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水妖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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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水妖妃- 第1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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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怕生灵涂炭,若他刺杀我不成,定然会将所有罪责推在山西起义军身上,到时皇阿玛震怒之下,难免血洗山西。”他目光清远,有些沉痛的说道。
    
“但爷仍不准备放弃是么?”他顾念的又何止山西这片民众,若真的无法铲除太子,那么遭殃的将是央央大清朝。
    
“爷,你该信皇阿玛,他纵然多次征战皆是铁腕手段,但对待民众,一向是宽赦仁慈的,到时总会有解决办法的。”他点头笑了笑,说道:“能救固然要竭力救,即便不能,我亦只能选择让他们牺牲。”
    
心里倒抽一口凉气,早便知道他心念澄定,但面对如此多的人命时刻,犹能这般毫不犹豫,的确乃是帝王之相,没有半点妇人之仁。
    
“爷,让我跟你去吧?”总是难以全然放心,怕他出个好歹,站他身侧即便枪箭袭来,我犹可安定,但在这消息不通的北京城,却更是难以安心。
    
“心儿,此次不同往昔,以往我犹未同胤?撕破脸面,大家算计的亦只是各种权益相争,但而今不同了,此次已是生死相搏,我若不死他即亡的局面了,更猜不透胤?到底倒向哪边,局势复杂若此,我亦没有十足把握,实在不宜让你跟在身边了。”他目光坚定,早已作了决断,我唯有禁声不语,默默的为他收拾行装。
    
临行之时,将一直随着我的菊花坠子摘下,套上了他的脖颈:“此物虽然有些女气,但至少一直能护我平安,你一定要安全回来。”
    
他轻柔的拂过我手,将链子摘下还我,一语未言。
    
我是懂他的心的,他在乎我的安危,更胜过在乎自己的性命。
    
看着胤?远去的背影,子丹忍不住叹气说道:“爷怎么能这样,为让福晋安心,也得带着啊。”
    
我苦笑着说道:“什么保平安,只是一句为安他心的戏言而已,这么多年,保得我平安的不是这个坠子,一直是他,是他啊…”
    
丹终于沉默着不再言语了。
    
大军连夜便出发了,那晚整个北京城都弥漫着干柴燃烧的呛人气味,而午门广场附近火光冲天,兵士们手握火把,整队之后便连夜出城前往山西。
    
此次前往的只有三千兵士…
    
我整夜难眠,秉烛看着大清地形图,山西西临陕西,南接湖南,北连归化。若真的出事,身在四川的年羹尧要跨省救援,又谈何容易。他虽手握重兵,却不可轻易移动,不然若被有心之人参劾一本,难免落了个谋国叛变的罪名,官衔被撤不是救不了四爷。
    
而今唯一指望便是归化城外的蒙古了…丹津多尔济虽然手握兵权,张猛亦是四爷的人,但却无法大肆入关,理由便如年羹尧一样。
    
但我知每年都会有大批马驹由蒙古饲养后贩入关内,借此机会进来个百来个人也不是不可能的,说不定到了关键时刻,真可以力救四爷一命。我该不该写信给丹津多尔济请求帮忙呢?正思踱之时又转念想到若此事遭逢曝露,胤?便又有了堂而皇之将四爷置之死地的借口:勾结蒙古,意图趁着山西起义之时,夺位登基…
    
故而不到万不得已,我不能走这一步险棋,山西本就天降异相,若太子再将此相连同四爷勾结蒙古之时告知康熙,那么他多年的努力部署,便会瞬间溃散。
    
越想越心惊,好在未有一时冲动迷了心智,若我真的写信给丹津多尔济求援,那无疑是给了太子一个天大的理由…
    
到底应该怎么办…
    
“福晋,夜都深了,还是早些歇息吧。”子丹不顾我的反对,径直将蜡烛吹灭了,我本就心里烦乱,再僵坐屋里也没什么头绪,故而顺从的卸衣就寝,只是脑中仍是影像不断,时不时便冒出一些血腥场面。多年未曾想起的战役镜头,又尽数回到了我的脑中。巴林西山那滚跳的洒血人头,那般赫然的萦绕左右,挥之不去。
    
一夜无眠,次日起床时候周身酸痛。子丹早就在屋里等候,见我醒了便上前说道:“福晋,方才年福晋来看过你,见你未起便撂下句话,要奴婢转达。”
    
我饶有兴致的问道:“什么话?”我想他除了任人摆布,枉作棋子之外,似乎没了其他的功能。
    
“倒是没什么紧要的事,只是邀福晋共用午膳。”倒是十分出乎我的预料,她眼见着我入府得宠,却仍能这般心平气和的邀我用膳,难道三年来已让她心情平复,知道争抢徒然了么?
    
