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宫无妃:宠妾逆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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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宫无妃:宠妾逆袭-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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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起身,将自己的外衫脱下,披在她瑟瑟发抖的身上:“你必须找到给你下毒的人,因为这腐心散成分不同,解药也不同,只有制毒之人,才能解你身上的毒。”

闻言,她心一沉,“我……我不知道,不知道是谁给我下的毒。”这么说也不算骗他,那人蒙着面,她确实不认得。

“不知道吗?”他似乎比她还愁,连语声都带着一丝凝然与沉重:“我会尽量帮你拖延毒发的时间与次数,至于下毒的人……”说到这里,他蹲下身,与她面对面:“希望你能靠自己找到他。”

她正要说什么,却见他神色蓦地一凛:“我答应你,这件事会帮你瞒到底,但你若做出对主公不利之事,我也会毫不留情地杀了你。”

她垂着眼,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我知道了。”仅是知道,不是答应。

他眉头蹙了蹙,脸色的深沉之色愈浓:“你要记住,主公是好人。”

这话倒是把她给逗笑了,心里的沉痛也被驱散不少:“好,我、知、道、了。”

她站起身,将披在自己身上的外衫递还给罗熔,然后放眼环顾了一圈。

这才发现自己所在之地,竟然是皇宫某处宫殿的房檐上,脚下踏着的是青砖红瓦,这么说,她不会错过宫禁时间了?也就不会被当成私自出逃的宫女被治罪了?

回头看了眼站在沉沉暮色下双目深沉如海的罗熔,这个男子看似对一切都不关心,但实际上,却有着一颗比任何人都细腻的心。

“我……要回去了。”这么高,她不能直接跳下去,只能依靠罗熔。

罗熔似乎还纠结在奚成壁是好是坏的问题上,那紧蹙的眉头就一直没有舒展开。

看着那与罗暮相信的眉眼,真是难以相信,他们竟是兄弟,这性格差距也太大了吧。

罗熔走到身边,看了她一眼,小声道了句:“失礼了。”然后便伸出手,围揽上她的腰身,脚尖在砖瓦上轻轻一点,带着她自半空中掠下。

耳边风声簌簌,月色明净,清朗幽然。

少年胸膛温热,神情肃穆,在揽着她向对面飞掠的时候,耳边几缕发丝被风吹向耳后,拂在她的脸颊上。

她抬眸看了罗熔一眼,不管是出于主动还是被动,总之,自己又欠了他一份人情。她这个人最讨厌欠别人的情,哪怕欠钱都比欠人情好,钱这种东西,是能够算清楚的,可人情就不一样了,不能放在道德世俗的天秤上来衡量,有时候,一份人情,穷尽一生,也是还不清的。

以后定要找个机会,把这份欠他的人情还了。

脚尖终于踏到了坚实的地面,罗熔立刻放开她,往后退了一步,那恭敬小心的样子,就像是个害羞的大姑娘。

前方不远处,就是她所住的女官署,这一下,她更觉得罗熔是个无比细心的人。

想了想,觉得总是道谢显得有些矫情,也不多说,对他点了点头,就朝女官署笔直走去。

刚走了两步,就听身后传来罗熔凝然清泠的声音,混在夜风中,虽有些模糊,却是那么悦耳动听:“你小心点,若有为难之事,就来找我。”

原本有些惶然飘忽的心,因这样一句简单的承诺而变得沉稳踏实,她微微侧脸,终究还是没忍住,再次道了声:“谢谢。”

……

奚成壁一如既往不怎么理会她,不过却把她从外殿又重新调回了内殿。

以他自己的想法是,把她放在外殿,他同样无法集中精神,还总是惦记,想知道她在做什么,倒不如放在身边,随时随地可见,也少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念想,反倒可以稍微集中些精神,把注意力放在面前的政务上。

于是,日子又回到了从前,她给他端茶倒水,给他按摩推拿,除了晚上还是不让她给他更衣外,好似两人之间从未发生过任何不愉快。

但也这是好像,因为午休的时候,尚寝局的小太监又举银盘来请皇帝翻牌了,以往的时候,奚成壁都是随手打发了,今天不知怎么回事,好像对那盘子上的玉骨签特别感兴趣,看了足足半盏茶的时间,她都恨不得上去帮他翻一个。

奚成壁虽只钦点了四名宫妃,但底下的人为了后宫充裕,皇帝想找女人睡觉时,面孔不会那么单一,愣是又给他添了一堆的宫女子。

她看着那银盘的目光很平静,也很淡然,仿佛只是把那些玉骨签当成是某种精巧的艺术品,只有眼眸的最深处,蕴藏着一丝厌恶和反感。

古代的女人真是可怜,从生下来就依附男人不说,就连这种床笫之间最亲密的事,也由不得自己。皇帝要跟谁睡,那要看皇帝的心情,被皇帝睡了,即便有再多的委屈与不愿,也不能表现出来,还要把此当成是一种殊荣。不过照现下的境况来看,这宫里的女人,有几个不愿意被皇帝睡的?她们前仆后继,哭爹喊娘也想爬上皇帝的龙床,奚成壁根本不需要逼迫,女人们也心甘情愿奉上自己那最珍贵的一滴血。

突然觉得有些气愤,身为女人,可以不矜持,但一定要自爱,她们这简直就是把自己的自尊丢在地上任人践踏,难道就不觉得羞耻吗?

