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侠英雄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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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侠英雄传- 第2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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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琪端起酒盅:“实际上单凭鹅风堡和阴残门,谁也没有力量统一武林,希望王香主能真心与鹅风堡合作。”

王秋华眼珠一转道:“听说凌庄主的儿子,让赤哈王爷给杀害了?”

楚天琪酒盅重重地往桌上一墩,道:“我原想等洪城生死擂以后,再出面收拾残局,现在为儿子报仇只得提前行动了。”

王秋华道:“凌庄主打算上生死擂?”

楚天琪咬牙道:“我要将那胡狗打死在生死擂上,替怀玉儿祭灵。”

王秋华举起酒盅:“借花献佛,我敬凌庄主一盅,祝凌庄主旗开得胜,为子报仇。”

活音刚落,手臂一扬,酒盅凌空飞向楚天琪。

酒盅飞得很平稳、很缓慢,但酒盅上却注满了王秋华毕生的功力。

他凝视着楚天琪,看他如何接下这盅酒。

胡玉凤看着楚天琪,脸色有些紧张,她似乎想说什么活,却又不敢说出口。

楚天琪待酒盅飞至胸前,抿唇吹出一口气,气撞着盅沿,酒盅立即旋转起来。

酒盅愈旋愈快,盅中酒从盅内旋出空中,形成一片酒雨。

楚天琪又陡地深吸口气。

空中的酒雨旋成一条雨线,射入楚天琪口中。

最后,旋转着的酒盅,也被吸到楚天琪嘴边,被楚天琪一口咬住。

酒盅翘起,盅底朝天。盅中的酒被喝尽,注在酒盛的功力化为乌有。

楚天琪轻轻一吐,空酒盅平稳地落在桌面上。

“请。”楚天琪手一抬,胸前斟满酒的酒盅,飞向王秋华。

楚天琪送出的酒盅,与王秋华送出的酒盅一样缓慢,平稳。

王秋华深吸口气,运起全身功力,平举起右掌。

他刚才知道楚天琪定能接住他的酒盅,但他没料到楚天琪会用吹气的方法接住酒盅。

现在楚天琪将酒盅照自己的方法送来,他却不能如法泡制地去接酒盅,他内力不够,只得借助于掌力。

他掌劲刚吐,掌心立即感到有劲力抵到,于是迸力一推左手倏地伸出。

他的意思很明显,右手的掌力抵消酒盅上的功力,左手接住抵消功力后坠落下的酒盅。

殊不料,掌力推出后,酒盅上的功力突然奇迹般地消失,掌力击在酒盅上,酒盅应声碎裂。

酒盅的碎片和进溅的酒珠,洒落在王秋华的手上,脸上和身上。

“叭!”王秋华拍案而起:“凌庄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楚天琪冷冷一笑,侧转脸,猛然张口,“噗!”一道水柱从口中喷出。

“冬冬冬冬!”水柱喷射到石壁上铮铮有声。

石壁上显出了水柱喷射出的四个大字:“下不为例。”

王秋华深红的脸变成了猪肝色,头额渗出汗珠。

胡玉凤眼光里闪烁着莫名的惊诧和恐惧。

楚天琪冷声道:“你听说过混元一气贞功吗?”

王秋华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混元一气贞功是一种内气功,当练功人拣到一定火候时,能将口中之物,运气托在胃顶部不让它进入腹内,然后再运气将它逼出口外。

这种内气功常可以用来对付下毒的对手,以迷惑对方,假装中毒,尔后出其不意地制敌取胜。

刚才这盅酒,楚天琪就是用这种内气功法,先假装喝下,然后再吐喷出来。

楚天琪又道:“即使我真喝下此酒,你那摄魂生死符也制不住我,我只是想给你一个警告。”说着,手朝石壁“下不为例”四个字一指。

王秋华的脸由猪肝色,刷地变得苍白。

他暗在酒中下摄魂生死符,本是想借此机会控制楚天琪,这是他来此的目的,没想到楚天琪的武功和智力,都超出了他的预料。

他认栽了。

但,第一局的胜负,并不意味全局的失败,最后的胜利者,才是真正的英雄。

他拱起双手,低下头道:“下不为例,谢凌庄主恕罪,在下就此告辞。”

楚天琪拍拍手。

守在秘室外的胡空净应声而入。

楚天琪道:“送王香主出庄。”

“是。”胡空净做了个送客的手势。

王秋华斜横一步,离开桌子,仍拱着手道:“凌庄主,请不要在范门主面前,提及在下用药物控制各门派传人之事。”

楚天琪沉声道:“听我一句忠告,你现在还斗不过门主,瞒不了的事最好不要瞒他。”

“谢凌庄主指点。”王秋华拱拱手,瞪了胡玉凤一眼,转身走向秘室房门。

胡空净拉开了石门。

当王秋华跨出石门的瞬间,脑际闪过一道灵光。

若利用楚天琪来对付范天苍,岂不是绝妙之计?

