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色生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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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色生仙-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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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巫真忽然拍拍我手,指指靠东墙的那边:“哎,快看。”

    我转过头去。那里坐了几桌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看着是一路人。巫真指的是靠墙放的旗子,旗子半耷着,可上头的字却能看得出来。

    “夜香班。”

    “对啊。还真有缘,上次遇见,这次又遇见他们了。”

    我们对这个夜香班并不算熟悉,但是,我和巫真都还记得那个拼命练习紫气东来和火树银花的小女孩儿。

    虽然长相丑怪,但是悟性尚可。

    “在这样的班子里混一辈子也混不出头来。天份也埋没了。”巫真小声说:“要不,咱们帮她一把?”

    “唔……”我想了想:“若是她自己也愿意,那帮她一把也好。底子再好。一过了十岁,再学什么也晚了。就算现在开始教导,也已经有些迟,将来只怕成就有限。”

    “那上次你从人贩那里救下来的两个少年,其中一个不还被义父的故交带走了。说是他的资质绝佳么?他有没有十岁了?”

    “总有那么一两个天纵奇才的超级怀表。”我侧过头,在夜香班那些人中并没有看见上次那个孩子。顺口说:“那人悟性卓绝,心志奇坚。一般习练幻术的人……”我把下面的话咽了回去。

    父亲曾经说过,越是天资好,越是凶险。他的一位师兄,就是天资绝佳,可是却走火入魔,后半生痴傻疯颠。父亲说,他的心智迷失,永远也找不回来了。

    “迷失在哪儿?”当时我那样问。

    父亲只是朝我一笑:“剑道也好,幻术也好,你说说,为什么我们要日以继日年复一年的习练这个?”

    我怔怔地说不出话。

    是的,为什么?

    似乎我一直都是在“要学”这两个字上打转,从来却没想过“为什么学”。

    练剑的剑客还可以说是为了替天行道锄暴安良。

    我们幻术里头不管是哪一门哪一派,都常被认为是邪门歪道。但世人也没有错,幻术一门中,的确出了不少邪道人物,心术不正,为非作歹——

    “你知道,数百年前有一位剑仙……”

    我点了一下头,那已经成了传说故事了。

    “我知道,剑仙于白屏,诛恶蛟后成仙……”

    我只当是传说故事而已,父亲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

    “其实当时同他一起诛杀恶蛟的还有一人,只是不为人知。那人便是幻仙师甄慧。”

    我睁大了眼:“幻仙师?”

    “是,幻仙师。传说中,于白屏与甄慧是一对爱侣,于白屏的剑已经可以斩断光亮与声音,甚至,传说他在诛恶蛟时更有所进益,佩剑折断,身受重伤之后,却能释出剑气,一瞬间连时间都斩断了,才杀死了恶蛟。不过若没有甄慧相助,他也不能够成功。甄慧以幻术化出与恶蛟一般模样的幻蛟,那幻蛟不止是幻觉,也有极强大的力量……”

    “这……”我想象不出来。

    我从小习练幻术,近年来也知道一些厉害的术法。用幻术变出猛虎来并不难,连跑江湖的都能办到,可是要让所有人都相信那猛虎是真的,并且,被虎扑袭后会受伤,会流血,会疼痛——虽然是那些都是幻觉,可是这就是幻师的厉害之处。有人会被幻术活生生吓死,可那也是吓死的,其实他身上并没有受半点伤。

    因为那虎没有伤人的力量,一切伤害疼痛恐怖都只是幻觉。

    父亲说的,变出来的蛟有着力量——那,那是怎么样一种境界?

    那蛟的力量是哪里来的?

    无中怎能生有?

    “以剑成仙,和以幻成仙……两条路,殊途同归。成仙这种事太缥缈了,几百年来也只有那么两个人而已,还不知真假。可有的时候我入定,常会感觉到一种束缚,知觉在延展,在上升,可始终差了一点什么。我感觉,只要破开这一层束缚,就是完全不同的新的境界新的天地。可是……我不知道如何去破开,也不知道,那新的境界是什么。”

    我张口结舌:“难道……父亲你也会成仙吗?”

    “我不知道。”父亲摸了摸我的头发:“我那位师兄比我才智要强,天份也要强,我能感知到的,他应该也能。我不能突破牟,也许他能,可是……”

    我打个寒噤,紧紧抓住了父亲的手最后的废墟。

    可是,那人疯了。

    成仙之说太虚无,可是变成疯傻之人的例子却活生生就在眼前。

    父亲说的那层束缚是什么,我不清楚。

    也许这一生我都不会达到那个境界。

    仙人,毕竟只在传说中存在。

    轮到我们过桥,桥两旁的栏杆早不见了,只剩一些光秃秃的石茬还留在那儿,桥下方十余丈是奔涌的河水,虽然天寒,河水并未上冻。

    桥不算宽,又并排走了两辆车,我们这车就靠边了些,巫真掀着帘子朝外看,只一眼就迅速缩回头来,捂着胸口,脸色不怎么好看。

    “怎么了?”