皇帝有什么好,天下之主又怎样,女人又为什么不能靠自己的本事,为自己带来荣耀和富贵,何必一定攀附男人?可知道这种做法,只会让男人看不起,弃如敝屣!

奚成壁久久不下决定,她心里的火气也跟着噌噌暴涨,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生气,明知没必要,却怎么也控制不住。

她现在特别想暴打奚成壁一顿,叫你挑,叫你选,叫你左右为难!

可惜,她打不过他,这番酣畅之感,也只能在心里虚构一下。

终于,那个一直看着银盘,不知在想什么的男人做出了决定,他伸出修长如竹的手,翻起了一枚被摆放在银盘最边上的一支玉骨签。

江晚鱼原本打算视而不见,却没骨气地探头朝银盘上看了眼。

乌美人。

对这个乌美人她并不陌生,乌家小姐早年丧母,作为嫡女,却在家中受尽欺凌,但她终究是个心性沉稳的女子,在姨娘的苛刻与阴毒下,不但护着嫡亲弟弟平安长大,还给他谋了份不错的亲事。

对于这个乌佳馨,她是敬重且欣赏的,也许她根本就不该来到这个皇城,来到这个华丽却荒芜的牢笼,这会葬送她的一辈子,新鲜娇嫩的花,若非枯萎,便是沾污。

她叹了口气,为这位乌小姐今后的命运而唏嘘。

奚成壁回头,眼中带着一丝期待看着她:“你有意见吗?”

只要她说有,他就立刻让人带着满盘玉骨签退下。

可她却说:“意见不敢有,只有个建议,希望皇上召这位乌美人侍寝时能温柔点,行房不是打仗,要用心去感受。”

奚成壁脸色一阵青一阵黑,青黑交错,好不精彩。

他几乎是有些负气地狠狠扣下那玉骨签,对举盘的小太监道:“你下去吧,差人把朕的意思传给乌美人,今晚侍寝。”

“是。”小太监高举着银盘,恭恭敬敬退下了。

这下不但江晚鱼憋了一肚子火,奚成壁也有些怒上心头了。

他还真是孩子气,只为了让她不高兴,让她心里不舒服,就神经兮兮地玩了这么一出。自己行事一向沉稳有度,怎么一遇到跟她相关的,就失了从容,丢了理智,连这么幼稚的事也能做出来!

忽然想起了父皇,那个年轻时兢兢业业,勤于朝政的帝王,在遇到那个女人后,便开始荒废政务,以致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江山易主,国家覆灭。

自己难道,也要走父皇的老路吗?

不行,不可以!

他绝不可以重蹈父皇的覆辙,前车之鉴摆在那里,父皇的下场还不够惨吗,难道自己也要尝试一遍方才懂得真谛?

不就是女人么,他奚成壁只要招招手,自可左拥右抱。

只要不陷入那无力又彷徨的泥沼,只要还能清晰地站在对岸隔岸观火,一切就都不是问题。

她有句话说的好,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

他决定将她所说贯彻到底,真正做到心不动,人不妄动。

这么一想,心中的那股惆怅愤然之意,果然淡了不少,连心境也平和多了。

忙碌了一天,用过晚膳后,他回到保和殿,自己动手更了衣,正靠在床头看书。

忽然冯安进来禀报,说是乌美人已被送到。

他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白天为了气江晚鱼,翻了乌美人的牌子。他有些后悔,刚想让冯安将乌美人送回去,却透过半开的门缝,瞧见了正站在门口的江晚鱼。

一咬牙,决定行事行到底,白天还信誓旦旦,说要做个无关风月,一心为国的合格帝王,那么首先,雨露均沾就是一个合格帝王最该做的,后宫不宁,则天下不宁,再不愿意,也要奉行自己的义务。

将手中的书随手丢开,对冯安道:“去吧。”

冯安应了个是,于是退下。

不到片刻,浑身裹着被单盖着大斗篷的乌美人就被送了来。

按照惯例,该是他躺在榻上,然后侍寝的妃子扯去斗篷,从龙足下钻进被子,然后行隐曲之事。

但他实在难以适应,看到乌美人露在斗篷外的净白小腿,心里就忍不住泛上一股厌烦之感。

他知道在那大大的斗篷下,乌美人的身子不着寸缕,原该是旖旎美妙,春色无边,可他就是提不起一点兴趣,甚至觉得,只裹着被单和斗篷的乌美人,这么光溜溜地站在自己寝殿内,实在碍眼的很,不但让一室的空气污浊起来,还坏了他的心情。

