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千防万防,自己还是大意的着了轩辕煜和苏陵的道儿,此时此刻,左丹青躺在病床上闭目养神,心里却思忖着。恐怕如今已经被他们摸透了自己的性子。所以才故意送来那件衣服,正是算准了她一定会穿上。
左丹青苦笑,看来以后该改一改行事作风了。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她绝对不能让对方摸到规律。
就在她昏昏沉沉胡思乱想的时候,白宣进门,红着眼睛走过来摸上左丹青的额头,感觉到温度不像往常那么热,才放下心来。
“小姐,您感觉好点没?”白宣轻声问了一句,想着试探下小姐到底有没有在熟睡。
“好多了,不用担心。”左丹青的声音有些沙哑。幸亏这病症发现的及时,那衣服也没在她身上穿太久,所以这两日用药盯着好了不少。
“恩,奴婢当初就该一把火烧了它的!”白宣恨恨的咒骂道,突然想起什么又问道:“小姐,您要不要喝点水?”
“好。”左丹青正觉得喉咙干燥的不行。自己浑身酸软也懒的去端,白宣来的还真是时候。
“我这就去给您倒!”白宣不敢怠慢,连忙跑过去给左丹青带了杯水,递给她之后又开口:
“对了小姐,你让奴婢去查这豫城的水源。奴婢查过了,豫城的百姓平日里饮用的水除了来自水井,还有不少就是江水。您说,会不会是有人在上游投毒,然后处在下游的豫城就遭殃了呢?”
白宣的猜测也不无道理,但是左丹青还是觉得这个可实践性不大,毕竟,投入江水中的毒药还能够生效,剂量绝对少不了。
“其余的呢?我不是还让你去打听到底都是些什么人得了病么?”左丹青有气无力的开口,将水杯放到榻边的绣墩上。
“大多是平民百姓,如果真像您说的,那毒煮沸后才能失效,平民百姓自然不会顾及那么多,铁定是直接喝了。”
“行,那我知道了。”左丹青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已经了然。
“不过,倒还有一个挺奇怪的现象。”白宣挠了挠头,还是决定说出来。
“什么现象?”左丹青挑眉,这句话成功引起了她全部的注意力。
“那就是这城中的乞丐倒没怎么见到有中毒的。”
“你确定?”说完这三个字,左丹青忍不住咳嗽了两声,白宣连忙上前替她拍背顺气。
“小姐您先别急,听奴婢慢慢给您说,其实原本奴婢也没注意的,只是办事的时候路过城西破败的城隍庙,里面躺了不少气概,奴婢瞧见他们气色都不错,明显没有中毒的迹象。”
白宣说到这里,左丹青心中已有了定论,只是她没有说穿,而是用眼神示意白宣继续。
接到左丹青投递来的目光,白宣连忙继续道:“按道理说那些乞丐哪有条件烧水喝,所以奴婢实在想不通,难道是他们体质太好?所以现在还是生龙活虎的。”
“那还不简单,因为他们本就是下毒之人。”左丹青回答的毫不犹豫,让白宣刚端起杯子的手猛地一抖。
“小……小姐,您没开玩笑吧。”
这回,左丹青却没有搭腔,此时此刻,心中的疑云全都集中到了一点,不惜花费如此财力物力雇那些乞丐在井中投毒,这个幕后黑手,到底是何方神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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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晚安啊亲们~
第一百七十章:画里玄机
一辆马车停在逍遥王府门口,身着披风的左丹青被白宣扶着从上面走下来。
白宣小心翼翼的挽着自家小姐的手,不满的嘀咕道:“四殿下太不是个东西了,小姐您的病还没好利索呢,他怎么就能厚着脸皮请您过来?”
闻言,左丹青拍了拍白宣的书,安慰道:“我已经告病休养了太久,再这样下去定会惹来闲言碎语,所以我这次来并不是因为他的吩咐,而是省得别人说三道四。”
“恩,奴婢知道。”白宣无奈的点了点头,见到府门口的士兵迎上前来,只得乖乖住嘴。
左丹青迈入逍遥王府的大门,在侍卫的带领下向着内院走去,自逍遥王死后,这个王府荒废已久,此次赈灾找不到合适落脚的地方,豫城城主就临时将轩辕煜等人安顿在此。
环视四周,入目处被片片绿荫遮蔽,隐约可见树后山石,可见曾经这处园林布景精巧别致,只可惜疏于打理修剪,如今看来颇有落败之感。
白宣跟在左丹青身后,也将这里的风景收入眼底,忍不住感叹:“啧啧,这么好的院子都荒废了,还真是造孽。”
白宣口中的造孽并非词汇本意,而是方言,有可怜之意,左丹青听到白宣的感慨,摇头笑了笑,开口问道:“怎么,听你的话,倒是挺同情那个逍遥王的。”
听到主子发言,白宣压低嗓门,小声嘀咕:“不是主子您说的么,这里的百姓并非真得了疫病而是中毒,那这个逍遥王还真是无辜的紧,说什么因为他图谋不轨才天降灾难于豫州,根本就是他替别人背的黑锅啊!”
