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妇何愁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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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妇何愁嫁- 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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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哭笑不得,这些少女也太豪迈了,把她这正主都晾在了一边。

这时喝酒吃肉的男人个个都瞪大了眼睛瞧着阮汐汐。像她这种骨骼纤细修长的女子,对于草原上的人来说,这样的女子绝对不适宜生儿子。

阮汐汐瞧瞧自己,穿戴整洁,无不良之处,好像没什么奇怪的地方,便大胆走过去,指着他们矮几上的肉道:“我饿了,能给我些吃的么?”

那些男人根本听不懂她的话,但他们最是好客,看她指着几上的酒肉,便知她意,草原上男子最是敬重豪爽吃肉喝酒之人,顿时欢笑着让她坐下,递来大碗,倒满烈酒齐敬她。

端着大碗酒,看着这些盯着她咧开大嘴直笑而又豪迈的男人们,歪嘴干笑了一下,是不是他们有规矩不喝酒就不准吃东西?看人家如此好客,总不能拨了别人面子,闭着眼睛将酒一口饮干,倒扣着碗底挽起衣袖大笑道:“来,吃肉。”

话还未完,已在众人惊诧中倒趴在矮几上,酒肉碗盘滚翻一地。

这边的响声惊动了那边拥挤在一起的人。

温言推开众人,见阮汐汐趴在矮几上,一地狼藉,摇摇头直觉好笑。

走过去把她打横抱起,笑着向旁边一个粗壮男子叽哩咕噜说了几句,那男子连连点头,转身把他带向不远处的一顶帐篷。

温言把乱醉如泥的阮汐汐放到平铺的毡毯上,倚在她身边瞧着她红通通似猴子屁股的脸,哑然失笑。

这一夜,阮汐汐睡得极不安份,像只八爪鱼一般死死的搂住温言的脖子,身子亦紧紧地直往他身体上粘。温言拉了几下,不但没拉开,自己的呼吸反而开始紊乱而急促,干燥得像盛夏的荒漠。

温言拼尽所有的意志力,任她搂着抱着,不断默念着清心诀,良久良久,才睁开眼凝视着她嫣红的面容,又闭目苦笑,喃喃道:“这样的事情最好少来几次,会死人的。”

第一百零一章 又遇一人

乱七八糟地睡了一夜,头顶不断的跳动胀痛,阮汐汐难受的睁眼,入目就见到温言清俊的美颜。

感受到他微温的呼吸吐在自己面颊上,痒痒地,然后就发现自己的两支手搂着他的脖子,一条腿更是形象不雅的搭在他身上。她不禁脸红,却没准备推开他,温言实在太含蓄了,这么久以来,除了牵手,用被子隔离着睡在一张床上外,什么都没做。不过,就是借她个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主动去骚扰他。她是有色心没色胆,每天都是望美兴叹。

话说酒能壮胆,果然如此,昨晚一碗黄汤一灌,竟以如此大胆的姿势抱住他,她心里偷笑不已。温言似乎还在熟睡中,阮汐汐搂在他脖子上的手不由自主缓缓向下移,摸往他的背后。

捏了捏,看他像没二两肉的样子,背上的肌肉倒还紧绷结实。她的碌山之爪一直往下滑去,直到腰部,一支手突然捏住她不安份的爪子,阮汐汐一惊,心都差点从嗓子眼蹦出来。赶紧斜眼偷瞄温言,一下撞进他火热的眼眸里,被人抓住现行,她脸皮再厚,此时也架不住难堪,脸上徒然像被火烧着了般,“腾”的一下子红到脖子根。

两人半天没出声,大眼瞪小眼互看了半天,涩然懵懂的暧昧,实在是令人美妙又痛苦,一股奇异的气流在空气中流蹿。阮汐汐啊的一声推开他坐起:“天已经大亮,我们该起床了。”

她穿起鞋子头也不回地就向外面冲去,跑得比兔子还快,嗖地一下就消失在帘子外面。

温言一个翻身趴在毡毯上,捶着地面一个劲哀叹连连:“这丫头要把人折磨死……”