“福晋还是不要去了罢?爷不在府里,去了恐怕…”子丹忧心的说道。
    
“去,既然别人邀来了,我又怎能不去呢。”我笑着说道,量她们也没这个胆子下毒害我。况且胤?日后还要仰仗年羹尧呢,我又怎能明着与她再次决裂,理应好好修补关系才是。
    
    
第二百三十六章:步步为营3
    
    
远远站在年氏屋子前院,便能听见乌喇那拉氏欢笑的声响,原来她也来了。子丹见此有些心悸的说道:“既然她也在,福晋您就不必去了。”
    
我笑了笑没答她话,仍是提步走了过去,年氏见我已经到了,欢笑款款的迎出门来,拉过我手说道:“妹妹来了啊,快进屋里坐吧。”
    
我见她这般急于排好辈分,未动声色,只是讪笑着说道:“若以年纪来论,我可是长你许多,但姐姐你入四爷府好些年了,我才新入府邸,唤你一声姐姐,也是应当的。”
    
她脸色僵了僵,有些不自然的说道:“之前年轻气盛,与妹妹间置了许多闲气,而今那么些年过去了,也知道爷的心总不是我一人可以霸占的,还望妹妹莫要再把过往种种摆在心里,自从知道你要入府,我一直诚惶诚恐的。”她边说边为我斟了些酒,和颜悦色的说着:“与妹妹喝了这杯,咱们也学学那些男儿们,杯酒泯恩仇罢。”
    
我端详着她虔诚的面目,不似虚与委蛇,便举杯与她相碰,一饮而尽。
    
想必这些年月,年轻横刺的棱角早已消磨殆尽,终于明白如何圆润处事了。怕也是因为一次次被人利用之后痛定了罢。
    
乌喇那拉氏也作势扬了扬酒杯,欲与我共饮,我只当未见,仍与年氏在一旁谈笑聊天。她面上有些挂不住,可还是耐着性子端坐在旁。
    
她如此不卑不亢的表现,着实令我好奇,难道此番真的是一场和头酒而非鸿门宴么?
    
“妹妹来吃菜!这可是府院后面的暖棚种出来的,外头吃不到的。”年氏热络的为我夹了一些香菇,而她怕我不放心,在我停顿的那一空当,自己便先夹了一大块丢进嘴里。
    
我笑着一口吃下,说道:“姐姐不必如此的。”她也不好意思的说着:“是我小人之心了。”
    
四福晋见我两十分满意的模样,也在一旁自斟自饮好不自在。
    
“这些年来,爷一直跟我说,妹妹最得他心,所以当你进了门,要好好相待。”她笑语欢言,面色平和,而我心里却因此话而有些难受,虽然明知此话不可能是胤?同他说的,但想起同样夜空下他抱着她的臂膀说着此番话语的情景,便心伤的厉害。
    
难忍的多饮了几杯,渐渐有了些微醉意,子丹在旁提醒道:“福晋注意身体,酒最伤身了。”
    
我趁势说道:“姐姐慢饮,妹妹不胜酒力,该回去了。”
    
怎耐乌喇那拉氏忽然拉住我的手说道:“妹妹别走…”我狐疑的转过脸去,只见两股清泪夺眶而出,她抽泣的说道:“我不同你争了,你既能与年妹妹杯酒释过往,为何单单不肯原谅了我。”
    
看着她眼角泛起的深刻皱纹,老态毕现的臃肿身材…已是韶华消逝的年纪,胤?在她这般垂垂老去的时刻为我而将他逐出门外,是不是也有些残忍呢?
    
她夹起一块小菜放进我的碗里,满目期许的喊道:“妹妹…”
    
或许我真的被此情此景感动了,或许更是不想令胤?难做,或许是我本身不想再此敏感时期坚持这些无谓的宵小仇恨了…许多个或许,促成我接受了她的送菜。
    
回屋的路上,子丹一再的在旁埋怨,怪我怎么就那么轻易的吃了她的菜,最低限度也该用银针试下毒。我对她的言辞未置可否,若非看着她们也吃了许多菜,我也不敢轻易便受了。想来赫舍里氏也曾情恸不已的要求我与她对饮,结果饮下的却是穿肠毒药。
    
只能希望我难得付出的相信,不要令我再一次失望。
    
但当我腹部急速抽搐,疼的掌心冒汗的时候,我却只能笑着嘲笑自己一再的天真…嘲笑自己即便想要和睦共处,也有人不甘平静。
    
丹一见我此副模样,便开始哭了…疾奔出外院寻大夫去了,或许她也知道,此番若真的是毒,便再没有第二个李德明能救我一命了。
    
乌喇那拉氏疯了…难道她在菜里下了毒,要大家同归于尽么…
    
外面隐约响起了女子跑动的声响,我压下剧痛,仍是强作平和的说道:“你来了。”
    
待那袭悠然的香气飘至我身侧时候,我依旧看见了那张老迈不堪的脸,但可笑的是,方才还落雨虔诚的秀脸,此刻已经挂着奸计得逞的笑容,缓步走至床沿说道:“对,我来了。”
    
“你真是…疯了。”我双手紧按于腹部,不顾额头直流的冷汗,强撑着坐起身来:“居然公然在府里下毒,你可知道若我死了,你也不得善终。”
    