“是啊……”闻言,左丹青勾起唇角,涩涩一笑。这世上的黑锅还少么,那些捏造出来莫须有的罪名,全都是为了满足别人的野心罢了。
不过,就连白宣都能想清楚逍遥王之死背后有冤屈,难道陛下就真的不知道么?左丹青轻笑。想来是陛下除掉逍遥王的心思已久。前世没有自己的推波助澜,只听说逍遥王是在这场疫情中病逝,既然疫情是假的。恐怕又是蓖麻毒下的一个冤魂罢了。
就在左丹青认真思索的时候,那侍卫已经将她们二人带到了的轩辕煜暂住的书房外,只见那侍卫疾步走到门前,轻声叩了叩门禀报道:“殿下,四小姐到了。”
“让她进来。”门内传来轩辕煜低沉磁性的声线,曾几何时,这个声音俯在自己的耳边,难掩**的开口:“知煜者,唯青也。”
如今。正是这个声音的主人,处心积虑的想要置自己于死地。
思及至此,左丹青抬眼,眸光犹如一汪寒潭。
轩辕煜这时正坐在书案前,手中摆弄着一组画轴,听到开门的声音。他放下卷轴起身,在见到左丹青进门的时候危险的眯起了眼睛。
“不知殿下召青青来所谓何事?”左丹青不卑不亢的开口,目光丝毫不躲闪同轩辕煜直接诶对视。
“其实……本殿早就应该叫你来的,只是碍于你前阵子病着才没有为难。”轩辕煜双手背在身后,踱着步子悠闲的向左丹青走来。
“是么?那如今为何又来为难了呢?”左丹青似笑非笑。眸光仿佛可以洞察一切。
这样的态度让轩辕煜有几分恼怒,他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脸色阴沈的斥责道:“祭祀当晚左小姐偷梁换柱,四小姐当本殿是傻子不成?!”
“青青惶恐。”见自己没死,存心找茬么?
“惶恐,真不见得四小姐哪里惶恐了。”轩辕煜冷嗤,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道:“四小姐可知,那晚你擅自离场,惹了老天动怒,城中可是有座医馆走水了呢。”
言毕,他负手绕着左丹青转了几圈,目光中满是审视。
“青青不知道四殿下说的是什么。”城中火灾的事情她的确有所耳闻,只是这同她又有什么关系,轩辕煜是不是疑心太重了,什么都往自己这里联想。
“四小姐装无辜的本事本殿还真是佩服,难道这世上有如此巧合,着火的医馆偏偏就是四小姐看病的那家?”
左丹青皱眉,这她倒的确不清楚,那晚她从混沌中醒来,禅心已经将他送到了古寺,而且白宣当时也并不在场,根本不知道禅心到底将自己送到了什么地方去医治。
轩辕煜看着左丹青茫然思索表情,心中的疑虑更甚,要么是她真的不知道此事,要么……就是她伪装的太好。
很快,左丹青就整理好了情绪,死咬着不肯承认:“殿下说笑了,当晚青青就是因为在祭台上站了一晚上才会着凉,而且也并未去过什么医馆,会不会是,殿下您看错了?”
“你!”轩辕煜气结,当时碍于他人在场,他没有当众拆穿掉包一事,没想到现在这丫头居然厚着脸皮不承认了。
“何必呢,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四小姐这样狡辩有意思么?”一道目光冷冷的扫向左丹青,她却仍旧不受任何影响。
“殿下都说了,有些事情心知肚明便好,您又何必纠结呢。”左丹青四两拨千斤,轻巧的将轩辕煜堵了回去。
“好,那我再问你一事。”轩辕煜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怒火开口:“当初在郦城,逍遥王世子一案,是你捣的鬼吧!”
苏陵多次追问自己当初在郦城的情况,轩辕煜虽然没有说什么,但事后自己却想了很多,脑海里也浮现出左丹青的影子,依照左家大小姐的话说,当时在郦城的,还有她的四妹,他相信苏骥就算再蠢,也不会杀人之后在门上留下那样的大字,所以,一定是有人捣鬼。
“四殿下怎么会这么想?青青不过是一介女流,怎么会有这样的本事。”左丹青侧目,正对上轩辕煜灼灼的视线,心底冷笑,这男人还真是阴魂一样,纠缠着自己不散。
“这样的本事?呵呵,本殿可不敢小瞧四小姐的本事。”轩辕煜就知道她不会承认,走到桌案前,伸手轻点了点檀木香桌,突然话锋一转道:
“先前在元宵宴上有幸瞻仰了四小姐的画功,如今回想都觉得意犹未尽,敢问四小姐的画技,师从何人啊?”
问不出来重点就改成打听自己的底细了么?左丹青撇了撇嘴,皮笑肉不笑的敷衍道:“四殿下也知道青青是在郦城长大,沙画也不过是儿时爱好,跟着一个云游艺人随便学的,那会儿年纪太小,名字都记不大清呢。”
轩辕煜见她不想说实话也不为难,而是勾了勾手指,示意她过来。
“真巧今日本殿在王府书房也找见了一组画卷,不知可否请四小姐鉴赏一番?”