    “真吓人……好象马上就会滑下去一样!”她定定神:“这桥怎么没个栏杆,哪怕拉两条绳子护一护也好啊。”

    “不用怕。”我笑嘻嘻地说,摆弄着腕上的红线:“就算你掉下去了,我也一定能把你拴着捆上来。”

    巫真看来很想扑上来扭我,可是慑于眼下处境,还是老老实实坐在她的位置上一动不动,只是眼里嗖嗖地飞出小刀子朝我射来。

    车走得慢,桥好象永远也过不完,巫真咬着嘴唇坐姿僵硬,我听着河水的声音,却想起我们在那一次在船上听曲。歌声,琴声,还有水波拍岸的声响。

    我时时想起那时的情形,昏暗的船舱,一点烛光如豆,垂柳拂在船篷上沙沙的声响,水波声,还有远处传来的歌声。

    我们离得很近,我能闻到他身上的气息,还有——甚至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温度。

    我想起初见时他吹的那首曲子。

    也许是我的错觉,耳边似乎真的又回响起那宛转而寂寞的笛声。

    我闭上了眼,那笛声越来越清晰。

    巫真忽然推推我:“巫宁,你听见没?有笛声。”

    啊?

    巫真也能听见,那就不是我的错觉了?

    我一把掀开车帘朝外看。外面不知何时又开始下雪,天地间一片茫然清冷。远远的,我看到对岸树下站了一个人。

    笛声越吹越柔宛,虽然眼前是大雪纷飞的河畔,可是曲中的欢喜雀悦之意,却是男子看到了心爱的美丽女子,情思动荡,不能自已。

    男子说不出口的爱慕,在曲中表露无遗。

    巫真也看到了,低低地惊呼一声:“咦?那不是文飞吗?”

    我点点头,眼都舍不得眨一下,冰凉柔软的雪花拂在脸颊上,我惊觉自己的脸颊热得那么厉害。

    不知为什么,明明听懂了他的心声,知道他心中对我,如我对他一样……

    为什么,我却在甜蜜之中,还品到了一丝伤感凄凉?

    是了……

    因为,曲中的那对爱侣,最后并没能有情人终成眷属。(未完待续,)

第一卷 第三十三章 冬雪 一

    巫真意外之极,车一到桥头,她就掀开车帘,远远喊了一声:“喂,我们在这儿重生之王牌黑客全文阅读。”

    文飞朝这边摆摆手,缓缓走了过来。大雪的天气,他穿着半旧的灰色氅衣,雪片如柳絮一样漫天飘舞,巫真忙说:“你到我们车上来吧——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知道我们今天会到这儿?”

    他上了车。还好今天车上只有我和巫真两个,并没有和旁人再同车同行,车里头虽然也不算太暖,可比外面总是强多了。他一上车来,就带了一身的寒气,眼睛,脸上,还有头发上的寒意遇着车里的暖意,变得潮润润的。

    “接了你们要来的信儿,我算着行程。本来该已经到巡州,可是既然遇着雪,耽搁两天,今天就该到这儿。”

    我看着他,他比上次见面时瘦了些,好象又高了一些。也许是我的错觉。我轻声问:“你在这儿站了多久了?要是我们这会儿过不了桥,你还要站多久?天这么冷,人该冻坏了。”

    “也没有多久。”

    怎么可能没有多久?就算他能估算出日子,也不可能准确的知道我们究竟是今日明日到此处,更不可能断定我们什么时辰能到。

    这样的天气在这里守候着……

    他朝我笑,我觉得心里微微发慌,忙问:“你家中有事要忙,还特意出来接我们?”

    “家里忙归忙,不过都是旁人的事,我插不上手,吵攘嘈杂,正好出来清静清静。你们千里迢迢赶来京城,人生地不熟的,有人陪着。总会好一些。”

    巫真瞅瞅我,又看看文飞,脸上的笑意变深了:“好啦,你们就别客气来客气去了。他特意来迎,那是他的一片心意,咱们领他的好意就行。下次他要去万华山做客,咱们也早早的迎出几百里地来,好显显咱们待客的诚心。”

    我们三人都笑了。

    “你信上说已经有落脚的地方了?”

