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前传之臣心似水》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仙剑前传之臣心似水- 第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童率道:“你以为呢!绝对是百年不遇,我们两个能活着,必定是河神爷保佑。”

“还真是要多谢你救命之恩了。”这一次,晏薇才是打心里感谢这个童率。这样的大水,能跳下来救人,而且能全身而退,实属不易。

童率道:“你来过这里吗?”

晏薇道:“和父亲采药时来过几次。”

童率道:“那就好!你既然认得路,就带路吧!”

晏薇道:“先不忙!”说着,向路旁走了几步,似乎只是随手,采了两把草叶,分一半给童率,道,“放在嘴里嚼着,解风寒的。”

童率道:“我有酒,不用这个。”说罢大步往山下走去,那件赭色的长衣就这样随意披在肩上,敞着怀,赤着脚,一头乌黑的长发,在身后摇摇摆摆。腰间悬着一柄青铜长剑,比通常的式样更细长一些,剑尖几乎垂到小腿肚了。

借着晨光,晏薇这才注意到,他裸露的腿脚上,到处都是细小的冰凌划伤。

晏薇不禁有些过意不去,说道:“那些首饰很贵的,你若买不起,不用勉强,我再想其他办法。”

童率头也不回,摆手道:“那点儿小钱,对我来说算不了什么,就是再贵十倍我也买得起!”

晏薇不禁奇道:“你是什么人啊?王公贵族吗?怎会那么有钱?”

童率并不转身,扭头一笑:“什么王公贵族,平民一个!无父无母无家,什么都没有,就是有钱!”说罢轻轻哼唱起来。

盐生池上,浑然天成兮。

潭而不流,无减损兮。

玉色冰洁,纯无瑕兮。

朝取夕复,唯天养兮。

调和百味,日不可缺兮。

山水暴至,四散流兮。

分濡四野,地生霜兮。

再不得归,苦若荼兮。

形散难聚,不得复初兮……

那声音婉转悠远,把个悲苦凄凉的调子,唱得明媚而欢跃。晏薇从未听过这歌,只听得痴了。

第五章 衣不如新,一掷千金

一路上,晏薇只觉得尴尬无比:一男一女,鬓发蓬乱,衣衫不整,清晨从城外回来,难免惹人侧目。尤其现在已经进了城,天也大亮,周围行人渐多,人人驻足瞩目,指指点点,这滋味可真不好受。

童率却不以为意,低声道:“先去馆驿吧,洗澡换衣服,然后再去买首饰。”

一个常年住在城中的人,最不熟悉的,可能就是这个城的馆驿了。

晏薇由童率领着,折向城南,来到怀都最大的馆驿,晏薇只觉得处处新鲜。只见童率咋咋呼呼地一连串吩咐下去,不久便有个妇人引导晏薇去洗澡更衣。

这是一个不盈丈的小室,很是低矮,生着炭火,水汽氤氲着,湿润而温暖。

一道布帘把小室隔成内外两间,外间有席有床,床上是一叠新衣。掀开帘,里面悬着一个硕大皮囊,晏薇用手一摸,触手温暖,想必装满了热水。皮囊下端是个铜铸的鸟嘴,用手拨开,水便淅淅沥沥泻下。下面是个青铜的大浴盆,承接着上面流下来的水,浴盆靠墙角处,下端有个小孔,小孔正对的墙壁也开了小孔,水便顺着这里流出室外,保持室内干爽。

晏薇痛痛快快洗了个澡,头发也打散了冲洗干净,摸了摸后脑,只是肿起一块,并未见血,想必是包扎了一夜,早已经止血了,伤势比之前料想的要轻得多,这头痛应该主要是风寒引起的,并非外伤,晏薇这才定了心。

打开那一叠衣服,晏薇更生惊讶,虽不是姜国的刺绣,但华贵之处,一点也不亚于那套河神娘娘的礼服。

内衣是丝麻交织的,纬线是麻,坚实而挺括,经线是丝,柔软而顺滑,不像纯麻的那样粗糙,也不像纯丝的那样凉薄。

外衫是绛色的绮绫,织着繁复的几何纹暗花,边缘重重镶滚,更有盘金制成的云纹。杨国不尚刺绣,却重盘金:就是把各种金线绳带在衣料上盘出花样,再用细线钉牢,虽比刺绣粗疏些,也不讲究针法,但是盘金的花纹饱满厚实,更显贵气。

最下面竟然还有一件鹿皮的短襦,草黄的底子上是深棕的斑点,活泼可爱。右边袖子略短些,想必是为了便于劳作而特别设计的。

晏薇越看越爱,却并不急着穿上身,只侧过头来,让长发垂下,双手持一条布巾,轻轻拍打头发,让头发干得快些。

过了一会儿,便听得外面有人敲门,是那妇人的声音:“姑娘,好了吗?”