“呵呵…你怎么总是那么蠢,明知我对你有敌意,又明知年氏一向便是我的替罪羊,还总是落了我的套。”她癫狂的笑了笑,身形震颤,似乎很满意自己所设之局,滔滔不绝的继续说道:“一早便知年氏欲与你摆和头酒,我命人去外面抓了一副毒药这是什么?”她在我面前扬了扬丝帕,一股刺鼻味道顿时弥散四周,说道:“这可是我用毒药泡了一早晨的呢。”
    
我终于明白了她的下毒手法,先是与我们一同吃菜饮酒,待大家思想松懈之时,我又欲告辞离开之际,表面忽作悲恸状乞谅于我,而桌底下却是拿着丝帕擦拭夹菜筷子,而原本那筷子是没有毒的,经擦之后自然带上了毒,那时再夹最后一块小菜给我,故而中毒的只有我一人…
    
“可惜是可惜啊,因此而不得善终者自然是有的,但那个人肯定不会是我。”她笑的唇形颤动,双颊绯红的继续说道:“这本就是年氏准备的餐具菜食,三人皆食,独你中毒而死,你说这外头的人若要怀疑,又会怀疑谁呢?哈哈”
    
罢便拿起随身携带的火星子,点起了桌台上的蜡烛,抽出丝帕欲毁灭证据。
    
但就在此时,只听一阵风声,门外忽然闪过一个人影,啪的一声便将烛台扫落在地。我定睛细看,才知年氏已经怒气冲冲的站在屋内。
    
乌喇那拉氏忽然遭逢这般变故,瞬间傻站在侧,再也挪不开步子。方才她的那些得意之言,怕是全部传进了年氏耳朵,年氏夺手抽过那条丝帕,塞进了自己怀里,又急匆匆的跑过来说道:“妹妹莫怕,你吃下的那些并非穿肠毒药,只是一些寻常的腹痛散而已。我亦是无奈而为之,不然也无法当面戳穿了她的嘴脸。”
    
至此我终于瞠目,何时起,一贯冲动好战的年氏,也有了这般深沉的心计。
    
“你!为何为知道我欲毒害她之事?又是如何换了我的毒药的?”乌喇那拉氏满脸丧气的质问道。
    
“进来罢。”年氏不直接答她问话,却径直对着门口唤道。
    
门外进来了一个瘸拐的男子,看着身形有几分似曾相似,待他走近了我才终于看清了这个来人…
    
“莫小?”我狐疑的唤道,而他坚定利落的点头之举,肯定了我心中想法。
    
“呵呵…呵呵…”乌喇那拉氏忽而大笑道:“原来你们早些便认识了,难怪叫这贱人去买毒药,竟只是买了些腹痛散!”
    
莫小走上前来说道:“奴才让福晋受惊了。”
    
“还好这奴才及时前来通知我,我才能忍着性子陪她做完了这场戏!早知她会得意洋洋来此宣示姿态,便尾随而来了,若不是此次这奴才来告知我一切,我犹不知这么些年来原来一直被她利用来害你。”年氏扶着我手,羞愧的说道。
    
“怪只怪你蠢!”乌喇那拉氏知道此次自己劫数难逃,便豁出去了般说道:“怪我此次信错他人,若不是这狗奴才坏事,我早便一箭双雕将你们两一并解决了!”说罢便提起脚往莫小那只残腿狠狠一踹,莫小身姿不稳踉跄摔倒在地。
    
她却仍不解恨的追过去继续猛踹:“你曾像狗一样跑来我跟前求我带你入四爷府时说过什么,可还曾记得,你说四爷和索心杀死了你的心头之人,你说要会成为我的左膀右臂,你说会助我完成心愿,而今你都做了些什么?莫不是也被这个贱人的美貌给勾了心魂,换了心念之人了吧!”
    
莫小一语未发,只是眉色不动的看着我,我对他报以浅浅一笑,关于叶婉华与我之间的是非曲直,乌喇那拉氏又怎会了解,莫小这般说话只是想混入府来而已,至于他的仇敌,从来都只是胤?。或许他也明白,渺小若他,要消灭一个强大之人,便只能依附另一个…他的到来只为见证,替叶婉华见证误她一生之人如何凄然死去。
    
只觉腹痛感觉轻了许多,我在年氏的搀扶下走下了床,对乌喇那拉氏说道:“今日起你的诡计已经到头了,反正你也再不会拥有自由了,我会将你安置在府院柴房,以后晨昏定省,自然会有人送来吃食,至于到底我们何时想要了你的命,自然会在你的菜食里加点佐料。”
    
“你!我好歹是四爷府的大福晋,你没有权利这么对我!”她已是强弩之末,我看着她垂败的神色,惊恐的双眸,居然由衷的欢欣起来。
    
“有了这条丝帕,别说你是四爷府的大福晋,即便你是宫里的娘娘,也难逃一死结局了。你该感谢我,为了顾全胤?的面子,我暂时就当府里多养了一只狗,耗费些粮食也不会心疼。”年氏见着她青黄难接的面色,也在旁笑的欢畅。
    
“来人那!”大唤一声,高毋庸未过多久便过来了,见此场面有些不明所以。
    
我笑着对他说道:“不用怀疑了,地上倒着那个疯癫的女人,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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