目光再次不受控制地朝外看去,因天气逐渐转热的缘故,宫中女子大多脱下了厚重的棉衣棉裙,换上了轻盈的绫罗锦裙。

她也不例外,虽是一身简洁的葱绿色八宝水裙,不加装饰,但那裙子却将她玲珑的身段完美勾勒出来,葱白色的腰带在腰腹处那么一收,便显出了纤细腰身,行止摆动间,颇有一番风流韵致。袖口是典型的江南阔袖,上窄下宽,只到小臂那里,露出她莹白的皓腕,还有皓腕上那艳红夺目的珊瑚手钏。

仅仅只是露了半截小臂,可给他的那种眩迷之感,却远超乌美人裸露的玉体。

他像是目光被刺到了般匆忙移开视线,他怕再这样下去,会失了自己引以为傲的所有沉稳与坚毅。

叹口气,走到床榻对面的窗棂下,拿了本奏章,在暖炕上的小几边闲闲看了起来。

乌美人就那么生生的跪趴在龙榻前,等着他上塌,随后好侍寝,可没料到他竟把自己当成了透明人,连句话都不对她讲。乌美人一时有些懵,转头看着奚成壁,莹润的水眸中传递出某种期待的讯息。

可奚成壁却没有看见,他专心致志于手中奏章,视美人如无物,让乌美人那热切情义付诸流水。

乌美人只觉得这皇帝实在是过于勤政了,美色当前竟然也无动于衷,就算政务真的很忙,也不能就这样把她扔在这,好歹也给她句话,让她心里好有底啊。

可她又什么都不敢说,这位帝王的暴虐,可是阖宫知晓的事,男人虽都有一颗怜香惜玉的心,可这位主子,似乎根本就不懂何为怜香惜玉,他的冷酷,他的铁血,让那些爱慕着他的女子,在渴望与他靠近的同时,也对他敬而远之。

不知是不是烛火的原因,又或者是夜色会将人的凌厉收敛,将温情释放,此刻的奚成壁,虽没什么表情,却给人一种平和安逸之感,如万水绕了千山,碧湖映了蓝天。

其实他并不像想象中那么可怕,他终归是个人,会有属于人的温情与暖意,或许,曾经他心冷如铁,只是没有寻到那个可以付出自己一腔热烈的人而已,所以,只能把那份温柔深埋心底,让其沉淀,

比起那些天生风流多情的男子,这样的男人,才是一个真正温柔,真正重情的人。

他的心底,藏着一份灼灼如骄阳的狂烈,她能够看见,就不知能不能触摸到。

思虑了片刻,终于大着胆子道:“皇上,夜深了,还请保重龙体,臣妾伺候您就寝吧。”说完这句话后,就垂下了头,虽说认为他是个温柔的人,但心里免不了还是惴惴难安。

放下手中奏章,他看向窗外。

是啊,夜深了,该就寝了,可今天这寝,该怎么就呢?

夜已深了,他到底还睡不睡!

江晚鱼朝寝殿的方向看去,门缝中露出的些微光亮,说明了殿内的人还未就寝。

她有些焦躁,既希望那光亮暗下去,她好回住处休息,又不希望那光亮暗下去,好一直留在这里。

来回走动了两下,看周围的人没有注意她,于是朝殿门的方向挪了挪。

竖起耳朵,动用所有的感官捕捉殿内的声音,却发现……

这么安静?难道不该有那种喘气如牛娇吟阵阵的声音吗?又或者是这宫殿的隔音效果太好了,以至于她听不见?

不该啊,就算奚成壁体力强悍,能忍得了,乌美人也忍不了啊,一点声音都没有实在太奇怪了。

“姑娘,你这走来走去的,实在晃得我眼晕,你能不能消停一阵?”在一旁抱着拂尘,等待房内事毕的冯安,忍不住对来回踱步的江晚鱼道。

被冯安一说,她才察觉到自己的反应有些不太正常,于是停下脚步,站回了原位。

这么靠着墙根站了一会儿,躁动的思维也开始渐渐趋于平和,脑袋也冷静下来了。

她真是蠢,奚成壁临幸宫妃,跟她有什么关系?房内有无声响,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她是头脑不清楚了,才会做那神经兮兮的偷听之举。

帝王就是帝王,他不是别人,是天下人的主子,他若妄想把他当成一般人看待,那就大错特错了。

她可以为任何人糟心,就是不能为他糟心,这是自找罪受。

摇摇头,把那莫名其妙的失落和怨愤之感清除出脑海,闭了阵眼,再次睁开时,那黑白分明的眼,重新归于明净清透,雪亮如初。

此刻的她,再也看不到之前的半点焦躁与颓唐,笔直如松地站在那里,好似刚才一切都只是他人的幻觉,她还是那个恭谨有度的御前尚仪,之所以会焦躁烦闷,只是在为皇帝的健康担忧。

冯安揉了揉眼睛,总觉得此刻的尚仪,就像一把骤然出鞘的利剑,若是谁一不小心,就会被她刺伤,那眼神……说不上的凛冽吓人。

殿内还是静悄悄的,但对江晚鱼来说,一切都已不在她的思考范围内了。

这时,对面的冯安突然腾出一只手,指了指她脚下:“姑娘,你有东西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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