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梦帝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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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梦帝殇-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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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囊,一时才恍然大悟,大脑有如惊雷轰隆隆响过。通常男子身上携带香囊,多为心上人赠送之 
物,等想明这点后,俱是伤心不已。
  午膳过后,各自就被侍婢领到房间里小憩了一阵。等再聚一起时,就开始相互煮茶论道,玩 
起流水诗会,充分发挥她们名门闺秀的才德优势。
  奚勍自然对这些不敢兴趣,刻意躲开那片氛围,选择坐在一棵杨树下的青石墩上,待莹怜从 
旁端上名贵茶饼,信手拈起一枚,细细品着,心里却一直想着祁容的事。
  当然不止她,冯氏也在关注前堂那边情况。不久之后就有侍婢迈着碎步赶到她身边汇报。
  冯氏听完,美得心花怒放。原来此次兰玖容不但受到爱子邀请,更将被誉为天下第一名画的 
‘千丝图’作为寿礼呈上。
  冯仪本就爱画如痴,今日看到这弥足珍贵的千丝图,真真是一阵喜极,外加那些官员商贾投 
来的羡赞目光,此次寿宴他可谓面子十足,而这一切都归功于自己的次子冯衍,冯老爷私底下不 
时将他几番夸奖。
  奚勍听后,也暗叹祁容手上竟能有这么多珍物,不由手抚衣襟,想起他赠与自己的龙佩玉, 
不知又含有多重分量。
  寿宴一直举行到夜幕拉开,府内府外鞭炮声噼噼啪啪响成一片,花宛内一串串彩灯围树悬挂 
,光芒映着池面水波潋滟,晃着佳人脸容晶莹生灿,简直比过节还热闹。
  冯氏将侍婢们吩咐好后,就去了前堂陪冯仪过晚宴。
  她这一走,千金们也不再显拘束,几个要好的扎堆一起,开始娇羞满面地不知聊着什么。
  奚勍手端小碟茶饼,一边品尝一边沿池畔漫步前行,随即察觉身后有异,喉间冷笑一声。
  苏雨楦正想趁对方不注意,踩住裙摆让她当众出丑一番,可不知怎的,在绣鞋即将踩到的一 
刹那,对方身影恍若电闪似的,一下子同她拉开几步远距离,使苏雨楦身形控制不稳,竟尖叫一 
声自己跌进池塘里。
  还好池塘水位不深,等苏雨楦被人捞上来时,整个人已如同落汤鸡,模样说不出的狼狈,引 
起周围小姐们一阵哗笑,让她面色窘红,直恨不得钻进地缝里。
  奚勍一旁看得起劲,原本不想跟她计较,谁知对方接二连三地将自己招惹,刚刚不过是脚下 
暗运轻功,让对方现在是害人不成反害己……
  夜色如漆,星子点缀其间,连成银白一带,亮璨夺目,似乎下方再怎样喧哗烦闹,也丝毫影 
响不到那里的寂静宁和。
  “小姐。”
  莹怜忽然凑到她身边,见四下无人留意,才将一封信笺递到她手中。
  奚勍不解,只听她道:“这是冯公子派人转交给小姐的。”
  奚勍便顺她视线望去,方才那名送信来的女婢,此刻已离她们有段距离,正背身往花苑外走 
去,灯光明灭间,衬着那娇柔身影,竟意外生成一股无法形容的奇妙之美。
  

  ☆、背影

  天上月光暗走;从每个人身上缓缓流滑过;可唯独那道渐远的倩影;好似化成绮丽华点;隐在浮 
雾后飘美旖旎。
  不知是否错觉,在她拐过影壁的一刹那;奚勍只觉对方似乎察觉到自己的注视,停步侧眸, 
浅浅笑了下,随后消逝在奚勍的视线里。
  她会有这种反应;只怪那个背影实在太过美好,即使夹杂在迷乱人群中,也让人一眼望后就 
难以忘掉;柔中带出媚惑,美中带出怜弱;好像春风里的依依杨柳,又好像山涧里的潺潺澈溪。
  可以说奚勍从来到这个异世开始,还未见过哪个女子能拥有如此美丽的背影。
  她不禁留意起莹怜的表情;既然刚刚是对方传信,应该有看到她的长相,但此刻莹怜表情却 
很平静,完全没有想象中的惊叹震色,由此看来,那女子容貌应是平平,并非如她自身背影一样 
美好。
  奚勍奇怪自己怎会对一名小侍婢这般在意,之后才想起手中那封信笺,背身避过人群,来到 
一棵树下,借彩灯光芒将里面信纸快速翻开,由上而下阅过。
  看完内容,奚勍吃了一惊,冯衍竟说想见她一面,并约在对方书房里相见,同时还附上书房 
所在的位置图样,显然清楚她会武功应该不难找到。
  见她做什么?
