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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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元风流-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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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璇拱手施礼,轻洒折扇,笑道:“陈公子何须如此谦虚,方才你这仆人可是说项的厉害,在下不才,权当领教一番,可请公子不吝赐教。”

赵公子听他此言,不觉眉头微蹙,呵斥出声:“怎可放肆,你可知父亲送别之教诲。”说着,又是对陈尧咨含笑道:“陈公子勿怪,舍弟有些鲁莽性子,陈公子无需放在心上。”

陈尧咨微微一笑,道:“这位公子,看来在下今日不比,也是不行了。既是如此,那在下就献丑了,还请公子出得这题目。”

贺山嘻嘻一笑道:“就是如此,少爷你好歹也是一科解元,何必如此瞻前顾后,让人家以为你就是吹嘘的厉害罢了。”

陈尧咨瞪了他一眼,心说:“不是你这厮,少爷我现在正是在卧榻之上逍遥不已了,现在还要如此费神。”这些时日,他也是感受到了低调的好处了,至少没有这些麻烦找来,现在可好,真是出门都要翻翻黄历。

这赵璇赵公子闻他同意,不觉喜上眉梢,俏面甚喜,道:“陈公子如此豪爽,才是潇洒雅士,一科解元,在下佩服不已。”说着也是自信满满,道:“听闻陈公子诗书双绝,学识渊博,六艺精湛,在下真想领教一二。”

陈尧咨听他此言,心中不禁诧异,我什么时候说自己学识渊博、六艺精湛了,不禁向贺山这厮看去,只见一张讪讪而笑的一张脸。

陈尧咨不禁摇头,旋即笑道:“公子勿要听闻在下仆人之词,他多是玩笑戏谑罢了。”

赵旋摆了摆自己白皙之手,这修长嫩白之下,衣袂挥舞,笑道:“公子倒是推得一干二净了,此事无需过谦,以这位公子诚实之态度,却并非吹嘘之人。”这举手投足只见,倒是一派风雅之态度。

陈尧咨看了看贺山,似是不信此言,这厮戏谑滑舌,吹嘘无比,今日却还博了一诚实之名,这可是太阳走了西边出来陈尧咨心中不由暗自叹气,这日子没法过了,这人都是一拨比上一拨奇。

贺山倒是呵呵一笑,道:“这位公子此言甚是在理,看人不虚,识人有方,这一看之下,便知晓小的诚实之极。你可是想想,小的要是半分不诚实,怎能为我见少爷做事。”说着一边的沾沾自喜起来,道:“不过,以在下之见,公子虽是俊秀潇洒人物,你这书童却不合适。”

这俏书童见他如此泼皮,不觉怒眉紧蹙,小额露出微细的瞪了起来,道:“你这人怎生如此无奈,谁不合适了,你今儿可是把话说得清楚了。”

贺山嘻嘻一笑,道:“大伙看看,你这书童,双手叉腰的,没有教养,言谈之间甚是蛮横,大伙看的清清楚楚,本公子才懒得与你细说。”说这话,不在理会他。

这书童见他说得如此言语,不觉看了看自己,真是双手叉腰的,不禁气急,道:“你……”却是说不出话来。

赵公子哈哈一笑,道:“所谓人生何处不相逢;咱们今日偶遇,当好生开怀一回。”说着,几人也是相视一笑,便走出这书院,往锦官城而来。

第四章 秋日春意诗卷浓

这一行人来到这锦官城市坊,一路的走走笑笑,谈笑风生,在一家双层酒楼,选了靠窗之处,颇为雅致之座,便落座下来。

几杯淡酒下来,这贺山倒是欣喜,“如此美好这日子,逍遥洒脱,要是天天有这般光景,真不枉在这世上走上这么一遭。”说着,又是举杯而饮。

那小童却是似是与他有隙一般,哼了一声,“便是如此的吃货罢了,真是酒囊饭袋一个,自我吹嘘无双了。这日日笙歌的,倒是惬意了,只怕没有这福分了。”

贺山也是懒的理会他,又自顾自的痛饮一杯,似是美美之极,双眼望向窗外,笑道:“你们看,这锦官城四季多晴朗时日,这都是秋天了,还是树未飘黄叶,草未惹霜冻,如春日盎然,真是令人惬意之极。”

这赵璇却是笑道:“陈公子曾说过,答应要与在下一见高下,现在正合时机,咱们不如一比如何?”

陈尧咨不禁纳闷了,这什么时候,要与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比个高下,说出去不知情之人,还以为我这是欺负人了,这人真是奇怪了,旋即笑道:“公子多虑了,在下课时未曾如此出言冒犯啊。”

赵璇微微一笑,道:“在墨池书院之时,公子不是曾言要在下出题么,怎生转眼之间,便忘却了。”

贺山笑了笑道:“公子,却有此事。小的以为,你是该教习他们,如何做合格的学子,这治学如装水,满壶不曾摇,半壶响叮当,这些人啊,最喜找别人比试,这小胜一回,便自我觉得无敌天下了。这要遇上真才实学之人,怕是要丟些颜面了。”说着,又是摇了摇头,自古的喝上一杯。

陈尧咨笑了笑道:“真是如此么,那可是刚才的事了。这刚才之事不就是过去之事么。”

赵璇疑惑道:“陈公子此言,不是是什么意思?”

