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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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元风流-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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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中年人笑道:“这可不能胡说,喝酒却是如此,可是我的酒是用面换来的。”

“那你的面却未给钱呢,”店小二不由得急了。

中年人笑道:“可是我却未曾吃下那碗面,为何要给钱呢?”众人一听,此言却是有理,这买卖乃是双方自愿,这食客未吃,怎能给钱。一时之间众人议论纷纷,有说这掌柜强卖的,又说欺人的,又说霸市的,皆是不平之色。

陈实也是愤愤道:“少爷,这店主也是太欺人了,这明显是未曾吃饭,便要强自要钱,何来之由?”

陈尧咨笑道:“实伯,你可看见,这人衣着不凡,定不是缺少纹银之人,可你们却都忘记了,他可是吃完了饭,未曾给钱。”

陈实迷糊了,道:“三少爷,老奴虽是愚钝,这曲直是非,总分的清晰吧。”

陈尧咨笑道:“这并非你之因由,这人实乃太过滑头,谁又能提防如斯。”

陈实疑惑道:“这确实老奴不知,三少爷你瞧,这店中多是为这人不平者。”

陈尧咨笑道:“无妨,我倒是可以一试。”

陈实听他要出面,不由得急道:“少爷,咱们初来这成都,还是不要惹事,再说再闷还有正事呢?”

陈尧咨笑了笑,道:“这有何妨,绝不耽误。”说完站起身来,走到哪中年人跟前,施了施礼,笑道:“这位先生,小子有礼,听闻此热闹非常,小子心中好奇,想来此凑得一番。不知所谓何事,小子不才,当增广阅历。”

店小二见陈尧咨衣着也是上乘,谈吐不凡,便说道:“这位小公子可评个理,这位客官上咱们店里,要了几个小菜,一碗面。待到小人端来面时,他却说他想喝酒,让小人把这碗面拿走,换一壶上好的剑南烧春,小人也是照做。可待他吃完饭时,唤小人结账,却不给面钱,更不给酒钱。”

陈尧咨也是笑了笑,问道:“那这是为何啊?”

那中年人也是回礼,笑道:“这酒是在下以面换来。既是以物易物,为何还要给钱呢。”

店小二急切道:“那你吃面的钱呢?”

听闻此语,那中年人更是哈哈大笑起来,道:“那我吃了那碗面未曾?”

店小二却是低下了头,轻摇道:“这却是没有,”又突然昂声道:“可是你喝了酒。”

中年人又笑了起来,道:“我已是言过,我这酒是面换来,以物换物,为何需要给钱。”店小二听得他的言论,似是欲言又止,脸面涨的通红,却是语塞而不能言。

听了两人之言,陈尧咨算是明白了,这中年人就是一喝酒赖账的家伙,偏偏要编撰出一忽悠人的理由,也是哄得着店小二一愣一愣的。

陈尧咨笑了笑,道:“不知阁下是否郎中羞涩,小子虽是盘缠不多,也还能出得起这三两剑南烧春,这三两小酒,算是在下请你小酌。”

这中年人倒是笑了笑道:“在下虽不是万贯家财,却也是盘缠丰实,只是不愿受得这理亏之词。”这人也是倔强,好似戏弄着店家一般。

陈尧咨笑了笑,转身对店家示意了一下,朗声道:“这位客官此言甚为有礼,所谓以物易物,却是理当如此。可这以物易物,确实要有所公平吧。”

中年人笑了起来,看的这少年虽是清秀俊美,却也是谈吐不凡,衣着显贵,心中有趣起来,笑道:“那公子认为,这有何不公呢。”

陈尧咨看他跟着绳子爬上钩,心中窃喜,面上却是无所表情,笑道:“这圣人定下以物易物之法,乃是公平之言。这一碗面,便是几纹钱罢了,可这三两剑南烧春可是相差甚远啊。剑南烧春酒属浓香型白酒,芳香浓郁,醇和甘甜,清冽净爽,余香悠长,具有独特的“曲酒香味”,早在唐代武德年间,便以宫廷玉液之名,载入史册。据唐人所著书中记载:“荥阳之土窖春,剑南之烧春。”因而,这酒可是价值连城。”

中年人却是奇了,道:“不知公子此言何意?”

陈尧咨笑道:“既然阁下是以物易物,那就补齐这差价罢了,”说完转身对掌柜使出了个眼色,道:“掌柜的,这剑南烧春乃是合价啊?”

