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柔情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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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柔情泪-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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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阁下敢告诉我肖家的住处?”

“不敢我干吗出头说话呀!”

“说得是。”花三郎笑道:“没想到阁下生有这么一颗愧煞整个‘天桥’的铁胆,敬佩,这种朋友非要交交不可。”

美少年淡淡说道:“我是有颗不算太小的胆子,至于交朋友,那还要看缘份。”

“能得相逢,不就是缘么?”

“未必!”

这美少年有点儿怪,既然出面说话,就表示他有一副侠义肝胆,古道热肠,愿意帮花三郎这个忙,可是这当儿花三郎暗怀感激,想交他这个朋友时,他的神色话语却又显然地拒人于千里之外,岂不怪哉!

放眼当今,有几个不愿意跟花三郎这位人物交朋友的!这美少年又何只有点儿怪。

这可是花三郎二十多年来,头一回碰上的硬钉子,他暗暗怔了一怔,可没真在意,脸上仍带着可掬的笑容,只是没再说话。

美少年居然也瞅着他不言不动。

忍不住的是花三郎:“阁下不是要告诉我肖家的住处么?”

“是的,可是我好象没听见你问过我。”

这位美少年的确有点怪。

花三郎着实一怔,旋即含笑拱手:“请教……”

“我带你去,跟我来吧。”

美少年转身走了。

花三郎忙跟了上去。

美少年跟花三郎走了,留给了围观的人又一阵纷纷的议论。

美少年闭着眼都能找到肖家,显然是这地面上很熟的老根儿人物。

可是这些“天桥”的“老天桥”,谁也不认识这位美少年,甚至谁也不记得什么时候看见过他一眼。

花三郎跟美少年并肩往前走,一般的飘逸,一般的潇洒。

花三郎不住地拿眼角偷窥人家。

这不算失礼,美少年不是大姑娘,尽可以评头论足看个够。

年轻人,尤其是花三郎,碰见这种不俗的人物,自难免有惺惺相惜之感,多看两眼,也属人之常情。

他发现,美少年越看越耐看,看一眼,就想看二眼,看二眼,就想看三眼,最后,最好是紧盯着那张脸目不转瞬,眨也不眨。

世界上,长得俊逸,长得美的人不算少。

可是有的耐看,有的不耐看。

有的,多看两眼,就觉得索然无味,懒得再看第三眼。

有的,却是让人越看越想看。

这,恐怕就跟灵秀清奇有关了。

花三郎不但发现身旁这位耐看,而且他还发现,这位大男人身上有股淡淡的幽香,随着风,一阵阵的飘送过来,香得让人舒服,香得让人心醉。

似乎没什么,那年头,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都讲究这调调儿,都爱这调调儿。

尤其是这种俊逸人物,要不给自己身上增添点儿“香”,那是辜负了造物的美意,罪过。

花三郎是不住地看人家,而人家却目不斜视,面无表情。

这等于是个软钉子。

硬钉子花三郎都不在乎,何况是软钉子!

花三郎忍不住说了一句:“阁下,我还没请教……”

美少年这回倒没拒人于千里之外:“贾,贾玉。”

“喔!原来是贾朋友……我姓花,行三,所以朋友都叫我花三郎。”

“三郎?”

“嗯!”

本是很自然的一句问答,美少年脸上却飞掠过一片红晕,晚霞似的。可是灿烂动人的晚霞消逝得太快了,旋即,又是那没有表情的一副神色。

花三郎还想问。

美少年贾玉突然停了步,开了口:“到了!”

花三郎忙也停了步:“哪儿?”

贾玉抬手一指,尖尖的指头根根似玉,白嫩得让人心跳:“喏,门口有对石狮子的,就是肖府。”

花三郎顺着人家的手看过去,他的目光几乎不忍离开那只手,奈何人家的手很快地收了回去。

眼前是条大胡同,左边第五家,朱红的大门,高大的门头,一对石狮子,门口的石阶玉似的。

门头两旁,挂着两盏大灯,上头两个擘巢大字“肖”。

花三郎收回目光一抱拳;“感激不尽,贾朋友要不要跟我一起进去?”

贾玉微微摇头,“不必了,我有胆带你到这儿,可还不怎么热衷惹这个麻烦。”

毕竟胆子还是小了些。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敢带花三郎到肖家门口来,已经是很难得了。

花三郎道:“可否容我约个后会之期?”

贾玉又摇了头:“不必了,有缘自会再相见。”

花三郎道:“我懂阁下的意思了,倘若能够再相见,那就证明你我有缘,这个朋友就可以交了。”

“不错!”

“我虔诚的求上苍赐下缘份,否则我会抱恨终生,永远诅咒上苍。”

他转身要走。

贾玉的双目之中闪过了两道明亮的异采,叫道,“等等!”

花三郎急转身:“阁下愿订后会之期?”

贾玉又微摇头:“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这句话你自然懂。”

“是的,我懂。”

“你对肖家知道多少?”

