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嫡秀:九重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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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嫡秀:九重莲- 第2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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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重莲抿唇一笑,也想起了心里记挂的另一件事,手肘不由向后一捅,抵在了裴衍的腰间,“你可知道刘吏目的妻子是谁?”

“刘吏目……你怎么想起问到了他?”

裴衍怔了怔,一时没反应过来,又看了看季重莲极其认真的表情他又努力地想了想,这一想之下果然回过了神来,“你是说沈心悠?”

“原来你是知道的啊……”

季重莲拖了长长的尾意,已是显出了几分不悦。

裴衍心里一哀,赶忙道:“原本是不知道,后来听毕焰说起过一次,我也偶尔见到了她,实在是没想到她竟然嫁给了刘吏目,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你也知道我忙得脚不沾地,回了总兵府后就在各县之间奔走,刘太太我也只见过一次,还是匆忙地一瞥,说真的,如今连她长什么样我都快忘了!”

见裴衍说得一本正经的模样,季重莲不由低声笑了笑,“好了,我相信你!”

她本来就不是担心裴衍会对沈心悠有什么,她只是怕沈心悠自个儿不死心。

裴衍这才松了口气,试探道:“我也是听毕焰说起,说是刘太太经常来衙门里给刘吏目送饭,这才认识了些府中的仆妇……她也是太多话了!”话到这里声音也冷了几分,眸色一沉,“从前是咱们容了她,眼下嘛……”

沈心悠曾经想对季重莲做的事他可没有忘记,白眼狼他见多了,若不是念在沈心悠父亲从前的托孤,只怕他会做得比当初更狠,而不是单单送了她去投亲!

裴衍略微思忖了一阵,才道:“刘吏目手中的事也不太要紧,我便找个人接替他的活计,调了他去守粮仓,那里的盘点库存也要费点心思,不过只要他们不在你跟前露脸,夫人气顺了,你相公我就开心!”

“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没让你这样做!”

季重莲笑着对裴衍眨了眨眼,她心里舒坦,面上自然就像绽开了一朵花似的,娇媚逼人。

“是我说的!”

季重莲高兴,裴衍也跟着乐了,“我是堂堂甘肃的总兵,调动一个小小的吏目还不在话下,夫人尽管放心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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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夫婿调职,心悠求见

刘吏目今日照常到衙门当差,可是板凳还没坐热便接到了上头调任的通知,前来接替他手头差使的是个白净腼腆的书生,虽然有一肚子的疑问,但他历来是个随遇而安的人,感叹一番后便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了。

和新来的书生也有个交接的过程,所以直到中午用膳时刘吏目还没有忙完。

沈心悠照例挽了个篮子到了衙门,里面装着她今日烙的几张葱花肉饼再并上一大碗白米粥,往日她逢人便笑一脸的亲切随和,这里的人也愿意和她打交道,更何况据说她还有总兵那里的交情,交好一些总没坏处。

可今日……沈心悠敏锐地察觉到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一路走来,那些仆妇小厮虽然也是在与她打着招呼,但看着亲热实际上却带着一股子疏离,更别说一背过身似乎就在嚼什么舌头,她心中疑惑更甚,不由加快了步伐往刘吏目办差的那间小抱厦而去。

这间小抱厦地方本就不大,只有一扇小窗户向阳开着,夏日里便更显得闷热了,原本很是清静的地方,今儿个却听见里面传出了一阵对话。

沈心悠心中一凛,刻意放轻了脚步慢慢地靠了过去,紧贴在墙根细细地听着。

刘吏目已经将手中正在做着的差使与那书生都说了一番,眼下又将各处存放的物件一一指给他看,“那方是历年来各部落上邀的税目清单,还有那方是各县的税务以及借贷帐目……你都要记仔细了,自己再熟识一番,若是大人问及也不会手忙脚乱……”

“是,”书生一一应是,又对刘吏目鞠了一躬,“学生会用心学着做事,今日有劳吏目大人了。”

刘吏目呵呵笑了笑,只是那声音怎么听都有几分苦涩的自嘲,“往后你就是这衙门里的吏目,我不过是个守粮官,咱们要隔着老远了!”

“啪”地一声闷响,沈心悠挽在手中的篮子应声而落,也惊醒了抱厦里正在说话的俩人。

书生奔出来一看,见是个陌生的妇人不由有些惊讶。

刘吏目也缓步而出,见着来人强扯了一抹笑容,转身对书生解释道:“这是内子。”

书生这才醒悟过来,又见着时辰不早了便识趣地自个儿先去用膳,将这里留给了他们夫妻俩人。

刘吏目走上前来收拾掉落在地的篮子,幸好那瓷瓮厚实,虽然是摔裂了纹,但好在没有坏掉,里面的白米粥也在,闻着那香味四溢的烙饼他抬头一笑,“还是娘子手艺好,我这肚子都饿了!”

