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琯还在沉睡中。
“怎么了?怎么了?”守着云琯的丫鬟见小丫鬟匆匆忙忙的连忙拦了下来。
“夫人,夫人要生了。要生了。”
“啊?小姐,小姐。老爷呢?叫了嬷嬷没有?”丫鬟也慌了。
“小姐,小姐。快醒醒。快醒醒——”
“怎么了?怎么了?”云琯囫囵坐起眼睛还直愣愣的。
“夫人要生了。”
“快走,我爹,我爹去了没有?”云琯一边跑一边问身边的丫鬟。
“去了。老爷,老爷听到夫人的叫声,要冲进去。嬷嬷们拦着,来请小姐。劝劝——”
“快,走。”云琯说着,脚下一动,直接冲进吴秋雨住的主院。
此刻,院子里忙来忙去地,不停地进进出出。陈富贵被身后的几个小厮死死地抱住。夫人有令,产房重地,绝对地不许老爷进去。
“放开我?快点。夫人在给我生儿子。我不去谁去。你们,给我放手。放手——”老远的就听到陈富贵在怒吼。他的手扑腾着,那红通通的手掌不停地在小厮身上挥舞。一个小厮或许不行。当两个,三个,四个,六个身材健硕的小厮紧紧地把陈富贵的四肢给看牢了。
“啊——陈富贵——”吴秋雨刚刚还一边忍着疼痛听着院子里的吵嚷。嘴角抽抽地要笑出声来。可是,这一波的阵痛一下子,让她恨不得死过去才好。
“啊——”咬紧了牙关,沁出了鲜血也还是叫出了声音。
“秋雨——我,我来了。我来了。你们放开——”陈富贵折腾的更加起劲儿。
“老爷,老爷——”眼看着小厮们快拉不住了。
云琯及时出手。
“爹,我去看看。”云琯使劲儿捏了下陈富贵的胳膊才和他说话。
“你,你个小孩子。我去。我去。”陈富贵瞥了她一眼。
“娘,吩咐了。您,您等在这儿。”云琯就要迈步。
“谁也不许去。”陈富贵被这吴秋雨一声接一声的嘶喊,心都要跳出来了。他紧紧地抓住了云琯的胳膊。
“爹,你?”云琯错愕。
“别让你娘操心。”陈富贵挥手让丫鬟进去把山参片送进去。
“夫人,含着参片。快了。再吸口气。”嬷嬷朝吴秋雨身下伸了伸手。
“头,头,出来没有,出来没有——”吴秋雨不停地喘着气,一床被子,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
“快了。快了。夫人,夫人,再加把劲儿。”嬷嬷喊道。
“好,好——孩子,出来。”
云琯和陈富贵站在外面,四只脚颤的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了。当听到她那中气十足的叫喊都齐齐地心里先缓了一缓。
“啊——”这一声,云琯觉得好似房屋都被震了下。
“夫人,吸气,使劲儿。使劲儿——”听着嬷嬷一声喊。
吴秋雨一鼓腮帮子。
“哇——哇——哇哇——”
“出来了。出来了。”接生嬷嬷在小婴儿屁股上使劲儿一拍。清脆的一声,小婴儿一下子就反应过来。哇哇大哭起来。
“生了,生了。”云琯一愣。一下子抓着陈富贵的手恨不得跳上天去。
“赏,赏,我去看看。看看——”陈富贵一把松开云琯的手,就跑了进去。那架势好似后面谁追着他似的。
“爹,娘,还有小弟弟。终于你,儿女双全了。”云琯低喃。只是,垂下的眉眼都带上了泪水。那是激动的泪水,盈满了眼眶。
那一日,云琯第一次觉得当一个人真好。迎接了新生命的喜悦。云琯仰天长笑。笑声震天。惊起一片喜鹊。
第二十八章 洗三和满月
话说这两天云琯都是在忙碌中的。因为她实在是太好奇了。带着一张用吴秋雨的话说就是孩子的脸,大人的心。现在终于回归原本了。
“娘,这个怎么弄啊?”云琯看着在床上睡的呼噜噜的小娃娃,那胖圆圆的身体,云琯一见就大爱。从那根本就看不出的身体里激发出了母爱。整天都守护在小娃娃的身边。看着身边的伺候的奶妈,嬷嬷们给他喂奶,换尿布。然后就是小娃娃睁着黑黑的眼睛带着好奇看着云琯,嘴巴里还不停地噗噗地吹着泡泡。生活的十分悠哉。
“唉,别人家做月子是安安静静,我这里倒是热闹的不行。”吴秋雨靠在软靠上感叹一句,就看见陈富贵匆匆走进来,小心翼翼地用瓷盅盛好的一碗小鱼粥放上汤勺,端在她的面前,一口一口地吹着凉气。
“爹,我的呢?”云琯上一次看吴秋雨吃的津津有味,结果一尝,差点没吐出来,那是人吃的吗?一点味道都没有,真正地比白粥都不如。虽然鱼腥味都去了。可是,就这样吃在嘴里,感觉怎么都有那种吃生鱼片的感觉。所以,这一次,她敬谢不敏,虽然,吴秋雨还就着一盘清汤寡油的小白菜吃的正欢。
