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然如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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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然如梦-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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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宛然瞋目结舌道:“这就是轻易击败天下英雄……”
    楚青衣大笑道:“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
    宁宛然又是无奈又是好笑:“那望而生畏呢?”
    楚青衣面不改色,对答如流:“佛曰: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宁宛然银牙紧咬,恨恨叫道:“楚青衣,我定要将你装了箱子送去上官凭那里……”
    楚青衣正在得意万分,忽然听到上官凭三字,顿时便萎靡下来,无力道:“上官凭这事,算是我今生最大的糗事了……”
    宁宛然冷哼了一声:“说罢!你怎会不小心滚到他床上去的?”
第二十七章 赏枫

           楚青衣苦笑道:“因了这件事,我也知道我妹妹是不会在北霄宫中了,我便有意要离开北霄。又总觉欠了他一个人情,便约了他,打算请他喝酒!谁知我还不曾开口,他倒先来找我,说是约我喝花酒,我也不曾多想,便去了……结果……喝得多了,就搞成现在这样了……”
    她有些烦恼的叹了口气,宁宛然沉思了一会,道:“难怪你在琼都街上说我是你的女人,现在想来,是为上官凭准备的罢!我说你怎的如此娇气,居然叫我亲自去接,才肯来这庄子!”
    楚青衣哼哼了两声,她当日离开北霄,心中已知上官凭迟早必能找出她来,便想索性一劳永逸。使了人送信给宁宛然,要她亲自来街上接自己。本来若无周二出现,她也必会惹出一些事端来引人注目,有了周二之助,她自然更是顺手。
    琼都这事一出,不出数日,上官凭必然得知消息,她心中只盼上官凭知道自己身份,又知自己已有心上人,便从此揭过此事,莫要再纠缠不清。
    宁宛然苦笑了一下,道:“若是上官凭追到此处,见了我,那……”她没说下去,楚青衣闻弦歌而知雅意,无力道:“你也从未跟我提及上官凭是你表哥……”
    二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宁宛然叹道:“只盼他莫来才好!”
    她心中苦笑,对于宁馨儿的记忆,她只觉得如看电影一般,看过也便丢在脑后,谁曾想竟会这般巧。如今事情变成这般模样,怕的是上官凭若是来了,楚青衣之事倒是揭过了,只是自己假死一事,多半也要变成自己与楚青衣因私情而私奔出宫了,这事若是捅了出去,却是比楚青衣与上官凭的风流韵事更让人头痛了。
    饶是她素来聪敏,此刻也是措手无对,一时间竟是千头万绪。
    叹口气,她忍不住道:“早知今日,我当日便不该逃出祈宁庵,倒不如安分回北霄宫中也还罢了!”
    如今招惹了岳漓函,即便嘴上说的轻松,怕是将来也麻烦不断。她本想着岳漓函毕竟是个皇帝,天下女子皆唾手可得,即便一时对自己有意,亦不过敷衍个三年五载而已。却不想岳漓函竟是处处以礼相待,闵家村一夜,也只是浅尝辄止,不曾相强。今日的一番举止,更是让她意外的很,心中更是七上八下,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楚青衣见她神情,细想目前情况,心中不免叹息,只是嘴硬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只随他去了!”一时心中烦躁,索性长啸一声,狂吼了一句:“去他奶奶的上官凭!”
    她内力深厚。又是在夜深人静之时。如此一闹。一时屋宇震动。举庄皆惊。
    梁泸几乎在第一时间便赶了过来。宁宛然本已心中烦闷。偏又不能说些什么。只得颇费了一番唇舌将梁泸打发了去。
    再抬头看看天色。竟已微微发白了。这一聊。竟聊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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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二人直睡到将近午时方才起床梳洗。虽然心中各自心事。却都不愿对方担忧。面上依然说说笑笑。
    吃了午饭不多久。却有丫头进来禀告。说是岳漓函与岳离轩又来了。楚青衣便呻吟了一声。低声道:“岳漓函必是疯了。这般两头跑。他也不累。难道是后悔昨日不曾……”她贼溜溜地打量了宁宛然一眼。
    宁宛然亦是暗暗叹气,无力道:“我如今方知道,我清静了这几年,原来是就是为了最近这段日子做准备的……”
    二人对看一眼,均觉烦躁,只是此刻也无他法,只得迎了出去。
    几人行礼,客套了几句,岳离轩已抢道:“今日乃是休沐日,我与五哥闲着无事,想着最近正是景山枫叶极盛之时,索性便再来叨扰你们!”
    宁宛然听他一说只是淡淡一笑。楚青衣正心中不自在,撇嘴不屑道:“来便来了,却拿甚狗屁枫叶说事儿,你若要看枫叶,自去便是,谁还拦了你不成!”
