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柔情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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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柔情泪-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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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他那双手,从现在起是报废了。

棚口人影一闪,老头儿进来了。

韩奎只觉身边一阵微风,再看,花三郎已站在玲珑与老头儿之间。

只听花三郎道:“玲珑,给叔叔续杯茶去。”

玲珑如今把这位叔叔当成了神,自是心甘情愿应声而退。

那老头儿,却是目射精光,满脸惊怒之色也发了话:“她就是韩奎的女儿,那个叫玲珑的丫头?”

那粗壮汉于上前一步,躬身答应:“是的,柳爷,这丫头片子就是韩奎的闺女。”

老头儿柳爷冷笑一声道:“怪不得姓韩的胆上长了毛,原来他有这么一个深藏不露的好靠山啊。”

抬着手叫玲珑道:“丫头,你过来,让老夫试试你的真才实学,掂掂你的斤两。”

玲珑初生之犊不畏虎,入耳两字丫头早就火冒三丈,恨不得过去给老家伙两耳括于,如今老家伙指名叫阵,她岂肯示弱,秀眉双挑,冷笑说道:“别欺负你姑奶奶年幼,你姑奶奶未必把你放在眼里,”

说着,姑娘她脚下就要动。

花三郎一把抓住了姑娘的胳膊。

那里那位柳爷脸上变色,眉宇泛杀机,跨步过来,就要出手,花三郎另只手一摇,含笑道:“慢来,慢来,柳大管事,你错了。”

那位柳爷一怔:“老夫怎么错了。”

花三郎回手一指玲珑,笑道:“我这位刁蛮侄女儿可不是你嘴里的那种深藏不露的高手,她刚用的那两下子,是我刚教她的,她是现买现卖,程咬金似的,也只这么三斧头,用完了这三招就没了,不能怪她,只能怪在你柳管事的手下倒霉。”

老家伙脸上阴晴不定,拿眼直打量花三郎:“呃!她用的那两下子,是你刚教的?”

粗壮汉子吃过花三郎的亏,此刻急步上前,附在老家伙耳旁低语几句。

老家伙脸色一连变了好几变,两眼精芒闪射,直逼花三郎。

花三郎笑道:“我忘了有证人在场,怎么样,柳大管事,信了吧!”

那位柳爷冰冷道;“不错,老夫信了。”

“那就好办了,柳大管事既在肖府任要职,不是成名多年的人物,也必是有什么看家本领,惊人绝学,既是这样,向个刚磕了头拜了师的小姑娘指名叫阵,已经是有损身份了,要是再胜她一招半式,就算是活生生劈了她,那能称武么,你柳大管事老脸上又能增多大光采!”

那位柳爷怒笑道:“三寸巧舌会说话,那老夫就冲你伸手,试试你除了这根巧舌以外,还有什么差强人意的玩艺儿。”

花三郎笑道:“我正是这个意思,柳大管事,这档子事你可别等闲视之啊,你要是真能胜了我,那你就是高山上点头,(明)名头儿大啦,准包你天下去得,到那时候你绝不会再委屈在这肖府管事职位上了。”

老家伙厉笑道:“小子,咱们别学天桥的把式,咱们练练吧。”

他可比天桥练把式的爽快多了,说练就练,矮身挫腰,当胸就是一掌。

他出手还真称得上快,加以距离又近,他有十成把握出手奏功,一掌必中。

可是,事实偏不是这么回事。他快,花三郎更快,快得就象一阵风,右手拉着玲珑,随着掌力飘了开去。

老家伙为之一怔。

花三郎没事人儿似的笑望玲珑:“光能打人,不能躲,功夫不算到家,想不想跟叔叔学学躲闪的步法?”

玲珑喜道:“想,当然想。”

花三郎道:“那就放轻松跟着我,越轻松越好,全当逗小孩儿似的。”

玲珑眨眼娇笑:“哟!哪有长胡子的小孩儿呀。”

老家伙可真是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恨不得把这俩抓过来,合手一揉,揉成粉末,只听他怪叫一声扑了过来。

老家伙动了杀机,施了全力,上手是绝学,连绵不断,功势排山倒海,石破天惊。

然而花三郎真象风,风岂可捉摸,要抓不住,他拉着姑娘玲珑回旋、飘忽、上升、扑地,就在老家伙的身边儿转,伸手可及,奈何老家伙既抓不住风头,也抓不住风尾,连一片衣角也没捞着。

突然,风呼啸了:“别让茶凉了,糟蹋了香片跟玉泉水!”

