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的市井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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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的市井生活-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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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希治摇摇头:“我一直盼着你来,你倒好,来了就取笑我。”他坐直了身子,很诚恳的跟周媛说:“我就是想当面跟你说,你们吃什么好的可别忘了我。若是再做春饼了,一定想着给我送些来。”

“……”周媛翻了个白眼,故意馋他:“过了端午就是我生辰,我哥哥他们正琢磨给我做什么好东西吃呢,等我吃完了,必定写了信来告诉你。”

谢希治就是在躲端午,不想回去过节,听祖父祖母当面提起亲事,所以听了就哀叹:“生不逢时。”

周媛笑嘻嘻的,伸手说道:“你要是送我一份好礼,兴许我会记着给你留一些送过来。”

谢希治双眼一亮:“要什么,你说。”

嚯,真大方!周媛在这间屋子里左右环视,落地的书架满满的书,古琴,花瓶,笔墨纸砚,这些都不感兴趣。看着看着,周媛的目光忽然停驻在墙上,“我要那个!”她手指着一柄挂在墙上的短剑说道。

“你一个小娘子,要那个做什么?”谢希治脸一僵,忙要打消周媛的念头,“我送你一支玉笛吧!”

周媛哼了一声,鼓起了腮帮子:“不稀罕,玉笛有什么好的,一跌就碎了。还不如短剑能防身。”

……,这个小娘子真是刁钻,谢希治只得说:“这一柄不好看,我另寻一柄送你。”

“算了,君子不夺人所好,我不要了。”周媛故作不舍的看了一眼那柄短剑,慢悠悠的说:“赶明让我爹爹托欧阳大官人寻一柄去!”

谢希治:“……”我上次的话是白说了是吗?

周媛本来只是想逗逗谢希治,却不料探病回去以后,在端阳节前日,长寿来送些时鲜节礼的时候,竟然把那柄短剑拿来了。还悄悄塞给她说:“公子说了,请小娘子留着防身,别拿给人看,不为别的,终归小娘子还小,怕给人看见,于小娘子声名有碍。”

周媛听得莫名其妙,等回房拔开短剑看时,才发现那剑身上刻了“怀仁”二字,一时深悔自己莽撞,心想幸亏谢三公子心胸磊落如光风霁月,这要是别人,还不得以为自己有别的意思啊!

可是这时再还回去也不像回事,周媛只能悄悄把短剑跟她那些身家宝贝藏在了一起。

谢三公子并没有周媛想得那么光风霁月,实际上在长寿出发以后他就后悔了,他想的是,自己交代的那两句话实属多余,万一十娘拔开剑看到剑身上刻了自己的字,再恼了怎么办?恼了以后,再不理会自己,不让自己去蹭饭了怎么办?

这一纠结就是两三天,直到周媛亲自带了酱茄子、红烧鲂鱼来看他,他心中一颗大石才落了下来。

也是在这个时候,杨宇听说了谢家两老对谢希治婚事的打算,他笑着安抚谢希修:“我瞧着周家未必就不及李家好。来历不明,查一查不就明了?欧阳明不是去了吗?你回去劝劝太傅,让他先不用急着定下来,等一等再说。”

第37章 惊觉

在谢希治装病的时间,周媛也没闲着。

这个春天周松和周禄一直在学划船,但因为时间有限,两人的水平还都很一般,勉强能划船带着周媛出去玩,可总少不了在河中打转靠不了岸的情况,所以常还要二喜跟着。

周媛看着他们练习,思前想后还是觉得不保险,就把自己跟谢希治讨论出来的局势情况说了一些给周松听,“……虽说过一天算一天,可咱们也不能总不想以后,你不是跟刘静很熟么?能不能通过他去打听打听欧阳家船队的事?最好能认识几个懂造船的匠人。”

“刘静这个人甚是滑头,跟他打听倒不难,就怕他回头告诉欧阳明。”周松不明白周媛找造船的匠人是想干嘛,但他习惯了听周媛之命行事,所以也不多问。

周媛笑了笑:“告诉也不怕,你就当酒后闲谈,别太刻意就是了。对了,这事也可以让哥哥问问二喜他们家有没有识得的。”她还打算去问问谢希治有没有这方面的书,自己借来看一看。

她一向想到了什么就要立刻去做,所以隔天就带着刚烙好的春饼和几样小菜去了谢家,不料谢家竟然来了客人。

“是我们公子的先生,听说公子病了,特来探病的。小娘子请稍待片刻。”长寿边请周媛到敞厅坐边解释道。

另一边,被遣进去通报的小厮跟谢希治回报的时候着重提了一句:“周家小娘子带了吃食来探病。”

杜允昇听了会心一笑:“你这病来得真好,既能躲清闲,又能哄着人给你送吃的来。”

谢希治并不在意先生的打趣,还自嘲:“这还不都是在师母那里得来的经验。”

杜允昇哼了一声:“你还敢说!这么许久也不说去瞧瞧你师母,还要劳动我老人家来给你解围!你们两家姑舅表亲不是挺好?你年纪不小了,再躲还能躲到什么时候?”

