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丫头，去哪里了？”
红儿刚走进大门，莫然本想吩咐她小心一点，别被瞿氏的人给捉住把柄，却看到了红儿身后的春梅，那是瞿氏身边最信任的大丫鬟，莫然立即改了口，咒骂着出声。
“小少爷玩的湿了衣衫，红儿带他去梳洗去了。”
“你还有脸顶嘴了？”
“红儿不敢……”
见红儿低着头，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配合着自己演戏，莫然这才将视线转到春梅那里，当即变了一张柔和的脸，轻声笑着说道：“春梅，是母亲有什么吩咐吗？”
“回少奶奶，老夫人担心红儿要照顾小少爷，怕怠慢了少奶奶，特地吩咐春梅前来贴身照顾。”
脑海里立即回想起了下午的那一幕，莫然当即明白了这其中的猫腻，呵呵？贴身照顾？莫不是要来一一对应我身上的特征吧？
心里虽然极其的厌恶，莫然却还是要摆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这怎么行呢？母亲可是习惯了你的照顾，你来照顾我了，母亲可怎么办？”
“少奶奶放心，老夫人身边又不是只有春梅一个丫头，她们都十分的能干，少了春梅一个也不会出现什么不妥。”
看着春梅面不改色地说着这番话，莫然不由得有些佩服起瞿老太婆了，不但自己厉害狠毒，连身边培养出来的丫鬟也是这般厉害的角色，撒起慌来竟然脸不红气不喘的，还一脸的淡定！
“既然如此，那嫣儿就领了母亲好意了。”
“请问少奶奶，有什么需要春梅去做的吗？”
闻言，莫然的眼眸随即一转，慢慢地走向春梅，才夸你淡定，你就骄傲了吗？
与她对视片刻，这才笑着从红儿的手中接过莫小乐，柔声说道：“暂时没有，等用过晚膳之后你替我收拾几件衣服，我要去汤池里泡泡。”
卷四 努力挣脱 第一百七六章 沉重
站在窗口看着春梅匆匆离去的背影，莫然渐渐地勾起一抹浅笑，试探我吗？随便你怎么试，老娘就是正主儿真身，你能试出什么来？看来我得想个办法吓吓你们这对心怀不轨的女人。
刚才下汤池的时候，那春梅的眼神儿就在自己身上瞟啊瞟的，莫然就越是故意地将自己有特别标记的胸口遮遮掩掩，直到莫然问起春梅，她才惊慌地找了个借口跑掉，可是在春梅离开之前，莫然也没有忘记要让她完成任务。
此时此刻莫然突然觉得，其实瞿康可能没有那么坏，倒是这瞿老太太，为人处事的做法让人有些摸不透，这其中的猫腻还得靠自己去摸清楚，可是……他只给了我一个月的时间。
“记住，你只有一个月的时间！”
想起那天他那冷冷的话语，莫然就没由来的一阵心痛，为什么彼此之间要为了这些事情闹别扭，闹不快呢？坐在床上看着已经熟睡的儿子，莫然才猛地发觉，与卞昊天之间似乎从未吵过架，而那天的紧张跋扈算得上是第一次，对于他那样性子的人来说，有这样的交集，也说明事情很严重了。
oo唉……，将身子重重地放在床上，看着房梁莫然忍不住在心里哀怨：老天爷，您为什么不让我多长一颗脑袋？这么多事情要思考，一个脑袋实在是不够！
其实仔细想来，现在最关键的就是晏书杰的事情，究竟要怎么才能劝他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呢？而且最近好像都没有察觉到瞿康的异动，难道他们之间也并不是经常碰面的？
问外响起了悉悉索索的脚步声，莫然立即反射性地闭上了眼睛，侧过身子以免自己装睡的技术不太好，被发现自己的睫毛在颤抖或者眼皮在跳之类的，刚闭上眼睛就听见瞿康轻轻推开门的声音，紧接着又是轻微的关门声，背对着屋门莫然也看不到此刻他是什么表情，不过隐隐地感觉到气氛有些沉重。
猛地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不为别的只因瞿康的脚步声渐渐地朝自己靠近，莫然很想要翻过身子假装醒过来，可是身体的直接反应便是继续紧绷着，紧闭着双眼。
“嫣儿，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没有找到你，如果你没有回来的话，我也可以放心地做任何事，可是现在……”
似是发觉自己的失态，瞿康缓缓地蹲下身子，就这么看着莫然‘熟睡’的背影，无奈又温柔地笑着，他终于发现，其实自己是喜欢左嫣的，偏偏被母亲的安排冲昏了头脑，认为自己与她只是利益上的夫妻关系，而对于这种为了利益得来的婚姻，瞿康并不满意，因此导致了后面的悲剧。