晏薇忙道:“好了!就来!”忙匆匆绾了青丝,穿上那件皮衣,出了门。

童率早已等在门外,束发深衣,端凝大方,倒真像是哪国的贵公子,和山洞中判若两人。童率道:“姑娘家就是麻烦,换个衣服也要别人两倍的时间,比生孩子还慢。”这一开口,便现了原形。

晏薇也懒得跟他争辩,道:“那就快走吧!别在这里磨牙了。”

门口停着马车,晏薇奇道:“城里这么几步路,也要坐车吗?”

童率笑道:“你是去买珠宝不是?不排场一点儿,就算你有钱也买不到的,你就听我安排吧!”

两人上了车,御者驾车缓缓行驶,周围围观的人就更多了,童率似乎并不在意别人的注视,甚至有些得意扬扬。晏薇却是各种不自在,尤其是注意到自己的衣服和童率的衣服,无论是面料还是花纹都十分相似,这样并排乘车,倒像是一对夫妻,不由得红了脸。

没走几步路就到了城中最大的玉器店:储珍轩。

两人下了车,童率携起晏薇的手,并肩进入,店中的人早已看得眼睛发直。

“大生意上门了!”童率笑道,转头又对晏薇说,“要买什么,你一样一样说给他们听。”说罢潇洒转身坐下,敲着凭几笑道:“不拿点酒来吗?”

一连串的吩咐让店掌柜有点不知所措,赔笑道:“小店并未备得酒,只有一些清浆,客官若不嫌弃……”

童率笑着打断掌柜的话:“也使得的,烫热了,多加些香料进去,味厚一些,将就喝喝。”

掌柜忙吩咐人去弄酒,又来到晏薇身边赔笑道:“姑娘要些什么?可以到这里画下来。”晏薇顺着掌柜指点的方向走去,见是一方打磨得极平滑的白石,旁边有笔墨,想是客人要什么,可以在这里画下来,事毕用水一冲,还可再用。

于是晏薇回忆着那些首饰的式样和形制,一边一样一样地和掌柜细说,一边勾画出细节。

听罢,掌柜尴尬一笑,转身对童率赔笑道:“旁的东西,小店都拿得出,只那件黄玉的组佩,一时之间……”

“你若没有,就去找人调货。鬼市上总归是有的吧?不过我现在急要,懒得等到天黑,只便宜了你赚了这份利去!”童率继续打断掌柜的话,态度倨傲得像是对待奴仆。

掌柜继续赔笑道:“公子说笑话了,那鬼市上的东西,又怎么敢拿到明面上来卖?况且在下是本分生意人,和鬼市素无来往的。”

童率冷笑道:“你这话只管去骗三岁小孩,想唬我?也不看看我是什么人!黄玉的找不到,白玉、红玉、墨玉、青玉的都行,你想办法找去,我现在就要!”

掌柜无奈,叫过一个伙计低声吩咐了良久,伙计匆匆出门去了。掌柜又对童率躬身道:“已经派人去取货了,请公子稍等。不过……这些货价值不菲,公子可曾带足了钱?”说罢还夸张地向门外张望,像是讥刺童率未带从人。

童率微微冷笑,也不搭话,只仰头饮下觚中最后一滴酒,轻轻摇了摇,重重放下,叹道:“淡得和水一样,真没味……”说罢起身向门口走去。

掌柜不知他要做什么,扎着手跟了出去。

童率在门口站定,淡淡地抬头望天,从怀中取出一物,用手向天上一弹,那物便向上激射出去,发出凄厉的啸声,声闻数里,尔后缓缓落下。童率伸掌接住,回转屋里,一言不发。

晏薇看得好奇,问:“那是什么?”

童率一笑,张开手掌,是一个只有小指大小的竹管,上面刻了一些孔洞,像是个缩小的笛子或是口哨。晏薇拿起来,仔细地看,竹管想必用了很久,表面油润,颜色很深。“能吹响吗?”晏薇问。

童率摇头:“不能,只有刚才那样才能响。”

晏薇用食指和拇指将竹管扣住,问:“是怎样弄的,教教我。”

童率笑道:“你学不会的,只有习武之人配合内力才能把它射出去发出响声,需要数载寒暑之功呢。”

掌柜听了更是咋舌。

不一会儿,门外脚步声响,进来一人,微微躬身向童率行礼,递过来一个描漆的小匣,而后垂手侍立,一言不发。

童率打开小匣,满室粲然生辉,竟是一匣黄金,有金饼、金锭,还有各种随形的金泡。掌柜微张着嘴,看得眼睛都直了。

童率轻蔑一笑,道:“这些够了吗?”

掌柜连连点头,赔笑道:“够了够了,富富有余!”眼睛却片刻都没从黄金上离开。

那伙计也回来了,抖开一个锦囊,里面是一副红玉的组佩,形制和那黄玉的几乎一样,只是更大更重。

童率笑道:“这东西可真不错!能见光吗?不是偷来的吧?你不要害我啊!”

掌柜连忙赔笑道:“我哪里敢害公子啊,这东西来路虽然不是很正,但绝对是可以见光的。”

“哦?”童率拈起一片玉,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又用舌头舔了一下,问道,“哪国的墓?”

掌柜一惊,道:“哎哟!公子,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肯定不是咱们杨国的,这我敢对天发誓!”

