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掉下个林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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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掉下个林妹妹- 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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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天堡的君堡主在宫门外请求晋见大汗。”小宫女细声细气地禀道。

碧儿手中的碗没拿稳,不小心拨出了几滴。

“说有什么事吗?”窝阔台不露声色地拿布巾擦去榻上的汤汁,慢条斯理地问道。

“君堡主说给大汗求了一味治愈龙体的良药。”

窝阔台莫测高深地一笑,“这是好事啊,朕无论如何也得见上一见啊!去,领他到御书房候着,朕马上就到。”

“我还是躺着吧!”碧儿放下汤碗,又躺回凉塌上,紧紧地闭着眼,掩饰住泛红的眼眶。

“小丫头,你有什么要关照朕的吗?”窝阔台俯身,吻了吻她白皙的额头。

“夫君……君堡主是个骄傲的人,大汗请尽量迂回,给他多留点尊严。”她现在不去想后面的事,能骗君问一天就一天,至少他现在还有盼头,还会快乐。

“你乖乖呆在朕身边,朕什么都依你。再睡会,朕去下御书房就回来。”他拍拍她的手臂,起身。

碧儿侧过身,泪无声地从眼角滑落。

“大汗!”君问天一身月白色的锦袍,玉树临风般立着,一双俊目晶亮地看着窝阔台,神色从容、镇定。

“请坐,君堡主!”窝阔台倨傲地指着书案边的椅子,示意他坐下。

君问天嘴角噙笑,好整发暇地落坐。

“朕近日欠安,不宜劳累,君堡主有事请直讲吧!”窝阔台不想绕弯子,冷漠地问道。

君问天也不在意,抬抬手重新施了个礼,“飞天堡前些日子不太平,娘子与问天闹别扭,只身上京,承蒙大汗替问天照应娘子,问天在此谢过。大汗的大恩大德,问天不知如何回报,听说大汗龙体欠安,问天特地为大汗求了一味良药,以作小小的谢意。”他从怀中掏出一卷羊皮纸,缓缓摊开在窝阔台面前。

“问天求药之时,遇到一位神僧。他说大汗征战多年,杀死人过多,其中有当死的,也有不当死的。当死的,阎王爷收去,自然不在话下。那些不当死的,阎王爷不收,他们便流浪四方,成了冤鬼。这些冤鬼,到山上,山神得管;到了平原,土地爷得管;到了江河,河伯得管。由于冤魂过多,当地的山神、土地、河伯管不胜管,于是联合奏于天神,天神发怒,要拘大汗去问。”

窝阔台眯起眼睛,讥诮地一笑,“如此说来,朕这病是没救的了。”

君问天俊眉挑起,按住羊皮卷,“神僧给了问天这张符纸,说只要一位大汗的手足代大汗去向天神请罪,以后,大汗不仅龙体健康,而且江山越发稳固,再无后顾之忧。”

“君堡主,虽说手足情深,但让代朕向天神赎罪可不是儿戏啊,哪位亲王对朕有这份挚诚?”

“大汗只要把这张符给哪位亲王,他就有百分百的挚诚,为大汗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窝阔台放声大笑,“哈哈,君堡主,你这不是小礼,而是一份厚礼啊!朕都有点受之有愧了。不过,不知这药对朕管不管用,在朕治病期间,君堡主你还是保持现状,不宜进入行宫太勤,免得这药失去药效。堡主夫人,朕会继续替你照顾着的。”

君问天听了他这话,俊容一寒,口气依然恭敬,却透出几丝不满,“娘子身怀六甲,行动不便,问天不陪在身边,怎能心安?”

