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计:倾城妃子平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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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计:倾城妃子平天下- 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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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恨到尽头,是什么?

疲惫,深入骨髓的疲惫,比死更可怕的疲惫。

我睁大无神的双眼,想要看清眼前的景象,忽然发觉自己的眼前大雾迷蒙,竟是什么也看不清。我焦急地抹抹眼睛,还是看不清,恍惚间,我才意识到,自己的眼角是湿的。

我哭了吗?

“姐姐。”陶凯担忧地望着我,轻声唤着。

姐姐,是林儿在叫我吗?

对了,除了恨,我还有歉疚,还有太多太多的枷锁和使命。

可我真的伤及,倦极,再也提不起半分力气。

就要我醉一次,好不好?哪怕只是这一次……

“林儿,林儿……”我蓦然抱住他,不管不顾地失声痛哭,“姐姐好累,真得好累。你明白吗林儿?姐姐都是为了你,这一切都是为了你!是我毁了你啊!都怪我……”

被我抱住的人身躯微震,他不断地拍抚着我的脊背,嗓音变得沙哑:“姐姐,没事了。”

“林儿。”我泪如雨下,低声哽咽着,在这个家一样温暖而又舒心的怀抱里,我眼前愈加模糊,头也昏沉欲睡,怎么也提不起精神来。

看来,我是真的醉了呢?

我微睁着眸子,咧开嘴笑,咸湿的泪水便淌入口中,带来苦涩难言的感触。

有人扶了我一把,我伸手抚上那张遥远而飘摇的清俊面容,痴痴呢喃:“阿谅……”

“姐姐,我是陶凯。”那张脸的主人声音加了些力度,却依旧轻柔。

“陶凯?”我认真拿捏着这两个字,轻笑着摇头,“陶凯是谁?我认识吗?”

对方的脸颊离我更近,显得更加清冷而执着:“姐姐,你忘记我了吗?”

我凝眸深深注视着他,隐隐约约间竟觉得这张脸有些熟悉,我迟疑道:“你是陶凯,你……”

“九年前,你还是白莲教的圣女,赵州的那场暴风雪,你还记得吗?”

第七卷,雷之卷:美人江山 (十一)北国往事

“姐姐,我是陶凯。”那张脸的主人声音加了些力度,却依旧轻柔。

“陶凯?”我认真拿捏着这两个字,轻笑着摇头,“陶凯是谁?我认识吗?”

对方的脸颊离我更近,显得更加清冷而执着:“姐姐,你忘记我了吗?”

我凝眸深深注视着他,隐隐约约间竟觉得这张脸有些熟悉,我迟疑道:“你是陶凯,你……”

“九年前,你还是白莲教的圣女,赵州的那场暴风雪,你还记得吗?”

九年前的暴风雪,那是当年山谷遇袭之前的事了吧。

他居然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我的酒意登时清醒了三分,坐直了身子沉默地盯视着他。

陶凯径自端起酒杯,饮了口酒后,目光飘向远方:“九年前雪灾里的那对江南来的小兄妹,你都忘记了吗?”

江南来的小兄妹……江南来的小兄妹……

我蹙眉深望着桌子上闪烁的烛火,记忆也随之而明灭。

那年的初冬,在一个没有月亮的夜里,雪在无休止的飘落,模糊了混沌的世间。

数十个因雪灾而受阻的难民聚集在赵州城外十里坡的破庙里,寒风疯狂地涌进黑暗的屋子里,无情地吞噬着这个不大的空间里硕果仅存的温暖。

我有些不忍地摇摇头,命下人将还勉强温热的食物分发给饥寒交迫的众人,口中道:“我是下届的白莲圣女,奉本教明王之命度尔等之难。”

原本困顿的人们听了,委颓的身子立马来了力气,饿狼般扑向食物。

“不用抢!不用抢!人人都有!”

我皱着眉头注视着眼前的一切,忽然发现透风的墙角处,两个小孩子紧紧依偎在一起,互相取暖,他们全身都冻僵了,脸上手上都长满了猩红的恶疮,甚至挪不动身子来争取属于自己的那一点食物。

我亲自领了食物,走向他们,想伸手拨开男孩和女孩,好将食物递给他们。但男孩紧紧拥着女孩,怎样都不松手,我凑上去柔声道:“别怕,姐姐是来帮你们的。”

男孩转眸看向我,一时间竟愣住,缓缓放开了手,女孩却颓然倒下。她双眸紧闭,脸色苍白得毫无血色,我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探取女孩的鼻息,这一下手也抖起来。

男孩怔怔地注视着一切,仿佛也察觉到异常,他猛地扑向那女孩,失声痛哭道:“妹妹!妹妹!”

