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宫无妃:宠妾逆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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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宫无妃:宠妾逆袭-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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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对面的冯安突然腾出一只手,指了指她脚下:“姑娘,你有东西掉了。”

东西?她闻声低头,看到程亮的地面上,静静躺着一截亮黄色的银线缚丝剑穗,她怔了怔,好半晌才弯下身,将那剑穗捡起。

不是因为忘记了昨日买过这个剑穗,而是她才想起来,奚成壁使得是刀,而非剑。

呵,真是粗心大意,只想着剑穗挂在剑柄上,随着舞剑人的身姿凌风飘动的美景,却不考虑她要送的人,根本不使剑,而且……这么一个廉价的剑穗,她自己都不好意送出去,能指望他喜欢吗?

她用力拍了下脑袋,她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鲁莽天真了,果真是日子一安逸,头脑也跟着犯起了懒病。

看着手中的剑穗,正打算随手扔掉,想了想,还是揣回了怀中。

不管怎么样,这剑穗是她花了一百文钱买的,可不能就这么扔了,否则她会心疼死的。

殿内,奚成壁挑灯夜读,觉得就这么看一晚上奏章也不错,至少解决了堆积了数日都没有批阅完的政务,心情一好,人也精神了,竟比白天在金龙殿时的效率还要高。

乌美人独自躺在龙榻上,榻外的帷帐隔绝了外面的光景,她直挺挺地躺着,目光落在帷帐上的九龙浮绣,久久无眠。哪有皇帝不睡,妃子倒先睡着的,可这是皇帝的吩咐,她不敢违逆。

那个她以为温柔体贴的人,终于还是露出了他冷酷的一面,想到自己第二次劝他早些休息时,他隔着半室烛火,向自己投来的那警告一瞥,顿时让静夜月暖,变为了数九寒天。

她可以肯定,如果自己敢第三次出言相劝,只怕这皇城之中,将再也不会有自己的存在。

这么多年来,她看着父亲,看着姨娘们的脸色,谨小慎微地过了十几年,奚成壁那随意一瞥,也许别人看不出什么深意,她却非常清楚,他在生气,而且非常生气。所以她不敢再多言,生怕一句话,就葬送了自己性命。

奚成壁对这位乌美人还算满意,起码她听话,懂得看人脸色,见她这般识大体,心里的怒火才稍有减退。

他命乌美人自行睡下,并以政务繁忙为由,避开了与她同榻而眠的不快。

如此这般,他批阅了一晚上的奏折,当手边变得空空如也时,他一抬头,发现天边已透出一丝明亮。

起身下炕,活动了一下筋骨,虽然浑身酸痛,心里却十分松快。轻轻推开窗棂,呼吸了一下清晨微带寒凉的清新空气,露水的味道甘甜美好,润泽了心肺,顿觉头脑朗然,一片清明。

看了眼更漏,离早朝还有些时间,他决定出去走走。

不想惊动外面守夜的人,于是刻意放轻了脚步,如一只身手矫健的猎豹,在黑暗中穿行。

刚走了两步,便看到歪歪斜斜坐在墙根处沉睡的江晚鱼。

他走到她身前,蹲下身,隔着黑暗,细细地瞧着她。

这丫头睡觉也不老实,嘴里还在那里念念叨叨说着什么,他侧耳靠过去,大致听到了“流氓”、“色狼”、“没人性”的一系列词汇。

他哭笑不得,想了想,褪下身上的风氅,披在她身上,然后转身迈出了大殿。

江晚鱼醒来的时候,天已彻底大亮,糟了!忘记叫奚成壁起身了!

猛地从地上站起,结果因为起得太猛,脑袋晕了晕,连忙扶着墙壁站稳,等那股晕眩感过去后,她突然发现肩上不知何时多了件明黄色的风氅,捏着那风氅发了好半天的呆,直到冯安的声音传来:“姑娘醒了?皇上已经早朝去了,你赶快收拾一下,待会儿皇上下朝,估摸着要有差事下来。”

她终于回过神,“差事?什么差事?”

冯安笑得有点小猥琐:“姑娘是真傻呀还是装傻,那乌美人昨儿个在皇上寝殿宿了一晚上,放眼整个皇宫,能在皇上寝宫流留宿的嫔妃,阖宫上下,只有乌美人一个,指不定今天就晋位了呢!”

看着冯安,脑袋里回响着他的话,她再一次愣住了。

宿了一晚上?是啊,她差点都忘了,昨天奚成壁翻了乌美人的牌子,晚上就召她侍寝。

想必昨夜定是红被翻浪,颠鸾倒凤,一派春色无边。

不知怎地,心里有些失落,还有些失望,她点点头,笑着道:“公公说的是,看来这乌美人即将冠宠后宫,不知皇上会给她晋个什么位份。”

“晋什么位份,那可不是我们该考虑的,咱们做奴才的,只需要把主子伺候舒坦,不招惹是非就行了。”说着,冯安的目光在她手中风氅上溜了一圈,眼神忽然变得有些古怪:“姑娘,你和我都是皇上身边伺候的人,和其他人比起来,也算是有点情分,我也不把你当外人,咱说句实话,皇上对你,那是一等一的好,像我这种人,别的本事没有,就是会看人眼色,皇上对姑娘的心意不一般,各个方面都能瞧得出来,姑娘若是加把劲,那冠宠后宫之人,指不定就是姑娘你。”

她干笑两声,奚成壁对她一等一的好?这冯安哪只眼睛看出来的?他折腾她欺辱她恐吓她的那些,就都不算了?