用手指轻轻地在小娃娃眼前来来回回动了动。小娃娃原本还咪咪呼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啊——啊——呜呜”嘴巴里说着不知道哪个地方的语言,总之,以云琯这位在四处游历胜多的仙子都没听懂。她甚至都想把耳朵贴在他面前,想要好好地领略一下这比仙音还神圣的语言。可是。
“呀——”云琯的一声惊呼。
吴秋雨立马回过头去。
“真是,会咬人了。咬人了。才几天啊?”吴秋雨对小娃娃的互动十分高兴。一下子,对陈富贵塞进嘴里的粥来者不拒,足足多吃了一碗才停了嘴。
“我的儿子就是聪明。是不是?聪明儿子。”古语里有抱孙不抱子的说法。可是,要他一天不抱他这宝贝儿子还真是折磨人哪。所以,把香香软软的儿子抱在怀里还真是,弄的骨头都酥软的不知道裂到哪儿去了。
“就你话多。快放下,让他好好睡一觉,我,啊——也要睡了。”吴秋雨打着哈欠慢慢地垂下了脑袋。睡着了。
云琯早在爹娘互动的时候就悄悄地带着嬷嬷和奶妈出去了。她站在院门外,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去哪里。有些茫茫然地站在那里。
“小姐?”跟在身边的丫鬟轻轻唤了声。
“我随便走走。”云琯交待完这句就走了出去。她要去找慕容冶,她想知道她还能回来吗?云琯此刻满心里都是那个胖胖软软的娃娃。
疾行的脚步,云琯一路上都差点撞到人,就是在最后一刻,才脚步滑了开去。
“慕容冶,慕容冶?”云琯气喘吁吁不停拍着胸脯,她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只想,只想知道她到底还能留在这里多久。
“什么事?”慕容冶看着云琯的样子问道。
“你,还能留在这里多久?”
“你不是马上就要走了吗?”
“我想问你什么时候走,如果时间合适的话我们搭个伴怎么样?”
“呵呵,我暂时还不上去。而你,却是非去不可了。对了,听说伯母最近生了个孩子。你不会是?”慕容冶迟疑了下没有说出口。
“是,我舍不得他们。”云琯此刻才觉得呆在家里的好。
“那么,我还能回来吗?”云琯含着一丝的期待。
“天规没有改变。”
“可是你?”云琯想打亲情牌。
“可惜你不是。”慕容冶慢慢地走回屋子。
“慕容冶,你,就不能帮我一回吗?”云琯带着祈求。天规,天规。迟早有一天她要埋葬了它。
“你是我的什么人?”
云琯突然明悟,这是在正式地和她分割界限,然后连朋友都不剩。顿时,她所有的话都消失在嘴边。慢慢地转身,回去。
日子在慢慢地推进。小娃娃的洗三很快就集结了一帮亲朋好友在洗三嬷嬷的带领下纷纷在盆里放了东西。云琯放了一个小金元宝。
一下子就引起了吴秋雨的的注视。最终,她什么也没说。洗三嬷嬷十分高兴地把盆端了回去。
云琯看着大家欢笑的脸,心里的寂寥越来越多。她提早回了自己的屋子。
“你要上去了。恭喜啊。”云琯走进屋子,就一眼看见了坐在她床上的寒月和咿呀直叫的黑笑笑。
“是啊,盼了多年的。”云琯叹息。
“呵呵,那我也没什么送给你的。黑笑笑你就好好地带去,也务必好好地带回。”寒月说完这句就再没看她一眼,干脆利落地离去。云琯有些承受不住地瘫软在床铺上。
“咿呀——”
“你想说什么?我好累。”云琯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过完了小娃娃的洗三,云琯的离开已经正式提上了日程。一天一天都迫不及待地在眼前了。
“弟弟,弟弟,好好孝顺爹娘知道吗?”云琯一边给小娃娃穿衣服一边絮絮叨叨,她在今天早晨才猛然响起,那个天上一天,人间一年的说法。也就是她这一去就已经没了相见的日子。她也曾经想过给爹娘和弟弟吃点长生不老的秘药。可是,犹记得还在魔界做老太婆的管生婆婆她的亲祖母。长生不老或许也是对人的吧。毕竟不是谁都有彭祖那颗心的。据说死前还在娶媳妇儿。所以云琯的心也淡了,她只想好好地过完这最后一段日子。
独自端坐的日子越来越长,直到小娃娃满月的一刻。
云琯终究还是要踏云而去。长长的晚宴,大家都在高兴地喝酒,吃菜,划拳。陈富贵更是举着那老拳和慕容家的干上了,怎么样。他也有儿子了。此刻,是他这些年最高兴的日子。喝酒喝红了脸。划拳划伤了嘴。为啥,酒碗太大。
云琯最后再看了眼,慢慢地,脚下生云,风立刻往云琯的嘴里灌去。呼呼地,云琯只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清前面的路。她不停地擦着脸,却越来越多的泪掉下来。她再也无法克制地抱着黑笑笑大哭。哭的这一片土地乌云照顶。让那一干正喝的尽兴的男人们都大呼小叫地在雨中狂奔。然后大笑。挥拳,劈腿。在雨中生起了武。