  上回持剑威胁逼迫他退婚,彼此明明已无话可讲,可现在他在信中写的真挚,字字间流动出 
深情,让奚勍有些匪夷所思。
  虽说见过他字迹,但现在印象已不深刻,难以辨别是否出自他笔下。
  而此刻冯府上清楚她武功底细的,除自家人就是冯衍和祁容了。
  奚勍很快将信笺攥在掌心里,催动内力将其化成碎粉,从远望去好似一缕银白流光从她指缝 
间流泻到草丛中。
  看完信她仍装作若无其事般,继续留在花苑内。不过期间会有从前堂过来通报情况的侍婢, 
待给小姐们说完,奚勍就将她叫到一旁,简单询问了情况。
  果不其然,冯衍半个时辰前就借口离开了席位,然而出乎奚勍意料的,祁容不久后竟也中途 
离席。
  见奚勍表情懵然,侍婢以为她同其他小姐一样,都在私下里关注兰公子的事情,便解释说他 
并未离府,应是去府内庭院散步去了。
  奚勍挥手命她退下,自己则对莹怜说身体有些不适,先暂且回房休憩。
  直至周围无人,奚勍才从屋内后窗飞身跃出。
  既然冯衍不在,那封信应该是他所留。奚勍之前早对他有过警告,凭冯衍那点胆量,肯定也 
做不出过分举动。
  所以奚勍倒要听听,他究竟欲对自己说什么。
  冯家的府院很大,普通人找起来恐怕颇费功夫。而奚勍按照信中所描绘的图样位置,轻盈翻 
过几道暗漆墙壁,很快就来到一所较为宽敞的别院内。
  远离前堂的一片灯火明亮和人声喧嚣,这里就显格外萧条寂静,书房前只挂两盏红灯笼,薄 
暮中闪烁着微弱的光。
  四下无人,不清楚是否被人刻意支开,但今日是冯老爷寿宴,下人们基本全在忙叨手里杂活 
,不会私底下闲逛。
  书房内也闪着微光,奚勍朝前稍稍踏出几步,就瞧窗纸上倒映出一道朦胧人影,显然是听到 
外面响动,急忙上前打开了门。
  开门者,果然是一袭深青云纹长袍的冯衍,见奚勍站在眼前,他一时因喜极,反倒有些不知 
所措。
  奚勍则面色冷凝,就好似一团冰水无情浇熄了他心头那份热情。
  冯衍不由忆起二人上回相见的情景,神色瞬间又变得窘迫沮丧。
  “你,你来了……”
  半晌,冯衍才蠕动唇道出一声。黑夜里,那双眼眸看去更加的晶莹寒彻,久之,会觉像被冰 
屑割破肌肤一样生疼。在奚勍面前,冯衍完全失去那股豪门贵子应有的风流潇洒,整个人仿佛正 
被神女俯视,让他低微的连头都不敢抬起。
  此刻冯家贵公子这般卑怯姿态,只怕传出,任谁都想象不到吧?
  奚勍冷淡扫他一眼,直接开门见山道:“你找我来,究竟要说什么?”
  冯衍正不知该如何开口,听完奚勍这句,反而皱眉不解:“不是你私下派人,约我来此相见 
吗?”
  此话入耳,奚勍眼波猛一震荡,迅速环视向四周围。
  见她满脸警惕,冯衍也随之明白过来,道:“难不成,不是你……”
  “是谁让你来此的?”周围寂静,没有任何异状,奚勍快速打断他的话问。
  冯衍只好老实交待:“你的贴身侍婢。”
  原本他还在奇怪,奚勍怎会清楚自己书房的位置,之前他在寿宴上心情烦闷,就独自出来走 
走,岂料途中出现一名自称是她侍婢的女子,传话邀约来这里相见。
  所以冯衍当时听完简直受宠若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侍婢?”
  莹怜一直跟随在她身边,又怎会出现在冯衍面前?
  奚勍脑海里很快浮现出那一抹难忘倩影,恍然道:“是她……”
  但她究竟是谁?为何会如此做?
  难道是某位千金设计引他们在一起,故意叫自己难看?
  可是,敢拿冯府二公子开玩笑,谁有这个胆量?
  “你的人呢?”
  奚勍见他屋里屋外都没个下人陪着,急忙问。
  “我让他们守在院门外了。”
  两个人单独见面,自然要把人支开,况且冯衍清楚她武功高超,即使不通过院落正门也可进 
入。
  “叫你的人来,然后离开这里!”
  奚勍丢下这句就要转身掠走。
  “等等——”
  冯衍冲她背影喊去,虽知此次相见是有人故意设计,但他确实有话要对奚勍讲,深知若错过 
此次机会,就绝不会有第二次了。
  因他叫得急切,奚勍才勉强停步回头。
  冯衍两手一紧,先伫在原地踌躇,最终将堵闷心中已久的话吐出:“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
  奚勍蹙眉,听得纳罕。
  瞧她不语,冯衍又是壮大胆,鼓足勇气:“为你,我愿重新改过!”