掌柜看了他眼神,会意过来,笑道:“以这位客官三两,乃是纹银十两。”

中年人一听,却是急了,道:“怎生如此之多,你这是坑人。”

陈尧咨笑了笑,道:“这位先生,这理与你那以物换物之礼,可是未曾有不同之处啊。既是你如此,难保别人不会还施彼身,还请先生以后勿要开此类玩笑。”

中年人听他此言,顿时兴致来了,道:“看这位公子谈吐不凡,态度风雅,定是不寻常之人,可否告知姓名,在下当登门拜访。

陈尧咨笑了笑,道:“皆是浪子游侠者,相逢何必曾相识。”

这中年人甚是豪放的笑了,道:“公子此言,在下倒是爱听。”说完,对店家道:“今日看在这位公子面上,便给你酒钱,这位公子之钱,一并结算。你可记下了,以后要注意,勿要飞扬跋扈,看人分三六之等。见衣着华丽者,便是好客;见衣衫褴褛者,便是冷眼相待。不然,自有人收拾你。”

店家唯唯诺诺的去了。

第五十章 打赌是一门艺术

陈尧咨听闻他此语,才知事情始末。原来这中年人进店之时,便看见这店小二对一清苦之人冷眼相待,心中愤怒,便以此法要治治这店小二,没想却是陈尧咨横刀拦路,使得他也没有做成。

陈尧咨听他说出,心中暗悔,忙不急的道歉。这中年人亦是豪爽之人,笑道:“这位公子亦是豪爽之人,是非分明,亦是心胸广阔之人。”

听闻这中年人如此之说,陈尧咨内心倍感惭愧,如不是他彬彬有礼,说不成这事还真闹起来了。陈尧咨又是赔罪,请得这中年人入座笑谈。

陈尧咨吃饭之下,也与之细细,闲聊起来。这中年人虽是无闻,却是见多识广,为人谐趣,说的陈尧咨开怀不已。陈实也是甚是觉得有趣。

陈尧咨道:“先生学识渊博,见闻广阔,真潇洒人物。”

这中年人笑了笑道:“在下虽是有些见地,乃是喜悦山川美景,遍访良师益友,亦是一种乐趣。”

陈尧咨也是笑道:“我大宋幅员辽阔,自太祖以来,疆土远望,自是山水之景良多。听闻先生此言,这见闻倒是异常卓实。”

中年人摇了摇头,笑道:“经年的忙碌,哪有如此空闲,只是偷着闲游罢了,还是未出过这西北之地。”

陈尧咨奇了,道:“以先生如此之志,却是未曾远游,看来先生必是重要之事繁多。”

中年人不觉得笑了,道:“什么事繁多,便是坏习惯罢了。”

陈尧咨更是奇怪了,“小子看来,先生君子之人,何有不正之风。”

中年人听的此言,更是来了劲,笑道:“在下着风气,便是喜好打赌,且未曾输过。因而也是小有名气,这西北不说,也是每日的找我打赌之人盈门,可正是如此,却是更招来许多之人。每日的便赌约在身,牵扯人啊。”

陈尧咨听了不禁顿感兴致洋洋,笑道:“先生如此喜好,确实令人寻味。”

中年人奇道:“难不曾公子亦是喜好打赌?”

陈尧咨笑道:“小子可是对这色子之法无兴致,我这人,却是喜好太多,不过运气倒是不错。”他才抓阄胜过了那辽国智者之称的耶律彦轸,自是觉得运气不错。

这中年人笑了笑,道:“这打赌何必用色子,凡是事物,才智皆可赌,赌注自选,无论方法,谁能得胜,便是足矣。”

陈尧咨点了点头,觉得其说的甚是在理,笑道:“先生如此说来,却是兴趣之极。这打赌,还真是一门艺术。”

此言听了,那中年人笑了起来,道:“公子妙人妙语,这打赌乃是艺术,在下打赌如此多年,对手亦是不计其数,去未曾有如此精辟之言。想必公子亦是此道高人,今日萍水相逢,咱们不如赌上一回,也算会友,如何?”

陈尧咨心里吃惊,什么精辟,那是谁都知道的,其实,胡说也是艺术,这人太没见识了。笑了笑,道:“这运气好,却是并非能赢,在下那些料子,那是先生之敌手。”

那中年人笑了笑道:“公子不必如此,这就一回如何。不瞒公子,在下几日未曾打赌,就想试一试运气,因为在下打赌,从未输过,这人不能总是得胜,就想找一个能赢得自己之人,也不枉这好赌之兴致。”

这人性便是如此,长久的幸运,也是一种悲哀啊,就如同这中年人,赢了赌注,输了兴趣。这人生便是如此玄妙,万贯家财之人,总是如坐针毡,心绪不宁;家徒四壁之人,却是带月荷锄,自在非常;达官贵人皆是马车来、轿子去,匆忙不已,似是办完事就要死去;这贫贱之人,却是闲庭胜步、安步当车,似是隐士态度自古存。

陈尧咨心里不由得诧异,这人还真是性情怪异,兴致所至,扯上人就要赌,这也难怪他是没有时间去游山玩水,寻师访友了。脸上忙笑道:“小子哪有那运气,还是不要如此了。”

这中年人却是来劲了,忙急道:“怎能如此,今日不赌,岂不是坏了兴致,萍水相逢之人,小赌亦是怡情,要赌这一回。”

陈尧咨笑道:“实不相瞒,我二人还有些事,这一赌,岂不耽搁。”

这中年人笑道:“不会耽搁,我这赌法不是色子,亦并非牌注,在下出一题,你能答出,使得在下心服,便是你赢,如不成,便是你输。”

陈尧咨听了他言,这怎么和那耶律彦轸一个摸样,笑了笑道:“既是先生兴致极高,小子也不好扫兴,那便由先生出题,小子对答一次如何?”