她也不多说,只敷衍地应了声:“公公也说了,咱们都是奴才,奴才就不该有非分之想。”

兴许她这话是说到了点子上,冯安看着她,颇为惋惜一叹:“姑娘说的有理,只不过,凡事都要争取一番,才不枉此生么。”

争取?她现在最想争取的,就是有个自由的身份,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

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那便是找到给她下毒的刺客,拿到解药。一个人,不管怀着怎样的理想,也不管这理想是伟大还是幼稚,总之要活下去,才有时间有机会实现理想,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上次毒发已经那么痛苦不堪了,下一次毒发时,她真怀疑自己能不能熬过去。

赶在奚成壁下朝前匆匆来到金龙殿,前日因毒发被折磨了大半宿,回去又因担心基本上没怎么合眼,昨天又闹了回心,好不容易瞌睡袭来,还得守在门外值夜,连着两天缺乏睡眠,她现在整个人都是晕晕的,看东西都有了重影。

半个多时辰后,奚成壁下朝归来,看那脸色比她不知好多少倍,喜气洋洋,精神焕发,果然是昨夜吃饱餍足了。

她以鄙视的眼神看他,这个男人,不久前才拉着她的手,对她说人总要相信一回爱情,问她愿不愿意与他一同勇敢面对,当时她差点心动,还好守住了自己的底线。

男人都不可信,帝王之爱更不可信,她若是应了他,此时估计也成了他后宫诸多女人中的一个,一个要靠着翻牌子来获得帝王宠爱的可怜人。

因昨晚迫不得已的勤快,导致了今日没有多少政务需要处理,不大一会儿,便将今日的所有事务处理完毕,突然闲下来,倒觉得有些空虚。

想到多日的冷战,他终是忍不住,想要先行打破这份沉闷。

于是转过身,想找她说说话,可刚一转身,就撞上了她雪亮如刺的目光。

他微微一窒,那眼神亮得有些令他难以直视,仿佛携着冬日冰凌,呼啸着朝他扑面而来,那眼神中,有讥嘲,有愤慨,还有怨恨。

一时被她眼神所震,准备出口的话也滞留在了口中。

倒是她,先行一步做出了退让,她上前一步,端过桌上已冷的茶水:“皇上眼布血丝,双目盈火,大概是虚火旺盛,不如在茶水中加点茉莉,可清热解火,对脾胃也有好处。”

消火?她从哪里看出他需要消火了?

总觉得她今天态度很奇怪,连说话都好像从齿缝里挤出一般,需要消火是她自己吧。

他不动声色打量她一番,也不拒绝,颔首道:“也好。”

“那奴才现在就去为您重新沏茶。”说着,端起桌上的茶盏,躬身退下了。

今天她换了一身靛蓝色的长裙,虽没昨日那身葱绿色的亮眼,却更显飘逸柔美,随着她走路的节奏,裙摆微微扬起,就似翻腾的浪花,实在美不胜收。

他收回视线,手指扣着桌面,笃笃的声音,像敲打在人心扉上的鼓点。

走入茶室,将晒干茉莉放入茶盏,正准备注水,探出去的手却突然顿住。

此刻四下无人,这茶室之中唯她一个。

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杀了奚成壁,她不但可以获得自由,还能得到解药。

她是个理性的人,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要放过呢?

只要杀了他,一切都会结束,包括哪些缠绕她的无奈与困惑。

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良心也早就被狗吃了,活了十八年,害人的事,杀人的事都做了,不差这一件!

自袖口掏出那瓶千绝,手指一点点朝瓶塞挪去。

……

只是泡个茶的时间而已,当奚成壁看到端着茶盏再次出现在自己视野当中的女子时,竟觉得她像是经历了一场生死考验般,脸色惨白惨白,整个人都虚脱了。

奇怪地接过茶盏,雾气缭绕中,轻啜一口,茉莉的清香立刻萦绕于舌尖。

明明是甘美的滋味,却因她失魂落魄的样子,而倍觉苦涩。

第53章 该看不该看都看了

如何能不失魂落魄呢?

这么好的机会,却偏偏被她放弃了。

总有种感觉,错过这一次,怕是今生今世,她都再也没有机会下手杀他了。

她恨自己,恨自己的心软,就因那荒月之下,毫不犹豫挡在自己身前的身影;那轻渺烛光下,熠熠看着自己的眼眸;还有静夜之中的一件厚实风氅,就这么没出息地软下了心肠,做了傻事。

她懊悔不已,对他心存善念,就是对自己心狠决绝。

想到月圆之夜那撕心裂肺的痛楚,她越发觉得这男人是自己的灾星,没有扑上去揍他一顿都算好的了,失魂落魄怎么了?还不准人失魂落魄吗?