“行宫乃是朕的故居,你出入频繁,朕在这宫中都看得分清,宫外的人还不心如明镜似的。你若坚持,这不但不是朕的良药,只怕还会为君堡主引来杀身之祸。堡主夫人在朕的行宫几个月都住得好好的,你有什么不安心的?”窝阔台站起身,不耐烦地挽起衣袖,脸上已是送客的神情。

君问天炯炯地盯着窝阔台,眼神锋利如刀一般,指尖狠命地掐着掌心,生生压下泛上的怒意,“问天考虑得没有大汗周到,好,那问天的娘子在行宫再叩扰大汗几日,等大汗病愈那一日,问天再来接娘子。”

“那时让堡主夫人自己选择吧,她若想继续留在行宫,朕欢迎。她若愿意随堡主回府,朕不拦。”

“一言为定!”君问天一字一句地说道。

“君无戏言。”窝阔台抬起手,让侯在外面的太监送客。

目送着君问天轩昂的背影,窝阔台勾起一抹冷笑,低头拿起书案上的羊皮卷,细看了几行,嘴角的笑意越发冰寒刺骨。

……

窝阔台一走进寝殿,看到桌上放着三只茶碗,碧儿不在殿内,一怔,扭头问殿外站着的太监,“有人来过寝殿?”

小太监一慌,“乃马真皇后与耶律大人来看望舒小姐,小坐了会。”

“说什么了吗?”窝阔台心中冒出一股无名火。

“奴才站在外面,没有听清。皇后与大人走了后,小姐说要去御花园散步,就出去了。”

“散步?”窝阔台抬头看看外面火辣辣的日头,“晄”地拿起桌上的杯子摔倒在上,扭头就往外跑去。

小太监吓得打了个冷战。

碧儿确是去了御花园,安安静静地坐在凉亭中,眺望着御书房外面的大道,道边树木扶蔬,在树缝间可以看到来来去去的身影。

“碧儿!”窝阔台柔声唤道,拾阶上亭,“外面这么热,怎么出来了?”

“总呆在屋中很闷的,我出来透口气。他……没有发火吧!”窝阔台不准她提君问天的名字,她就不提。

“你应该担心朕会不会发火,皇后和耶律大人和你说什么了?”他撩起龙袍,在栏杆上坐下,伸手把她抱在膝上,也不管园子里有没宫人经过。

碧儿身子一僵,没有挣扎,“他们只是表示一下关心而已,能和我讲什么。”

“见鬼的关心,”窝阔台低咒一声,“他们那点心思,朕还不清楚,无非是朕为你疏离国事。朕有喝,那天不阅折到深夜,哪件国事延误了。朕不是沉迷于女色的昏君,朕只是庆幸遇到了心仪的女子,不想错过。人生能有多长,有时候也要为自己着想。你看你,又是满头的汗。”他心疼地用衣袖替她拭着面颊上的汗珠。

“大汗,我在舒园时,飞天镇上的人叫我祸害精,意思是谁遇到我,就会沾上不幸……”

窝阔台耸耸肩,打断了她,“你少吓唬朕,朕得这江山是踩着人头上来的,朕不信那些。即使不幸,朕也认了。”

碧儿轻笑,斜睨了他一眼,“我还真有点受宠若惊,就凭我这容貌也是一祸国红颜,真是辱没了红颜这让人想象联翩的词。”

“不准用这种嘲讽的语气和朕讲话,该打!”窝阔台宠溺地捏了下她的粉腮,“记得初见你时,这小脸白里透红的,现在都瘦成瓜子壳了。等你生下孩子,朕一定还把你养的粉粉嫩嫩、娇娇柔柔。朕舍不得让你再怀孩子,也容不下有孩子夹在我们之间。”大掌扶着她的长发,亲吻着她的发桃,眼中不自觉染上了几份春色,气息不自禁重了点。

碧儿突地撑住他的肩站了起来,吃力地托着腰,沉默不语地走下亭子。

窝阔台苦笑摇头,起身追上去,揽住她的腰,“朕情不自禁,知道了,朕会抑制自己的,不过,真是好期待我们的大婚之日。”

碧儿扭头,以笑作答,清眸闪闪烁烁。

五十二,此情可待成追忆(中)

