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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寒向袁总督躬了一下道：“谢袁大人指教。”回到家中，林寒把今天袁总督的话会抄写下来，特别是回来时点评有钱的出枪法，没钱的出棒法的说法好好思量了半天才去打坐不迟。
过了几天，袁总督把林寒叫到客厅问林寒是不是还在想那些枪法棒法的，林寒说是，我虽不懂，不过多想想也没关系，以后遇到这种情况自己能预先有个判断也是好的。
袁总督想了想，从怀里摸出一本书来递给林寒说：“别想那些枪法棒法了，那些都没用。我这有一本枪法，很简单，跟你的那方正剑法差不多，也只有简简单单几招，不如你看看合不合你味口啊？”
林寒接过那薄薄的书来一看，上面写着《圆明枪谱》，再一翻果然里面只有几招枪法，第一招名字也怪叫刚正不阿，第二招叫八面玲珑，第三如叫心口如一，第四招叫见风使舵，第五招叫世事洞明，第六招叫人情练达。
这都谁取的名字啊？啊？又叫人性格要刚正，又叫要玲珑，还要心中如一又还得见风说话，这都什么玩意啊？林寒不由一头汗水。
这进袁总督又说：“这本枪谱据说是一个名叫圆明的高僧所创，结合了各派枪法、棒法、当然还有很多其它武器的技艺融入一体，要有很高的道德修养才能练成，不如你试试这个，反正比你想那些稀奇古怪的事靠谱吧？”
林寒：“那好吧，我试试看，对了你怎么不练呢？”
袁总督道：“我不适合练这样的枪法，光这枪法名字我都做不到，我只能做到刚正不阿，做不到八面玲珑，我能做到心口如一，但做不到见风使舵，更不能做到世事洞明，人情练达。我也是偶然得到这本枪谱的，你试试，练这枪谱一看机缘，二看德行。”
林寒心里也是腹诽啊，凭什么你就能做到刚正不阿而做不到八面玲珑，你的意思是我能做到既刚正不阿又能做到八面玲珑？还有能做到心口如一和见风使舵不成？好像我自己本人也不是这样的人吧？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哦。
第二十九节 军纪禁令
林寒一回到家中就研究起这本《圆明枪谱》起来。
第一招刚正不阿，怎么看都觉得是矛法或者槊法，而且这招枪法变化多端，转化无常，再一看下面的介绍，果然是取枪法扎字诀和槊法冲字诀，以直冲直刺为主来攻击敌人，这也是用枪用槊的最基本和最终要的技法，这种攻击敌人的技法，称为“戮法”。
以扎为主，以崩、拨、压、盖、挑、为辅，还带有棍法、剑法、矛法、戟法、长刀法实际战斗中的直刺直扎直冲技巧。当然还有槊法，有劈、盖、截、拦、挑、撩、带、冲技法，如泰山压顶、刀劈华山、横扫千军等，反正第一招就讲究一个刚和正。
林寒决定再往下看，第二招是八面玲珑，以扫字诀为主。这第二招枪法更具有枪法、棍法的综合，但以棍法为主，棍为无刃的兵器，素有百兵之首之称，这招更揉合了其它枪、棍、刀、剑、矛、槊等的横扫技法，如像棍子一样一扫一大片，攻击范围非常大，用法主要有劈、崩、抡、扫、缠、绕、绞、云、拦、点、拨、挑、撩、挂、戳等，要求手、眼、身、法、步协调合一，攻打四周，果然是八面玲珑啊。
再看到三招是心口如一。这个好像是刀法与剑法两者合一演化成的枪法，以斩、削为主。虽招势仍是枪法，但有长刀之技法，主要用于步战，刀招讲究沉猛，与剑相比，刀法大开大阖，变化较少而威力不减。俗话说“单刀看手，双刀看走”，在刀法中持刀手及步法极为重要，刀中八法：扫、劈、拨、削、掠、奈、斩、突等。
剑被称之百兵之君，剑是降妖伏魔的神物，在道教意识上，剑又代表着“法”，剑代表着正气，代表着决心。年轻道人外出云游、师父会送他一把宝剑告诫他要紧记道教的风范，不受一切拖累，若遇俗世牵挂，应当机立断斩断尘缘，后来，剑成了道人外出云游的必佩之物，剑法以钩、挂、点、挑、剌、撩、劈、为主，练习时要求剑随身走，以身带剑，应用时要做到剑与身合，身与气合，气与神合。这招果然要求心口合一，枪随心走。
前三招都是直攻直进，有进无退的枪法。第四招是见风使舵，讲究一个形势不对立即转攻为守，以守为主，第五招世事洞明是守中带攻，第六招人情练达是攻中带守。