身后之人就这么一直保持着沉默，沉默得让莫然感到有些诡异，诡异得让她有些小小的害怕，因为这样的缄默没由来地让她后背发毛，不过好在没一会儿瞿康就站起身来，后退了两步拉开彼此的距离，叹了叹气就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咦？今晚的他有些不对劲哪……莫然翻过身来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心头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便拉起一件外衣披在肩上，就这么拖着绣鞋就跟了出去；出来才发现外面很凉，可是又来不及回去加件衣服，眼看瞿康就要转出长廊，莫然硬着头皮拉拉肩膀上的衣服，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果然、还是这个老地方，最近几天过来蹲点都没有看到他们，而今天瞿康明显有些不对劲，他们之间是用什么方式联系的呢？莫然蹲在比较隐蔽的地方看着远处，不敢靠近是因为拿不准卞昊天有没有在附近，要是像上次那样危险就麻烦了，虽然对方可能不会杀自己，但是也离自己劝解晏书杰的计划远了一步。
蹲了一会儿有些手脚麻木了，最重要的还是很冷，莫然一面看着远处摇曳的影子，一面双手不停地互相搓着手臂，争取摩擦一点温度出来，终究还是敌不过这深夜的寒意，鼻头痒痒的痒痒的……
完了！莫然捏住鼻子，努力地不让自己的喷嚏打出来，却不想还是无法控制着身体的自然反应，终于忍不住张开了嘴巴，在发出响声的刹那，肩头被一双有力的臂膀一扯，撞进了一个熟悉温暖的怀抱，被一只大手摁住了后脑，喷嚏终于打了出来，而声音却掩埋在了他温热的胸膛。
“昊……”
看着他在黑夜里模糊却又熟悉的双眼，莫然扯了扯唇角还没发出声音，就被卞昊天一个噤声的手势给打断了，而肩头又被他轻轻地批上了一件厚厚的小棉衣，她立即乖乖地闭上了嘴，却暗自无声地勾起了淡淡的弧度，他还是来了。
见屋内的两人推开门走了进来，莫然与卞昊天同时紧张地直了直身子，待瞿康走后，这才缓缓地踏出了那个简陋的院子。
“走！我们跟上去！”
“你都这样了还跟？”
“我想知道他的行踪，不然怎么进行大救解？”
差卞昊天吐了吐舌头，却没发觉在这样的夜里，对方可能根本就看不到她做的鬼脸，莫然就这么笑了起来，不过不敢笑得太大声就是了，毕竟卫阳还没有走的太远，而此刻卞昊天能出现在自己身边，为自己批上暖暖的衣服，就说明他已经气消，亦或者是拿自己没办法，嘿嘿……有人疼就是好！
“走啦！”
“不去！”
“你不去我自己去了噢？”
站起身来莫然笑得十分的奸诈，还欲擒故纵地转过身，看了看前面渐渐走远的身影转过头来说道：“真不陪我去？”
“……”
身后无声，莫然走了两步又停下来，拢了拢身上批的衣服将它穿好，再次回头温馨提示：“昊天，走嘛……”
“……”
还是无声，不过他却已经站了起来，莫然无奈地摇摇头，心下道：算了，别扭的男人！明明就想跟我一起去，却还要固执地闹一闹！
想到这里，莫然也不问了，直接挥挥手潇洒地往前走，不留下一丝丝的踌躇，留下卞昊天在黑暗中僵直的身影……
跟着走了好久，发现自己还跟卫阳在大街上打转，而身后也没有卞昊天的踪迹，她不知道他是不是躲在暗处，不过心里却是很放心反正前面那个不会伤害自己，后面那个也会保护自己。
“他是不是在耍我？带着我转大街？”
在拐过第N个转角之后，莫然的脑子里便有了这样的想法，当即停下脚步，也不走了，干脆直接站在原地，就这么看着前面那个飘忽的身影果然在自己停下之后，他也停下脚步，最终缓缓回过头来。
“早就发现我了干嘛还要带着我晃悠？”
“我以为嫂夫人喜欢夜里出来散步。”
离自己的揣测又近一分，晏书杰说话不就是这样吗？酸人不带刺儿的。
“呵呵……这倒是个不错的点子。”
“嫂夫人深夜不休息，跟着卫阳作甚？”
两人就这么站在街上，隔着不近的距离对话，莫然恍惚中有种电视剧里演的送别的感觉，不由得迈出脚步朝他慢慢走去：“晏书杰你究竟要做什么？”
语毕，莫然就这么站在晏书杰的面前，接着周边商铺前的灯笼光，看着面前这个只露出与昔日光芒不同的眼睛，一个人究竟说的是真话还是谎话，眼睛是最好的查探窗口。
“嫂夫人是在说我？原来你将我认成了那个大才子？”
指着自己的鼻子，卫阳似是很吃惊地说着，见莫然没有回应淡笑声随即从他的口中逸出：“我若是晏大才子，我岂会如此示人？”
“我只问你你究竟想做什么？”
没有理会他的自嘲，莫然依旧死死地盯着面前这个男人在昏暗的光线下，两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却始终没有重合在一起。
“我想回家！”
