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水妖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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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水妖妃- 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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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那!”大唤一声,高毋庸未过多久便过来了,见此场面有些不明所以。
    
我笑着对他说道:“不用怀疑了,地上倒着那个疯癫的女人,就是前些日子爷娶进门的嫡福晋了,不过她忽然之间得了癫痫之症,口出恶言不说还四处咬人,你即刻唤几个奴才过来,将福晋关进西苑柴房,回来待爷决定该当如何处理。”
    
高毋庸被我这番话语吓的没了人色,杵在那惊恐的说道:“福晋,这恐怕不好吧…”
    
“叫你去就去!”年氏明显不给高毋庸面子,厉色吼道。
    
高毋庸不解的看了我两一眼,似是不明白何时起我竟能与年氏同仇敌忾了。但还是出门唤了几个奴才进来,将乌喇那拉氏架了出去。
    
    
第二百三十七章:步步为营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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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越来越沉了。四爷府的寂寥光火驱不走所有黑暗,我总是莫名的惧怕黑夜,惧怕与阴霾为伍。
    
耳边回旋的是乌喇那拉氏不绝的咒骂声响,一句一言皆戳进肺腑,她抨诉的是数十年来深闺寂寞,无人相伴的日子,但若她知道这些年我是如何步步行来的,不知还会不会一味的埋怨自己的不幸。当人的视野只圈定了狭小的范围,那么便会将自己点点的痛楚,扩大成广袤河海那般哭诉。因为对于深闺里的她,家便是整个世界。而无疑我是那夺走一切的入侵者。
    
稹心小筑的院外,那日为空中撒花之人而设的绕场长绳还未撤去,我便嘱咐高毋庸多点一些灯笼,每五米挂上一个,待全场挂满,点点光火映照眼前,浮在那小湖上空的灯笼影像,更如月临府邸一般,终于有了些粲然闪耀的光芒,至少身陷其中之时,只要不仰头遥望便不知其实自己眼前的光华,只是沉暮之下一个小小的星火。
    
半夜时候,乌喇那拉氏终于嘶吼不动,不再发出任何声响了。我在桥上来回踱步,总是不敢轻易睡去,爷此刻应还在前往山西的路上,但我已经这般不能安心了。若真的短兵相接,又该如何呢。若山西传来急报,我还能有片刻安定吗。
    
徘徊了整个晚上,终于作了一个重大抉择。
    
第二日清晨,我便收拾行囊踏上了去山西的路,这一辈子不管是山崖沟渠,还是黝黑冥路,都要与他一起。
    
出发时候我谁都没有通知,鸡未鸣晓便已经跨马上路,一路走走停停,跑了约莫五天,才到了山西临界,仅是数里之遥,便犹如身堕阿鼻,每近山西中央一分,便骇人一分。
    
方进山西边缘之时,仅见到许多瘦削枯槁的老老少少,拄着拐杖步步蹒跚的走往临省,初见时候我犹会解下随身带的干粮给老人和小孩一些。但越入省中饥饿之人越多,我便再也无力解决这些问题了,而我虽然身上带了许多银票,但在此物资极度缺乏的地方,是毫无用处的。
    
路过汾州府的时候见过一场惊心动魄的场面,我单人骑着马儿站在汾州府衙前面,而衙门内早就空无一人,只是饥饿的民众将我重重包围,一路望去乌鸦鸦的没有尽头。
    
个个拖家带口,连成一线。无一例外的瘦弱黝黑,有的老妪几乎已经瘦成了一张黑皮,干枯而又紧绷的挂在脸上,而原本满布的纵横皱纹,更加深刻凹陷的爬在脸上,有些皱纹深到能夹起乌黑灰尘。
    
“你们…你们想要什么?我身上没有食物。”我大声唤道,虽然已经用尽全力,但望着这一望无际的模样,应仍无法到达尽头。听闻我这般说话,却没有一个人有半丝退后的动静。千双眼睛都那么如饥似渴的望着我,似乎我便是那食物一般。顿时毛骨悚然,又忆起了恶狼扑身前来咬我的恶心场面。
    
我急忙在饿民面前将随身所有的口袋都翻了个遍,甚至是背上所带包裹,都扯下抖落在前,她们狠狠的盯着每一件衣衫落地,有的更似双脚前后分开而发现食物便会冲锋而来的模样。
    
“真的没有啊…”我紧握马缰将马儿悄悄往后拖行,而站在前侧的那排饥民见势便逼近了几步。
    
“呜…呜…呜呜。”那些人发出狼吼一般的声响,恐怕已经饿的说不出圆整的话来。我吓的心脏骤停,若那么多人集体冲刺过来,我恐怕会即刻被踩进泥里,真的是长埋黄土了。
    
“呜!”其中一个年轻一些的领头男子大唤了一声,便若癫若狂一般冲了过来,而经过他的首次尝试,几乎所有的僵持之人都猛然的冲了过来,或急或缓,一步不停。
    
马儿受惊,嘶吼一声之后便前蹄高抬,我一个不稳便被马儿拱落在地,本以为那些饿民会直奔我而来,惊异的是她们却都双目如狼的直奔马儿,只片刻时间便将那匹强壮大马扯倒在地,蜂拥的人头湮没了我的骏马,但我却清楚的听见生肉撕裂的声响。马儿起先是一阵狂嘶,接着便瞬间没了声音。那种感觉,就似此地有个吸窒声响的黑洞一般,迅驰非常的没了生息。
    
