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色生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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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色生仙-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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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梨子只能答应着去了,雷芳对我说:“我爷爷这会儿肯定也在喝酒,你信不信?”

    我信。

    虽然婚嫁是喜事,可是喜的多半是男家,娘家送女儿出阁不算,还要赔送一大笔嫁妆——而且,这次雷芬嫁到那么远地方,相见遥遥无期。

    梨子取了一坛酒来,给我们倒上。

    “来,喝吧。”雷芳口气豪迈:“都说一醉解千愁,我从小到大还没醉过呢,也不知这酒是不是真有那解愁的效力!”

    这个……

    我捧着那偌大的酒杯,手有点儿颤,心里也跟着颤。

    乖乖,我这辈子虽然不是头一次沾酒,可是这么大一杯……

    而且闻着还是烈酒。

    也罢,舍命陪君子吧——呸,她可算不得君子,顶多是个小女子。

    酒一入口我就开始后悔了,火辣辣的感觉朝上涌,一下子就把眼泪给逼出来了。

    雷芳指着我哈哈笑:“你看你看,头一次哪能就这么大口的喝?你先抿一点点试试嘛。”

    还笑话我,她的眼里,也是水光闪闪。

    是因为酒,还是因为心绪,这着实难说。

    不过第一口特别困难,下头第二杯第三杯,就容易入口多了。

    也许是唇舌已经麻了。

    也许是,这烈酒自有它的妙处。不然为何古人要说,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呢?

    我们俩把那坛酒喝了大半,我觉得热得厉害,雷芳已经把外面衣裳解了,就穿着小衣,袖子撸了起来,一只脚架在凳子上。

    梨子又过来劝了一回:“姑娘,齐姑娘,不要再喝了……酒多伤身。我让人做了热汤来……”

    她嘴里说着,不容雷芳反驳,硬是把酒坛抱走了,枣子端了热汤上来。我们一人一大碗。

    肚皮已经灌满了酒水,鼓鼓涨涨,这热汤闻着就一股浓浓的酸气,不知道枣子让厨房的人搁了多少醋在里头。雷芳喝得两眼迷离,脸颊通红,捧着热汤也当是酒,咕咚就灌了一大口,给烫得嗷嗷直叫,酒意倒是一下子就去了一大半。

    我拿着勺舀汤,喝了小半碗,肚里实在盛不下。

    梨子和枣子把杯碟碗筷收拾了去,雷芳拉着我只是不松手,嘴里咕咕囔囔,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外头天不知什么时候黑了,到了掌灯时分。廊下院里张挂的红灯笼还未拆去,远远近近的亮了起来,朦胧的,暗沉的红光,灯笼上的喜字透着一股凄凉。

    我想起身,雷芳拉着我就是不松手。梨子小声说:“齐姑娘晚上就歇在这儿吧,床铺都收拾好了。”

    我答应了一声,梨子说:“我去打热水来给姑娘洗脸庶妃有毒,暴君掀榻来接招最新章节。”

    她推门出去,雷芳忽然喊了一声:“小笙。”

    我转过头来,她睁开眼了,迷迷怔怔的看着我:“你说,我姐他们现在走到哪儿了?”

    “唔,都说迎亲来去不走回头路的,他们来时听说是走的下沙镇那边,现在回去,应该是走参古山,折向南,再上船,沿运河回去吧?现在,该在参古山下的镇子里歇了。”

    “是么……”她握着我的手忽然一紧:“你说,你能进我的梦里,能不能,也进我姐的梦里?”

    我忙摇了摇头:“不成的。离得太远了。”

    要是我现在就有本事隔着百十里远遥入他人梦中,那这份功力不说惊世,也是骇俗了。

    雷芳失望的呢喃了一句,又闭上了眼。

    今天事多,加上我师傅白宛夫人忽然来了,我都没有来得及问我师傅这梦术的事情。

    我的几个疑问,师公该是都知道的。

    比如,这梦术的凶险之处,该避忌的地方,还有……

    梦中所见的一切,究竟真假。

    雷芳一身酒气,枣子她们服侍她擦脸换衣裳,又把人扶到床上。

    我借着床头的烛光,把那本册子又翻出来看。

    其实……梦术,大概也归属于邪术的一种了吧?

    可是我对这种所谓的正邪划分,实在觉得无稽得很。寻常人都说,黑猫白猫,抓得住老鼠就是好猫。幻术里头不拘哪一种,只要能够达到目的不就成了?拿刀子杀人是杀,下毒杀人也是杀,无论哪一种,结果都一样,人反正是被杀了,又计较杀人的工具做什么?