  他所说改过,是指日后不会再流连于醉满楼那些烟花之地,当初冯衍以为奚勍强逼退婚的原 
因,就是怪自己太过风流轻佻,不专情所至。
  奚勍一愣,没料到他竟还没死心,简单拒绝道:“冯公子无错,要怪就怪沐娴性格太过倔强 
蛮横,自知配不上二公子。”
  冯衍眼底有丝情绪破碎,咬紧唇,似含伤心不甘,忽然又问:“你如此拒绝,是因心里已经 
有人?”
  论他相貌才识身份地位都属上层,有哪家女子不愿攀上冯家这个高枝?况且他们与靳府交情 
俱好,更是门当户对,若彼此子女结成连理,怎说不是一桩美好姻缘?
  但为何偏偏她就……
  冯衍认真望向奚勍,此刻竟有种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决绝。
  奚勍却不愿同他多作解释,偏过头道:“沐娴的事,与冯公子无关。”
  冷冷丢下这句,她转身,而与此同时,几道光影伴着冷风,朝他们这方猛然袭来。
  奚勍煞惊,旋身避过,那道光影便与她擦肩而过,最后狠狠戳进地面,显得万分惊险。
  是暗器!
  奚勍双眼一眯,目光立即化作锋利冰尖,投射向高处的屋檐上。
  夜如幕,皎洁月盘顺檐边悬挂,好似面巨大明镜照着下方一片华美亮灿,而檐顶之上,正立 
有一道清缈如烟似雾的柔秀身影,长长美发飘飞,从远望去,宛若人生月中,清光折射下令周身 
形成一种无可描述的绮靡色彩,迷幻而朦胧的美,让人远看是真,近看却是幻。
  她茕然独立,从高处远远望着奚勍,那时距离虽远,可当彼此目光相互触上时,却仿佛在无 
形中迸炸开一道激烈火花,那是同样冷厉决断、同样刺痛人眼的!
  此刻,对方正傲然昂首,一瞬不瞬盯着奚勍,而奚勍只觉那一对瞳仁里,好似无端生出了千 
仇万恨,犹如狰狞魔爪想要将她撕裂撕碎,继而拖入无底地狱,让自己永世都不得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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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逐

  她是什么人?!
  奚勍瞳眸扩大,在月下清冽似雪,清楚映着那人身形微侧,玉手掀扬,刹时一道道犀利暗器 
精准无比地向她扫射而来。
  奚勍运功退后数尺,就听“哐哐哐”几声响,刃器已在她方才位置整齐地竖列成一排,黑暗 
之中泛闪过紫蓝的幽光,由此可知上面俱含剧毒。
  心弦一勒。
  难倒说同上回一样;这个人会是……
  “小心——!”
  暗器又如密雨连续飞袭;躲在木柱后的冯衍急得一旁大喊;见奚勍神怔,此刻竟不管不顾地冲 
出想将她一把推开。
  “砰砰——”
  暗器被奚勍以雪刃快速挡下来,随即面冲冯衍,勃然大怒道:“你出来做什么!快回屋里去 
!”
  现在情况她完全可以应对;但中途多出个不会武功的人只会成为累赘。
  “可是……”冯衍眼露担心,意识到自己在她面前碍手碍脚;缩回手不敢拒绝。同时万万没 
想到竟有人如此大胆;胆敢在本府上行凶!
  急风呼啸,奚勍猛将他推至一旁,只身跃上屋檐,想借此引开对方注意,怎奈那人此时忽然 
停下手来。
  高处对视,奚勍见她朝自己微微歪过脑袋,好似正得意暗笑什么一般,紧接着玉手一扬,在 
月光下幼白剔透恍若玉雕,最后狠狠甩出暗器,那方向……却不是冲着奚勍,而是院内的……
  冯衍!
  奚勍心脏滞跳一拍,这才明悟,原来对方袭击自己不过是带出一种假象。实际她意图支开自 
己,攻击的对象却是冯衍!
  心头猛然惊跳;待奚勍想要返身阻止,然而为时已晚,来不及躲闪的冯衍背部被一道利器深 
刺入骨,就见深青布料上仿佛一瞬盛绽开鲜红的朱花。
  “冯衍——”
  奚勍惊喊着从房檐飘下,赶至身旁。
  冯衍人倒在地,伴随剧毒的迅速侵噬让他浑身疼得痉挛颤抖;一缕黑血顺唇角蜿蜒流下,可 
那眼里却闪烁着异常兴奋的光彩。
  奚勍扶起他上半身,手指极快点中几处大穴,而冯衍一直紧紧盯着她,脸上有份难掩的欢喜 

  她现在离自己这么近、离得这么近……只要一伸手;就能触上那张冰清的玉颊。
  “你心里……还是有些在意我的,对不对……对不对……”
  他不断重复地问,喘息微弱,逐渐泛白的面庞却是满怀期盼,就像一名孩童正欣喜地等待一 
个圆满答案。
  此刻毒素侵身,他情况危急,奚勍虽听尽那番问话,但只当他在胡言乱语,同时抬眼望向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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