我终于明白他们到底想要什么…原来是想要吃我的马…
    
哄抢间有些体衰的老妪被生生的踩出血来,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任由来人从她背上踩过,一拨又一拨。而那些幼小的孩童则远远挤不过那些强壮的青年人…有的如老妪一般惨壮,有的则被拥挤的人群生生挤断了胳膊。
    
我急急退出人圈,看着这群疯抢吃生马肉的如狼饿民,浑身发抖。原来面对此情此景,什么情感纠结,算计阴谋,再也敌不过要寻到食物,保得性命的强烈求生**。
    
不断的人流从远处渐渐涌来,我顾不得虚软的双腿,强支着身体突出人群,不能让自己倒下,若在此刻倒下,便会若方才那老妪一般,被人踩踏致死。
    
不知自己是怎样逃离这一群魔鬼的,只知闭着眼睛一路向背,渐渐的耳边没了哄杂的呜呜声,我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远离了那帮疯狂的人们。
    
再看自己之时,已跟她们一般无二,头发散乱,满面污垢,衣衫破损,腿上还生生露出肉来。
    
过了汾州府,便是胤?此次的驻扎之地了………平阳府。
    
但因我的马儿已经被人活活吞下,我不得不徒步上路,而身无一点吃食不是连一套换洗衣物都没有了,走过众多山路时候,接连不断的饿死尸体躺在路侧,虽然温度仍是很低,却还是难免发出阵阵恶臭。
    
虽然见过战争,见过死人,今生却从未如今日这般面对浩然的群体死亡场景,躺在路上的不是为国捐躯与敌厮杀而死的铁血男儿,而是一个个因太子压制奏折而死的无辜百姓。
    
从来没有一刻能像今日这般,深切的明白胤?的理想,到底是为了谁。
    
欲承大统权掌天下的他,不为淫乐,不为奢迷,仅为这寸寸国土,央央人民,不再受这等无妄之苦。
    
眼泪洒了一路…什么江山美人孰轻孰重,什么爱情自由择其一,什么君心独系苦追寻,什么望穿秋水盼君至,什么胤?之心,唯系索心…
    
面对江山大爱,我痛哭流涕…原来我一直是这么一位自私之人,一直是一个站在他面前,阻他前进之人…
    
    
第二百三十八章:智脱危局1
    
    
我的双腿已经犹如机器一般毫无知觉了,只是不停的前后摆动,跨过山涧,走过山岗。日转星易,起起落落已是三个来回。我知道我已走了三天,粒米未进,甚至连水都没有喝过一滴。
    
因为沿途的活水,时不时便会飘来几具尸体,我知瘟疫一般都由此而来,故而即便嘴巴已经干渴的裂出血口来,都未撼动我坚持下去的决心。
    
直到极目能见之地,似天撒灰尘一般,一片迷蒙暗淡,而所有的影像开始在灰中飞舞,绕着我一圈又一圈的转动。
    
望着身边卧躺着一具老者尸体,形如那遥远的吸血鬼传说中,那些被吸血鬼伯爵吸尽精血瞬间风干的生灵。我深闭了一下干涩的双眼,难道我也要如他一样了么?
    
尝试着挪动脚步,却似踩在一急速旋转的旋窝中心一般,稳不住身子。几经挣扎还是倒在了地上,离那尸体仅仅几步之遥。
    
我蜷着双腿,将头埋与腿间,约莫坐了一个时辰,才有了再次起身的力气。
    
翻过一座不算很高的山丘,竟瞧见前面广袤之地,竟有袅袅炊烟升空。狂喜的疾吼声出口之后只变成了哑然的呜咽之音。终于到达了平阳府。
    
我盯着那破旧的城墙,一步步行进。正因对终点的全神关注,才使得我终于有气力撑到最后一刻。
    
我拽着守城的兵士,干咽了一口唾沫,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道:“我要找胤?…”
    
倒地之前只看见那两名兵士面面相觑,互望了一眼却没有任何动作。
    
醒来时候胤?已坐我身边,一眨不眨的盯着我,见我睁眼时即刻激动的朝门口唤道:“来人;快来人…拿粥来。”
    
稀稀薄薄的清粥,却似九天琼露一般,饮下之时通体舒畅,能清楚的感觉到那温润的液体顺着食道一路往下,整个身体自此才真正复苏了过来。
    
“你饿了那么些天,不能吃的太饱,先吃些粥缓了下胃,方可再食其他。”他轻柔的声音自我头顶传来,我正背靠在他宽大的胸膛,感觉无比安定。
    
伸手摸了摸他益发消瘦的脸,胡子竟已长的有些扎人。
    
一天一夜之后,我才终于有了讲话的气力,虽然喉咙仍有一些嘶哑,沟通已无问题了。
    
晚间胤?将我搂在胸前,说道:“你要来,也该唤高毋庸跟着你,怎么就可只身前来呢?好在那些起义军在平阳府以南,若在汾州府起事,我怕此刻已经见不到你了。”
    
