开成一条黑线。

也是骑兵,三百黑盔黑甲的豆卢军骑兵,甲胃上泛着冷冷的寒光,他们一个个低沉而无言,长槊端平直指前方,在队伍前面,有三匹马,中间手握横刀、神色严峻的,正视广平王李俶,他腰挺得笔直,目光清冷,锐利地紧紧盯着前方,毫不畏惧、充满了自信,浑身散发着强大的王者之气,他身后一左一右,则是河西走廊上的土匪头子荔非兄弟,一个长脸长须。

闪烁着智慧目光的荔非守瑜,另一个则凶神恶煞、满脸横肉,小儿见了也不敢啼哭的荔非元礼。

“这就是朕的皇长孙,广平王俶儿。”

李隆基手指李俶,向杨贵妃笑着解释道:“能文能武,却温和贤良,朕最喜欢他。”

但他的眼睛却偷偷地瞟向坐在一旁,美貌素白、却又透出一丝野性的杨花花,杨花花早已发现李隆基的偷视,她用火辣辣的目光大胆地挑逗着这个至高无上的大唐天子,尤其将她丰满的胸脯挺得高耸。

李隆基几时见过这种光天化日之下的挑逗,忽然想起初见她时,她竟然偷偷捏了自己一把,心中顿时一片燥热,只觉鼻息艰难,嘴里干渴,一点唾液也没有。

……

突然,李隆基的注意力被赛场上吸引了,只见李俶的骑兵终于动了起来,仿佛是冰峰断裂,从巨大的冰山上轰然扑出,盔尖在晨光下寒光闪闪,像天际的一颗颗闪烁的小星星,三百骑兵向赛场疾驰而来。

赛场上一面寂静,每一个人都紧张地盯着这支杀气腾腾的军队,所有的人都听到了远方奔腾的马蹄声,迎着春风,战马在起伏纵横,黑色的战旗在风中飘扬,向比赛场地疾驰而来。

原野上响彻清晰嘹亮的号角声,瞬间,又转换成雷鸣般的怒吼,飞驰而来的马队中突在最前面的骑兵将领高大魁伟、强健威武,只见他他身着大唐军服,手舞未开刃的长槊,气势钢猛,他身后的骑兵个个身披铁甲,寒光闪闪,动作迅猛,好不壮观。

“杀!”李俶横刀霍然挥出,短促的命令象一声炸雷,在所有士兵的耳畔震响。“杀啊!”刹那间这炸雷又变成了一条滚雷,在乌云下连续炸响。大风怒号,号角嘹亮,铁箭铮铮,五百把长槊高高举起,又化作五百条银龙的犄角,尖刺闪着寒光,迅如闪电,奔腾着、咆哮着,卷起千军万马的气势,直向对手扑去,李俅脸色微变,他极力保持镇定,但战马已经‘嗒!嗒!’地向后退……

这气势让所有人都为之骇然,一边是待遇优良、养尊处优的世袭禁卫军,而另一边则是从死人堆里杀出来的铁血战士,不用多述,胜负已经可见高下。

李隆基望着镇静而又威武的李俶,欣慰地笑了,他忽然想起李清的举荐,大唐第一任盐铁使,李隆基缓缓地点了点头,但就在这时,他的脑海忽然闪过一个大胆的念头,自己为何不能立皇孙为储?

卷九 利益争斗

第二百零七章 触犯权贵的利益

天宝五年一月,东宫易主之事仿佛一片没有水分的乌云,狂风大作、闪电雷鸣,气势汹汹而来,到最后只落下几颗粗重的雨点,便飘然而去。

刑部尚书韦坚贬括苍太守,并当年七月流放临封郡,随即赐死;陇右、河西节度使皇甫惟明贬播川太守(今贵州遵义),半途暴病而亡;太子少保李适之贬宜春太守,到任,饮药自尽;

韦坚外甥嗣薛王李员贬夷陵郡别驾,女婿巴陵太守卢幼临流放合浦郡,其弟韦芝、韦兰皆被充军西域。

太子李亨随即上书,称自己与韦坚一族并无瓜葛,为表明心意,李亨休太子妃,并强令其出家为尼。

天宝五年的初春确实为多事之春,在处置完太子党骨干后,李隆基又以礼部尚书席豫和工部尚书陆景融年迈为由,准二人退仕回乡,以养天年。

随即在朝中进行人事大调动,左相陈希烈改任尚书右仆射兼太子少保;兵部尚书裴宽进为礼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调剑南节度使章仇兼琼为左相、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兵部尚书;调原益州刺史李道复为工部尚书兼将作监令;李林甫又保奏淄川刺史裴敦复为刑部尚书;

在一系列人事调动完成后,李隆基随即发布敕令,在全国范围内推行新盐法,命广平王李俶为盐铁使、户部侍郎李清为副使,共同推行盐法。

新盐法的突然推出如一声晴空霹雳,将大大小小各相关利益者惊得目瞪口呆,一时间,各利益相关者纷纷串联密谋,盐法之下暗流涌动,各种权谋手段开始在酝酿之中。

……

早春二月,小雨润如酥,这是一种让人无从辨别雨滴的极细的雨,飘洒在身上、脸上,直浸润到心中去,天犹如张着一顶淡灰色的纱幕,朦朦胧胧,山青、水绿,仿佛是一幅极浓郁的水墨画。

