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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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贼- 第4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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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朋不由得,苦笑!

他在许都也有住所,那奉车侯府,而今仍旧空置。只是,曹朋是刑徒,这身份的限制,注定他无法轻易抛头露面。至少在目前的情况下,他出面来,总是会引起一帮子汉室老臣的喧嚣。

典韦那厮,蛮不讲理。

曹操和典韦又往来密切,曹朋住在这里,倒也不会惹人注目。

这也是曹操为什么会派曹真,还带着虎豹骑把曹朋接过来。曹朋此时的打扮,和虎豹骑的兵卒并无区别。黑盔黑甲,面带猛虎黑铁面具,混在人群之中,根本就不会引起他人关注。

曹真领着曹朋,迈步走进了典府。

典韦也得到了消息,所以一直在家中等候。

看到曹朋,典韦咧开嘴笑了,“阿福,这几年不见,你这小子,越发雄武了。”

“拜见叔父!”

曹朋和典韦不是陌生人,但有些时候,还是要遵循礼数。

典韦哈哈大笑,上前拉住曹朋的手臂,“走走走,陪我喝酒去……子丹,没甚事的话,你先走吧。”

曹真苦笑,和曹朋拱手道别。

他还有许多事情,不可能一直陪着曹朋,这一点,曹朋也可以理解。

典府中,牛刚,典弗,典存,还有典见,都在家中。见到曹朋之后,一个个兴奋的叫嚷起来。

全赖牛刚的宣传,和曹彰回来后,他就不断和众人炫耀,他和曹彰在西北所经历的各种事情。其中不泛有夸张之处,却听得典家一众小子如醉如痴,一个个羡慕的,恨不得立刻前往西北。

曹朋和典家诸子也不陌生,所以笑呵呵的一一招呼。

而后,典韦的妻子牛氏,也出来和曹朋见过。先是感谢了曹朋对牛刚的照顾,然后又慰问一番,便下去准备酒菜。

典韦带着曹朋,在花园凉亭里坐下。

立刻有家奴端来了酒坛子,摆在凉亭里面。

而典家诸子则嘻嘻哈哈坐在一旁,一个个看着那酒坛子,只吞口水。

一群小酒鬼!

可这帮家伙,最大的也不过十三四岁,居然……

曹朋哭笑不得,发现典韦并没有阻拦。反而让年纪最小的典见过来倒酒,还顺便递给了典见一碗酒水。

这老子,可真是极品。

但也正常!

这年月里,可没有可口可乐这样的饮料。

甚至,连饮茶的习惯都没有。款待客人,无非酒汤两种……酒,自然容易理解;汤却并非是后世所理解的高汤老汤,而是一种经过简单处理,烹制出来的饮料。典韦这等人,当然不会喜欢‘汤’这样的物品,所以平日里,多用酒水来代替。家中更存着无数的美酒玉浆。

“叔父,司空不是说一会儿要过来吗?”

这大清早的就喝酒,曹朋实在是有点受不了。

哪知道典韦一摆手,笑道:“阿福莫担心,司空今日公务繁忙,恐日间无法前来。他昨日已经告知,会在入夜前来。你只管歇着,莫要担心。午后圆德会回来,到时候让他陪你就是。”

“对了,二哥和三哥……”

曹朋神不知鬼不觉,推了一杯酒,疑惑问道。

圆德,就是典满。

典韦道:“圆德和老三最近有些忙碌,正点检兵马,不日出征。”

“出征?”

曹朋诧异道:“去河北吗?”

典韦摇头,“不是,去叶县。”

“叶县?”

“元让,输了……”

“啊?”

曹朋一下子没能反应过来,诧异问道:“什么元让输了?”

但他旋即反应过来,元让不就是夏侯惇吗?

此前,夏侯惇为南阳太守,驻守宛城。他输了?难道说,刘备对曹操,用兵了不成?

典韦突然大怒,厉声吼道:“大耳贼恁狡诈,竟以诡计诈取宛城。元让不察,竟被那大耳贼所乘,结果……若不是魏延和贾文和及时出兵,险些丢了性命。而今,他驻守叶县,正是待罪之身。圆德和老三奉命,将前往叶县。魏延将接掌叶县防务,元让也要返还许都问罪。”

曹朋,懵了!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十天前!”

