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剑狂刀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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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剑狂刀记- 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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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元敏自正式习武以来,除了修练太阴心经时有谷中人从旁指导外,其余时候,多是自我学习摸索的时间,就是张紫阳指点过他一些内功,不过那也仅限于对张瑶光伤势有益的部分。

  而左元敏若是武功低微,那也就罢了,可是偏偏他在这半年多来武功大进,已非当日那个被人夹在腋下,任人拉长搓扁的吴下阿蒙了。

  首先太阴心经已是武林中,百年传说的不传神功,就连张紫阳也是向往已久,左元敏却已有将近十六七年的功力,而秋风飞叶手是一流的武功,张紫阳的指立破迷阵,更是不世出的武学颠峰之作。他内外功既俱窥当世一流武功门径,眼界见识自也就卓然不凡起来。

  所以倒不是夏侯仪与慈云的剑法,竟然有那么容易让人理解,而是左元敏处处有可以印证的地方,自然可以摸索出来。像一样躲在一旁的张瑶光,自然是看热闹的成分多,看门道的成分少,至于悲观,那就更加只知其然,而不知所以然了。

  寻思之间,左元敏也渐渐看得出夏侯仪哪一招是攻,慈云哪一招是守,两人攻守之间,每一招,每一式,到底是谁吃了亏,谁又占了便宜。而他既然看得懂了,不自觉地也关心起战况来。只不过一方是武林第一大派,堪称中原武林盟主,向来也是正义化身的少林派,另一方则是夏侯如意的父亲,不论最后谁输谁赢,左元敏只怕都很难兴奋得起来。

  两人旗鼓相当,堪堪拆到八九百招外,依旧是难分难解。慧海见两人至此都已经出了全力,再斗下去,恐怕得要有人受伤挂彩,才能分出高下;再说夏侯仪一上来就一直打到现在,也没见到所谓的什么证据,颇有上当受骗的感觉,心中着实不快,踏上一步,便想喝令罢斗。便在此时,那慈云忽然“咦”地一声,叫了出来。

  同时间,躲在照壁后的左元敏也轻轻说道:“奇怪,奇怪……”张瑶光凑上前去,低声问道:“什么事?”左元敏道:“你没发现吗?夏侯仪刚刚提剑上掠那一招,虽然方位劲道略有不同,但是却与慈云先前有一招,一模一样。”张瑶光没注意到这件事,只说道:“你看清楚了吗?真的一模一样?该不会是碰巧吧?”

  左元敏道:“绝对不是这样的,因为夏侯仪使过这招之后,接下来的每一招,每一式,都与慈云使得一样,你看,他们现在两个人,哪里像是在比剑?根本是师兄弟俩个在喂招。”

  夏侯仪难道是少林寺的俗家弟子?这个消息倒是稀奇,张瑶光依言瞧去,果然便觉得正如左元敏所说的,两人一来一往,所使的招式系出同源,而且若不是都相当熟练,如何能在如此强敌下走上这么久?

  那慧海也觉得不对,喝道:“且住!慈云退下!”慈云“唰唰”两剑抽身退开,脸上惊疑不定。

  夏侯仪后退几步,收势而立,捋须微笑,脸上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官彦深更是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在场其余众人,大都是武林高手,自然也看出两人刚刚那一段莫名其妙的比剑,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慧海道:“慈云,你刚刚是怎么一回事?”慈云道:“启禀方丈,慈云实在也搞不清楚……”

  原来那慈云一开始是以本门“达摩剑”来对付夏侯仪,只是达摩剑的威力虽强,但自己毕竟是刚刚进阶,三五年的功力只怕还不够在夏侯仪面前卖弄,于是退而求其次,百招一过,便改用自己最熟练的“金刚剑”。不过熟练是熟练了,威力却大打折扣,战况于是陷于胶着。而两人既然都是剑术名家,自然都有好几套剑法可以交替使用,换到后来,慈云见始终奈何不了他,于是大着胆子,换上一套初学没有多久的新剑法,希望能够出奇制胜。

  结果出奇可真是出奇了,原来这套剑法夏侯仪也会,而且显然他所练习的时日更久,功力不知高出多少。慈云大吃一惊,待想要改撤剑法却已经来不及了。夏侯仪仗着对这套剑法的了然于胸,早将他所有退路尽行封住,逼得他不得不继续使出这套剑法,及至慧海出声制止,夏侯仪才将剑势放松,让慈云有机会逃开。

  慧海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自然知道事有蹊跷,于是便转向夏侯仪道:“既然我慈云师侄,是夏侯先生指定的人选,想来这样的结果,也早在先生的意料中吧?不过老衲愚钝,不知先生想要表达的事情是什么?”

  夏侯仪道:“难道方丈大师不觉得奇怪吗?”慧海道:“是有点奇怪,正要请教……”夏侯仪道:“晚辈刚刚使的,正是雨花神剑!”