“先生有所不知,我那姑母心高气傲,早年一直想把女儿许给我二哥,”他说到这里看着杜允昇笑,“却不料被先生捷足先登,抢了这个乘龙快婿。现在于我不过是退而求其次,学生不才,却也不甘心做那其次。”

杜允昇横了他一眼:“胡说!仲和成亲的时候你表妹才多大?再不正经说话我可走了!”

谢希治忙站起身来行礼认错:“先生勿怪,学生久不见先生,乍一见面,就忍不住想跟您说笑几句。”

他们师生二人一向亦师亦友,从来也不似旁人那般一板一眼讲规矩,所以杜允昇倒也不是真生气,只翘了腿问他:“那你到底打算怎么办?不娶李家女,还有张家女,你总不能一辈子不成婚!”

谢希治端正脸色,答道:“学生何尝不想成婚?可结发为夫妻,总要两心相知、志同道合才好。不奢望如先生和师母一般恩爱,总也得比过我父母。”

“两心相知、志同道合,你这还叫不奢望?我与你师母也不敢说志同道合呢!你如今可是有了人选了?”

谢希治不知为何脑子里忽然想起一个人,然后很快就被自己这个想法惊得一身冷汗,忙摆手:“没有没有。”她,她跟自己勉强算相知,可与志同道合实在挨不上,不对,怎么会想起她?她还是个小姑娘呢!

杜允昇看他脸色微变,摆手的幅度也有些大,立刻就察觉了不对劲,他笑眯眯的起身,又问:“当真没有?那我请你师母给你物色物色如何?其实说来给你娶妻也简单,只要找个能下厨做得一锅好饭的,你自然就不挑了!”

“……”谢希治在自己刚刚冒出来的荒诞想法和杜允昇言语的双重打击下,连着干咳了好几声,忙喝了两口水,才说得出话:“先生且坐下等等,我去见客,回来咱们再商议。”说完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奔下楼去了敞厅。

他一路快步行到了敞厅后门门口,却又忽地站住脚,平复了一下呼吸,告诉自己把那荒诞的念头抛之脑后,然后才神态自然的进了敞厅。

周媛正站在前门那里往脚下看。谢希治在敞厅下面的池塘里养了一些鱼,不过都不是观赏鱼类,所以周媛在看的时候,想的也是这鱼怎么做才好吃。

谢希治进门的时候脚步很轻,所以站在对面门口的周媛并没有察觉。此时长寿不知跑去了哪里,厅里并没有其他人,谢希治本想开口叫周媛,可是他站定以后,忽然发现站在霞光里的周媛有些陌生。

她今日穿了一套浅碧色襦裙,头发在头顶两边各结了一个环,两耳边都垂了一绺头发下来,正随着她的动作飘来荡去,十分俏皮。

那长长的碧色襦裙直拖到地面,让周媛整个人看起来比平时高挑纤细,少女的曲线也显露无疑。谢希治看得有些恍惚,鬼使神差的想到:原来她已经不是小女孩了……。

“欸,你来了!”周媛看得脖子有些累,就直起身活动了一下脖颈,然后一回头就看见了立在后门处的谢希治。

谢希治回过神,只觉脸轰地一下子就热了,他掩饰性的清咳了一声,应道:“嗯。”然后再说不出别的话,只默默往前走了几步。

周媛并没发现他的异常,也往回走了几步,指指放在桌上的食盒,说道:“喏,给你带的春饼。我看你爱吃肉丝炒豆角和笋丝,就给你带了这两个菜,还带了一点肉酱和黄瓜丝,你自己卷着吃吧。”

“嗯。”谢希治又应了一声,停了一会儿,又说:“多谢。”

怎么突然客气起来了?周媛有些惊讶的看着他,问:“你怎么了?见了你先生,人也变得多礼了?”

她说话的语调带着些亲昵调皮,让谢希治僵硬的神经放松了一些,他终于扯动嘴角露出一点微笑,说道:“你这样说,是嫌我平日无礼了么?”

“嘁,是谁说不惯于客套的?”周媛皱皱鼻子撇撇嘴,“就没见过你这样难侍候的人!”

周媛的鼻子生得十分小巧,这样一皱让整个鼻尖都翘了起来,谢希治看得心里痒痒,很想伸手去刮上一刮,顺便再摸一摸……,等等!

谢希治立刻收回了目光,飞快接道:“那我便不客气了。杜先生还在等着我,我今日就不送你了。”

“哎,你等一下!”这人怎么不等人说句话就要走啊,周媛忙叫住他:“我还有事要求你呢!”

谢希治颇觉狼狈,镇定心神之后,才故作轻松的调侃道:“我还当你真是来探病的,却原来是有所为而来,怪不得这么周到呢!”

周媛鄙视的看了他一眼:“您的病在哪呢?看着比我都健壮,好意思说生病?我想问你借几本书,你有没有关于水利船工之类的书?”