念了一晚上的清心诀,大清早还要念个不停。

外面风光大好,清脆碧绿的野草沐浴在暖阳的旭日下,凉风习习草浪飒飒喧哗。

阮汐汐一阵长吁短叹,世上哪有夫妻像他们这般清水又没胆,她总不能主动请缨和他叉叉又圈圈吧。

胸口那头不听话的小鹿还在怦怦乱跳,她深吸几口气,踢踢腿揉揉脖子,活动了两下筋骨,心绪才稍得平息一点。

这时一个脸色红黑面目慈善的大婶瞧见阮汐汐出来,不由热情地拉着她的手,嘴里叽哩咕噜着向一顶帐篷里走去。

见她一脸慈祥不会有什么恶意,阮汐汐也就任她拉着走,帐篷里烧着很旺的火,铺着鲜艳的羊毛地毯,大婶示意她坐下,端来一张小几,上面放着奶酒点心之类的吃食。看来这位大婶是要请她吃早点。奶酒那股膻腥味老远就闻到,阮汐汐皱着眉,那大婶又笑呵呵的盯着她瞧,在别人一翻好意下,她摒着呼吸勉强喝了两口奶酒,吃了两块饼,就干笑着再也不肯吃了。

大婶也没再塞她,转身从火堆上又给她端来一盘烤好的羊肉,这回阮汐汐吃得嘴角流油,才想起温言还没吃,抱着盘子走到昨晚歇过的帐篷里,没人,绕过几顶帐篷,远远就瞧见温言正和几个满身缀着环佩、焕发着珠光宝气、身着彩衣的少女站在一起。

其中一个发辫最长,眼睛最大,一脸甜笑的少女端着奶酒和饼递给温言,他笑吟吟地接在手里。

阮汐汐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死温言,像只花蝴蝶,飞在花丛中很惬意么?她不爽得很,重重地一声咳嗽,引来众人注意,她脸上堆满笑,优雅地过去,柔婉地望住他。

温言看着她奇怪的表情有些发毛,这丫头今天真的不正常。

“相公,这奶酒不好喝,又不能泼了人家姑娘的面子,来,我帮你喝了。”阮汐汐不等他发话,就抢过他手里的奶酒一口饮尽,把烤羊肉递给他,然后又拿起他的饼啃起来。

那个眼睛最大、笑得最甜的少女再也笑不出来,僵着脸,惊愕地瞧着眼前吃得喷香的女子。

温言看着吃得腮帮鼓鼓地阮汐汐,淡笑,回头向那几个彩少女说了几句,彩衣少女们一阵暧昧地窃笑,最后拍了拍阮汐汐的肩,便各自嘻笑着散去了。

见她们走开,阮汐汐立马跑到一边呕吐起来,奶酒饼子全都入了肚,就算用手指都抠不出来。温言忍住笑,轻拍她的背,“既然不能吃还逞能,你这次醉倒了不要往我身上粘,臭烘烘的,这草原上的马儿都比你干净。”他边说边慢条斯理的吃了几块烤羊肉。

阮汐汐心里有些怄,还不是他这只飞在花丛中的花蝴蝶惹的祸?抬起头,眨眼,坏笑,“你说我臭烘烘?”

温言佯装吃惊:“难道你认为你……很香?”

阮汐汐眼珠一转,瞅准他的胳膊揪起就往嘴上抹,满嘴油腻转眼把他干净的白袖蹭成花袖,嘴上手上的油全在他袖子上蹭了个干净:“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下你也跟我一样臭烘烘、脏兮兮,看你有何话说?”

温言哭笑不得,扬起巴掌就要向她拍去,阮汐汐早已拍着手大笑着跳开。

阮汐汐再也不愿在这个姑娘们大方,语言不通,而且只有怪味酒喝的地方多呆一分钟,这里除了视野开阔风光明媚外,实在没有让她多看一眼的地方。

心里不快,嘴上就嚷着要马上离开。

温言抽出手绢,重新把她的手和嘴擦了一遍:“准备到哪里去?”