典韦苦笑一声,“想元让一世英雄,竟然栽到了大耳贼手中,我实在是为他感到不值……不过,你说这宛城,也真他娘的邪门。当初主公兵伐宛城,结果折了子潃。若非是你,我险些死在那边;后来张伯鸾也战败,死无全尸……而今,元让也输了,甚至连宛城,一并丢失。”

典韦骂了半晌,却也没有说到正题上。

曹朋越听越糊涂,依旧不知道,夏侯惇是如何丢失了宛城。

还是牛刚看出了曹朋的疑惑,于是上前解释道:“三月时,刘备在襄阳成亲。当时元让叔父以为他不在,所以也就放松了警惕。不成想,月初,荆州突然兴兵,在涅阳集结兵马,意图棘阳。元让叔父听说棘阳危险,于是领兵前往解救,哪知被张飞在夕阳聚伏击,损兵折将。

最可恨,便是那大耳贼已经悄然返回新野,并亲率兵马,乘元让叔父救援棘阳时,诈开了宛城城门。元让叔父返回宛城时,又险些被一个叫做赵云的家伙所杀,身受重伤。若非贾太中看破了大耳贼奸计,命魏文长及时救援,恐怕……不过,宛城一失,却是极为严重。贾太中亲自出镇舞阴县,又令魏延出镇叶县,总算是稳住了阵脚。主公之所以要晚一些过来,就是因为这件事情。这两天,许都闹得挺厉害,不过大都被主公压制,才不至于动荡。”

不知为何,曹朋脑海中,突然闪过了‘火烧博望’四个字。

历史上,夏侯惇也曾被刘备所败。

没有想到,历史在这时候,竟然再次上演了夏侯惇的惨败,着实令曹朋,感到了几分震惊。

原以为,曹操把他找来,是为吕氏汉国之事。

但如今看来,似乎并没有这么简单。

曹朋不由得陷入了沉思,却未留意到,典韦突然停止了破口大骂,而是饶有深意的看着曹朋。

那双略显浑浊的黄睛,闪过一抹精芒。

“如此说来,宛城已失?”

“正是。”

“那南阳郡,如今是何状况?”

不等牛刚开口,就听典韦道:“不太安静。”

“哦?”

曹朋倒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脱口问道:“那颍川呢?”

“颍川,倒是平静。”

曹朋猛然抬头,向典韦看去。

“叔父,你……”

“呵呵呵,你这家伙,还真是聪慧。”典韦突然笑了,轻轻摇头道:“若是圆德有你十分之一的聪慧,我也就能放心了。”

在曹朋的心目中,典韦一直是一个莽直之人。

甚至连后世三国演义里,许多人喜欢典韦,就是因为他那种直爽。

可如果你真的认为,典韦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可就是大错特错。能做到典韦这样的位子,而且依旧甚得曹操信任,若真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万万不可能……

典韦是曹操的护卫,同时又是曹操身边,最后一道保障。

谁又敢说,中南海保镖没有脑子?

典韦充当的,就是这中南海保镖的头子。所以,更需要他胆大心细,并且有敏锐的直觉。

宛城之战,他曾因贪酒误事,险些令曹操丧命。

而后,典韦很少在办公时饮酒。能够控制住自己喜好的典韦,变得更加可怕。这也是曹操为什么手下那么多猛士,偏偏看重典韦的原因。盖因这个家伙外表粗豪,却有细腻的心思。

“奉孝举荐,你为南阳太守。”

“我?”

典韦点点头,“元让是待罪之身,就算躲过这次,恐怕也要受到责罚。

加之他身受重伤,司空已命华佗前往,不日将带他返还。如此一来,南阳郡太守出空,就成了一个问题。而今南阳郡,人心惶惶,需要有一个有手段,有胆略的人前往。奉孝向主公举荐你来接掌,也是出于多方面的考虑。对此,主公也在犹豫,所以才让子丹把你接回来。”

典韦给自己满上一爵酒,呵呵笑道:“若非有奉孝举荐,我和仲康又怎可能愿意圆德和老三,在这个时候,插足到那一滩浑水之中。如果是你前往南阳郡,我和仲康,都非常的放心。”

南阳郡太守?

曹朋这一次,可真的有些头昏了……

第535章 江水如龙

入夜,禁时。

许都的夜禁,从亥时开始,也就是大约晚上九点左右。

整座城市都安静下来,不复白昼的喧嚣。长街上,回荡着执金吾的马蹄声,更伴随一阵阵脚步。

许都,安静下来。

至少从表面上看,它已经安静下来。

典府后门大开,曹操从自家后宅的小门行出,横穿小巷,便走进了典府。

曹朋和典韦恭敬相侯,典满许仪牛刚则分立两边。至于典存等人,则因为年龄的关系,没有在这里出现,早早的就被牛夫人赶去卧房歇息。典韦和曹朋紧走两步,躬身向曹操行礼。

“恭迎主公。”

曹操一笑,“君明,阿福,莫多礼。”

他说着,微微侧身,露出站在他身后的一个少年。

看年纪,这少年大约十四五的模样,生的眉清目秀,极有灵气。

“曹植见过典将军,曹家哥哥。”

他,是曹植?

那个号称天下有才一石,子建独占八斗的曹子建吗?

不过此时的曹植,尚为有那种极为出众的才学,但却让人觉得,灵气逼人。

曹朋和曹植交道不多,上次见曹植的时候,还是四五年前。那时候曹植才十岁,却已有几分才学横溢之气。他看上去很聪灵,与曹冲的那种聪慧,颇有些不太一样。曹植的灵气,是在于他的才情上,但是却让人感觉大气不足,略显阴柔。曹丕死后,曹彰远在西北,曹操便把曹植带在身边,处理一些文牍杂务。但总体而言,曹操对曹植的评价,是略有轻浮……

当然了,这也和曹植的年纪有关。

今日来见曹朋,曹操本不想带任何人过来。

却不知为何,曹植主动请求,让曹操也无法拒绝。是想要拉拢,亦或者是别有目的?