陈尧咨哈哈笑了起来,道:“这事情都过去了,还提他做什么呢,大家喝酒吧。”说着,也是手捧香茗,自顾的品起这清茶。

赵璇见他如此滑头,不禁嗔道:“你这人,堂堂解元,居然如此滑头,着实可恼。”

这小书童已是劝慰着,道:“公子不要理会他二人,看他主仆二人这滑头模样,皆非善类,咱们可是要小心,勿要着了他的道了。”

见此情形,看似这打圆场的出来了,赵非哈哈笑了起来,道:“就是今日如此兴致,这品茶吃酒的,当要行个酒令,不知几位意下如何?”

这法子道也不错,也可避免两人比试你来我往的,伤了和气,陈尧咨接过道:“这倒是有趣之极,今日闲情之际,便也算比划一番了,不知赵公子以为如何?”说着,也向赵璇询问,见他反应如何。

赵璇听这哥哥已是出言相阻,只能作罢,想及于此,笑道:“能与陈公子行令一回,也是有趣之事,可在下倒有小小的要求,望诸位成全。”

赵非奇道:“真是性子倔强之人,这回你还有什么话说?”

赵璇笑了笑,略微拱手道:“这行令却是极佳,可这行令,却是要在下出题,不知陈公子可敢接令?”

陈尧咨笑了笑,道:“这酒令消遣罢了,输者罚酒罢了,有何不敢之说呢,可请公子出令。”

赵璇听得自己行令,眉头微蹙,俏眉纵起,略作沉思,随即笑道:“今日本是秋意浓烈,可借着公子这位随从所言,这锦官城四季多晴朗时日,这都是秋天了,还是树未飘黄叶,草未惹霜冻,如春日盎然,咱们就以这“春”字为题,选唐诗做贺,考博学之功。”

陈尧咨听闻他不考这经义,还真暗自舒了口气,这要做起经义,他哪是这几人之对手,这唐诗为题,倒是减轻不少麻烦,看来这赵公子也是有心放过他了。

想及于此,陈尧咨笑了笑,道:“这只是令为唐诗便可么?”

赵璇笑道:“这可不能如此容易,这令要依春字递推,如得上座为第一字,那这下座诗句便是第二字,上座为仄韵,下座诗句为平收。这不能得令者,自罚三杯,不知在座如何?”

赵非举杯一饮,呵呵笑道:“这酒令风趣,既是在座对窗,在下便做这第一人。”说着,微微细思,道:春江花朝秋月夜,往往取酒还独倾。”这乃是白乐天所作《琵琶行》也是中规中举,略微的施礼,便看向下首笑道:“这令可是该接下了。”

这下座便是赵璇了,只听他微微品茗,笑道:“多情只有春庭月,犹为离人照落花。”这公子倒也诗文颇多,这张泌《寄人》小诗,也是手到擒来,微微施礼,便看着下首。

这下一人,便是这小书童,他听到令来,不禁微微蹙眉,这回令过三字,却是不好抉择,这小书童毕竟胸中也有几分墨水,微微笑道:“解释春风无限恨,沈香亭北倚栏干。这李太白《清平调》,可是唐诗精华妙章”说着,也是挑训似地看向下首。

这侧座便是贺山这厮了,这诗令到来,却是急的毫无章法,便似看向陈尧咨,心中急的一团糟。陈尧咨知晓他乃是惫懒人物,不能知晓,随即笑道:“你在推敲何事,不会如孟郊晚归遇韩昌黎,才有眉头吧。”

贺山听完呢他此言,脑中顿时灵光一闪,急出声道:“草树知春不久归,百般红紫斗芳菲。乃是韩昌黎《晚春》所作,也算合情合理吧。”兴致之下,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小书童见这二人如此作弊,不禁笑道:“陈公子既是有心,想必无甚难事了。”

陈尧咨轻收折扇,笑道:“这还是范大哥接令之时啊。”此言一出,众人便皆看向范浱而来。

范浱虽是不好文,也有些诗书功底,见众人皆等他说令,旋即出声道:“我接这一令,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数万树梨花开。此乃出自岑参《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之句,也算工整吧。”这说完,便轮到陈尧咨了。

陈尧咨心下沉思,这是第六字了,这还真有些棘手,但见这锦官城本有诗意,微微细思,笑道:“映阶碧草自春色,隔叶黄鹂空好音。乃是杜子美《蜀相》之诗,便就在这锦官城西之处。”说着,捧起香茗,轻扶茶碗,小品一回。

赵非听他说得此言,不由得心中佩服,这人见物有诗,每每出人意表,这诗便是就地取材,令人敬服,笑道:“陈公子果真出乎寻常之人,这酒令行的如身在诗境,不简单。”

赵璇也是点了点头,笑道:“咱们这几人行令,咱们这几人,虽是也是春字开诗,却未得着锦官城风韵,陈公子一言,尽得这锦官城之灵性。”

进人又是笑出声来,这一回,算是通过,无人罚酒,便各自陪饮一杯,聊做惬意。

赵非笑道:“既是陈公子得着巴蜀地利,这一回,陈公子便做这令起之人,诸位以为如何?”