风就地猛旋,真够大,势威而猛,刮得人睁不开眼。

北方常闹黄风,风起时为龙卷似的,把地上的黄土卷上半天云里,象一天的黄雾,对面难见人。

也常听说黄风卷走了小孩儿,可就没听说过卷走过大人。

这会儿有了,老家伙硬生生让风卷出棚外,砰然一声摔了个狗啃泥,许是上了几岁年纪,爬在棚外没动静,站不起来。

树倒猢狲散,蛇无头不行,几个汉子吓得魂飞魄散,恨爹娘少生两条腿,争先恐后,出去架起老家伙跑了。

玲珑姑娘瞧着棚外看傻了。

花三郎拍了拍玲珑的香肩:“那位柳管事一身骨头太轻了,连阵风都经受不住,别瞧他了,多花点心思往地上看看吧。”

韩奎跟姑娘都看地上。

刚才谁也没留意。

现在父女俩都看见了。

地上数不清的脚印,每一双都下陷半寸,整整齐齐,刀削似的。

脚印数不清,乍看也杂乱无章。

其实,仔细数数,恰好六六三百六十双,或进或退,或左或右,无不有章有法。

姑娘看怔住了。

韩奎惊声道:“三少爷,这是华家绝学‘飘花迷踪步’!”

花三郎笑道:“难得韩大哥还认得出。”

“丫头她福薄,您那三招绝学,已够她终生受用不尽。”

“谁叫我跟玲珑一见投缘,这才能算拿得出手的见面礼!”

韩奎神情激动,砰然跪下:“三少爷的恩典……”

玲珑明白了,喜心倒翻,难解的感激,此刻一矮娇躯也要跪。

花三郎一伸双手架起两个,道:“玲珑踩着脚印练,我给你盏茶工夫,凭自己的领悟,看自己的造化,盏茶工夫以后,你给把地上脚印毁去,咱们还有别的事要办。”

玲珑一听盏茶工夫,哪敢怠慢,连忙答应一声忙她的去了。

花三郎拉住韩奎笑道:“韩大哥,别打扰姑娘,也别辜负了上好香片玉泉水,咱们后头喝茶去吧。”

到了后头,两个人落了座,韩奎问:“三少爷,您刚才说,还有别的事……”

花三郎喝一口茶,点头道:“是还有别的事。”

“什么事?”

“韩大哥以为肖家会善罢干休!”。

“自然不会。”

“这就对了,就是这件事。”

“您的意思是……”;

“肖家不会善罢干休,片刻之后一定会调兵遣将,卷土重来,与其等他们来,不如咱们反客为主,找上门去。”

“找上门去?”韩奎吃了一惊。

花三郎道:“让他们太难堪了,会让他们挂不住,韩大哥已在京里扎了根,我不能给你跟玲珑惹太大的麻烦,所以我只有反客为主,找上门去,这样把他肖家的大门一关,就是把肖某人都撂爬那儿,外人也不会知道。”

韩奎眉锋微皱,面有难色:“三少爷,不是我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肖家可是龙潭虎穴啊。”

“料想不等闲,否则姓肖的气焰不可能这么高。不过,再险恶的龙潭虎穴我也闯过,还没把这区区一座肖府放在眼里。”

韩奎口齿启动,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不好说的话。

花三郎笑笑道:“韩大哥谅必不会拿我当外人。”.韩奎忙道;“三少爷别见怪,那我怎么会,又怎么敢呢,是这样的,肖家在京里的势力,不只‘天桥’这一块地儿,也不只肖家这一家一户,姓肖的有几个兄弟都在京里,有的开赌场,有的开窑子,加在一块儿是不得了的大势力,连官府衙门都得让他们三分……”

花三郎双眉略一轩动,“呃”了一声道:“京城重地,天子脚下,竟然纳污藏垢,容得下这些人物,看来肖家兄弟必然是斗胆通天,八面玲珑。”

“一点都不错。”韩奎道:“谁都这么想,他们一定跟官府有勾结,这也是大伙儿为什么忍气吞声,委屈求全的原因之一。”

“照这么说,跟官府有勾结,恐怕是八九不离十,哼,哼,这是哪位做官的贪赃枉法,勾结地痞,欺压善良,胆子也未免太大了些……”

“不是一天了,三少爷,京城地面上的,谁也犯不着,所以都忍了,外来的不是暂住就是路过,事不关己,谁又愿意管……”

“现在可碰上了一个愿意管的。”

“三少爷,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好汉不敌人多啊,再说,您还有正经大事待办,惹他们干什么。”

花三郎笑笑道:“韩大哥,我要是早想到就好了,这会已来不及了,肖家不会善罢干休的,再来绝不会是只收租金,你受得了么?为玲珑想过没有?”

韩奎脸色阴沉了,犹豫着道:“这……”

花三郎道:“这时候再谈忍让,何如当初乖乖任他们勒索,把租金双手递给他们。”

韩奎点头道:“这倒也是,有的人吃硬不吃软,说不得只好反客为主迎上去了。”

正说着话,玲珑掀帘子进来了,喜孜孜,兴冲冲的:“叔叔,照您的吩咐,把地上的脚印已经毁了。”

花三郎转眼笑问:“练会了么?”

玲珑兴奋地点头:“练会了,要不要我走一遍给您看看?”

花三郎摇头道:“不用了,光现在练会了没有用,要经常练,不能搁下,这套步法的变化很大,熟能生巧,只要你把这套步法练熟了,到时候视实际情形而变化,随机应变,变化无穷,一般的高手是措不着你一点儿边儿的。”

玲珑喜得小嘴儿都合不拢了:“谢谢您,我一定天天练,时刻练,抓工夫就练了。”

韩奎道:“行了,三少爷,从今后她更闲不住了,我也没准时的饭吃了。”

花三郎一笑站起,道:“韩大哥,你们父女俩有没有朋友家好去?”