“一无所知。”

“我愿意看你还能走出来,否则你我永无再见之日,所以我想就我所知,把肖家的概况告诉你……”

花三郎由衷地感激,情难自禁,一把握住人家的手:“阁下……”

贾玉的脸猛一红,但他没挣扎:“松开手,听我说。”

花三郎紧紧一握,才松了手,只这么一握,他觉得人家的手细嫩无比,柔若无骨,凉凉的,还带着点儿轻颤:“阁下,花三郎誓死交你这个朋友。”

贾玉的两眼之中,那奇异的光芒再闪,凝望花三郎:“你对我,真觉得那么投缘么?”

花三郎:“我说不上为什么来,可是我这份真诚,皇天后土共鉴。”

贾玉轻轻地吁了口气:“看来,我是不能不让你一定能安然走出肖家了,你听仔细了……”

顿了顿,接道:“肖家养一批护院,人人会武,但都不足虑,可虑的是肖家的几个管事……”

花三郎道:“我见过一个了。”

贾玉道:“那只是前院管事,名虽管事,其实不过等于一只看门狗,算不了什么,真正厉害的,是后院管事,东西两别院管事,另外还有……,我这么说吧,肖家除了前后院跟东西两跨院之外,还有所谓‘一楼’、‘两厅’、‘四馆’,两厅,称文厅、武厅,都是待客所在,但各有管事。四馆,称潇湘,梧桐,招隐,纳贤,有管事,两女两男,更是一等一的高手,可是最厉害的还在那‘一楼’,楼称‘白玉楼’,白玉楼的楼主,是肖某人的女儿,那才是真正的高手,身边四婢,名金娘、玉姬、赵璧、梁珠,功力犹在‘两厅’,‘四馆’管事之上,一个肖家的实力已威震京畿,北六省为之侧目,何况肖某人还有几个兄弟在京里。各霸一方,互为呼应,就连官府,大内都让他们三分,你听明白了么?”

花三郎抱拳道:“多谢阁下指点,我听明白了,也记牢了,只是……”

他犹豫了一下。

“只是什么,我怎么对肖家知道得这么清楚?”

“方便说么?”

“没什么不方便的,肖家的名头儿太大了,只要是京畿地面的人,没有不熟知肖家的。”

花三郎道:“我再说声谢,要能安然走出肖家,皆阁下所赐。”

他要走。

贾玉伸手一拦:“你自度,有几成把握再出来?”

花三郎倏然一笑:“为了交阁下这个朋友,我不能不有十成把握。”

他一抱拳,转身向着肖家大门行去。

贾玉站着没动,也没再说话。只是,他的表情是奇异的,流露出一双凤眼的光采,也是奇异的。

肖家的两扇大门紧闭着,门外没人,门里也没动静,可是花三郎刚踏上石阶,砰然一声,两扇朱漆大门豁然大开,门里跨出两个人,只两个人。

这两个,都是中年人,一个黑瘦,一个白胖,都穿黑袍,见花三郎一怔停步。

四道锐利的目光一打量花三郎,白胖中年人开了口:“你……”

刚一声“你”,门里就窜出了那位肖家前院柳大管事老家伙,怒目戟指花三郎:“就是这小子。”

该问的不用问了。

该答的也不用答了。

黑瘦中年人,白胖中年人脸色各一变:“好啊,上门找死来了。”

两只右手一圈,当胸拂了过来,十缕凌厉指风,立即罩住了花三郎前胸诸大穴。

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

这两个,是高手。

可惜,他俩碰上的也是高手,而且是远比他俩为高的高手花三郎。

花三郎伸出了两只手,这两只手不同的招式,可正是破解对方攻势的两招,吓得对方两人一惊缩手,抽身后退,花三郎趁势登上石阶。

临上石阶,他扭头后望,贾玉不见了。

就在这时候,黑瘦、白胖中年人又出了手,招式比前一招凌厉三分。

花三郎仍然是伸出两只手,仍然是不同的两招,这两招,把黑瘦、白胖中年人逼进了大门。

黑瘦、白胖中年人各扬手暴喝,三次出手。

但却是第三次无功,那黑瘦、白胖的两只手的腕子,落在了花三郎白皙、修长的双掌之中。

前院的柳大管事大惊,刚要往后跑。

花三郎一声轻喝:“站住!”

两个同伴半条命拿握在人家手里,柳大管事不敢不听,回身惊骇望花三郎。

花三郎淡然发话:“柳大管事,大名是……”

柳大管事迟疑了一下:“柳三影。”

“好名字,这两位是……”

“东西别院的两位管事。”

“呃,久仰了,他两位怎么称呼?”