范浱顿时拍案叫绝,绯红的面色带着言笑之意,道:“如此甚好,嘉谟成都府人士,可一定要尽得这地主之谊,这回行令,就以你做头。”

有他出头,在座之人兴致盎然,皆点头同意,要他出令。

第五章 陈解元巧得春日诗

众人皆是有心让他来起兴,连着贺山也跟着嚷嚷,道:“少爷,你可是一定要来起着一回,小的的面子可是都托付给你了,这要是失了水准,你与范公子二人如何在书院立足啊,就是连小的也要被这小书童讥讽,你输的,小的可是从未输过。”

贺山这厮,打赌成风,他机灵狡猾,每每这打赌,都是吃了别人的好处,这要输的时候,还真是少见,今日不知为何,跟着这小书童针尖对麦芒的,令陈尧咨费解不已。

陈尧咨见这也推脱不过,也就懒得推辞,起身笑道:“既是各位如此抬爱,在下便起了这一回行令。”说着这话,似是成竹在胸。

“且慢,”这一声清脆之音打断了他的细思,只见赵璇站了起来,略微施礼的道:“公子行令,岂能与家兄如出一辙,当要有些变通不是?”其言捉狭,有考校之意。

陈尧咨听这考校,不觉心下暗叹,这还是难以避免了。回头想来,这几人在场,自己先是拒绝了这比试,后有是这赵非赵公子的和解,最后到了这赵璇考校自己,似是早有安排,这艺人黑脸、艺人白面,一回双簧唱的精彩之极,在座几人,居然毫无发觉。

陈尧咨不得不从新审视这兄弟二人,其人不声不响的,便使得自己钻了陷阱,不由得心生警惕,见这赵璇如此之言,旋即笑道:“依赵公子之言,当做如何变通呢?”

赵璇轻收折扇,笑道:“前一回合,乃是以诗句前句做题,这回,便以诗句后句做题,这也算趣味之令,不知陈公子意下如何。”

陈尧咨听闻,不觉微微一笑,道:“我这第一令,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取自李太白《清平调》,也算和公子二人。”原来这书童本是以清平调为行令,这一回,陈尧咨还了回敬起来。

众人听了,皆摇头摆手,范浱这厮兴致极高,听此之句,便嚷嚷起来,道:“这一令,已是行过,岂能再行,需得重新来一回。”

赵璇也是微微笑道:“这一起令,公子难以服人,再起一令吧,如是不然,可要罚令了。”

陈尧咨嘴角泛起一丝笑意,朗声道:“既是如此,那便再来一令,南园桃李花落尽,春风寂寞摇空枝。取自杨凌《句》言之。芳树无人花自落,春山一路鸟空啼。李华《春行即兴》有之。”说完,便轻品一口,静坐一旁,微微不语。

“果然不愧才子,”这下首赵非不由得赞叹,“陈公子才思敏捷,比起我辈优之甚远。公子宽心,在下兄弟二人觉敬佩公子才华,绝无恶意,既是这起令已出,在下也有这令了,“贵妃春浴华清池,倚春飞燕娇欲睡。“说着,也是微微细品小酒。

陈尧咨心里不由得愧然,自己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没想这赵公子一眼便知晓他心中有嫌隙,便开口澄清,既是表明心迹,也是给陈尧咨宽心。

陈尧咨未曾言语,捧起香茗,略微行礼,算作赔礼释然了。

这一回,行令便是又到了赵璇之身了,这又是三字为‘春’之诗,赵璇心思细想,不觉俏声道:“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贺知章《咏柳》之作,这可是出奇的佳作了。”

众人皆是点头,这令接的漂亮,在座几人都不禁的赞叹起来,陈尧咨笑了笑,道:“九月石榴镶金玉,二月春风似剪刀,这令合已经,乃是上乘,说着,便举杯相敬,两人算是头次的对酒喝茶了。

这下酒令下来,这小书童不由得瞪大了黑溜溜的双眼,似是在遐想,笑道:“这回可是越发的难了,公子出的这令,没有为难到陈公子,却是把小的害的够呛。”眼光散漫,嘴角微憋着,有些颇似耍赖。

赵璇见他如此情形,笑道:“你这人精,昨日叫你念书,就知晓去花园捉彩蝶,这下全不记得了吧。”

这书童闻此,猛然醒悟,疾声道:“我有了,我有了,晓雾遮春梦半醒;暖风吹春蜂蝶廻。这酒令不错吧。”说起来,似是有所思,不禁笑了起来。

贺山见此急忙的道:“你二人怎能作假,这酒令分明是赵公子为你说项,不然,你岂能对出?”

小书童呵呵笑道:“这诗乃是我昨儿起早便读过,只是我家公子略微提醒罢了,怎能算是作假,你家公子不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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