    “是,我们住在父亲的故交家里,京城我也曾经来过一回。只是来去匆匆没有多做停留,这一回可以好好转一转,看一看。”

    我把自己焐手的暖炉递给他。他没有接。

    这么一递一还之间,我们的目光不可避免的碰触在一起。

    外面是大雪纷飞,车厢中却让人觉得暖意融融,而且,越来越热似的。

    巫真不知是没发现我的窘态。还是发现了却没有挑明,她问文飞,关于京城的人,京城的房舍什么样,京城的人吃什么,穿什么。皇宫又是什么个样子。文飞微笑着说:“这些你都可以亲眼见见。到时候我来做向导,领你们把整个京城游赏一遍——只可惜现在是冬天,若是夏天的时候。可以去太清湖。若是秋天,可以去登九阳山。现在天寒地冻,只怕也没有什么景可以入眼了。”

    我缓了一会儿,觉得脸不那么热了,才说:“听说冬天也有好看的——京城有冰灯会。听说热闹极了。”

    “那可要到正月十五才有,离现在远着呢。”他口气里有一丝期冀:“你们倘若能在京城待到那时候。咱们便一起去看。我还会雕呢,以前雕过牡丹灯和鲤鱼灯,见过的人都说好。”

    晚上我们歇在江州,这里是南北交通要道,虽然天时不好,可是却依然繁华热闹。巫真嚷嚷说累了一天,吃完晚饭就先回房去歇息。她在时气氛极融洽,等她一起,我们却冷了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我朝他笑,他也朝我笑。

    可是谁都没有先开口。

    他提起壶替我斟茶:“我本来以为,你不能来了……后来接着你的信,在家一刻都待不住,那天晚上就没怎么睡着,天一亮就动身了——”

    “嗯网游之沉默王者最新章节。”

    我注意到他的动作稍有些怪异,敏锐地问:“你的手怎么了?”

    “没什么……”他下意识的微微一缩,我盯着他看。

    “真的没什么。”他苦笑:“就是前些日子和人切磋时,受了一点轻伤,已经要好了。”

    要真是一点轻伤,他就不会是现在这样子了。

    “让我看看。”

    他轻轻咳嗽一声,脸转到一旁:“伤在肩膀……不太……已经没事了。”

    我也会过意来,伤在肩膀……那我的确不方便看。

    “上过药吗?和什么人动的手?”

    他缓缓将茶壶放下,外面风声愈紧,雪片被刮得打在窗户上,窗纸簌簌作响。

    “是我们文家……家里每三年考较一次子弟……优胜的人,可以进藏剑楼中看书习剑……”

    我记得,他说过起,文家有座藏剑楼,那是他梦寐以求想要进去的地方。

    “那……你……”

    他是输是赢?他能进那藏剑楼吗?

    他现在孤身一人出来迎我,虽然他还是风度翩翩,可是却眉宇间隐然有一种落拓孤清的神情。

    “我打赢了族中这一辈的第一人,我那些兄弟……都败在我的剑下。”他的手抬起来,似乎想触碰肩膀,但是又放了下来:“这一剑是……我的父亲刺的,他说我出身微贱,不孝不悌,心术不正,便是剑法再高明十倍,也没资格进藏剑楼……”

    他越说声音越低,最后两句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

    我愕然,然后便觉得胸中有一股怒气直窜起来。

    这是什么父亲?怎么有父亲能这样说自己的孩子?

    我从小没母亲,我的父亲对我……那真是待掌上明珠,无微不至,既当父,又当母。教导我的时候严厉,可平时又无比慈和。我相信,不管有什么好东西,父亲都会第一个先想到我。

    可是文飞的父亲……真是亲生父亲吗?他怎么既出手伤人在前,又出口伤人在后?说自己的儿子出身微贱,那他自己是什么?啊?

    文飞反过来安慰我:“没事……我已经习惯了。从小到大,没人看得起我。念书时,他们背不出书来,先生只不轻不重的训两句,要是我背不出来,便要罚跪责打。学剑的时候,他们对练都留着手,可是与我同练时,便出手极重——虽然我也姓文,可是比仆人好象还要低微……”

    他说的平静,我却觉得怒气盈满胸臆,直欲迸发出来。

    “你不要生气。”

    他的手盖在我的手背上,明明屋里很暖,他的指尖还是凉的:“不要为这个生气。我小的时候沉不住气,想不明白,只觉得天地不公,我想抡起拳头把他们全打倒在地践踏一百回……那种仇恨与屈辱就象刀子一样把我凌迟碎割……可是现在我想明白了,我要比他们都努力,比他们都成功!总有一天……”

    烛火在他眼中闪烁,亮得惊人。(未完待续,)

第一卷 第三十三章 冬雪 二

    离京城还有半天的路程,文飞轻声说:“从这里拐向南,是我师傅住的地方。”

    我觉得意外:“你师傅?”

    “嗯,我小时候,他在我家里教过我们,只是时间很短。后来家中……有人容不下他,他便离开了,他对我很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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