童率冷笑道:“哼!至于吓成这样吗?我只是随口一问而已……都给我包好,算账吧!”

掌柜的忙吩咐取锦盒包装,一边取出戥子称量,算账。童率自去和掌柜讨价还价。

晏薇穷极无聊,只细细打量那个“随从”,看上去不过二十岁的样子,精明强干,貌似是随从,却没有一般奴仆的卑下之气,衣着也像平民,想必是听到哨声赶来的,不知和童率是什么关系。

晏薇拿了首饰,又马不停蹄地去见巫姠。巫姠看到晏薇,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道:“薇姑娘!你居然还活着?!这可真是命大啊,四个觋人怕是全没法生还了,有两个下水救人的也不见了。这么大的凌汛我还是第一次见,你是怎么上来的?这可真是河神爷显灵保佑啊。”

晏薇不想跟她多废话,淡淡地道:“我水性好,你选对人了。”

巫姠一拍大腿道:“还真是这样,我脑子里一直想着,这事儿必得薇姑娘才行,换另一个人准得出事儿!果然我还是很有先见之明的,这下好了,大伙儿还提着心,怕大王责罚呢,这下可以放心了……”

童率听得不耐烦,打开装首饰的锦盒,说:“首饰都丢了,这是赔补给你的,你点点看。”

巫姠这才注意到童率,问晏薇:“这位是?”

晏薇不知道怎么回答,抬头看童率,童率道:“我是她表兄。”

巫姠忖道:“表兄?那是你娘的娘家人了?你娘离家出走也有好几年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又冒出来这么个豪富的表兄?”

晏薇听她提到“豪富的表兄”,心下厌烦,又见她提及母亲的旧事,更感不快,正要开口,童率接口道:“别人的家事,不劳你操心,操心越多,老得越快,涂再多粉也遮不住皱纹了!”说罢拉起晏薇转身出来。

才一出门,晏薇便忍不住笑弯了腰。却见身后巫姠追出来道:“对了,早上有两个黑衣侍来打听你情况,想必是大王想知道你是否无恙,说不定还有赏赐呢!我料定明天会去你家找你,你可千万待在家里别出门啊!”

晏薇想要回头搭话,童率却拉着她的手快步离开。晏薇只得扭头挥挥手,表示知道了。

第六章 鹡鸰在原,兄弟急难

一进家门,黎启臣又惊又喜,一把抱住晏薇,反复念叨:“你没死!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上天保佑!”

晏薇伏在他肩头,在他耳边轻声道:“是啊,我没死,你不用担心,多亏这位童率大哥救了我。”

听到“童率”两个字,黎启臣如同触电一般,松开晏薇,才发现随后进门的童率,似乎难以置信。童率微笑着张开双臂,叫道:“大哥!”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久久方才松开。

黎启臣道:“就知道你会来的!没想到这么巧,还救下了晏薇。”

童率笑道:“世上哪儿有这么巧的事情,我盯了你们好几天了,原想昨天趁她不在,我过来见你,谁知道夜里酒醉,醒来时已经正午了。于是便先去河边看看热闹,刚巧就碰见她出事,算她命大。”

晏薇插口道:“你们认识?”

黎启臣笑道:“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个兄弟。我们是师兄弟,剑术是同一个师父传授的。”说罢转身欲引导童率就座,脚下却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晏薇惊道:“你的腿怎么了?!”说罢细细打量黎启臣的脸色,一字一顿地道:“你终究还是去了河神祭?!你——下——水——了?”

黎启臣略觉尴尬:“本来只是去看看,没想到你出了事,一时心急,想也没想,就跳下去了,水太急,被冲出很远,根本见不到你人在哪里,只得上了岸。你放心,没有人注意到我的。”

晏薇道:“你让我怎么放心!”边说边把他拉到席上,动手掀他的衣摆。

童率也抢上来看,只见那条右腿微微浮肿,皮肤白得发亮,宛如透明,腿上依然布满了触目惊心的旧伤痕。

童率惊道:“这是怎么弄的?”

晏薇急道:“你帮忙烧些热水,倒进那边木桶里拿过来。”又转头对黎启臣道,“你不许动!”拉过他的手把脉,又试了试额头温度,见无大碍,才松了一口气。

黎启臣赔笑道:“没什么大事吧?我就说不相干的……”

晏薇劈头打断:“什么不相干?!你知道什么叫前功尽弃吗?治了这么久,眼看就要痊愈,你这么一闹,又要从头开始!你就这么想当跛子吗?”

黎启臣笑道:“有你在,我不会当跛子的。”

晏薇白了他一眼,转身去找药。

黎启臣的双腿浸在木桶的热水里,里面撒着十几样不同的草药,蒸腾的药气便在屋中飘散开。

“还要加些盐的。”晏薇自语。

童率解下腰间一块白色玉佩,投入桶中。

“啊?”晏薇不解。

童率指着桶中,让晏薇看。只见那“玉佩”渐渐融化缩小,直到消融殆尽,最后只剩下原本穿着“玉佩”的丝绳浮上水面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