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话迷娘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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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话迷娘曲- 第2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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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当即打起精神,两个人一个拉风箱,一个起炉子,双双搭帮着手儿干得活来颇为起劲。

等到破月出门找回迷娘的时候,迷娘已经扔下朝事,私自苦练了两天功。

破月驾着祥云,飞进院子里,见到迷娘操起两把菜刀,虎虎生威地剁馅儿,也不多话,只管半跪行礼,朝着在院子里挥汗如雨的迷娘郑重禀报道:“主人!昨晚皇宫地牢来了两名劫狱者,据阿日所报,一个是雌狐妖,一个是公蛤蟆精,这两个妖怪不知是有些意见不合,还是来路不同,尽管一起闯入了皇宫,却在地牢门外发生争执打斗起来,被阿日及时发现,阿日当场拿下蛤蟆精,另外一名狐妖怕是超过九百年功力,手段甚是歹毒,竟会使阴险毒物暗算,害阿日受伤不支,趁机跑掉了,拿下的那个蛤蟆精说是主人师傅,口口声声叫主人去见他,还净骂些不三不四的脏话,埋汰主人,月不敢擅自主张,还请主人示下。”

“蛤蟆精?!阿日受伤了?”迷娘一听,急了,赶紧扔了刀,一把抓住破月肩膀,焦躁相问道:“阿日现在还好罢?他有没看错?当真是蛤蟆精?弄伤阿日的是不是一只紫毛狐狸?!那蛤蟆精背上,脸上是不是长了好多紫红发黑的痘子?!”

迷娘每问一句,破月便点一下头。

迷娘仔细问完,确定是天贝郡的师傅周杏无疑,泪光闪烁望着长天,神情异常激动道:“果然是师傅来了!!阿月!!师傅在哪里!!快带我去见他老人家!!!”

破月虽已告知迷娘,破日暂且无碍,迷娘亲身尝过紫容姥姥毒药厉害,仍是担心破日余毒未清,赶紧又叫上柴胡,一行人急急返回皇宫,兵分两路分头行事,柴胡去看破日的伤,迷娘去见她的厨子师傅。

不多时,迷娘在皇宫侍卫房里,一眼望到了被破月五花大绑塞在床头角落的蛤蟆妖怪师傅周杏。

迷娘见状,心疼又惭愧,忍不住嗔斥破月道:“阿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师傅也就是你师傅,我父也就是你父,你怎可待师父如此无礼?!快给我师傅松绑!!”

破月闻听迷娘不伦不类的责怪,暗暗苦笑了一把,旋即严肃回道:“主人,不是月不愿放他,只是这蛤蟆精仰仗自己是主人师傅,太不守规矩了,月一旦放开他,他就往地牢里跑,光天化日嚷着要放走鸡妖,实在有违新博律法,月是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

破月的解释有他的道理,迷娘也不能深究,唯有咬咬牙,扑上去,笑叫一声:“师傅!!您老人家怎么有空来了?!”

周杏怒眼圆瞪,一脚猛踹过来:“死妮子!!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师傅么?”

生活在瑟那斯大陆的老百姓,信奉一句真理:棍棒出好女。周杏在民间隐居多年,虽是不折不扣的妖怪一名,其生活起居却是与常人无异,至于教训迷娘这个徒弟的伎俩,自然也不例外,除了动嘴就是动手。

“臭妖怪!给你几分薄面,你倒蹭鼻子上脸了?!”破月护主心切,哪里见得迷娘受欺,顿时大怒上前,挥动衣袖欲要火烧蛤蟆精,仅止刹那,一双神之手腕却被迷娘迅速握紧了,听她轻声喝令道:“阿月,稍安勿躁!”