阮汐汐奇道:“你不是说要找一个人么?到了褚孟国你还问我?”

“嗯,现在也不知找不找得到他?”因为不愿再承上代宗主所托之职,温言早把宗内的事情托四方长老掌管,而宗内所能用的人和物他也不会再去用,消息上自然要封闭得多。

此时好后悔没有把红蚂蚁带出来,两人向牧民买了一匹健马,在辽阔的草原上放马奔腾,这种恣意奔放却又是另外一种意境。

日头西偏,放缓马速,前面城镇在望,愈近,人声渐喧哗。

彼时正是金秋十月,花香阵阵,金光点点,令人心情舒畅。

进得城来,一路的浓浓香味又让阮汐汐嘴馋不已。在街上买了一堆风味小吃,准备到客栈后慢慢享用。

“你哪来那么多钱?”温言瞧着她刚才塞进怀里鼓鼓地钱袋,他记得她有些抠门,每次买东西都是他跟在后面付帐,今天才发现她其实也很有钱。

一怔,今天有些高兴,把财外露了,阮汐汐赶紧往嘴里塞满东西,吱吱唔唔地,也不知她在说些什么。

就知她在插科打诨,温言慢悠悠地说道:“你不说也行,哪天你那钱袋不见了可别哭。”

温言绝对是她肚子里的蛔虫,阮汐汐快速咽下嘴里的零食,陪笑道:“关于钱的问题最好不要在大街上问,待会回屋之后再说。”这钱本来就是他的,总不能说是当初拿的分手费。

温言不依不饶还要问,突然前面人群一阵骚乱,路人不断往两旁闪,不少摊贩把摊子往旁边移,阮汐汐本也不太爱看热闹,但温言一直喋喋不休问她钱的问题,实在有些不好对付,便故意把脖子伸长了不理他。

大声喧嚣声中,只见两个军士快马加鞭在开路,后面一辆宽大豪华的马车亦在急驶。他们无视满街人众,谁躲得慢谁倒霉,要么是一鞭子抽在身上,要么是摊子被掀翻。

只要有人的地方都会不断上演这种以强凌弱的戏码,一路见得多了阮汐汐也不足以为奇,世间那么多不平事,她也管不了,人生在世,总会遇到这样那样不公的事情,也只能叹老天没有造一杆天平,将强弱都均衡不偏颇。

温言也不会多管,一些人只要快点躲,自也没什么大的问题。他牵着马,把阮汐汐扯到街道旁,静待那干气势汹汹的人过去。

阮汐汐的前面就是一个卖油炸饼的老婆婆,滚烫的油锅她一时收不及,快马瞬时已到眼前,老婆婆又慌又乱,阮汐汐把零食往温言手里一塞,“我帮她搬一下。”

温言一把没拉住她,嘱咐道:“小心点。”她功夫不差,和老婆婆抬个油锅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阮汐汐和那老婆婆准备抬着炉子往旁边挪,哪知那两个开路的军士忽然瞥到这边还没收拾干净,长鞭一扬,就挥向热腾腾的油锅,阮汐汐勃然大怒,还有如此不顾人死活的人,无论是油锅还是鞭子,哪一样伤到这么大年纪的老人,都不可能承受得住。

她身如旋风,一跃而起,准确地在半空中截住马鞭,手上一旋,马鞭已缠在挥鞭军士的脖子上,稳健地落地,暗劲一带,那军士一声惊呼,“砰”然落马,滚倒在地,后面马车幸好停得及时,差点碾到他腿上,不然那条狗腿肯定就“咔嚓”一声报废了。

另一个开路军士立即勒马而下,挥鞭大喝道:“哪里来的刁民,敢袭击军爷,找死!”