沈心悠面色一沉咬了咬牙,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刘吏目,转身自个儿先进了抱厦。

刘吏目收拾好了篮子这才慢吞吞地跟了进去,一瞧,妻子已经自个儿端坐在了椅子上,柳眉一竖,原本俏丽的脸庞绷得紧紧的,似乎有说不出的怨气。

刘吏目在心里叹了一声,娶了个年轻娇美的妻子他原本还以为是天大的运气,实际上却……旁的也不多说了,自个儿将桌上的杂物收拾了一通,这才摆上碗筷开始默默地用膳。

沈心悠已是满腔的怨气,抬头见着丈夫正不紧不慢地将烙饼撕碎浸在白粥里,单单把自己晾在一旁,心里更觉得有一股无名火嗖嗖地往上蹿着。

怪不得那些人看她的眼光与往日不同,背地里指不定在怎么嘲笑和奚落她呢?!

可凭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会是这样?

她舍弃了大好的青春年华嫁给了比自己年长十岁的他,一出嫁便做了人家的后母,操持家务教养继女,可看看她自个儿的丈夫是什么模样,三十多岁的人,懦弱又无能,捧着个吏目的差使,难道当真就这样做上一辈子?

她也想像别的夫人一样,出门有上好的朱轮华盖车坐着,侍候的仆佣排成队,华服美饰,珍馐佳肴,可这个男人能给她这一切吗?不能!

沈心悠此刻心里充满了悔恨,她怎么当初就答应了表姑母嫁给了这个丧偶的刘吏目?

是,他是在总兵衙门里做事,所以这给了她许多的便利。

当知道裴衍要被调来甘肃后她着实是欢喜雀跃了好一阵,她以为这是他们的缘分没有断绝,她以为自己还有机会。

可在这里两年了,她与裴衍见面的机会才只有一遭,还是匆匆而过,他似乎都已经忘记了她的模样。

不,或许是她眼下的妇人打扮让他不记得了。

从前在梁城里她十指不沾阳春水,可如今嫁了这样的丈夫什么家事都要她自个儿操持,若不是去年央着他请了个老婆子帮衬着家务,不知道现在她已经老成了什么模样。

这样的日子她过得极其不甘,将懦弱无能的丈夫与英勇威武的裴衍一比,孰好孰差一目了然,她心里更是怨愤难当!

好,就算裴衍不顾忌着从前的情分,不想再和作为妇人的她有什么牵连,她也能够理解,可她能不能凭借着这样的关系让丈夫的事业更上一层楼,让自己的生活也能过得更好一些呢?

沈心悠以为她能,可结果证明一切比她想像得更糟。

是了,这都是从昨日季重莲到来之后发生的事。

她原以为这个女人会带着孩子在上京城里享清福,没想到还能巴巴地跑到甘肃来,这却是她没有料到的。

难不成就是这个女人使了坏,这才让自己的丈夫调任了?

想到这里,沈心悠“蹭”地一下站了起来,几步走到刘吏目跟前,冷声道:“吃,你就知道吃?眼下自己的饭碗都快保不住了,将来你让咱们几个跟着你吃什么?!”

刘吏目抬头看了沈心悠一眼,无奈地摇头道:“这是大人的决定,我也没有办法,不过调到粮仓也有事情做,好歹我是拿着朝廷的饷银,亏不了你们母女!”

“谁和你闺女是母女,你那女儿我是打不起惹不起,能有多远躲多远!”

沈心悠嗤笑了一声,突然想到了什么神情一顿,转头道:“你说什么?是大人的决定?大人什么时候回府的?”

刘吏目点了点头,神情有些黯然,“听说是昨儿个夜里回的。”

沈心悠神色一黯,裴衍昨儿个夜里才回,怎么一大早便决定了自己丈夫的去留,一个小小的吏目应该还不在他的眼里,看吧,果然是季重莲在其中使了坏。

虽然是这样想着,但沈心悠依然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不是说从前大人还夸过你帐目做得好,怎么不声不响就换掉了你,你也不打听打听出了什么岔子?”

“我哪有那些关系去打听?再说了大人的决定咱们做下属的就要服从,而不是质疑。”刘吏目一脸无奈,转头看着妻子眼珠子转动着似乎在打什么主意,心下立时一凛,沉声告诫道:“从前你与我说的那些休要再提,你也莫想着去大人那里说情,府里的仆妇胡编乱造,你也跟着在一旁起哄,从前大人没有管束,并不代表他如今还能增只眼闭只眼,更何况夫人也来了,指不定这就是大人给咱们的一个告诫!”

他平日里本就规规矩矩做事也没出过什么错处,说来说去这无妄之灾都是自己的妻子给带来的,可刘吏目能说什么呢,当时被美色迷晕了眼,如今娶都娶了,好果子坏果子也只能自个儿往肚子里咽去。

心中的想法骤然被人给戳穿,沈心悠面上一慌,却还是强作镇定道:“谁说我要去找大人说情的,我就是想不通……凭什么?!凭什么?!”