迷娘目睹着周杏双手被缚,以往的动手只能换成动脚,她既不躲也不闪,仍是如同在天贝郡食铺的时候,老老实实迎上去挨揍,甚至还一边忍痛替周杏松开束缚,一边温和正色道:“师傅说的哪里话?!若没有师傅教导,哪有今天的迷娘?迷娘心里可是天天都念着师傅的好,就怕师傅您老人家烦迷娘吵搅,一直不敢上门去探望您老人家,还请师傅不要怪罪。”

周杏骂也骂过,打也打过,算是解了一股子火气,见得迷娘态度依旧跟小时候没什么两样,憨厚有加又极其诚恳,浑不似那种只能共患难,不能共富贵,一朝变了身份便翻脸不认人的无德之辈,倒也稍稍放宽了心怀,只是表面还是绷紧了脸皮道:“我可不是来听你说这些废话的!!你速速放了我家少主,什么事都好商量!!不然的话,我们师徒情份也就到此为止了!!”

迷娘为难一笑:“师傅,小黄鸡做错了事,可不能说放就放。”

“你现在做了皇帝,算是一国之主!!你说放得,哪个有胆子还能说不放?”周杏气哼哼地反驳。

且说昂鸣曦身为妖怪,冒充白帕国师巧言惑众草菅人命之事败露后,因连真坚持其罪不容恕,不日即将问斩,已是天下皆知,他的一干野鸡妖属下残部深晓周杏与迷娘渊源,自是连夜将此恶耗传与周杏。

周杏闻讯,不亚如晴天霹雳,那是即刻动身,赶来相救他的少主昂鸣曦。

周杏开始的打算,是见过迷娘再做计较,谁知刚入皇宫,便撞见了为相救苏元郎而来的涂山狐族长老紫容姥姥。

当年野鸡妖族与苏氐狐族争夺涂山霸权,野鸡妖族不幸战败惨遭灭门之祸之际,周杏尚是貌美如花的青年蛤蟆精,紫容姥姥见色心喜,趁机对周杏种下了千日魅,想逼他做她身边儿郎。

奈何周杏对野鸡妖族的主母,也就是昂鸣曦的生身娘亲早已痴情一片,宁愿容貌尽毁也不肯从了紫容,甚至还在挣扎中吐出蟆毒诞液,毒瞎了紫容一只眼睛,紫容爱极生恨,狂怒中将周杏踢下悬崖,紫容那一脚原本是要置周杏于死地,没想到无意中反而给了周杏一条生路。

周杏得以带着还在蛋壳里没有出生的少主昂鸣曦逃出涂山,两个各为其主的妖怪,从此以后,算是结下了深深的梁子。

不提防百年的仇人,会在最最意想不到的地方相见,紫容与周杏都是分外眼红。

两个妖怪竟是全然忘记来到新博皇宫要办的正事,当即大打出手,惊动了在佛堂里偷懒睡觉的破日。

倒底是紫容擅毒,高出周杏一筹,混乱中,周杏被破日抓了,紫容却以一道迷烟软掉了破日手脚,借机开溜脱身。

少主没见着,仇人也跑了,自个儿道明了迷娘师傅身份,还是被破月好像防贼一样地关起来,周杏想起来,恨不能锤胸捣足大哭一场,看到迷娘自然没有好脸色。

师傅来了,是天大的喜事,迷娘也不忍表现太强硬,连忙退一步道:“要不,师傅,您老人家先去瞧瞧小黄鸡,这事到底怎么办,咱们再商量商量。”

“这样也好。”周杏暗探出迷娘语气,不无回护之意,心里不禁转忧为安,很快依着迷娘安排,拎了一盒子美食去见昂鸣曦。

“少主!你瘦了!”看到地牢里孤寂冷清,唯独关押着昂鸣曦一个,周杏一下子悲从中来,终于还是跪在地上,隔着铁栅大哭起来。

“周杏!你有时候在这里流猫尿,还不如叫迷娘赶快放我出去!”昂鸣曦吃了两口酒,听到周杏嚎啕哭声,不耐烦地皱起眉头。

“少主啊!不是周杏要说你,迷娘那孩子性子最软,小时候又最疼你,你就不能学那妖狐精,嘴里喝点儿蜜糖水,跟她说说好话,叫她放了你,还用得着等我来替你求情?”周杏在皇宫里呆了两天,自由是没什么自由,一双妖族的耳朵却相当管事,与昂鸣曦同罪的涂山狐小妖苏元郎,没有与昂鸣曦同住地牢,却被迷娘好吃好喝地偷偷安顿在寝殿里,他是略有耳闻,心里大为昂鸣曦鸣不平之余,又有些气恼昂鸣曦不服软的臭脾气。