然而女孩并没有回答他,死人是无法开口说话的。

我长叹一声,褪下身上的纯白风裘,盖在女孩子的身上,转身对身后的家丁说:“帮他把妹妹葬了吧。”

后来,我将这个男孩带回府里养病,这才知道他原是临海人,和亲戚一同来北方探亲,谁知亲没有探到,却在途径赵州时遇到了几十年一度的大风雪。他们兄妹二人和家里的长辈走散,正孤立无援时,便遇到了我。

等他的稍病好些后,他坚持要将妹妹的尸骨带回家,我给了他一些盘缠干粮,并叮嘱他日后要勤学自勉。

没想到,九年过去了,我居然在这里、这种情形下又遇到他……

“后来我又去赵州找你,才知道韩家已经不在了。我一直以为你已经……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见你。姐姐,你都记起来了吗?”陶凯忽然握住我的手,眼中有炙热的光芒在闪烁,原本冷峻的面容也有了一丝暖色。

我怔怔地回望着他,挪开他偏厚的手掌,摇头道:“陶公子,你认错人了。”

无论他是谁,都是绝对不该知道我的身份的。

陶凯的神色有些错愕,他低声喃喃道:“不。不可能。我绝对不会认错的。”

我缓缓举起酒杯,凝望着杯中清洌的液体,缓缓道:“这世上相像的人有许多,更何况,你说的那人是圣女;而我,呵……”

我说着一口饮尽杯中酒,目光迷离:“我是个妖女。”

陶凯也缓缓举起酒杯,却目光复杂地望着我,他浅浅饮了一口酒道:“我们还是喝酒吧,来,喝酒……”

我突然停住,星眸发亮的注视着他,他笑了:“你为什么还不喝?”

“我已经让了你太多杯。”我眯了眼,幽幽道。

“你怕醉?”陶凯饶有兴趣地注视着我。

我笑了,摇头:“我怕我醉了,你却没醉。”

陶凯微愣,转而叹口气轻声道:“我想你已经醉了,不然怎么会哭。”

我把玩着酒杯,满不在乎地笑笑:“可我又清醒了不是吗?酒不醉人人自醉,有时候,耍酒疯的人未必是真的喝醉了,她只是想借酒消愁,想发泄。因为酒鬼无论做出什么荒唐的举动都好像是理所当然的,不会令人觉得奇怪。”

陶凯的明眸更亮:“这么说你很少醉。”

我微笑道:“很少有人能把我灌醉。”

陶凯抬头,似笑非笑地问道:“为什么?因为你酒量好?”

我笑得更灿烂,双眼都眯成了一条缝:“这是其一,其二呢,通常情况下,灌我喝酒的人,总是比我先喝醉。不过,这次却不一样,我碰上个不喝酒只说话的主儿。”

陶凯一怔,按住酒壶,十分温柔地说:“那我陪你喝。”

夏夜的凉风沙沙地响,远远地透过窗缝蹿入,送来楼外池塘里白荷的怡人清香。这花香和酒香勾结在一起,是一种缠绵悱恻的醉人。

漆黑的夜晚,都浸在醉生梦死的酒香里。

醉生梦死的不仅仅是酒,还有人,喝酒的人。

我不再说话,不再哭,不再闹,只是趴在桌子上静静的发呆,安静地像樽玉石雕像。

陶凯长叹一声,语气更轻也更怅然:“姐姐,这次你是真的醉了。”

我苦涩地笑笑,泪水悄然滑落:“现在你懂了吧,真正喝醉的人,只剩下疲惫,钉入骨髓的疲惫。”

说完这句话,我便疲惫地阖上双眸。

迷迷蒙蒙间,有人无限温柔眷恋地唤着我:“棠儿。”

棠儿……棠儿……

窗外的雨声叮叮咚咚地,点滴芭蕉心欲碎,声声催忆当初。

当初,又是怎样的一场无痕愁梦?

第七卷,雷之卷:美人江山 (十二)小楼一夜

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简单却温暖床上,一张陌生的床上。

床幔是淡绿色的轻纱,随着风飘飘摇摇的摆动,透着清凉的气息,好似荷花淀里的水波。

我下意识地坐起来,看向自己的身子,还好,我身上还穿着昨日的衣服,连鞋袜都没有被人碰过的痕迹,只是胸前多了层薄薄的毯子。

再回头,看向四周,我才看出这是一间简陋的木屋,简陋的不过一桌、一床、一椅,和当年陈友谅的那间一样。

而那个名唤陶凯的少年,则安静地趴在桌子上小憩,此刻他听到动静,敏感地抬起头。

我迅速站起来,整着自己的衣襟,冷着脸道:“我怎么会在这里?”

陶凯轻咳一声,坐直了身子道:“你喝醉了,所以我……”

“你糊涂!”我顿住,瞪着眼睛叫道,“你……你会惹祸上身的!”

不知怎地,这句话显得声音特别大,连我自己也禁不住吓了一跳。

陶凯微愣,遂即站起来,目光坚定而热烈:“我不怕,姐姐,究竟是谁让你如此害怕?”

我避而不答,深吸一口气,盯着他道:“我该走了。你立马离开江州,有多远走多远。”

陶凯摇头,眼神里是一种少年人特有的倔强:“我不走。”

我一字一句道:“你必须走。”

陶凯没有说话,只是一动不动地看着我,但那执着的神情足以说明一切。

“好,我不管你。你不走,我走,”我心底微痛,头也不回地夺门而出,走到门框时,又加了一句,“以后都不要再来找我。”

雨还在下,淅淅沥沥地,没有尽头,仿佛定要将这世间的污秽都清洗干净才会善罢甘休。

只是这世间的污秽,早已无孔不入地渗入大地,你又如何能冲刷干净?