刘吏目劝了几句,见沈心悠也不收敛,顿时心头也来了火气,袖子一甩,“我用完膳了,你快收拾了离开,我这边交待妥当了自会返家,明日就在粮仓那里当差,要送饭打那送去,今后你也别在衙门这里瞎转悠!”

沈心悠咬了咬牙,提了篮子气冲冲地便走了。

往日她在衙门这里送了饭后都要往隔着道墙的后院去转悠一会儿,与仆妇闲嗑牙,或是看看能不能见着裴衍的面,怎么说也是自己从前喜欢过的男人,又是那样的威武挺拔一表人才,怎么着也比对着家里那个糟心的强!

即使裴衍不再会注意到她,她也能做做这样的美梦,若当初他能将她给收了房,一切恐怕就完全不同了。

到了小角门时沈心悠脚步一顿,守门的婆子又笑着招呼了她一声,她心思转了转,早已经将丈夫的告诫抛在了脑后,转身便向那角门而去,不管怎么样她就是想要求一个明白。

为什么她都已经远远地避到了甘肃来,季重莲还是不肯放过她?

沈心悠与这里的仆妇交好,一打听才知道裴衍今儿个一早就出去了,心中暗暗松了口气,虽然她对他还存着几分爱慕,也知道眼下这个男人已经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冷冷的目光一瞥便能让人不寒而栗,她对裴衍的那一切美好的幻想也只是存在于她过往的梦境中,而现实却是冰冷而残酷的。

今日她真正想见的人是季重莲。

裴衍住的地方是三层的高楼,这里除了是他聚集部下开会议事的地方,便是他休息的居所,宽大的演武场也是他平日里没事时练武的场所,从前这里管制得较松,所以连她都能进出,可今儿个一踏进这里沈心悠明显地感觉到了不对劲,甚至连大门都没有迈进便被人给拦了下来。

“刘太太,请问你有何事?”

守门的侍卫拦下了沈心悠,话语间对她还算客气。

“这个……”沈心悠一怔,随即有些忐忑地问道:“怎么今日不能进去了?我还想找田婆子问点事呢……”

“什么事我可以替刘太太转达,或是等田婆子下了差后你们再说。”侍卫耐着性子对沈心悠道:“咱们夫人喜静,大人特意吩咐过今后闲杂人等不能在这里随意乱走,若是被逮住了我可是要吃挂落的。”

沈心悠面色一黯咬了咬唇,若是就这样走了,连季重莲的面都没有见着她岂能甘心?

忍痛扯下了耳上的银环,沈心悠一把塞进了侍卫的手里,恳求道:“请侍卫大哥行个方便!”

侍卫很为难,不是他不想收,只是他真不敢随意放人进去,而且这人还是刘吏目的太太。

刘吏目看着老实巴交的却娶了年轻漂亮的太太,也不知道因为怎么得罪了大人被调去了守粮仓,如今与他们一家人沾上边指不定饭碗都要没了,他还怎么敢接受刘太太的贿赂?

沈心悠苦苦哀求那侍卫都不为所动,她只觉得嗓子眼都冒了烟一肚子的怨愤没处发去,恰巧见到了桂英从不远处路过,连忙唤了一声,“桂英姐,我想见见夫人,劳您给传个话!”

侍卫脸色一变随即怒瞪向沈心悠,明显觉得自己被耍了,看吧这女人哪里是来找什么田婆子,分明是想要求见夫人给她家男人求情的,还好自己没有一时心软放了她进去,不然真是遗祸无穷。

桂英脚步一顿转身见着是沈心悠不禁拧了拧眉,这个女人在梁城的所作所为她当然是知道的,从前便有所不耻,如今怎么还看得上眼?

冷冷地睨了一眼沈心悠,桂英抬脚便要走。

沈心悠急了,高声道:“桂英姐,怎么说咱们从前在梁城也是旧识,夫人慈悲,您就帮我传个话,我只想见夫人一面,见了立刻就走,再不多做纠缠!”

沈心悠这一说,原本还埋首在各处的人或多或少都向这边打望了过来,桂英心下一沉。

若由得沈心悠在这里胡乱说道,万一坏了夫人的名声怎么办,这事她真不好做主,还是去回了夫人的话再说。

想到这里,桂英搁下句话,“你在这等着,待我去禀报了夫人再说。”转身便往楼上而去。

沈心悠心中一喜,只要季重莲肯见她,怎么样都好。

一旁的侍卫被沈心悠摆了一道,不由讥讽道:“刘太太果真是认识咱们夫人的,那就好好求求,看夫人能不能在大人面前求个情,想办法将你们家老刘给留下!”说着已是笑了起来,那声音极致刺耳。

沈心悠沉着脸站到了一边,眼下不是和这些人计较的时候,索性就当什么也没听到。

那厢桂英传话到了季重莲跟前,她只是淡淡一笑,轻抿了口茶水,“她想见我?”

“是,夫人,奴婢看她那模样,只怕是因为刘吏目的事心有不服。”

桂英恭敬地侍立在一旁,刘吏目的事情他们今早就知道了,其实调到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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