    不不,我急忙摇头。

    师公不是这样说的。

    师公才刚告诫我的是,旁人认为你对,你就是对。旁人都认为你错,你就是错……

    我认为幻术之中那些邪术不邪,那没有用,不但没有用,还很危险。

    若是让旁人知道心里所想的,肯定要批我一个邪派异端的罪名,人人喊打——

    我合上手里的册子,在灯下沉吟。

    上辈子的我,是不是就是这样,变成了邪恶的妖姬的?

    对……对,没错。

    一定是这样。

    刹那间一股寒意从头顶直冲下来。

    原来无论我做没做什么,我的本质……我从性情上从心里想法上头,就已经是邪恶的了。

    雷芳翻了个身,嘴里含糊的呢喃着不知什么话。我定定神,把册子收好,吹熄蜡烛躺下。

    ……被褥温软,可是我的心里一片冰凉。

    ————————————

    等下还有一更。。

    大橙子的咳嗽好些啦。。

第一卷 第十九章 喜事 三

    师公他当时,也是反对我的人之一吗?

    是的,极有可能是这样,他也是逼得我走投无路的人之一。

    我知道想这个无益,可是,我无法控制自己。

    雷芳翻个身,胳膊搭到我身上来。

    我把她的胳膊挪开,没过一会儿,她一翻身,腿又搭上了来。

    我懒得再把她挪开,就这么随她去吧。

    雷芬去了,雷芳现在一定觉得极为失落难过。如果让她抱着睡能给她点安慰,那就让她抱着吧。

    任何人都靠不住……只能靠自己。

    我越长大,越了解,就越明白追查自己的往事有多危险。

    从旁人那里听来的一鳞半爪,无法拼凑到一起。每个人的述说都带有浓重的,属于他们自己的感情色彩。

    我的头也有些昏昏沉沉的,从来没喝过这么多酒。

    帐顶的颜色蒙昧不明,象一团混沌的梦。

    太阳悬在头顶,阳光穿过层层的树叶倾泻下来,地下星星点点的光亮就象破碎的宝石一样。

    我知道自己在梦中。

    不用谁提醒,我就是知道。

    四周静悄悄的,我茫然四顾,这个地方我没有来过,庭院里空寂无人,沿墙根生着许多茜草花,大半已经凋谢恶魔总裁,娇妻不伺候全文阅读。

    穿轻纱罗衣的少女轻快的穿过庭院朝我走过来,她一头是汗,笑着朝我扬手:“巫宁!快来!”

    是巫真。

    我脚步一顿。

    是……少女时代的巫真。

    她看起来皮肤微黑,头发却有些发黄,象是在酷夏的天气晒了太多的太阳。她身上那件浅绿的纱衣其实和她并不衬——显得她的脸色更黑了。

    她和现在的样子可是全然不同。我那年遇到的巫真,虽然也不十分妆饰,可是看起来容貌秀丽衣饰考究,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来,跟我来。”

    “去哪儿?”

    “你来了就知道。”

    她拉着我的手快步朝前走:“义父正在见客呢。那客人说是赶了远路来的,带了请贴。嗳,义父这次多半会答应下山的。”

    我脱口而出:“只怕不会。”

    巫真站住脚,瞥了我一眼:“你别扫兴嘛。要是义父下山去,肯定也得带我们去,难道你不想出去瞧瞧外头的花花世界?”

    巫真的义父,那……岂不就是巫宁的亲生父亲?

    我的心怦怦直跳,任凭她拉着我躲进一间书房的屏风后头。

    屏风外头有人在说话,那声音平和清朗,仿佛一阵微风拂过。

    “我一向清静惯了,懒得见人。涂兄与嫂夫人深知我的性子,你回去只管照直说吧。”

    巫真脸上露出显而易见的失望,我却觉得心中一阵阵发酸,说不出缘由。只是听着那人说话的声音,好象有一块石头压在胸口,视线中的一切变得模糊起来,我抬起手,指尖触在脸上,沾到了一抹湿意。

    我,落泪了。

    巫真似乎没有察觉,她闷闷不乐地坐到旁边的椅子上。我朝前迈了半路,从屏风的缝隙里朝外看。

    客人已经退了出去,屏风外的书案边坐着一人,他转过头来,微微一笑:“是谁?”

    我呆呆的站在那里说不出话。

    巫真站了起来,怏怏地说了句:“义父,是我们。”

    那双眼沉静安然,似乎已经看尽了潮起潮落人世变迁,带着一抹淡淡的宠溺,笑意温和:“两个鬼丫头,越大越没规矩,出来。”

    巫真扯了我一下,我没动。

    她用上了力气,扯着我从屏风后走出来。

    “你们今天的功课做完了?”

    巫真咬着唇,偷着打量了他几眼:“还没……义父,刚才那人来请您下山的吗?”