曹操也说不准曹植的心思,只因这孩子,有时候思想太过于兔脱,即便是曹操也难以琢磨。

曹朋微微一笑,“子建别来无恙。”

而后,他向后退了一步,侧身让出一条路,“叔父,请。”

曹操点头,迈步向前。

曹朋和典韦分列左右,而曹植则与典满三人并行,一边走,一边好奇的打量着典韦这座府邸。

别看两家离得挺近,但曹植却没有来过典府。

他偷眼打量前方的曹朋背影,眼珠子滴溜溜打转,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行人来到厅堂,曹操坐在中央太师椅上,而曹植则恭敬的垂手,站在曹操的身后,也不言语。

倒是曹朋和典韦,坐了下来。

典满三人在屋外警戒,不需任何靠近。

曹操嘬了一口绿豆汤,放下碗,对典韦笑道:“夫人这豆汤,确是一绝。

里面好像加了蜜浆,好像甜了些。”

典韦说:“拙荆也是听张先生说,暮夏气躁,当以蜜浆消解。只是把不住主公口味,所以……”

“哈哈,下次少些就是,一半即可。”

曹操和典韦说话,显得非常随意,大都是一些家常话。

可越是这样,就越是显出他与典家的不寻常关系。同为亲随护卫,相比之下,许褚就没有这样的待遇。不过也不难理解,典韦是个孤臣,满朝之中,从不结党,不似许褚身后有一大家子,所以也就在不自觉中,分了亲疏。倒不是曹操不信许褚,只是对典韦,好感更重。

他和典韦聊了几句,典韦起身告辞。

临行时,他叫上了曹植,“子建从未来过我家,不如我带你走一走?”

这就是典韦的高明!

他不是不会察言观色,而是清楚,在什么时候察言观色。

很明显,曹操想和曹朋单独交谈,所以勿论是他还是曹植,呆在这里都显得有些不太合适。

曹操道:“也好,子建不妨去看看君明家的那株墨兰,确是动人。”

他这么一说,曹植也就不好继续呆在这里,只得和典韦,一同退出。出门之后,典韦随手,将房门合上。

屋中,只剩下曹朋和曹操两人。

光线不错,照的房间里很是通透……曹朋偷眼打量,却见曹操两鬓白发斑斑,比之上次在荥阳相见时,苍老了许多。看得出来,他有些疲乏,坐在太师椅上,身子不经意的蜷起来。

“叔父……”

曹朋从不记恨曹操。

即便是曹操罚他鬼薪三岁,也丝毫没有怨念。

他知道,同样的事情若是落在别人身上,肯定早就人头落地。盖因曹操对他的宠信和关爱,才使得他虽为刑徒,却可以肆意妄为。在别人看来,他在荥阳是服刑,但其实是曹操对他的一种保护。也正是因为曹操的这种态度,才使得曹朋在河一工坊之中,过的逍遥快活。

“政务虽重,却需保重身体才是。”

曹操微微一笑,闭上了眼睛。

如此近距离的接触,次数虽不少,但很少有此时这种宁静。

曹朋想了想,起身走到曹操身后,伸手搭在曹操的双肩,手指用力,就感到曹操的身子,猛然一僵硬。

“叔父莫紧张,阿福曾学过一手推拿,在家中常为母亲舒缓疲乏。”

手指,轻重缓急的跳动,曹操两肩的肌肉从一开始的紧绷,到慢慢的松弛,显然已经适应。

曹朋也怕是第一个这般靠近曹操的臣子。

如果他手指稍稍用力,就很有可能治曹操于死地。

依着曹操多疑的性子,很难允许有人如此靠近他……可这时候,曹操却松弛下来,显得毫无防备。

片刻后,他拍了拍曹朋的手,“阿福,坐下。”

“喏!”

待曹朋坐下之后,曹操睁眼上上下下打量曹朋一番,而后沉声道:“之前,叔孙劝谏,不可攻打并州,还说是你的主意?”

“啊?”

曹朋连忙摇头,“主公误会,此事与阿福无关。

事实上,年关内兄与我说起此事之前,我一直认为,应该尽快解决高干。也正是内兄一番言语,让我才有所警觉。打并州容易,治并州难。并州不同凉州,有太多的衿肘,着实不易。不过这件事确非我所建议,乃内兄自己发现……离开荥阳时,他还有些踌躇,不知能否劝谏叔父呢。”

“我就知道!”

曹操笑了。

曹朋直言相告,让他非常欣慰。

不仅仅是因为曹朋的诚实,同时也感慨,邓稷的成长……

他虽身有残疾,难治中枢。但以他的才干,治理一方,却是足担当重任。曹操心里已有一个计划,准备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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