吴秋雨早已是衣衫精致,妆容打扮都好像年轻了好几岁。她在大雨来临之前慌忙地避到了屋子里。只是,那一张被风吹的作响的书信。
吴秋雨有些抱不住手里的孩子。她只觉得脑子疼的厉害。心好似被剜去一块,越来越痛。最终被身后的嬷嬷给及时接住。
“云琯——”
云琯正哭的伤心,那一声。云琯从云层里看去。层层白云为她开道。
“娘,对不起。我不能照顾您了?”泪珠终于滑落到了吴秋雨的手里。
“云琯——”
陈富贵终于被身材高大的小厮给扶进屋子。那一室的寒冷。他不禁打了个抖,甚至比屋外更冷。
“云琯,云琯——”陈福贵的大嗓门却第一次扯破了。
这一天,倾盆大雨,就好像天上成桶成桶地泼下水来一样。持续了一夜。
第一章 初到宝境
要说仙界,还真没比云琯更熟的。可是,乍一登地界儿。赫!云琯就被这南天门外的天兵天将给弄花了眼睛。虽说南天门是仙界的一道十分重要的地界,但是也不需要这么多吧。云琯领略完天兵的威武就想进去看看。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天将威风赫赫地开口。天兵手中的长枪一拦,十分有威势力的就把云琯挡在了门外。
云琯还一愣。
“天庭重地,尔等速速退去,否则我增长天王手里的宝剑可就要出手了。”增长天王说着就举着三尺青锋有若出鞘。
“呵,南天门在这儿不让人看。还是你有本事啊?”云琯说着,就脱了手把黑笑笑放走。
“孽畜——”增长天王怒极,他看守南天门多年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硬的,闯?那就不客气了。或者说你本来就不客气。三尺青锋终于出鞘。好似游走的青龙沉睡而醒。轻轻一弹。龙鸣声起,震动环宇。
“呵呵,有好戏看了。”云琯本来是不介意你看好你的门,可是,用的着一副天上人瞧不起地上人的表情吗?
龙乘着风开始张牙。黑笑笑脚踏着云开始舞爪。
龙和狗,似乎八竿子都打不着一块去。可是,现在,就在这人来人往处打了起来。
增长天王人高手长,一只手挥舞着宝剑有若万钧之势直朝黑笑笑而去。
“汪汪——汪汪——”黑笑笑口诞流出,狠狠地吠了声。才哈了口气,借着剑锋一跃而上。五爪并拢,成握爪势。
“去——”增长天王本来握剑的手不可思议地颤抖,他要甩开,甩开。那长长的白色的流诞。
“真是无趣啊?”云琯很没形象地靠在那里。一只手不停地掩住嘴巴。实在是太困了。昨晚没有睡好。
话说云琯挑的时间太好。所以现在场地很空旷。太久了。云琯看着这些后来而上的建筑,不知道自己的宫殿还在不在?云琯心里感叹。也因为太久,大家都忘记她了吧。云琯突然觉得以后的日子不会再寂寞了。脸上扬起的笑容有些晃眼。使得那些守在南天门口的天兵们都握紧了手里的长枪,犹豫着是该向前还是原地待命。
“一起上吧。”云琯觉得这才符合自己前辈的身份不是。手上一弹指,火光起,蛇腰舞动。云琯退去。一冲而上的天兵纷纷握住了长枪。远攻近射。没有后羿的臂力,可是天箭也差不多了。一处一处,裹挟着风势在云琯发丝间燃烧。
“可惜了这一头好发。”云琯吹了一把自己那骤然短了两寸的黑色的发丝儿。呆会儿去和太白好好算算账。
要说这么大的动静没有仙人发现那是不正常的,实在是云琯表现的太勇猛。而黑笑笑是,硬的不行,下黑手是一套一套的。云琯一时不见,增长天王就像甩苍蝇似的看着身上一条条的白色的口诞和坚硬的铠甲竟然也开了。
“吼,来人,来人,天兵,天兵——”
“黑笑笑,好了。就过来,把自己弄的这么狼狈看我待会儿怎么收拾你。”
“你是何方妖女,上天作孽!”增长天王也不看自己了。只是觉得现在,有必要上达天听。说完,就朝天兵打了个眼神。
“越热闹越好啊。”云琯觉得自己真累。没人迎接就算了,竟然还要打架。还是和她一起的老家伙都蒸发了?云琯在心里恶意地想着。俗话说背地里说人坏话怎么着,被说的那位还要打个喷嚏。而现在,凡是被她说的都感到一阵恶寒,有种要紧紧捂住自己荷包的意向。
云琯笑的云淡风轻。增长天王一下子虽然见识了不少的仙人,但是却没有见过这么横的。作为西王母的心腹,增长天王做的很成功,毕竟,把守着南天门,别的另说,对于消息是灵通的紧。这也是西王母最看重的。
西王母还在瑶池里和二郎神商量云琯上天的事情,她一心想要拖延时间却比不了大和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