林寒想了想自己对剑法更熟，所以先研究第三招枪法心口如一，这袁大人，自己做不到外圆内方，要求我来练，我也不是天生的心口不一见风使舵啊，更多的是刚正不阿和横眉冷对啊。算了这袁总督也是一片好意，先研究这字面意义，以后打造一把枪，嗯，一把如常山赵子龙的亮银枪，两个字：威风。
天已入冬，外面的事就少得多，上过月给朝廷报告要求下拔的救济粮没反映，前一会打的要求设立东平卫的事也没着落。袁总督也没办法，那就抓军队训练和社会治安吧，小春能种的都种了，现在雪大成冰，想种什么也不可能了哈。
袁总督自己不去城南校场，但叫济城卫副指挥使徐刚、济城卫副千户屠滔每天带着济城卫这五百人也天天去那里比武训练，在征询了林寒的意见后，当然林寒既然要学兵法、练枪法怎么也得去军营里学，多看看也是好的嘛。
时间一天天的过，林寒也一天天在军营里渡过，每天跟着济城卫这五百人出操、训练和学习、记录。这济城卫济城卫副指挥使徐刚、济城卫副千户屠滔似乎明白袁总督的意思，反正军营中不管大小事务一律都叫林寒自己去处理，不懂的就教，教不会的就让林寒自己去看，看别人怎么做，看别人怎么弄。林寒现是对军营有热情，学习也不推诿，叫做什么就做什么，成天与一群兵痞子混在一起。
怎么也得先学学军纪吧，军纪讲究令行禁止，这军纪有十七条禁令五十四斩，相传最早有汉高祖刘邦手下得力谋士韩信所创立，分别为是：
其一：闻鼓不进，闻金不止，旗举不起，旗按不伏，此谓悖军，犯者斩之。
其二：呼名不应，点时不到，违期不至，动改师律，此谓慢军，犯者斩之。
其三：夜传刁斗，怠而不报，更筹违慢，声号不明，此谓懈军，犯者斩之。
其四：多出怨言，怒其主将，不听约束，更教难制，此谓构军，犯者斩之。
其五：扬声笑语，蔑视禁约，驰突军门，此谓轻军，犯者斩之。
其六：所用兵器，弓弩绝弦，箭无羽镞，剑戟不利，旗帜凋弊，此谓欺军，犯者斩之。
其七：谣言诡语，捏造鬼神，假托梦寐，大肆邪说，蛊惑军士，此谓淫军，犯者斩之。
其八：好舌利齿，妄为是非，调拨军士，令其不和，此谓谤军，犯者斩之。
其九：所到之地，凌虐其民，如有逼淫妇女，此谓奸军，犯者斩之。
其十：窃人财物，以为己利，夺人首级，以为己功，此谓盗军，犯者斩之。
其十一：军民聚众议事，私进帐下，探听军机，此谓探军，犯者斩之。
其十二：或闻所谋，及闻号令，漏泄于外，使敌人知之，此谓背军，犯者斩之。
其十三：调用之际，结舌不应，低眉俯首，面有难色，此谓狠军，犯者斩之。
其十四：出越行伍，搀前越后，言语喧哗，不遵禁训，此谓乱军，犯者斩之。
其十五：托伤作病，以避征伐，捏伤假死，因而逃避，此谓诈军，犯者斩之。
其十六：主掌钱粮，给赏之时阿私所亲，使士卒结怨，此谓弊军，犯者斩之。
其十七：观寇不审，探贼不详，到不言到，多则言少，少则言多，此谓误军，犯者斩之。
好嘛，这十七条禁令和五十四斩，这十七禁和五十四斩怎么算呢，没事请教人嘛。副指挥指徐刚告诉林寒，应该只叫七禁令，七禁令分别为：轻军、慢军、盗军、欺军、背军、乱军、误军七条大罪，意思是犯了这七条大罪定斩不饶。但因没具体内容，很多人不知道怎么才能算是犯了军令，所以又制定了比较具体可以操作的共十七条五十四个可以砍头的斩头令，如犯了其中任何一条的任何一个过错，都可以斩首。
林寒听完后又拿起军令一条条一款款数了数不由头一缩，这当兵也真不好当啊！这么多的过错，稍不注意就得去死。
第三十节 年关难过
袁总督对林寒天天去军营观摩学习持开放态度，但不能耽误手中的工作，那就是幕僚记室的职责：负责记录、出谋划策、参与机要、起草文稿、代拟奏疏、处理案卷、裁行批复、奉命出使、联络官场等。
因袁总督手中没有其它可用之人，所以林寒身上的活就更多。不过林寒很多不懂不会，袁总督有时亲自动手，顺便给林寒指点一二，还不时手把手教。但袁总督很快发现林寒根本不适合做这个幕僚记室，因为林寒基本就不懂官府这一套规则，也不懂官场文化，除了在记录抄写上能胜任外，其它如起草文稿、代拟奏疏、处理案卷、裁行批复根本不通，更不说文章典故，拟个文稿简直不通。