    “嗯,是一个老朋友,他的夫人寿辰将至,邀我下山。”

    巫真张口欲言,他又说:“我已经拒绝了。”

    我呆呆地看着他,这个人,就是,我的父亲?

    他气度雍容儒雅,相貌清俊之极,竟然令人看不出年纪来娇妻撩人,腹黑警官嫁不得。

    巫真小声说:“故友相邀,义父为何要拒绝?”

    “你们俩想下山是不是?”

    巫真沉吟犹疑,还是用力的点头。

    他问我:“你呢,也想去?”

    我怔怔的不发一言,巫真推了我一把,我却茫然地看着她。

    “她当然也想去的……”巫真替我答了句。

    他站了起来,推开一侧的的窗扇:“我这位老朋友,别的都好,只是爱这些虚热闹,过份贪名……只怕这一回涂家庄上不会太平。”

    我的眼泪簌簌滴落,但是屋中的两人都视而不见。

    因为这只是我的一场梦。

    泪水肆无忌惮的流淌,我想说句什么,可是喉咙象是被塞住了,说不出话,出不了声。

    这是,我的父亲。

    与我血脉相连的亲人。

    我听到巫真在问:“贪名,是坏事吗?这总比贪利好吧?”

    “贪名,有时比贪利还要可怕。”

    我微微仰起脸,用力屏住气,想止住眼泪。

    “可是义父……”

    “好了,这件事不要再说了。”

    巫真嘟着嘴,看起来极不服气:“可是义父,我们已经长大了,你总不能把我们留在山上一辈子,我们将来难道就不要嫁人了吗?”

    他微微一怔,转头看着我们。

    我模模糊糊想起来……这句话,巫真曾经说过。

    不过,在她叙述的旧事中,说这句话的是我。

    窗前的树被风吹拂,枝动影摇。午后的光影微微泛黄,仿佛一张旧纸上的图画,眼前的一切那样的不真实。

    父亲,巫真,我……

    “你们先出去吧。”

    巫真还想再说什么,终究没有再说。

    我们出了书房,她忽然问了我一句:“你说,我们的幻术算是很厉害了吧?”

    我答了句:“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没有比过,怎么能断定呢。”巫真揪着辫梢,小声说:“大好年华,却困在山上,你就不想去见识见识外头的一切?”

    我用心记忆着刚才见到的那张面容。

    我的父亲……我的亲人。他的眉毛,眼睛,他的面容,他说话的声音……奇异的感觉交混在一起,汹涌如潮水一样。

    他看起来温和,却让人觉得……隔着一层障壁,无法接近,无法了解。

    ——————————

    我喊大橙子的爹吃饭时:小胖~~~

    大橙子跟着接:快来呀~~~

第一卷 第二十章 夜 一

    “巫宁……”

    “唔?”

    巫真悄悄说:“你说,义父会改变主意么?”

    “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他会改的,因为后来巫真和巫宁去了涂家庄,还带了他的亲笔信去。在那里,发生了那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还遇到了许多人……

    巫真咂了两下嘴,又问:“对了,上月你和义父去栖云寺做什么了啊?说是住两天就回来,却住了大半月才回来呢。”

    栖云寺?

    栖云寺我还记得……那年雁三儿和师公一起,我们回程时路过那座寺院,绕道上山去吃了一次素斋,那寺里的方丈不是个俗人。而且,临走时师公还特意去他那里抄录了一张菜谱,这是我后来回了沙湖才知道的,厨房三五不时就会做一次美味的素斋,而且不是庄里人人都有,是单给我一个人的。

    所以栖云寺我怎么会忘记?相反,我记得再清楚不过了。

    我没出声,巫真扯着我的袖子摇晃:“到底那寺里有什么好玩儿的?值得你们住这么久啊?”

    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一副求知若渴状,我只是摇摇头。

    我不知道这些是真的发生过的往事,还是我渴望追寻过往的臆想惊世废物小姐:第一狂妃全文阅读。

    这个巫真,又是不是真的?

    从来没有哪一刻我这么深刻的明白“真作假时假亦真”和“梦里不知身是客”两句话的残酷含义。梦是映射的现实,可是映射的几分现实?有没有扭曲变化?这个谁知道?

    “不说算了。”她摔开我的手。

    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是什么?嫉妒?怨愤?或许是我看错了。

    以前的我或许不会想那么多……可是人心中只有埋下疑惑的种子,那这颗种子迟早会发芽,长大……

    巫真,她究竟有没有背叛出卖过我?

    巫真不知去了哪里,我独立站在寂静的庭院中。

    或许是快下雨了,天气显得极为闷热。

    人生中其他的事,都可算小事。可是一个生,一个死,这两样……不在其内。

    无论如何,我都想知道,我因何而死。

    “宁姑娘,先生叫你到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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