楚天琪望着王秋华的身影消失在石门外,这才把眼光转到胡玉凤身上。

“天琪。”胡玉凤故作媚态,发出一声荡人心扉的娇呼。

楚天琪冷声道:“我说过了,你该叫我庄主。”

“庄主。”胡玉凤立即改口道:“我虽是范天苍的妻子,但实际上……”

楚天琪冷电似的目光盯着她,打听她的话:“我不仅知道你是范天苍的妻子,而且还知道你是王秋华的情人。”

“庄主!”胡玉凤眼中闪着泪花道:“请你相信我,我是真心爱你的。”

她言辞真挚,神态楚楚怜人,无论哪一个男人都会相信她,同情她。

“我知道你爱我。”楚天琪沉静地道:“否则,你就不会串通王秋华扮我,假装幽会,气走杨红玉了。”

连这件事楚天琪也知道了!

胡玉凤只觉头皮一炸。“我……”

“你不用多说了。”楚天琪道:“你以前做过什么,我不会计较,但重要的是以后一定要忠心于我。”

“那还用说!”胡玉凤急声道。

楚天琪缓声道:“今后阴残门所有的事和门主及王秋华的行迹,你都要如实向我禀告。”

“是。”胡玉凤顺从地低下头。

“带凤嫂回小阁楼房休息。”楚天琪摆手下令。

李冰心领着胡玉凤从观音画像暗门,走出秘室。

楚大琪经身站起,目光痴呆地凝视着室内的烛光。

神台靠椅“吱吱”响了几下,随即旋开,李灵琪从暗道里钻了出来。

楚天琪头也没回,即问道:“情况怎样?”

李灵琪趋前数步,拱手道:“禀庄主,杨大侠和宋艳红在蜈蚣镇外遇到段一指夫妇,已和他们一起去黄山了。”

楚天琪轻“嗯”一声。

杨玉和宋艳红与段一指夫妇在一起,就用不着担心了。

他了解段一指,这个独眼神医哪怕是拔一把野草,抓把黄砂,也能保杨玉没事。

李灵琪又道:“洪城暗探送来消息,赤哈五爷已化名马大洪由青城派掌门弟子陆仲春引荐挂牌,三日后即上生死擂,听说他扬言要点战鹅风堡庄主。”

楚天琪冷声一哼,眼中进出两道精芒。

李灵琪问道:“庄主是否打算即日起程,前去赴擂。”

楚天琪缓缓地摇摇头。

李灵琪道:“庄主不打算为怀玉报仇了?”

楚天琪阴沉着睑道:“在见到范天苍之前,我绝不能轻举妄动。”

李灵琪眉毛一挑,低头道:“属下明白了。”

楚天琪扁扁嘴唇问道:“杨红玉情况怎么样?”

李灵琪道:“属下一直送她到西山口大道,一路顺风,只是……”

“只是什么?”楚天琪急声问。

“只是属下发现有几个神秘人暗中跟着马车。”

“神秘人?”

“是三个药材商人。”

“他们真实身份?”

“属下不知。”

楚天琪沉下脸道:“在未查实他们身份之前,你为什么要返回?”

他声音不高,但十分冷厉,还带着几分焦虑。

“禀庄主。”李灵琪忙答道:“属下发现那三个象是在护送杨红玉的马车,对她并无恶意,所以我就……”

“辛苦了。”楚天琪挥手打断他的话,“你去好好歇息吧。”

“谢庄主。”李灵琪躬身退下。

楚天琪伫立良久,突然跪倒在观音画像前,虔诚祷告起来。

四十六、药材商与浪子刘七

傍晚时分。

凛冽的北风夹着冰凉的雨珠,刮过田野。

孤零零的秃树,在冷风中抖索,低低地申银。

除了这宛若冤魂抽泣的申银之外,什么声音也没有。

官道上空荡荡的,一片死寂。

这天气,这时光,谁还会赶路?

天银客栈钱老板准备打烊了。

天公不作美,银子哪会来?

钱老板哆索着身子,带着店里唯一的一名伙计,冒着风雨关上窗板,扯下褪了色的缀有“天银”字样的粗布酒旗。

“来……来……来了!”口吃的伙计指着官道说道。

钱老板头也没回,一丁根敲在伙计脑袋瓜上:“来,来个鬼!也不瞧这是啥天气?”

“真……真的来……来……来了。”伙计结巴着直嚷。

钱老板仍没回头,嘴里却嚷开了:“傻小子!快进店去收拾桌椅,有客人来了!”

他没看见来人,但听到了马车声。

他耳朵很灵。他听得清清楚楚,马车一共有两辆。

前面三十里没店,这种天气客人准会宿在天银客栈。

他的判断没错。

两辆马车紧挨着,驶进了用柴枝围成的店坪。

第一辆马车上跳下一名中年汉子。

钱老板满脸堆笑,躬身迎上前:“大爷可是要宿店?”

中年汉子瞧着矮小的店房,被风雨侵蚀斑剥的门窗,不觉皱了皱眉头。

钱老板一下就看出了中年汉子的心思,忙道:“这位大爷,别看咱天银客栈屋矮房小,可是有名的老字号,不管看却管用,房间平静舒适,饭菜便宜可口……”

车厢里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咱们就在这里歇脚吧。”

“这就对啦。”钱老板一面动手拉车辕架,一面道:“往前三十里地都没得店。”

中年汉子举起手:“今夜就在此歇脚。”说话间,顺手拉开了车门。

车里钻出一人。

钱老板只觉眼前一亮,心格登一跳。

一位年轻的少妇,身着浅红衣袄,外罩一袭雪白的狐裘,显得庄重高雅。

好漂亮,好气派的女人!