长安十王宅,一辆马车缓缓停在庆王的府前,一名气质俊雅、身着皇服的中年男子从车中走出,几个从人立刻撑伞上前,搀扶他进了庆王府。

庆王府的门房并不上前阻挡,那中年皇子便是庆王的亲弟、荣王李琬,时常来府中走动,早已熟识,不过让门房微微惊异的是,李琬从来都是天快擦黑时才来,可今天却是中午便到,倒是头一遭。

李琬是李隆基第六子,与庆王李琮同为刘华妃所生,打虎要靠亲兄弟,自然两人的关系也就最为密切,与其他兄弟一样,李琬身上也是光环重重,开元十五年,授京兆牧,又遥领陇右节度大使;开元二十三年,加开府仪同三司,余如故;天宝元年六月,授单于大都护。

他一跨进大门,便见大哥李琮急惶惶迎了上来,并没有打伞,密密的细雨沾湿了他的头发和衣服,可见他在雨中已经等了自己多时,李琬不由笑道:“什么事让皇兄如此心神不宁,连伞都不打一把?”

李琮紧锁眉头,上前挽着兄弟的胳膊,苦着脸叹道:“一言难尽,皇弟先到为兄的书房里再详叹。”

二人进了书房,李琮将门窗都放下,又嘱咐下人在外面守着,不让任何人进来,李琬见他神情严肃,便低声道:“大哥可是为太子之事不悦?”

“永王那厮空欢喜一场,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会为此事不悦。”

‘砰’地一声响,李琮在桌上重重砸了一拳,咬牙切齿道:“我是为盐法而恼火,如此一来,岂不是断了我的财路。”

李琮在蒲州和益州有盐田、盐井无数,从不纳一文盐税,每年私自售盐,即可获利数十万贯,当年海家之所以攀上他这棵大树,就是替他打理蜀中盐井的缘故。

而新盐法一出,全国山、海、井、灶,所有原盐皆须卖给国家,不得私自出售,虽然他的产业不失,但朝廷收盐的价格必然是按现行官价来,每斗只有十文,这和他私卖每斗五、六十文,相差实在太大,若扣去杂役、损耗,他几乎就无利可图,这怎么不让他着急恼火。

李琬同情地望了一眼正垂头丧气的大哥,新盐法之事他也刚刚知晓,他本人不涉及私利,所以这新盐法与他并无多大的关系,但大哥却不同,他一大半的财源都是靠贩盐牟利,新盐法一出,对他的冲击尤其大。

李琬摸了摸削瘦的脸庞,略略沉吟道:“这新盐法我也是草草读了一遍,我记得好象是官府拿到盐后再转卖给商户,大哥再接下来不就是了吗?”

李琮重重哼了一声,他恨声道:“你还不懂,若原盐被官府买去,他们再加价卖出,所加的价格就绝对不会是一成两成那么简单,他们必然要将大部分盐利截下,盐民和盐商所能拿的只能是小头,原来是三分盐利,一分官二分民的局面,而新法之后恐怕就会变成八分官二分民了,这又如何有利可图?”

说到此,他抬头盯着李琬,眼中含着希望又道:“但我认为,再好的律令也是靠人来施行,如果这盐法施行不当,必然会造成民怨沸腾,到那时父皇或许就会废除它,所以我找你来就是想商量一下,弄个什么法子拖住李俶那兔崽子的后腿,让他有令也难行。”

李琬却冷笑一声,缓缓摇头道:“大哥以为这新盐法真是李俶在做吗?你若将目标对准他,那你就大错特错。”

李琮微微一怔,略一思索,他猛然醒悟道:“你是说……”

李琬轻轻地点了点头,目光里飘过一种讥讽的神色、一种奸诈的阴影,“不错,新盐法真正的幕后掌控者便是你的老对头,新任户部侍郎李清。”

“老对头?”

李琮嗤笑一声,“他一个小小的侍郎,也配做我的对头吗?顶多是我脚上的一根肉刺罢了,拔掉就是。”

对于李清,庆王李琮是从来没有将他放在心上,海家之事,他认为那是栽在章仇兼琼的手上,一个连胡子都没长全的从四品小官,怎配和自己、堂堂的皇长子相提并论,章仇兼琼也只能算勉勉强强。

李琬见他轻视李清,心中微微摇头,虽不知这新盐法是出自何人之手,但从李清刚任户部侍郎便推出此法来看,极可能与他有关,但他了解大哥,既傲慢又顽固,李琬也不好多说什么,他想了想又道:“我倒有一个办法,可有助大哥躲过此难。”

李琮精神大振,连声催促道:“你快说,是什么办法?”

“此办法和现在朝中的新格局有关。”

李琬阴阴一笑道:“章仇兼琼任左相,这章仇党便运应而生,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盐法恐怕也是他其中的一把,我在想,既然我们想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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