左丹青心知不好拒绝,只得硬着头皮走过来,看着轩辕煜伸出大手,动作潇洒的将每一幅画卷轻轻展开。
从装裱样式和技艺上来看,这明显是先帝在位时所流行的,可见这些话已经大有年头。
左丹青再一定睛,看向画中所绘的图景,也正是几十年前的朔北皇宫,画中的众人正举杯欢庆,赫然正在举行宴会的摸样。
轩辕煜随手点到画中一个皮肤白皙体态微胖的男子,开口道:“本殿虽只在儿时见过逍遥王一面,但这画师不仅笔法高超,更是观察入微,几笔就将特征点明,所以本殿一拿到手,就轻巧的认出了谁是逍遥王。”
说到这里,他的手指轻转,又指向另一幅画卷,画中的情景不变,只是众人的动作以及神情发生了变化,明显是出自同一人手笔。
“以四小姐之见,这样的笔法,是出自何人之手?”轩辕煜突然伸出手,将左丹青拽到桌案前,让她仔细欣赏,而自己却站在她的身后,嘴角噙笑的看着。
左丹青感觉到身后那人弯下腰,呼吸喷薄到她的后颈之上,顿时恶寒的起了一身疙瘩。
可是谁让他如今在轩辕煜的地盘,左丹青只好暂时忍耐,集中注意看向那些画卷,疑惑的皱紧了眉头。
从运笔的习惯以及画风上来看,应当是大师云逍子的风格……可是……以云逍子的性格,又怎么会绘制如此之多的宫宴图景。
左丹青一连扫了几幅,脸上的表情渐渐凝重下来。
轩辕煜见她虽然不答话,但是变化的脸色却已经泄露了她的心事,于是笑眯眯的开口道:“怎么?四小姐看不出?”
左丹青猛的转身,却正对上轩辕煜放大的脸,两个人的鼻尖几乎碰到,惊得她猛然后退,一下子撞在了桌案上。
“四小姐这么紧张做什么。”轩辕煜这才起身,抱着肩膀玩味的看着她,那眼神,似乎早将自己视为囊中之物。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为什么要告诉我这画中玄机。”就在刚刚,左丹青似乎明白了今日轩辕煜叫她过来的真正意图,也让她似乎触摸到了豫州浩劫的真相。
因为在云逍子所绘制的那一幅幅宫宴图中,逍遥王的目光,总是不断追随着季后的方向。
而当年的季后,便是如今的季太后。
第一百七十一章:女扮男装
阳光从窗棂中射入,打在少女清秀的面上,轩辕煜轻轻眯起了眼睛,玩味的勾起唇角,像是看着猎物一般打量着眼前之人。
左丹青被他这样的眼神看的浑身不自在,正欲闪身到一旁,却被轩辕煜敏锐的察觉,大手抓着她的双臂,牢牢固定在原地。
“四殿下这是何意?”左丹青抬眸,无比讽刺的看向轩辕煜。
“既然四小姐已经明白了那画中的玄机,就应当相信本殿的诚意才是。”
“诚意?”眉头骤然拧紧,左丹青疑惑的看向他。
“是啊,相比于五弟和禅心公子,本殿是不是来得更有诚意一些?”轩辕煜说完,终于松开了左丹青,左丹青瞅准机会,飞速的闪到一旁,揉了揉自己被捏痛的手臂,眸光含恨的看了他一眼。
“抱歉,手重了。”嘴上道歉,但此时此刻轩辕煜那张俊朗的容颜上却没有半点内疚的意思。
“我想四殿下您误会了,青青同五殿下还有禅心公子并没有太深的交情。”左丹青一边开口,大脑一边飞速的旋转着,轩辕煜今天找来自己说的这番话,目的难道是想要破坏她同禅心的关系?
“没关系?呵呵……”轩辕煜冷笑,箭步冲到左丹青面前,居高临下的开口:“没关系?四小姐还真是无论如何都不打算说实话啊。”
他边说边摇头,像是无奈又像是痛心,继续道:“如若本殿没猜错的话,逍遥王世子之死一案,你根本就是得了禅心的授意为之,既扳倒了逍遥王,又除掉了苏骥,你们二人,还真是各取所需!”
“殿下说什么。青青怎么听不懂?”左丹青扯了扯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心底的疑问不断扩大,渐渐变成一个深邃的漩涡。
“四小姐还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啊……”轩辕煜的目光充满了失望,语气也满是叹息:“本殿就不明白了。禅心公子到底给四小姐灌了什么**汤。让你如此帮他,想必,他根本就没告诉皇祖母和逍遥王的前尘往事吧。”
“殿下。禅心公子并未给青青灌什么**汤,倒是殿下您……跟青青说这些,到底想要做什么呢?皇家之事,想青青这样卑微的臣子之女,还是莫要非议的好。”
“哼!”轩辕煜拂袖转身,咬牙切齿的开口:“既然四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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