    岳离轩断想不到楚青衣说话竟如此恶毒,昨日虽然她说话并不客气,却也不曾说什么难听的言语,此刻倒怔了一怔。
    岳漓函也觉愕然,不免看了宁宛然一眼。
    宁宛然苦笑了一下,道:“祈王爷不必与青衣计较,她……”
    岳漓函温和笑笑:“听说今晨楚……”他断了断,一时不知该如何称呼楚青衣:“听说大骂上官凭……”
    他今日一来听涛山庄,便听梁泸说起楚青衣夜间发狂,大骂上官凭,搅得家宅不宁之事,初时还觉意外,此刻见楚青衣这般模样,看来是确有其事了。
    不过楚青衣与上官凭不和,对于南岳虽称不上好事,至少也绝不是坏事。
    宁宛然甚是尴尬,苦笑道:“皇上是来赏枫的,我们这便去罢,莫要耽搁了!”
    岳漓函微微一笑,便起了身,径自与宁宛然出了门,独留岳离轩与楚青衣在屋中。
    正是秋浓时节,听涛山庄庄后便有大片大片的枫叶林,一眼望去如火似霞,虽不娇嫩可喜,却也浓艳夺目,二人便在枫叶林中慢慢走着。
    宁宛然沉默了一会,忽然道:“皇上来此,当真是为了看枫叶么?”
    岳漓函微微的笑了:“宛然这般聪敏,难道当真不知,朕来此是为了甚么?”他伸了手,采下一片火红的枫叶,细细端详。
    宁宛然心中一阵烦躁,五味陈杂下,竟不知该说什么。
    岳漓函却也并不逼她,只抛了掌中红叶,微笑着牵了她手,在枫叶林中闲闲散步。宁宛然轻轻叹了口气,心中纠结不已,岳漓函越是这般对她,她反越是束手无措。二人走了一会,却走到一条小溪面前。
    宁宛然便笑称自己走累了,趁机缩回了手,选了块略平整的石头坐了下来,岳漓函便在她身边坐下,二人一时都没说话。耳边只听溪水潺潺,几只秋蝉在一边树上发出最后的嘶鸣声。上游忽然便有一片红叶顺流而下,漂到了宁宛然面前。
    宁宛然便伸手取过红叶,默默看了,那红叶边缘已微微有些发枯,显是被风无意吹入溪中:“听说宫内有御沟可通宫外?”岳漓函一愣,道:“或是有罢,朕其实也不甚清楚!”
    宁宛然微笑道:“一入深宫里,年年不见春。聊题一片叶,寄与有情人。”
    她所吟之诗,其实却有典故的,乃是说有书生进京赶考,偶至御沟之旁,见一片红叶随水漂流,上面却题了此诗。书生感叹,便将红叶细细收藏。其后,宫内裁减宫女,准其嫁人。书生便娶了一名被遣出宫的韩姓宫女。婚后甚是和美,后韩氏整理箱笼,偶见红叶,二人方知原来尚有此段缘分。枫叶传情,一时引为佳话。
    岳漓函眼神宁定,微笑道:“宛然莫非有意欲以枫叶择婿么?若然如此,朕可得令人守好这条溪了!”他语气甚是悠然平和,说到最后,却是一字一字,讲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宁宛然微微苦笑,她是何等样人,岳漓函语中警告之意她自然明白,一时心中患得患失,怅然迷惘。
    岳漓函淡淡扫了她一眼,忽然道:“宛然可知朕为何忽然不杀你了?”
    宁宛然沉默不语,没有回话。
    却听岳漓函冷冷道:“朕一生,绝色女子见得多了,宛然算是绝色中的绝色,却也未必便在朕眼中。朕所想要的,独独只是一个宁宛然……”
    宁宛然抿了唇,心中恍恍惚惚的,低声道:“承蒙皇上青眼有加,宛然实在惶恐!”
    岳漓函叹了口气,慢慢道:“仲王之乱已毕,如今又快秋末,朕已下令东海坚壁清野,想来不会出什么乱子!近来朝中也无甚大事,便陪你玩上一次又何妨……只是,你需记得分寸二字方好!”他顿了一顿,又道:“来年开春,朕会安排你进宫!”
    他言语淡定,语气却是不容置疑。
    溪水潺潺,折射着阳光,西面云霞灿烂如火,宁宛然的心却冰凉冰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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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书基本每日2更,时间在中午12点晚上9点左右,如果没更,估计俺就是被人抓去网游帮任务了。
    咳咳,谢谢喜欢本书的朋友,俺会努力保持现有的更新速度。推荐、收藏每过百加更一章。
    最后,下台一鞠躬!
第二十八章 连番大醉

           楚青衣有气无力地伏在桌子上,叹息道:“难怪人常说多事之秋!”