我把头闷进他的胸膛,深吸之下都闻不到半点檀香味道了,这些日子他怕是时时刻刻与那些饥民打交道,似乎身上都弥漫着死亡的味道。
    
“未想那么周全,但我信只要你在一日,我便能安然一日。”曾经乌兰巴托看似无望的架火高台,他都能将我救下,又何况这区区百里山地呢。
    
他搂着我的手紧了紧,什么都没说。我知道他心里也是怕的吧,毕竟那么多个刀口舔血的危局,皆是九死一生。
    
“就此一次…以后,我不再任性了。”我低低在他耳侧说道,而他却似急索温暖的孩子一般,疯狂的吻上了我的唇,交缠吸窒,颤抖若纸。
    
白日里我与胤?身着粗布衣衫,在平阳府衙门口摆摊派粥,皆是稠稠的料材十足,即便插根筷子入内,亦不会倒下,平阳府这几日来了许多新的饥民,人头攒动,难免就会发生一些秩序紊乱的情况,每每及此,胤?都会亲身步入队中进行调停,耐心之足,乃是我从未见过的。
    
渐渐的派粥队列日益整齐了起来,大伙儿都很自觉的列成三列,孩童第一列,老者第二列,余下年轻的男女们第三列。我手里端着那几斤重的舀粥铁勺,有些微微颤抖。
    
望着那一双双枯槁饥饿的眼睛,更加揪痛至极。太子而今这般不成体统,怕就是由自康熙的万般娇宠,若他能似胤?这般天南地北跑过,人清冷暖尝过,不知会不会明白人浮于世,皆是不易的。
    
今日派粥时候,一通讯小兵急跑着走至胤?身侧,咬着耳朵低语了几句,他的面色便忽然煞白了起来。
    
我将掌勺之事交托他人,拉过他手问道:“到底怎么了?”
    
他紧咬了下牙齿,面色又狠厉了起来,说道:“胤?,又要害了成千上万的人。”
    
“怎么了?”我心里有些惧怕,别是其他省也有了这等情况罢,细想却也不对,也没听他人提及其他省也天有异相啊。
    
“本来经我多翻斡旋,位于郑州的那些起义之士已经答应解散,你来平阳府那日,我正亲自送了十五车米粮到郑州,今日指派别人送去第二批的时候却遭了变故。”他纠着眉目说道,双手紧握成拳。
    
我静心听着他道明始末:“第二批粮食运至,本来一切都好,但那监运兵士忽然拿着手中火把,将十车粮食尽数焚毁,而且口放恶言,说朝廷从来不会对乱党宽赦,先前运来的那些粮食,权当是断头前的一餐饱饭…”
    
我倒抽一口凉气,胤?真的留有后招,科布尔善还未动手,他的暗棋已经先行了,此举明显便是挑起起义军的反抗情绪,覆灭和谈的可能性,而胤?此次仅有三千人坐镇。但起义的饥民却有上万之多,经过这番撺掇,恐怕人数会以数十倍增长。
    
“若猜的没错,科布尔善怕是应该已经得到胤?指令,要来夺走我两的性命了!”我顺口说道,而他一语不发的左右踱步,思虑对策。
    
整整一个下午,直到派发完所有粥食,他才拉起我的手说道:“回屋吧。”看他神色轻松的模样,有些疑惑的问道:“爷已经想到对策了?”
    
他挑眉一笑,说道:“对!心儿就等着看我如何化了这个危局吧。”
    
我不死心的问道:“难道爷打算拿着几个骁骑营的兵士人头,亲自去那么起义军营解释不成?”
    
他的回答吓的我心惊肉跳:“虽不中,亦不远矣!”我拼命拽住他的手,拖慢了他的脚步,说道:“爷,此法不是上策!万人之队,你亲身犯险,若他们不信你的诚意,若他们执意认为朝廷毫无诚信可言,愚弄百姓,若他们要杀你以显斩断后路的决心,那可怎么办?”
    
他被我说的有些呆愣,宠溺的刮了下我鼻子说道:“虽然我必须亲自去起义军营,却不会有你说的这些顾虑,而且我并非是去送人头的。我答应你一定安全回来,你莫要忧心。”
    
“不行!”原来他根本没打算带着我去,我便更加不能放心了,大声抗议道:“我必须随你一同去。”
    
他瞠目,我执意说道:“我孤身留在此地,也不见得便是万全之策!费尔多清不能明着护我,而太子的眼线却藏在军中,要我小命简直轻而易举。”
    
他思虑权衡了片刻,便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此番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不是此番…是永远!”我坚定的说道,他侧过眉目莞尔一笑,仿佛所有硝烟尽逝。只见浓情。
    
回屋时候只觉气氛不对,原先门口仅有两个岗哨,此刻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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