卫阳如此说着，眼里却闪着极其坚定的光芒，让莫然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随即说道：“好！我去你家看看！”饭ㄕ饭ㄩ小ㄠ说ㄙ论ㄌ☆☆☆☆手ㄧ打，转ㄔ载ㄤ请ㄐ注ㄛ明ＷＷＷ。。Ｃｏｍ
“你去我家？”
“不行？”
“嫂夫人，这孤男寡女夜黑风高的，你确定要去我家？”
莫然慢慢地绕着卫阳转了一圈儿，十分诡异地笑着，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有种女流氓的感觉，轻声笑道：“怎么？你怕了？我一个女人都不怕，你怕什么？”
卫阳面上微微一怔，随即笑了起来，点头应和着：“那倒是，嫂夫人都不怕，我卫阳怕什么？既然嫂夫人想去鄙人府邸一行，我怎好推辞？请！”
晏书杰你个XOO的！还在那里给我装，我倒是要看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心里愤愤地咒骂了一句面前这个男人，莫然便爽快地踏出步子，稳稳地向前走，却没有发现在她转身的时候，卫阳的面上闪过了一丝疑虑，随即斜眼看了看身后，勾起唇角便跟上了她的脚步。
跟着他走到了一座小小的院子前面，看着卫阳轻轻一推就打开了大门，莫然不由得有些吃惊，想想晏书杰之前住的那个雅仙居，是占地面积多宽的宅院啊，现在竟然就住这么一座小院子，而且还不带锁的，难道真的穷到如此地步？
撇撇嘴有些步履沉重地踏进了门口，莫然抬眼就看到了卫阳那微微勾起的唇角，忍不住出声嗔道：“笑什么？”
“嫂夫人明明就有些看不上卫阳这贫穷之地，又何苦非得跟来呢？”
“你胡说，我哪有看不起你，我曾经没有遇到赫连春之前，住的屋子比你这个还要小不知道几倍！”
想起曾经与干妈如玉一起挤在那小小的院子里，莫然的心头就有一阵暖流涌出，那是自己感受到人情温暖的第一次体验若不是干妈她们，自己哪里会有现在这般惬意？
“呵呵……”
“又笑什么？”
不知为何，听见他这样笑着，莫然的心头就有些不舒服，虽然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可是从那他唇角那浅浅的弧度，以及从喉咙里溢出的轻蔑笑声，就可以感受到面前这个人，心中此刻那股不屑！
靠！老娘回想当初，你在不屑个什么劲儿？
“我只是在想赫连公子对嫂夫人来说，应该很重要吧？”
“嗯哼？为何有此一说？”
心头猛地一震，这晏书杰难道还在为赫连春的事情吃味吗？呃……这样想是不是有些太自恋了？不过当初自己的确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他关于昊天的事情，因此他还在误会赫连春也是说得过去的。
还不承认吗？哼哼哼！我一定要找到证据，证明你就是晏书杰，无法证明你是晏书杰，我就不好正面劝解你放弃你那个未知的计划，但是如果把你的身份摆在台面上，莫然和晏书杰，还有什么话不能说？
“感觉！”
“哦？我只能说你的感觉还蛮准，但是也错了！”
“错在哪里？”
“对我来说，重要的人不止他一个，我莫园的所有人都很重要，虽然在我心里的位置不一样，但是却都是无法替代的，包括……”
故意将话锋顿了顿，莫然侧过身子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眼前的男人，如同以前那般，站在他的面前，保持着一步之遥的距离，感受着他那淡淡的关怀，就好像回到了以前，晏书杰端着清粥等在莫园门口的日子一样。
惊觉自己心思再次飘远，莫然立即收了收心神，学者赫连春的样子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轻笑着说道：“包括他！”
“他？”
此时卫阳已经点亮了房间里的蜡烛，莫然清晰地看到了他面具上头那双眼睛，呃不、那两条眉毛在听见自己话语的时候，轻微地跳了两下，心里顿时爽到了，其实他已经被自己的话勾起了兴趣，不是吗？
“很想知道是谁？”
抬起头来朝卫阳凑近，莫然葛地发现他的面上，竟然有股冷冽的气息出现，当即扁扁嘴后退一步，虽然不知道他干啥突然变得好像很生气，但是说出去一半的话，总得要想法子继续，要么至少也要收回来啊！
“我想对此好奇的应该是瞿康才是。”
“欸？你唤我一声嫂夫人，为何唤我相公……却是直接以名相称？”
又一次故意将相公儿子拔高，莫然小心翼翼地注意着卫阳面上的任何一个变化，囧……真的很难！除非想办法把那该死的面具给摘了，话说、他睡觉的时候应该会取下来吧，是不是应该考虑一下要不要夜袭，让小天天来做这件事呢？
“我与他向来如此。”
“喔！”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