袁总督也明白，林寒最多能做做简单的一些事，在文字处理和公文奏书上面不得行，袁总督想了想还是让他先学做吧，得赶快找一位真才记室才行，这林寒始终不是官府的人，又不通官场里的事情，做起事来很勉强，哪天把他做烦了走了的话自己手中没人可不太好哦。
越到年底官府越忙，一是忙于收取上缴税收，二是迎接检查和督察下级，三嘛得搞好官员的福利待遇。但山东总督衙门还有二件大事，一是平乱白莲教，二是治理流军乱民。前面三件那都是应有之义，后面两件才是关系山东大局的根本所在，必须做好这二件事，不然过年真会出差子。林寒跟在袁总督后面忙得手荒脚乱，一会下州县督促当地官府清剿白莲教，一会又是安抚灾民，一会视察关隘一会了解河防，总之就是一个忙。
这一会白莲教的平静不少，特别是那次劫法场失败又造成百姓死伤后，白莲的名声也受到损伤，特别是济城周边，白莲在官府强力打压下行动变得更加困难。所以济城这二个月来没什么大事发生，但袁总督还是不放心，知道眼前的平静是暂时的，风暴刚起来时都没人去注意，但注意到风暴时就日之晚矣。所以这一会工作重点还是打击白莲教，不能在过年时出来闹事。
时间已进入腊月，袁总督来山东已三个月。
但这三个月里袁总督的工作局面还是没有打开出天地来，新官上任三把火，也就烧了二把，一是整治总督官府风气，二是秋斩三十六名罪犯，但也因此引出乱子。第三把火原来是准备拔济钱粮安置灾民整治河道，却因朝廷以各种理由给推脱了，理由是除了山东外，别的地方更是需要。设立东平卫的事也不了了之，理由是可以给你编制，但必须由山东自己解决军饷粮食问题。现在山东的税赋都才收二成起来，怎么养得了军队啊。
袁总督不会为眼前的困难给吓住，反而更大的心思投入到工作中去。没粮？可以整治河道恢复生产慢慢来，没钱？山东还是有物产的吧，有海盐还有渔业，都大有可为的嘛。还可以大规模种棉花吧，总之能养活人的都是好本钱，通过运河就可以把山东出产的货物通往全国的嘛。
林寒天天跟着袁总督在济城府周边都跑了一圈，走的地方越多，林寒心里越冷，看的事情越多，林寒的心情越乱。这山东本是富裕之地，如今让天灾人祸给搞烂完了，什么都烂了。好的田地不是让地主豪强给占了，就是贪官污吏给揣进自己包里，要不就是让德王、鲁王几家给圈了，余下的不是贫瘠瘦田，就是寸草不生的碱地。
就这样子还不得不交纳巨额税赋，可想而知山东的穷苦百姓过的是什么日子，到处都是那饥寒交迫、逃荒要饭的灾民，他们都是流离失所，呻吟呼号的难民，可谓哀鸿遍野、饿殍满道、骨瘦如柴、脸色苍白，衣衫褴渌。还得忍受天旱洪涝的侵害和地主恶霸的欺凌，加上水、旱灾害，瘟疫流行，百姓生活十分艰难，已到了吃树皮、草根维持生活的地步……老幼流移，颠踣道路，卖妻鬻子，以求苟活。
难道天下真的要大变不成？林寒不由想起峨嵋山的那个老糊涂的话来。
时间慢慢地向过年跑去。袁总督督政山东不见工作有起色，反而困难重重，特别是看到那些灾民流民悲惨的生活和绝望的眼神，心里就憋出火来，嘴角就长起了一排燎泡，一说话就疼，加上山东气候异常，天天外出不是风雪就是冰冻，嘴上已裂了几个血口子，每天早上满嘴的血污。林寒找人买来一些雪梨和道家一些养生食疗的方子配了一些茶和熬煮了一些粥，才勉强把总督大人的心火给泄下去了。
袁总督也知道当前的工作不好做，就算自己有通天的本事，也一时难以解开这团乱麻。但也不能不做，过年嘛，总得营造一点过年那种详和、安宁的气氛，所以袁总督行文三司和济城府要加强和保持打击白莲教的高压态势，还要想法搞点吃的过年时慰问一下灾民流民，还得在济城搞一些活动庆祝新年，总之要袁总督大人到山东后第一年能过得省心一点。
这都不是难事，但山东新的布政大人没到位，朝廷也没给说话到底是谁来。现在布政司的所有事务只能由山东布政参政苗秀峰暂时负责。所以苗大人现在的压力也突然增大，自己的顶头上司让朝廷给撸了，新的又没来，这布政司衙门就得自己先来负责。
苗大人也想自己能顺势升上去做布政使，袁总督也打了奏请苗秀峰为布政使的奏本，但朝廷好像没反映，所以苗秀峰很是尴尬。想做事嘛，怕别人说自己觊觎布政使官职，不想做事吧，自己又是山东布政司目前最大的官员，出了问题自己一样的背时被撸，不管做与不做，别人都有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