“应该有几本,你找这个做什么?”谢希治好奇的问道。

周媛不答,只伸手说:“借过来瞧瞧。”

谢希治不应声,只盯着她看,周媛不甘示弱,也盯着他的眼睛回视,最后还是谢希治败下阵来,“我让无病找给你,你拿回去可以慢慢翻看,但千万小心别弄脏了。”

“知道了,早就听说你是书痴,最见不得书上添一丁点污迹,我会小心的,必焚香沐浴之后再潜心拜读。”周媛一脸无奈的连连保证道。

谢希治闻言一笑,说道:“你自己看,我自然是放心的。”当下就吩咐无病去书房寻来了几本书,然后亲手交给周媛,又叫长寿送周媛回家,自己目送着他们二人出了院子才回去小楼。

第38章 心仪

杜允昇看见谢希治提着食盒上来,笑眯眯的问:“这么快就回来了?周家小娘子,是哪个周家?”

谢希治先叫人打了水上来洗手,又摆好餐具,把食盒里的春饼和几样小菜拿出来,才慢悠悠的答:“是去年才到扬州落脚的一户人家,就在巷外不远住。您尝尝这个春饼。”说着亲手揭开一张薄薄软软的面饼,卷了些豆角丝、笋丝和肉丝进去,将整个饼卷好之后送到杜允昇手里。

杜允昇接过来咬了一口,发觉外面的饼皮虽然轻薄,却很劲道,里面的小菜爽脆鲜嫩,这样卷在一起吃别有一种滋味。

“这是周家做的?”他很快就把这个卷吃了个干净,吃完擦了擦手问道。

谢希治点头:“这家的小娘子也是个喜爱美食的,闲来无事就琢磨这些吃食,也幸得他们家小郎君手巧,都能一一做出来。”又介绍了一下周家给珍味居供点心的事。

杜允昇自己又卷了一个饼吃了,然后满足的喝了一盏茶,叹道:“你就该娶个这样的妻子,什么相知不相知的,都不及一餐美味。”

这一番话说出来,谢希治好悬没被呛着,他忙喝了两口水压下去,才接上话:“总之这回要烦先生先去与我祖父商谈,我已写信给我父母,他们应也会有所应对,无论如何,我也不能娶李家女。”

“行了,我知道。”杜允昇懒洋洋的站起身往门口走,等走出了门又站住,回头说:“你若当真有了心仪之人,也该早作打算,千万莫要拖延,待来日才追悔莫及。”说完也不等谢希治回答就挥袖下楼去了。

谢希治在原位呆坐良久,才重新拾筷把剩下的春饼都吃了。吃完以后也不似平日般满足,反而觉得有些茫然,自己一个人到窗边躺椅上躺了一会儿,直到天渐渐黑了,被来寻的无病叫起,他才起身回房去睡。

不料到了夜里却不适起来,他睡梦中只觉胃里似有东西顶着,隐隐有烧灼感,只得撑着起来,扬声叫无病倒了水来喝,喝完以后却还是觉得不适。

无病看自家公子眉头紧锁,脸色也有些苍白,额头还有汗珠,也有些慌了,“公子,我去请杜先生来看看吧。”

“不用。”谢希治摇摇头,他缓缓往后躺倒,吩咐道:“去取些消食散,用水化开了给我吃。”

无病:“……”公子,你吓人不啊!!!吃不完可以剩下嘛,干嘛非得吃的积了食啊……!

谢希治自己也觉得有些羞愧,吃完消食散就告诫无病,不许他告诉杜允昇,也不许他告诉长寿,免得长寿嘴快告诉了周家人,那他可真就没有脸再去了。

第二日杜允昇直接去了城外谢家拜访,谢希治自己在家里养了大半日,下午的时候杜允昇还没回来,谢希修突然来了。

“你二哥来信了。”谢希修的神色有些奇怪,似乎是激动,但又带着点不安,他也不管谢希治有没有在看信,在地上来回踱了两圈之后,忽然站定了说道:“朝廷派去范阳的御史上个月忽然暴毙,同去的内侍前几日才回到京师回报此事,说范阳节度使有意谋反!”说完就用热切的目光盯着谢希治。

谢希治还在看信,他二哥的信里并没有提及此事,只说了一些最近的读书心得,他看到会心处不由笑了一笑,一抬头发现大哥还在盯着自己,就有些无奈的说:“岑向贵虽然草莽出身,可也不是有勇无谋之辈,无缘无故的,他为什么要谋反?”

谢希修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现在他是不是真有意谋反还有人在意么?是韩广平终于忍不住要对他们这些一方权贵动手了!这个所谓的贤相终于装不下去了!”说完又开始在厅里踱步。

谢希治不明白他激动什么,也不接话,低头继续看信,可是谢希修却还没说够。

“他自己是离不得京城的,那必然是派韩肃去。不过韩肃身上事情也不少,听说郑家最近闹腾得厉害,他已经许久都没去公主府探过朝云公主了,外面都传说朝云公主已经病入膏肓。若在这个关头,韩肃去跟岑向贵交手,家里的公主却病死了……”

那可不可以散布传言,说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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