“尉迟东、欧阳西。”

“更好,麻烦柳大管事,关上大门。”

柳三影直愣,愣愣地去关上了两扇大门。

“再麻烦柳大管事,为我通报贵上,花三郎求见。”

可以往后跑了,柳三影扭头飞也似的不见了。

花三郎没事人儿似的打量肖家前院,前院很大,但也很空旷,除了东西两排厢房外,别的什么都没有,一条石板路通往后,两旁十来丈见方一块平铺着细纱,分明,这是个练武场子。

花三郎笑顾左右:“烦劳二位,陪我走一段吧。”

尉迟东、欧阳西到现在还望着花三郎发怔,他们两个到现在还弄不清楚,自己的腕脉是怎么落进人家手里去的。

花三郎一手拉一个,刚迈进二门,迎面奔来了八个人,柳三影跟另七个。

另七个,一前六后,后头六个,清一色的佩剑黑衣人,前头那位,是个比尉迟东还要干瘦的中年人,简直就是个人干儿。

人干儿归人干儿,两眼可亮得吓人,一双手也特别大,还黑里透紫,带点儿亮意。

花三郎头一眼就留意了他的手。

八个人都急急停住了,柳三影一指花三郎,要说话。

黑瘦人干儿拦住了柳三影,亮得吓人的两眼,掠过了尉迟东、欧阳西的脸,落在了花三郎脸上,开口发话,语气冰冷:“我知道,花三郎。”

花三郎笑了:“行了,花三郎出了名了,请教。”

“柴立,属为肖府后院管事。”

“久仰,我要见……”

“请到文厅奉茶。”

居然来客气的了。

“文厅”,名副其实陈设很典雅、很考究,四壁都是名家的字画,充满了书香。

花三郎由衷地赞叹:“好地方。”

“天大的事柴某做主。”柴立道:“这两个人可否……”

花三郎一笑道:“柴大管事解这个客气,花某不能小家子气,自无不可。”

他松了手。

尉迟东、欧阳西疾退三步,脸色倏变,眉泛凶煞,两人的右手一下子摸上了腰际。

显然,他们俩是不死心,还想试试。

那位后院管事柴立冷峻目光一扫,闪电也似的掠过尉迟东、欧阳西的脸上。

目光是目光,绝不是电,说它象电,只是形容它的光亮象电。

可是怪的是尉迟东、欧阳西两个人竟真象触了电,刚摸上腰际的右手倏地抖动一下,旋即软绵无力地垂了下来。

花三郎看得清清楚楚,可是他视若无睹,装看不见。

柴立的一双冷峻目光,又落在花三郎脸上,这当儿柴立的一双目光象两把利刃,吹毛断发的利刃,用不着触碰人的肌肤,只让它扫上一下,似乎就能割裂人。

但是,花三郎表现得仍然无动于衷,生似他是铁打的金刚,铜浇的罗汉,那一双利刃动不了他分毫。

突然,柴立一双目光中的冷厉,光亮,收敛得无影无踪,这时候看他,十足的一个普通人,谁也不会相信,他会是个内外双修的高手,他抬手肃客,也跟一般人招待朋友一样:“请坐!”

“谢谢!”花三郎欠了欠身,潇洒极了,脸上带着笑容,也生似来做客的。

陪着花三郎坐下的,只有柴立,尽管柳三影、尉迟东、欧阳西,在肖家的职务都是管事,可是这当儿却跟七名腰佩长剑的黑衣人一样,只有站在柴立身后的份儿。

“柴大管事。”花三郎微一拱手:“可否烦劳哪位,代为通报一声……”

柴立招手拦住了花三郎的话头:“用不着,柴某忝为肖府后院管事,天大的事,柴某自可伸手接下。”

“呃?”花三郎目光深注,微一点头:“也行,柴大管事既然知道我叫花三郎,自然也就明白我的来意。”

“那是当然,朋友,你是外地来的?”

“不错,我不是北京城里的人。”

“你可知道,有人伸手管肖家的事,休说是这座北京城,就是在整个北六省来说,这是绝无仅有的头一回。”

“呃!是么。”花三郎道:“我可不知道,卧虎藏龙的北京城,跟整个北六省的江湖道,会都这么缩头缩脑的。”

“能让卧虎藏龙的京城跟北六省的江湖道缩头缩脑,自然有让他们缩头缩脑的理由。”

“那当然是因为肖家财大势大,威震天下了!”

“朋友你以为还有别的理由么。”

“应该不会有别的理由了,世界上能服人的只有两种东西,一种是德,一种是威,想来肖家用以服人的,并不是德,以威服人,雄才大略为贵上者,应该知道那不是智举!”

柴立冷冷道:“那是我们老爷子的事,老爷子的作为,有他自己做主,别人谁也管不了。”

“那当然,任何人都一样,好恶由心,自己爱干什么就干什么,谁也管不了,只是若是侵犯了别人,那就该另当别论了。”

柴立冷冷一笑道:“自有肖家以来,侵犯过别人的事擢发难数,可是整个北六省,没听见有谁敢吭一声。”

“柴大管事,现在有一个了。”

柴立脸色陡然一变道:“你是头一个,恐怕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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