我皱了皱眉头,闯进漂泊的雨中,我必须尽快回去,尽快。

如果让陈友谅知道我一夜未归,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我小心翼翼地踏进阁楼,鸢儿和春儿都没有出来接我,屋里静得出奇,更静得诡异。

我走到屏风后面,想换下身上这件淋湿的衣服,却被人拦腰抱起来,我惊呼一声,浓烈的酒气喷入鼻中。

陈友谅俊脸在我眼前骤然放大,但他眼里喷射出的怒火却令我心惊肉跳。

我控制着自己的呼吸,主动伸出双手揽上他的脖子,轻笑道:“怎么,咱们日理万机的皇上有空来看我呢?”

陈友谅缓缓将我放在榻上,捉住我的手,目光深邃而忧郁:“九年前的今天,我为你,被人砍了整整二十四刀,而你却跑去和别的男人鬼混。”

他说着,手中徒然发力,紧紧箍着我,格得我手腕一阵剧痛。

二十四刀?

我咬牙忍住,不禁有些疑惑了:“你胡说些什么?九年前的今天,你是徐寿辉跟前的红人,我则隐居在深山里,你我根本风马牛不相及。”

“噢,对。不是今天,只是那天也下着雨,”陈友谅松开我的手,独自喃喃,忽然又恶狠狠地盯着我,“贱人,你说……你晚上去了哪里?”

我紧抿双唇,下定决心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挑了眉,轻蔑地看着他。

陈友谅攥住我的肩膀,正要发怒,楼下却有人通报:“皇上!紧急军报!”

“等我回来再找你算账。”陈友谅登时酒意全无,霍然而起,眼神里发出慑人的光彩,转身大步向楼下走去。

等他走后,鸢儿和春儿才敢走进来,她们焦急地扶起我,什么也不多问,只是低声安慰着,为我换下湿透了的衣衫。

之后,我疲惫地靠在软榻上,星眸却发亮,无论感情上如何混乱,面对政治和军事,他依旧清醒得异乎常人。

紧急军报,又是什么呢?

窗外的雨下得大了,风将未关好的木窗吹得啪啪作响,院子里的树叶被大风刮得东倒西歪,树影幢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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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几日,雨都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连绵不断的落雨更给这无边的夜,增添了几许神秘与凄清……

鸢儿痴痴地盯着窗外纷乱的树影,摇头道:“小姐,他又来了。”

“他”,指的是陶凯。

陶凯并没有走,而且,他非但没有走,更不知怎地寻到了我的住处。

一连五日,每晚亥时,他准时在楼下站着,风雨无阻。

我放下手中的书卷,懒懒地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缓缓道:“不必管他,他站累了,自然就走了。”

鸢儿有些犹豫,终于开口道:“小姐,你从不带人回来的。那天晚上你是和他呆在一起吗?”

她的话提醒了我,也许是我酒醉后向他告知了自己的住处。

我淡淡一笑,不置可否,看来,酒后失言当真是真理。

春儿却担忧道:“小姐,他再这么站下去,万一那个人回来时看到怎么办?”

我眼皮微跳,睁开眼若有所思,片刻后,我对着春儿道:“再过一个时辰,他若还没走,你就下去将他赶走。该怎么说,你明白的。”

春儿点点头,继续为我打着扇子。

清爽的凉风悠悠地飘进来,我也不禁有了一丝困意,不觉浅浅睡去。

睡意朦胧间,仿佛有人娇呼一声:“啊!”

接着我被鸢儿摇醒,她吓得面如土灰,抓住我的手臂指向窗外:“小姐!你快看!”

鸢儿不是一个没有轻重的丫头,更不会无端端地吵醒我。

究竟发生了什么,让她吓成这样?

我揉揉眼睛,疑惑地瞟了她一眼,忽然发觉春儿正呆呆地立在窗边,浑身都在颤抖,仿佛看到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事。

连春儿这么稳重的人,也失去了分寸呢!

我心中大凛,站起来走到窗口,定眸望去,蓦地心跳加速,呼吸也为之一滞。

楼下那棵挺拔茂密的榕树下,已没有了那个穿着月白色长袍的清雅少年。

但那树上,正吊着一个人,一个像狗一样被吊起来的人。他垂下头,看不清脸,也没有挣扎,只是那洁白的衣衫上染了大片大片的血色,鲜红而醒目。

那是,陶凯吗?

他不会是……死了吧?

暗影重叠的树下,还立着一个纯黑的身影,一个我永远也无法忽略的身影。

他的容貌本是那样俊美,此刻看来,却比地狱里的修罗更恐怖狰狞十倍。

那是陈友谅,他的双手沾满了鲜血,嘴角泛起一丝冷酷的微笑,正目光灼灼地看向我。

我呆愣在原地,心都快要跳脱胸膛,接着疯狂地冲下楼梯。

第七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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