漂亮使他眼亮。

气派使他心跳。

他并非好色,却是爱财。看来今天财神爷吉星高照,这样的天气,阔客人却到了。

阔客人到了,就意味着白花花的银子到了。

这少妇就是杨红玉。

中年汉子就是鹅风堡庄丁头目刘国泰。

吴妈抱着婴儿吕怀良随后而出。

四名庄丁打开第二辆马车车门,从车内抬出了凌志云。

“马车到马棚里去,其余的人快进店,不要淋湿了老爷。”刘国泰高声指挥。

老仆于忠脱下衣服,掩住凌志云的脸面,随着行床进入店中。

_“大……大爷,”伙计结巴着迎上来,不知如何招呼。他没料到会来这许多人。

于忠道:“先准备上房两间,要东首房间,干净暖和的,房中烧上炭火。”

“上房两……间,东……首房……间……”伙计涨红着脸在重复。

“还不快去!”钱老板厉声斥喝,复又笑道:“诸位大爷、夫人请坐,有贱内在后面收拾,马上就好。”

四名庄丁抬着行床没动。

刘国泰招呼杨红玉和吴妈坐下。

钱老板眼明手快,飞快地沏上香茶,递上手巾。

刘国泰吩咐道:“准备一桌酒菜,另备两份米粥。”

“是,是。”钱老板应诺两声,但还站着没动。

刘国泰从腰囊中摸出一锭银子递过去:“不用找了,房钱另算。”

一锭足有五两的银锭。

天开眼了!祖墓开拆了!钱老板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转身就往里屋跑。

刘国泰目光缓缓扫过四周。

堂中一只炭火炉子,炭火烧得通红。

四张八仙桌,只有一张桌旁坐着两个老头。

两老头正在收拾桌上的残菜,看样子马上就要走了。

左边是柜台,台上搁着一只算盘和一本帐簿。

柜台后四只大酒坛,坛上压着布袋,布袋上横搁着酒勺子。

酒坛旁一只满是油垢的橱子,里面摆着用小碟盛着的油炸花生米、茴香豆和豆腐干。

橱架上摆着从半斤到三斤,容量不一的锡酒壶。

寒酸的小酒店,哪比得上蜈蚣镇的酒店?

杨红玉向刘国泰使个眼色,意思是将就点算了。

刘国泰一脸苦衷,做了个无可奈何的手势。

这途中天寒地冻,不将就点又能怎样?

伙计从里屋奔出来:“大……大……”

刘国泰皱着眉,连伙计也是个结巴!

他沉声截住伙计的话:“是不是房间准备好了?”

伙计张大着嘴,没说出话,但点了点头。

于忠摆摆手:“前面带路。”

伙计长吁了口气,转身引路。

于忠等人抬着行床,簇拥着杨红玉和吴妈走进了里屋。

穿过后院,是一排平房。

这就是天银客栈的上房。

东首两间房,房间虽小,倒也干净。烧上一盆炭火也觉得暖和和的。

刘国泰点点头。这倒也勉强能凑合。

刘国泰又在左右两边各要了一间房,然后围着后院绕了一个大圈。

虽说没发现什么危险,但行走江湖,凡事都须得小心谨慎。

没发现任何异样现象。

刘国泰放下心来,总算能安稳地睡上一觉了。

于忠和凌志云,吴妈与婴儿留在房中,其余的人返回前堂。

堂中两个老头已经走了。

但,靠火炉的一张八仙桌旁又坐了四个客人。

青一色的青衣,青扎带,青色披风,头戴竹笠,象是镖局里的人。

桌上的菜已经上好,酒也烫上了。

钱老板点头哈腰迎上:“夫人,大爷请上座。”

杨红玉,刘国泰,四名庄丁再加上两位车夫,刚好是一桌八人。

杨红玉落座,目光瞟了火炉旁的四位客人一眼。

她从小生活在江湖生涯中,见多识广,目光锐利,一眼便看出此四人是身怀绝技的高手。

这四人是护暗镖?是路过?还是冲着自己而来?

她手指微微一屈,这个细微的动作在暗示刘国泰注意这四个人。

刘国泰抓起酒壶,壶嘴对着青衣四人,二指拎起壶盖在壶底轻轻地一连三击。

这是个江湖人询问的暗号。

是敌还是友?

青衣人中正对着刘国泰的一位,将桌上的酒杯倒扣桌面,两根筷子交叉模搁在杯底上。

是走暗镖的行镖人,请求借光。

非敌也非友。

刘国泰手中酒壶壶嘴一连三点头,然后盖上壶盖,坦然坐下。

河水不犯井水,各走各的道。

他挥挥手,示意大家安心吃饭。

杨红玉抓起筷子,手腕微微一抖。

她仍然放心不下。

她觉得青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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