“你叫我学那不要脸的妖狐?!我昂鸣曦这辈子有得一回就够了,还叫我做第二回,不如叫我死了!”当初在扶弥海,一点男儿童珍被迷娘所夺,昂鸣曦不觉得有什么打紧,唯独想起他中了千日魅之后,逼不得以在船上主动向迷娘求欢一幕,这桩事不想则罢,每每想起竟是羞臊不堪,俨然生平之奇耻大辱莫过于此,周杏一语未了,昂鸣曦是恼羞成怒地叫。

“第二回?”周杏天生也是一副聪明肚肠,听得昂鸣曦话里有话,立时充满狐疑地望住昂鸣曦,一眼不眨道:“少主,你的意思,,你的意思莫不是,与迷娘已经有了,,有了夫妻之实?”

“没有的事!你别瞎猜!”昂鸣曦急忙转过脸,矢口否认道:“我跟那粗手粗脚的笨丫头,什么事也没有!”

周杏痛心疾首道:“少主!这都到了要命的时候,你怎么还在嫌弃人家?!我当年不是跟你说过么,那丫头虽然貌不出奇,人不出众,体质却甚是奇妙,内有清浊两股气流兼修,你若好好呆在她身边,凭着主母传下来的道功心法,与她双修的话,定能做出一番成就,你偏不听,非要走,绕了这么大一个弯弯,还不是回来了?!你这是何苦呢?!”

“住口!!给我住口!!!”周杏一语,算是说中了昂鸣曦痛处,他受母亲临死传功,在蛋壳里预先修炼好元神,是以不比别的野鸡妖,出蛋壳以后还要经过百年光阴才可以修成人形,他被迷娘用体温孵出蛋壳不过数天功夫,已经变得俊美非凡,难免心高气傲,看出周杏有意将他与弱小又多嘴的人间小姑娘迷娘凑成堆,那是百般地抗拒抵制,故而懂事不久便匆匆离开了天贝郡,生怕与迷娘扯上了干系。

没想到,命里有时终须有,无论他多么不甘愿,仿佛冥冥中总有一根线牵着,扯着,不管在什么地方,他总能碰到迷娘。

那种异常无力的感觉,那种好像不小心钻进一面看不见的蛛网里,完全不能掌控的感觉,讨厌,真是讨厌极了。

“叫我住口也不是不成!”目睹昂鸣曦变脸,周杏慢慢擦干了眼泪,沉吟片刻,忽然严厉道:“少主,我当年亲口答应过你娘,要好好抚养你长大,要看着你嫁到一个好人家,你若没有撒谎骗我,你若跟迷娘什么事也没有,敢不敢对着你娘的在天之灵,现出你娘给你的那颗守宫砂来?!”

未防备周杏会使出杀手锏,昂鸣曦窒了一窒,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周杏等了一等,没有得到昂鸣曦回应,他低下头,仔细捉摸着昂鸣曦红红白白的脸色变换,慢慢探问道:“少主,你不说,我就当我猜对了,迷娘那坏胚,早就占了少主便宜对罢?”

周杏问过,等了足足一柱香的功夫,由始至终昂鸣曦都闭着眼睛,没有说出半句话,周杏料定此事已经不离十,很快开颜大笑道:“好好好!!少主!这下子不愁迷娘不救你了!!这丫头我从小看到大,她有什么好处,别的我不敢担保,护起短来却是一顶一,少主你既已做了她郎君,她就算是自个儿丢了命,也铁定会护着你不放!!”

第484章 国之新帝(七)

在昂鸣曦那里得了准信,周杏腼着圆圆的肚子,提着空掉的食盒,稳稳当当出了地牢。

这中间,迷娘一直恭恭敬敬站在佛堂门口,守侯着周杏。

看到周杏肥短的身影渐渐近了,迷娘麻麻利利迎上前去,接过他手里物事,小心翼翼道:“师傅辛苦了!!”