  慧海道:“这不可能!”他身后的那一群和尚,同时也有许多人纷纷说道:“怎么可能,少胡说了!”“你是说我们去偷学你的雨花剑?这话可不能乱说啊!”“说不定是你偷学了我们少林的武功,快快从实招来!”

  那夏侯无过也不干示弱,叫嚷道:“是谁偷学谁的武功,很快就能知道了,你们方丈在此,难道他不会住持公道吗?我们既然敢上少林寺来,就不怕你们想以众欺寡。”

  双方叫嚷声此起彼落,场面濒临失控,那夏侯仪首先喝退自己的儿子。然后说道:“敢问方丈大师,何谓不可能?”

  慧海也要身后的少林弟子注意自己的禅定修为,这才说道:“慈云师侄六岁投身少林,八岁开始练基本功。十五岁的时候我慧业师兄看上他,收他为徒,这才开始练剑。我看着他从小到大,少林七十二项绝艺他用三辈子来学也学不完,哪有什么空闲去练旁的功夫?”

  夏侯仪道:“慈云师父真的不曾学过旁的武功?”慈云不待慧海回答,已然接口道:“小僧未得师门允许,如何可以改练他门剑法?”夏侯仪道:“这么说,这套剑法,慈云师父亦是由令师所亲授的啰!”慈云道:“那是当然,只是小僧初学未久,输给居士,心服口服。”

  夏侯仪道:“敢问师父,这套剑法在少林寺来说,名目却是什么?”慈云道:“此剑法名曰散花剑。”夏侯仪合十道:“多谢慈云师父!”转向慧海道:“方丈大师,晚辈在江湖上至今尚未与少林弟子动过手,所以刚刚所使的是不是雨花神剑,少林派也许瞧不出来,但是我们这里所有的人,包括我封兄弟在内,都看过在下使过这一套剑法,难道我夏侯家练了一百来年的剑法,居然便是少林武功,这可不是太滑稽了吗?”

  慧海眉头一皱,说道:“这……剑招剑式可以模仿,但是配合的心法口诀,却是模仿不来的。我慈云师侄所使的散花剑,确实是少林武功没错。这……”心想:“那夏侯仪的说法若是有一点不对,依封俊杰的为人,当会立即反驳才是。更何况他们上山之前,极可能早已知道此节,封俊杰还是上山来,可见他对此也存有疑虑,难道……”

  慧海不敢再想下去,回头问道:“本门除了你之外,还有哪一个师叔伯也练这门功夫的?”自忖只有也找一个练散花剑几十年的高手,方能遏止官彦深的气焰。

  慈云回道:“启禀方丈师叔,我师父说这散花剑是由散花掌演变而来,说是本派最……最……那个……”慧海喝道:“说话干嘛吞吞吐吐的?难道还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慈云连忙道:“弟子不敢!我师父说这散花剑,是本派最新的一套剑法,他老人家择才传授,希望将来由弟子发扬光大。”慧海脸色微变,但随即又镇定如恆。

  官彦深哈哈大笑,走上前来,说道:“方丈大师,此事已经再清楚不过了,贵派净德禅师收了雨花神剑谱之后,一开始也许还能自持,可是一样宝物就放在身旁,禅师禅定功夫虽深,但终究不是神仙,终于忍不住翻看。

  “他不看还好,这下一经翻阅,但觉内载剑法如神,威力强大,净德禅师是一代武学宗师,焉能不怦然心动?虽然明知偷窃旁人的武功不妥,但想少林七十二绝技里,不论是内外功,还是拳脚指掌,都有过人之处,足以与天下英雄一较长短。但在兵器上,却没有比较突出的表现,纵使有一两样强项,也不若拳掌那般质量均强。所以有意无意,就将雨花神剑收为己用,反正这一剑一谱引发了这么大的纷争,最后是靠少林寺出面调停,武林才得免去一场杀戮。就冲着这一剑一谱没那么容易敲定归属,在少林寺一放可能又是五百年,于是就大着胆子,将剑谱奥义,假托散花掌之名,借屍还魂,嘿嘿,只要再过五十年,等我们这帮人都入土了,雨花神剑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成了少林寺的另一门绝技了,哈哈哈!”慧海身后少林弟子,人人咬牙切齿,怒目而视,似乎只待住持方丈下令,就要一拥而上。

  慧海不愠不火,淡淡说道:“这是官盟主个人的推测呢?还是九龙殿所有传人的意思?”官彦深一愣,随即笑道:“方丈大师万安,眼下这还是官某人个人的推测,不过我相信再过不了多久,这就会是武林当中,一个人尽皆知,茶余饭后的话题了。”

  慧海看了他一眼,说道:“官盟主又如何知道敝派散花剑法,与雨花神剑剑法,颇有雷同之处呢?”官彦深笑道:“前些日子,这位慈云师父到南京应天府去,途中刚好有机会让他一展身手,也许雨花神剑初学乍练,于是慈云师父便当成练习,大发神威,将对手打得落花流水。不巧,这件事情正好给我的徒弟看见了。”

  慧海看了慈云一眼。慈云赶紧说道:“弟子回寺的时候,已经将这件事情向戒律院报告过了。那是在应天府府城外碰到的几个地方恶霸,弟子看不过去,出手教训了一下。”

  慧海疑道:“遇到地方恶霸?我想你是着了道儿啦!”说着看了官彦深一眼。官彦深当作没看见,来个相应不理。慧海续道:“官盟主为了调查这件事情,十几年来居然毫不放松,还花了这么大的力气找人去跟踪少林弟子,佩服啊,佩服!”