奚成壁打量她许久,始终无法从她脸上寻到任何蛛丝马迹,算了,这丫头的想法,岂是常人可以揣测的。

于是也懒得再猜,起身踱步至窗前,探手从大开的窗户中,摘了一朵延伸至窗前的玉芙蓉,粉白的花朵,优美绽放,就似一个聘婷佳人,美好而娇怜。

花朵虽美,但也只能盛开在绿叶枝头,若是脱离了原本的花枝,被人采摘下来,则不久便会枯萎。

就像有的人一样,那份美丽,只开在最明媚的春光下,若是强行折取,放置在花瓶中以供欣赏,那玉芙蓉就不是玉芙蓉了,而是一株失了生命力的枯草。

到底要怎样,才能不在损伤花朵美丽的前提下,将她放置在身侧?

看多了那些晦暗与苍白,丑陋和血腥,突然有明烈的色彩与美景冲入了视野,融进了生命,要让他如何,轻易将这一切放弃?

不能,不能放啊!

父皇,你告诉儿臣,究竟要怎么做,才是最正确的呢?

是一心只为天下,还是也偶尔心疼一下自己?

手无力垂下,任那白色的牡丹随风飘落,零落成泥碾作尘。

对着外面渐渐染绿的景色看了一阵,罗暮忽然来报,说是武宣王已回到了封地,朝廷发放的军饷也已经上路,并派了重兵把守。

他背对着罗暮,听着他的汇报,心思却没放在他所说的话上面。

总之慕容怀卿已经回封地,军饷也已经发出,武宣王就算心怀不轨,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有所动作,削藩一事,任重而道远,也不急于一时。

罗暮低着头,将所有的事情汇报完毕后,突然抬头,冲站在御座边像是丢了魂般的江晚鱼挤了挤眼。

她虽沉浸在自己的心事里,却也能察觉到这小子正在给她挤眉弄眼,看了眼站在窗边的奚成壁,发现他背对着自己,于是也朝罗暮丢了个眼色,她在警告他不要太得意忘形,可罗暮却看成了她在跟自己眉目传情,心里一乐,连手势都用上了,看着他的口型和手势,江晚鱼大概看出了他在说什么,无非就是说他很喜欢那把军刀,为了表示感谢,他改日再送她件礼物。

她不讨厌罗暮,虽然这家伙有时候嘴巴毒,但为人真实,除了情商有些低外,还是个不错的好少年。

但低什么都不能低情商啊,那边背对着两人的奚成壁不知何时微微侧过了身,虽然还是呈面朝窗户的姿态,但眼角余光已经可以瞥到在那手舞足蹈的罗暮。

江晚鱼心想坏菜了,连忙对他打眼色,可这家伙愣是没看懂,只觉得这姑娘真好真热情,她与自己这般心有灵犀,是不是对他有点什么小心思啊!

还没来得及高兴,一个冷厉中盛满了怒意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罗暮,朕看你是越发放肆了,竟敢在朕的眼皮底下骚扰朕的御前尚仪,以往学的规矩都被你给吃了不成!滚下去!自己去慎刑司领二十大板!”

一听慎刑司,江晚鱼的眼皮重重一跳,来不及细想,便出声道:“皇上,罗大人如此放肆,只领二十大板未免便宜了些,应该罚他去杂役房做几天苦力,这才能让他长记性。”

她知道抢皇帝的话头算是大不敬,但自打上回去了一次慎刑司,就知道那地方不是人去的,二十大板换做其他地方或许没什么,但慎刑司就说不准了。

奚成壁的雷霆震怒也吓坏了罗暮,听到慎刑司的时候,他脚下一软差点瘫倒,江晚鱼的插嘴,算是救了他一回,奚成壁平了平气,挥挥手:“去吧去吧,朕现在看到你就觉得心烦。”

罗暮哪敢多说,应了声是便胆战心惊地退下了。

奚成壁走回到御案边,沉着一张脸坐下。

殿内一时静谧无声,周遭的气温似一瞬间降到了冰点。

奚成壁也知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了,但当看到罗暮与她眉来眼去,她娇憨的神态宛如闺阁中待嫁的女儿时,心底就忍不住窜起滔天的怒火。

他是帝王,却要为一个女子而患得患失,真是荒谬透顶了。

室内的气氛有些沉闷,连外殿伺候的人都能感觉到那股强劲的压迫力,江晚鱼心里还在想着自己心软错失下毒机会的事,所以对这源源不断的压力并没有太大的感觉。

两人一站一坐,直到尚寝局的小太监,又端着银盘来请奚成壁翻牌,这沉闷才算是有所缓解。

他不看银盘上的玉骨签,只看着她:“你认为,朕今日该召幸哪位妃嫔?”

她目不斜视,一板一眼道:“皇上若要六宫宁和,自要雨露均沾。”

他再问:“若朕不愿意呢?”

“不愿意也要愿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皇上身为一国之君,执掌天下,也有自己的责任,平衡后宫事宜,就是您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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