周杏仰头哼了一声,只管一个劲地往外踏步。

迷娘紧跟周杏身后,踏着青石小路走出佛堂,时近七月,佛堂外栽种的一树树粉艳桃花已经开败,偶尔微风吹过仍是嫩绿生机的枝条,掩映着周杏沉默丑陋的面容,显出几分阴晴难定。

迷娘一边走,一边从旁小心端详着周杏脸色,师傅在地牢里呆了许久,也不知里面究竟情形怎么样,她将苏元郎提出地牢之后,还没跟昂鸣曦见过面。

不是迷娘不想见,只因她实在头疼于昂鸣曦眼中只有报仇大事,她放他出去,其实不难,至于答应他请求借他镇邪宝剑,也是不难,怕就怕昂鸣曦得了宝剑,又另外闯出什么祸事来,到时候不好收拾,是以迷娘暗忖着,在没有想出万无一失的应对之计之前,她必须忍住,不去见她的小黄鸡。

饶是如此计较,小黄鸡系迷娘一手孵生,犹比她的小小孩儿,又好像她的小小玩伴儿,其情谊非比寻常,迷娘到底还是十分牵挂,见得周杏敛眉垂眼仿佛一腔闷闷不乐的样子,不骂她比骂她还叫她纠心,迷娘不禁低声问道:“师傅,小黄鸡,他还好罢?”

殊不知,周杏故意不言不语,竟是存心等着迷娘发问,听她问及昂鸣曦,周杏立刻严厉开口道:“我且问你,你是不是打定了主意要大义灭亲?”

迷娘愕然道:“师傅,你这是从何说起?”

周杏目露讥诮,冷冷逼视迷娘道:“事情到了这地步,你难道还想瞒我不成?我家少主都被你吃干抹净了,怎么说也已经是你的人,少主是死是活,全凭你定夺!你现如今贵为新博皇帝,不肯认一介妖怪做你夫郎,倒也罢了,你怎么如此狠心赶尽杀绝,非要锁住他定罪又问刑的大义灭亲不成?!”

迷娘慌忙摆手道:“师傅言重了!迷娘可从来没这么想过!!”

周杏说到怒处,想起昂鸣曦独处孤笼,无人问津,而死对头家里的妖狐儿苏元郎却是吃香喝辣,两者境地形同冰火两重天,他一时收不住脾气,越发指着迷娘的鼻子骂道:“少主是妖怪出身不错,那妖狐族家的大儿子又何尝不是妖怪出身?怎么说也有个先来后到的顺序罢?!少主跟你是什么交情,别人不清楚,我做师傅的还不清楚么?他就算称不上头一把交椅,至少也是第二把交椅,怎么也轮不到那狐狸精坐到头上耀武扬威!!你身为人家妻子,不管大的会饿死,只管小的喝汤,我家少主是哪里对不住你,你干什么厚此薄彼?!可怜我家少主幼年便家破人亡,比不过人家狐狸精财雄势大,若是主母在世替他撑腰,何至于沦落到如此凄凉境地!!主母!!是周杏没本事,连个徒弟都教不好!!主母!!周杏对不住您!!!”

周杏说着说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一番自责不止的嗑头哭闹,那是伤心断肠地要死要活,吓得迷娘手足无措,急着搀扶他道:“师傅!!师傅!!你千万别这样!!是迷娘不好!!地下凉,当心伤了身子,您老人家快快起来!!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说!!!”

周杏在迷娘面前,唱足了一场戏,不过是执意要叫昂鸣曦毫发无伤,逃掉这场关系性命的牢狱之灾,而迷娘始终苦于周遭人等,包括破月破日在内皆仇视小黄鸡,她不好擅自行动,现在被周杏一逼,倒令她舍去众多杂念,就此做出决断。

当晚,迷娘宣谕,在朝焰殿公开提审昂鸣曦与苏元郎。

昂鸣曦与苏元郎分成左右,手腕铐着沉重铁链,曲膝跪立在玉阶石下,而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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