阮汐汐如法制炮握住他挥来的鞭子,冷笑:“我管你是什么爷,你就是只龟爷,姑奶奶今天也要把你拖下马暴打一顿。”话音一落,她就要飞脚上去踢翻那人。

“且慢--”

宽大豪华的马车帘子动处,一个修长着一身月白锦袍的男子从里面优雅的步了出来。

温言一见那出来之人,眼角微动,眨眼间又平静了下来。

第一百零二章 事端的开始

坐在马车里的肯定都是正主了,敢出言袒护手下无理之人的肯定也不是好东西,阮汐汐厌恶地向那人望去。

这一望,让她蓦然呆住。

一张俊美无瑕的脸,薄削而坚韧的唇,明明是阴沉的眼神,却被他嘴角故意扬起的笑掩去不少的冷意。

这张脸恍若有些熟悉,令她突然不知被什么刺了一下,心底微抽。霎时,她如看到那个满山积雪、云雾缭绕的山崖边,一个胸口插着长剑的男子微笑着推开了她的手,一种她许久以来忽略着不敢正视的酸澈,犹如被人施了魔法般蓦然回复,在心里翻涌滚动不息。

她站在那里一动不不动,怔忡地望着慢慢向她走近的人。

明轩皇子傲然地一笑,每个见到他的女人若不是这样子,那个女人肯定就不正常。

他走到阮汐汐面前,抬眸戏凝着她:“那些下贱之人,姑娘又何必动气与他们计较,若姑娘真生了气,不如随我回去,明轩让他们跪姑娘面前磕头陪罪可好?”

听着他说话,并不是她认识那人的声音,细看之下,与那人的面容除大致轮廓相似外,无论从气势还是内蕴都差了很多。阮汐汐从麻木中渐已缓过神来,徐徐吐气,哂笑:“你是他们的主子,治下不严,却让他们陪罪?我看还是没这个必要。日后让他们行为检点一些,别骚扰民众就行。”

说完,松开手里的两条鞭子转身就走。

明轩皇子一个箭步拦在她身前,瞅着阮汐汐的眼神有些露骨,挺起胸膛向阮汐汐靠拢,大笑:“姑娘不要误会了,我是看你功夫很好,是以非常敬佩,身边正缺一个像姑娘这般身手的女子,出个价吧,现在就随我回去。”

这样的女子他见得多了,欲擒故纵,到最后给她钱给她自己这样俊美的人,以后还会求着粘在他身边。

阮汐汐好笑的看着他,这人脑子里是不是进水了,他以为他是谁,动辄就让人开价买人?虽然她很爱钱不错,也还是很有原则的。很想一拳揍掉他脸上的邪笑,不过考虑那张有些熟悉的脸,她还是忍了忍,没准备动手扁人。

温言一手拉过她,将她藏在身后,挡住明轩皇子嚣张的视线,淡淡道:“她是我娘子,承蒙公子看得起,不过我们无意与公子这样的人打交道,天色已晚,我们还赶着回去,告辞。”

明轩皇子被突然出现在面前的温言吓了一跳,只觉他三言两语间那种令人不可置疑的淡淡语气,让人无法不听从,仿佛他说的话便是至理。

他一时间忘了反驳,至到他们走远,他才从呆怔中反应过来,他为什么要听从那人的话?略一皱眉,然后扯着嗓子叫道:“小娘子记住了,我叫明轩,有缘我们会再相见。”

温言二人只作没听见,头也不回的走了。

明轩皇子也不恼,嘴角反而泛起一抹新奇的笑,对跟在身旁的人低声耳语,然后才含笑坐车而去。

这一插曲并没影响二人的心情,阮汐汐对刚才那个自称明轩的人也绝口不提。跟着温言直接进入一家摆设简单干净的民居,里面有一老伯居住,他只给老伯看一块牌子,那老伯便默默退了出去。

温言系好马,阮汐汐把零食放好,好奇道:“这也是你的地盘?”

温言笑而不语,挽起袖子,走向厨房,已准备开始烧饭。

阮汐汐紧跟在他后面,仍是不放弃:“你的地盘可真多,容易让人想起狡兔三窟这个很不雅的词语,你老实交待,究竟还有多少个窝没被我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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