君问天目不斜视地走出御书房,俊容冷然,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小亭子中有一双深情的视线一直默默追随着他,直到他消失在殿阁之间,才黯然收回目光。

“少爷?”陪着君问天过来的君总管讶异地看着他,少爷前一刻进去还满面春风般,这会犹如遇到了什么冷雨严霜,脸色乍这么难看。

“没事,到行宫外绕一圈。”君问天伸手扶着马车的缰绳跨进车内,手握处,鲜血淋漓,君总管不禁倒抽一口凉气。

行宫外今日重兵把守,十丈之内不准车辆靠近,不时还有侍卫队交错巡视。君问天撩开车帘,看了看高耸的围墙,眼底燃起团团怒火。想起碧儿期待的小脸,他愤怒地放下车帘,重重闭上眼,小闯祸精又要责怪他食言了,不知会和他赌气成什么样,身子那么重,她又冒冒失失的,要是动了胎气,该怎么办?碧儿怀孕快八个月了,他陪在她身边的时间太少,真是苦了他的小闯祸精。

恍恍惚惚的一路回到了君府,后堂的庭院中站着几位骆家塞的家丁,看到君问天忙恭敬地向他施礼。君问天欲回厢房的脚步方向一转,忙往王夫人的庭院走去,还没到门口就听到君青羽豪爽的哭声,震耳欲聋。

君问天愣了愣,跨了进去。

君青羽扑在王夫人怀中,朱敏无措地立在一边,门外修长的身影一闪,她娇羞地看过去,丽容徒地明亮。

“少爷回府啦!”她忙不迭地给他拿椅子、沏茶。君问天眼中象没看到这个人,“出什么事了?”他问青羽。

青羽听到他的声音,从王夫人的怀中抬起眼,扑进了君问天的怀中,君问天吓了一跳,直觉想推开,但还是忍下了。

“云飞说要为家中死去的老老少少报仇,留下一封书信就不见了,我寻了他近一个月,没一点音信,愁死我了,问天。”当着外人的面,青羽从来不提及骆云飞的真实身份,就连王夫人也不清楚骆云飞是辽国王子耶律着。

“那可不是几个毛贼,姐夫那点武艺斗不过别人的。”君问天顺着她的话说,“我想现在多半是藏在哪个小旅馆中等待机会,我明日找人打听打听。”

“他家人到底被什么人所杀?”王夫人刚才顾着安慰哭得呼天抢地的青羽,没问清楚什么事。问天这口气像是他知道是怎么回事?

“哦,以前生意上的对手!”君问天轻描淡写的说,拍拍青羽的肩,“没消息其实就是好消息,他要是真闯了什么祸,只怕大都城里早闹翻了天。你放宽心,好好呆在君府中,我来想办法。”

青羽听了这话,揪着的心稍微好受了点。王夫人问起孩子的事,她放开君问天,揉着眼转过去回答。

君问天沉默地坐了一会,朱敏一阵阵暗递过来的秋波让他有些厌烦,突地站起身,招呼也不打,直直地往外面走去。

身后响起细碎的追赶声还有衣裙的摩擦声,女子柔柔的轻喘近在耳侧。

他徒然回头,对上朱敏妩媚多情的双眸,“有事吗?”他冷冰冰问道。

“我……我看你心情不好,想陪你聊会天。”朱敏揉着腰下的丝涤,故意挺直了身,让丰满的胸部抵上君问天的胸膛。

“就聊天?”君问天伸手钳住她的下巴,把她推离了几步。

朱敏扬起小脸,脸部激动地一耸一耸地跳跃,“你若想别的,我……我都依你。”

……

“朱敏,”君问天阴冷地眯起眼,眼中射出狰狞的寒光,“娘亲会为你的泪水打动,我不会。我们之间,我已经明明白白告诉你结束了。我很讨厌一句话重复来重复去,我不是个多情的男人,更不是重情的男人。现在容下你,是娘亲还在惊恐中,需要人陪伴,不然我早一脚把你踢开了。你少来惹我,当心我掐死你。”