    宁宛然斜倚在软榻上看书,却是一句话也懒得说。
    二人一时沉默,都不说话,楚青衣便拿了桌上蜜桃、李子,恶狠狠的咬,不多时,已丢的满地都是核。
    “这核也不知是上官凭还是岳离轩……”宁宛然凉凉地在一边冒出一句。
    楚青衣便叹了口气,喃喃道:“以前只有美女缠我,如今可好了……”
    宁宛然懒散的看了她一眼,也实在无力说话,自那日溪边对谈后,岳漓函几乎每隔数日必来一次,休沐之日前晚甚至会住在听涛山庄之内,虽然只是对坐谈天,听琴弈棋,自来秋毫无犯,却让她日益感觉到一种压迫感。
    岳离轩则更好,不知怎么的,竟忽然惦记上了楚青衣,索性将祈王府搬了过来,日日纠缠不清。楚青衣不胜其烦,今日大怒之下,更是出手极重,竟把岳离轩打到吐血。
    楚青衣发了一回呆,终于道:“宛然,你确定你还要跟他们纠缠下去……”
    “那你打算如何,烧了听涛山庄?”宁宛然闷闷道,依然在看她的书。
    楚青衣愤愤起身,转了几圈,仍觉心中烦郁,一时火起,一脚便踢在桌上,哗啦一声响,桌子顿时便塌了半边,桌上的果盘、糕点等纷纷滑了下来,叮叮当当落了一地。
    宁宛然叹了口气:“这桌子,我是该找岳离轩还是上官凭赔?”
    楚青衣没好气道:“你怎地不找我赔?找那两个龟孙子赔个屁呵!”
    “你赔得起么!”宁宛然终于抬了眼认真地看了她一眼:“有钱必花……”
    楚青衣沉默了一会道:“我得到消息。上官凭已经回胜京了……”她叹口气:“这是这个秋天唯一地好消息了!”只是心中。却愈加沉甸甸地。怅然若失。惘惘然地便记起那张清丽俊秀地面容。其实他跟宛然生地有些相似。她忽然想。
    宁宛然却是心头一松。这些日子来。她心中总压着二块大石。一块是上官凭。一块是岳漓函。如今看来上官凭应该是不会来此了。自己身份也不虞泄漏;只是岳漓函。她不由暗暗叹气。这些日子。岳漓函对她地好。她也不是不知。只是他愈对自己好。将来亏欠只怕便愈大。耳边听到楚青衣地声音在说:“这里地事情。你可要想好了。你若想走。我便带你离开……我再留三日。你仔细想好了!”
    宁宛然默默地低头看书。却只觉得心中郁闷。无论如何也看不下一个字去。回头看时。楚青衣已蒙了头躺在榻上。似是睡着了。
    青衣。我知道你其实没睡着。她微微一笑。你也很烦恼罢!只是有些事情。也只能是各人烦恼各人地。世上地烦恼本来只能自己承担。你若想找人帮你分担。也只是无谓地多了个烦心地人。其实自己身上。该多重地担子还是那么重。
    她起身,走到厢房外。屋外月华如水,花影扶疏。
    忽然便起了兴,她索性径自走到水榭。水榭四面,植了荷花,虽然已过了最好的时节,荷叶田田的美景只能有待来年,只是寥落残荷依然别有风味。
    她悠闲的独自坐在水榭中,取了水榭之中常备的美酒来,随手便揭了封泥,仰头便喝了一口,这酒却是陈年的梅花酒。因楚青衣素来好酒,宁宛然闲暇有兴之时,便以二斤装小坛密密封酿了一批梅花酒,置于家中亭榭之内,方便随时取用,却不想这个时候却自己用上了。
    酒是好酒,入口绵软细腻,隐隐带了梅花清香。只是宁宛然酒量素来不宏,不过喝了斤许,已觉有些晕,一时心事上来,更是三分酒意添做七分。
    一时酒意上头,抱了酒坛子便大声唱了起来,声音便在寂静的夜里悠悠的传了出去。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唱了几句,更觉烦闷,索性****便将酒坛甩了出去,啪的一声脆响,酒坛落在地上,顿时摔的粉碎。幽幽的酒香顿时便溢了出来,整个水榭中顿时便酒气袭人。
    宁宛然被酒气一熏,愈加昏昏沉沉,便哈哈笑了,摇摇晃晃的起身,抬手指了月大声吟道:“月既不解饮……”她打了酒嗝:“影徒随我身……”她踉踉跄跄的走了几步,腿一软,一下便伏在了水榭栏杆上,望着榭下的池塘中明净的月影傻傻的笑着,便伸了手要去捞。口中犹自喃喃:“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
    她整个身子大半已落在了栏杆外,愣愣看着,只觉榭下水清清,有残荷片片,涟漪朵朵,明月如璧,星光闪闪,竟是引人至极。
    她迷迷糊糊的笑了,看着那月,却始终抓它不到,心头一时茫然,索性一个纵身便跃了下去。懵懂间依稀感觉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里,耳边似有人怒吼,她却朦朦胧胧的听不真切。她挣扎了几下,便睁了眼看那人,入目的是一张震怒的面容与一双几欲喷火的眼。
    她愣愣的笑,歪了头看那人,似熟悉又似陌生,一时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她不愿再想,只咕噜了一句:“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人已伏在对方怀里昏昏睡去。
    那人默默的拥着她,不言不动。寂静的月色照在他身上,却只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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