“好,公子虽是年少,却是豪爽之至。”中年人见他答应,顿时兴奋起来。

这客栈四周,皆是食客盈门,闻得这两人要玩起这打赌,皆是兴致盎然,皆是围了过来。有人笑道:“既是两位要赌,在下便做个见证如何。”

中年人见此,笑道:“如此甚好,在座佐证,我便以随身佩剑作为赌注。”说罢,解下佩剑,陈尧咨定睛一看,这剑通体白亮,却无丝毫卷口,剑锋犀利,真是好剑。

陈尧咨急忙说道:“先生不可,这玩笑之言,怎能当真?”

中年人笑道:“既是打赌,理当如此。”说完,把佩剑放到桌上,笑道:“我就以这佩剑作赌,不知公子拿和赌资?”

陈尧咨想了想,却是身无长物,玉佩他是不敢玩,这浑身上下却是无物品。不由得道:“在下却是无所方物作为赌资。”

中年人见他如此,笑道,“这倒是无妨,我只要一物,足比这佩剑更是值钱。”

陈尧咨奇道:“不知却是何物?”

中年人笑了笑,道:“公子风雅潇洒,手中折扇做着赌注便可?”

陈尧咨笑道:“先生说笑了,在下手中这折扇可是不值几个钱。”

中年人摇了摇头,笑道:“你道不值钱,我确实看其价值非凡。“

陈尧咨仔细的看了看手中折扇,笑道,小子可是未曾看出,这折扇只是纸张罢了,不知价值几何?”

中年人笑道:“你那折扇虽是古朴,可扇子上的字不一般,你看这折扇一面,那是大学士柳开之笔法,矫健非常;而另一面,则是他的弟子,亦是他的女婿才子陈尧咨之书,你说这扇子怎上不是价值千金。”

陈尧咨这才想起,这扇子本是柳开送与他拜师之师回礼,柳开亲书。而陈尧咨亦是自己在另一面提得一首小诗,今日拿出却不想被这中年人看了出来。

众人听了,不由惊奇,没想这打赌之人,虽是谈吐不凡,却是手中之物甚是奇特,这陈尧咨谁不知晓,他的诗词,小儿都能诵读。这赌注,当是这后生下的大,这中年人明显捡了便宜。

陈尧咨笑了笑,道:“这扇子虽是价值非凡,但在下却是不已为意,可这本是对在下极为重要,还请先生令选他物吧。”他可不敢把这扇子拿来打赌,要柳开知晓,他也算没有颜面在面对柳开了。

中年人笑了,道:“公子既是重义气,在下也不好勉强,只是在下对这折扇甚为有趣,尤其这才子陈尧咨之字,甚是高雅风范,这传开之诗词倒是广泛,这字却是不多见,因而才愿舍出这随身性命之物,与公子一睹,望公子得以成全。”

陈尧咨听闻此言,倒是舒乐口气,这没想自己还这么值钱,真是怪人喜欢怪人,笑道:“那这样吧,如是在下输了,在下便送得先生陈尧咨的书一幅,可否?”

先生听闻,急忙点头,道:“公子果真如此?”

陈尧咨轻松含笑道:“这扇子都可有,书一封也是寻常。”

中年人听闻于此,惊喜出声,道:“即使如此,在下愿赌。”

第五十一章 身无长物赌痴奴

这中年人亦是爱好非常之人,听闻这少年愿出这一幅字的赌注,顿时喜上眉梢,陈尧咨的字精骨非常,大气磅礴,乃是他心向往之志,因而不由分说的便同意了。

中年人笑道:“既是如此,在下当然求之不得。不过我这一赌法,怕是公子难以取胜。”说着,言笑不已,似是这一回赌注,赢得定是他。

他这言说出,这围观之人顿时笑了起来。陈尧咨听他此言,心里顿时觉得奇怪,这人还真是怪人,风趣、却又如此自负,似是成竹在胸,心里不禁奇异起来,道:“既是如此,先生何不说将出来,小子运气一直不错,这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呢。”

这中年人听了,哈哈大笑起来,道:“公子也是风趣之人,可这话在下听得却不是一次了,这人前说己,人后说人,得有真才实学才行啊。”

陈尧咨含笑点头,道:“既是如此,那先生不妨说说你的赌法?”

中年人嘻嘻一笑,道:“我这赌法,确实不同。只要公子能说一句话,只要在下认为你说的是谎言,那便是公子赢了,在下自然服输,这上乘佩剑也归公子所有,如何?”

陈尧咨听了此言,不禁蹙眉起来,疑惑道:“依先生之言,如是小子说的话,先生皆是赞同,那小子便是输了,是否?”

中年人得意的笑了,道:“确实如此,公子有三次机会,限时半柱香,公子以为如何?”

陈尧咨笑了起来,说道:“这么说来,小子要赢得着赌局,确实无从谈起啊,可这书字,小子更难奉送啊,真愁煞人也。”

中年人笑道:“公子何必惊慌,这半柱香之内,你细想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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