“少爷!”朱敏娇柔地轻呼,媚眼转了几转,“我……对你没有非分之想,能呆在君府经常看到你就知足了。”

君问天轻蔑地哼了声,“你的想法确实不多,看着看着,偶尔偷个情就行了,对不对?朱敏,以前为什么会找上你,只不过是想给君仰峰一点教训,我对你没有一点感情,你趁早醒醒。以后再让我看到你在我面前转来转去,你和白翩翩一个下场。喜欢男人就去花月楼呀,好不好?”

朱敏花容瞬时失色,忙不迭挣开君问天的手,慌慌后退,“你……简直就是一个恶魔。”

“所以说你笨呢,别人早就发现我是个恶魔,救你还不怕死的扑过来,记住我的话。”君问天恶狠狠瞪了她一眼,绝然远去。

朱敏身子摇晃了下,打了个冷战,一下瘫坐在地。

托雷等了几日,看到窝阔台还是没有上朝,宫中又打听不到什么确切的消息,终于按捺不住,让王妃准备了点人参、夏虫冬草之类的东西,拎着进了皇宫。太监引领着他走进寝殿,窝阔台面色蜡黄地躺在卧榻上,有气无力地向他挤出一丝笑意。

“四弟!”窝阔台凄然地说,“我这病是不行的了。”

自窝阔台继汉位之后,兄弟间已是君臣名份。这一声“四弟”好像已是很久以前的事,托雷不由地想起年少时兄弟们在草原上并驾驰骋的情景,一时有些感慨。

“三哥偶染小疾,三五日就会好的,何出此言?”

窝阔台说道:“方才巫师为我祈祷,上天怪罪,定要拘我,若我不去,说除非亲王代我才行。亲王都是手足,都有妻有子,我怎能开口要求他们代呢?”

托雷微微握紧拳头,身子紧绷着,感到掌心中渗出密密的冷汗,他谨慎地看了看窝阔台,斟酌了下,问道:“巫师说怎么个代法?”

窝阔台从枕头下抽出羊皮卷,“四弟请看,都写在这上面呢!”

托雷觉得整个人象突地掉进了冰窖中,浑身冰冷。那张羊皮卷是他亲笔写给君问天的,上面详细地写着推翻窝阔台的布兵摆阵,何时动手、有谁接应、粮草在哪、兵器几时到位……行行列列,条条目目,清清楚楚,最后还特地签下自己的大名,加盖了印章,以证真实。

“大汗这病原来是专为我生的呀!”他自嘲地倾倾嘴角,面色惨白,握着羊皮卷的手止不住的颤抖着。

窝阔台微微一笑,坐起身来,“朕本来无病,但君堡主非要给朕送药,朕承不下情,不好病了一场。四弟,你真的愿意代朕赎罪吗?”

“君问天……”托雷从齿缝中挤出三个字,眼睛血红。

“不要喊他了,他听不见的,四弟啊四弟,枉你和他私交不错,难道你不知君堡主是个何等人物吗?”窝阔台面色一沉,摆上了君王的威严,“其实怪不得别人,是你送上门来给人家机会的。朕对你看得透透的,但因是手足,一忍再忍,没想到你却不当我是你的二哥,罢了罢了,我不再说兄弟之情,现在我能做的就是让这件事不声张,免得让你的儿子们在人家抬不起头,我会继续给他们王子的封赏,你好好地去吧!替朕赎罪,是朕想到的最周全的法子,让你有尊严的离开,保你一世英名。”

“三哥替我都想好了,我还有什么话讲呢?”托雷轻笑,缓缓抬起头,定定地看着窝阔台,“我笨,着了君问天的道,大汗你呢,你是聪明人,怎么想到染指他的娘子呢,你不知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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