  官彦深这才说道:“官某做事可不是撒网打鱼,要做到这一步,也不必花什么力气。贵派以剑术着称的,慈字辈的除了慈云师父之外,也只有慈恩、慈明等寥寥数人。而慧字辈的,我们招惹不起,也试不出来;悲字辈想来还不够格练,所以找几个人盯着慈字辈的这几位师父,也不是什么难事。”

  慧海摇头道:“官盟主精明干练,老衲自叹不如。”官彦深道:“方丈大师忒谦了。”

  慧海道:“各位远来是客,还请到偏殿奉茶!”言下之意,是已经不把他们当成敌人般挡在寺门口,而是请到里面喝茶了。

  那慧海后面那些少林弟子,脸上虽然都仍有忿忿不平之色,不过住持既然已经这么决定,也都无话可说。当下便有知客僧人来带领众人前去偏殿,众人鱼贯而入。

  慧海更与慈云道:“去请慧业师兄来!”慧业便是慈云的授业师父,慈云自知兹事体大,躬身而去。其他少林弟子各回岗位,一一散去。

  顷刻间,所有的人都走得干干净净,慧海这时忽然大声说道:“照壁后头的朋友,你们可以出来了。”张瑶光伸伸舌头,说道:“被发现啦!”左元敏硬着头皮道:“出去吧。”从照壁后转身而出。那悲观抢上前去,合十躬身道:“见过方丈师祖。”

  慧海见这个小和尚竟然跟着一对陌生男女,偷偷躲在照壁后面,简直不知所谓,又听他自称是少林弟子,更加觉得奇怪,问道:“你是谁?为什么鬼鬼祟祟的躲在那里?你师父呢?”

  那悲观在少林寺不过是个小和尚,因为脑袋不灵光,在寺中不负责什么要紧的事务,倒是做事勤快,所以无论是打杂还是跑腿,从来就没有落过他。而像他身分这般低微的小和尚,少林寺中不下几十个,别说慧海不认得,像这么接近说话的经验,根本就未曾有过。

  悲观头一回与少林寺的住持说话,心中又是紧张,又是害怕,支支吾吾了半晌,终于才挤出几个字:“启禀方丈,我……我叫悲观,师父他……他去守藏经阁了。”

  慧海想了一下,说道:“你是慈和的弟子?”悲观道:“启禀方丈,是……是……”慧海道:“不必每次开口都说启禀。”悲观道:“启禀……是,是方丈……”

  慧海鉴貌辨色,知道悲观是真的忠厚老实,兼之木讷鲁钝,躲在照壁后面,应该不是有什么不良意图才是,于是便道:“这两位是你的朋友吗?”悲观道:“朋友?是,是……不,不,不是,不是。”左元敏替他说道:“我们今天第一天见面,还算不上朋友,不过日后就是了。”

  慧海道:“悲观,你先进去找你师父,跟他说方丈要一本有关于散花剑的武功典籍,若是找不到的话,就拿散花掌掌谱到偏殿来。快去吧!”悲观如释重负,连声应诺,急急跑开。

  慧海道:“两位是紫阳山门来的朋友吧?这位姑娘不知与紫阳真人如何称呼?”张左两人都是一惊。张瑶光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张紫阳是我的哥哥,我叫张瑶光,是紫阳山门月华堂堂主。我不记得与方丈大师见过面了?是什么时候的事?”

  其实张瑶光是见过慧海的,只不过那时她躲在草丛树林中,而既曰躲,那就不方便直说。

  慧海果然摇头道:“老衲与张堂主,是未曾见过面。”张瑶光尴尬的一笑,说道:“那为什么……”慧海道:“老衲是从堂主的躲在照壁后面时,摒气呼吸的方式,还有你刚刚闪身出现的身法,得知堂主的内功乃是属于道家一路的。放眼天下,如此年轻的女子,却又有如此修为的,在老衲脑海中寻思所及,唯紫阳山门堂主一人而已。”

  张瑶光笑道:“大师谬赞了。”慧海道:“至于身旁的这位小朋友,恕老衲眼拙,实在瞧不出是哪一个门派的。”

  左元敏佩服之至,双手合十道:“晚辈左元敏,见过少林方丈大师。晚辈所学甚杂,无门无派,大师目光如炬,令人拜服。”

  慧海释然道:“原来如此。”又道:“不知两位光降敝寺,有何见教?”紫阳山是近年来新兴的一大门派,慧海又视张紫阳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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