韩奎忙跟着站起,道:“三少爷,您的意思是……”

“你们父女找个朋友家坐坐去,等天晚一点儿再回去。”

“您刚不是说……”

“我想过了,我一个人去合适点儿。”

“那怎么行……”

玲珑道:“上哪儿去?”

韩奎道:“三少爷要找上肖家去。”

“好哇!”玲珑拍手笑,一蹦老高:“有热闹瞧了,我刚学的派上大用场了,好好给他们点颜色,看他们往后还敢仗势欺负人不。”

韩奎沉脸叱道:“小孩子懂什么,你以为这是去玩儿去!”

玲珑道:“我知道不是去玩儿,可是跟叔叔在一块儿,我就天不怕,地不怕。”

花三郎含笑道:“玲珑,叔叔不能带你去,你还是跟你爹找个朋友家去坐坐吧。”

玲珑脸上的笑容一凝还待再说。

韩奎已然说道;“三少爷,说什么我也不能让您一个人去。”

花三郎道:“韩大哥,说句话你可别不高兴,你们父女去,能帮上多大的忙,是不是还得我照顾你们分心?”

韩奎勉强一笑,点头道:“这倒是实情,只是……”

花三郎道:“韩大哥,听我的,快走吧,别等他们找到这儿来,那往后会是大麻烦。”

韩奎迟疑了一下,毅然转望玲珑:“玲珑,走!”

推开后排一扇小门出去了。

玲珑痴望着花三郎:“叔叔……”

花三郎道:“快去吧,等我事儿完了,自然会上家找你们去。”

“叔叔,我们住在……”

“不用告诉我,‘天桥’谁不知道‘大书’韩,还怕打听不出来!”

玲珑依依难舍,但到底扭头走了。

望着玲珑出了那扇门,花三郎也转身往前去了。

出了棚子看,棚外不见人,老远处可围满了,谁都爱看热闹,可谁也不敢管肖家的闲事。

尽管肖家的爪牙挨了揍,人人心里暗地称快,可是在这节骨眼儿上谁敢强出头,往前凑。

这帮人大部分是“天桥”扎根,拖家带眷,需要养家活口的,谁要是在这节骨眼儿上近一点儿“大书”韩的棚子,只怕往后的麻烦跟“大书”韩一样,尽管大部分都是讲义气,有血性的,可是想想一家子老小,也就忍了装孬种了。

这当儿花三郎出来了,立即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大伙儿嘀咕的都是一样的话:“嘿,快瞧,撂肖家爪牙的正主儿出来了,好俊的小伙子,这是谁家的公子哥儿,瞧不出啊,有这么身好能耐,定然是有来头的,要不然怎么敢拔虎须惹肖家?”

大伙儿嘀咕着,花三郎可没当回事儿,迈着潇洒步,顺着棚前的小街道行了过去。

围观的人群忙不迭往后让,让归让,也只是让出了一条小窄路,谁也不舍得真让。

花三郎冲着个半百老头儿拱了拱手,“这位老大爷,跟您打听一下,肖家住哪儿?”

“天桥”讨生活的,十个有九个半都是恨肖家恨得牙痒痒的,半百老头儿绝不会是那肖家的半个,他也绝不会不知道肖家住哪儿,可是这当儿他硬是没敢吭气儿。

半百老头儿一脸难色,脚下正往后挪,忽听一个清脆动听的京片子传了过来:“别问,这儿没人敢告诉你肖家住哪儿的。”

花三郎扭头一看,只觉眼前一亮,不由为之一怔。

跟前,背着手站着个皮白肉嫩的美少年。

美少年年约十八九,穿一件海青色夹长袍,外头罩着一件团花黑马褂,名贵的东珠扣子,领口还镶着一方白如羊脂的玉。

美少年人就跟那块玉似的,挑不出一点儿瑕疵来,他跟花三郎站在一块儿,天地间的灵秀之气全让他俩占光了。

严格的说起来,他比花三郎还俊逸三分,可是他比花三郎略矮半个头,也比花三郎少了那么一点儿勃勃的英气。

花三郎这儿望着人家发愣,人家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瞅着花三郎,粉妆玉琢的嫩脸蛋儿上,可瞧不出什么表情来。

花三郎定了定神,轻呃了声:“这么说,我是没处打听肖家的住处了!”

“不!”美少年慢条斯理,轻轻说话,话声比刚才好听,模样也动人极了:“只要你找对了人,打听肖家的住处,不过是一句话。”

花三郎又“呃”了一声:“那么可否请阁下指点一条明路呢?”

美少年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花三郎一怔:“你阁下知道……”

“知道,闭着眼我都能找到。”

“你阁下敢告诉我肖家的住处?”

“不敢我干吗出头说话呀!”

“说得是。”花三郎笑道:“没想到阁下生有这么一颗愧煞整个‘天桥’的铁胆,敬佩,这种朋友非要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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