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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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江山-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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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分的术士,终其一生都只能停留在使用黄色符箓的道行上。如若强行施展高级的符箓,往往会由于法力不足而无法施展。若是机缘巧合施展成功,也会遭到符箓法力的疯狂反噬,轻者经脉错乱半身不遂,重则七窍流血,当场毙命。

当然,也不是说法力低微的术士就一定不能挑战高级符箓,他们也可以借助一些珍贵的法器来增强自身的力量。

云若辰如今就是这样。不过她借助的不是法器,而是叶慎言身上奇特的血液。

一般说来,画符程序复杂,必须斋戒浴身、净口焚香之后才施行。可现在云若辰顾不了这么多了。

“唉唉,仓促之间……”

连云若辰都对自己信心不足起来。可她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难道真让那些贼人攻进来?

有聂深护着她,估计她自个跑路问题不大,但靖王他们……还有怀孕的黄侧妃,该怎么办?

所以,她必须要守住大门!

云若辰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身子,凝神静气,两手暗捏指诀。

在叶慎言的眼中,素来娇娇弱弱的小郡主像突然变成了另一个人,稚气的面庞上竟亮起了一层淡淡的神采。

她右手执笔,飞快地将笔尖在砚台上一蘸,笔尖上顿时蘸满粘稠的朱砂血。而与此同时,她的左手中指及无名指向内弯,大拇指压住了中指及无名指尖,轻柔的童音缓缓地念动符咒:“天发杀机,移星易宿;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覆!”

伴随着她的咒语,一个个弯弯曲曲的字符逐渐被画在了黄纸上,每个字符都复杂多变,但看起来又是那么流畅自然。

符咒,是打通天地万物气场、沟通神灵鬼魅的载体。但是要画成一张灵符,却不是那么容易的,简单的说就是需要“天时地利人和”。只有所有条件都符合时,画出来的才是灵符,而不是废纸。

“三天不练手就生!”云若辰看着自己一连画出的三张符都作废了,心痛得要命。“聂叔,血!”

“啊?哇哇哇,不要啊……”

叶慎言还以为没自己的事了,谁知道还得放血!这下,他另一边的大拇指也被挑破了,两只手上血迹斑斑,痛得他嗷嗷大叫。

可惜另外两人谁也不在意他的“痛苦”。聂深双眼只盯在云若辰身上,发现她脸色愈发苍白,忍不住担心道:“郡主,您还好吗……”

云若辰微微摇头,额角却滴落了几滴冷汗,嘴唇轻颤。

她一定要成功!

“……天人合发,万变定基,给我定!”

她用力一挥,勾完了灵符上的最后一笔,竟身子摇晃,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郡主!”

聂深大惊失色,忙闪到她身后将她扶在怀里,一手按住她的脉门往里输入真气。

可惜云若辰是先天绝脉,无法快速吸纳真气,聂深的真气进入她体内暂时起不了什么反应。

“我没事……”云若辰按住胸口喘着气,轻声道:“聂叔,你别惊动人,悄悄把这符贴在大门内影壁上,他们进不来的!”

第十一章:犯我者,诛!

“好,我马上回来!”

云若辰用帕子印着嘴角的血痕,听到聂深无意间说了个“我”字而不是常自称的“小人”,眼里浮起几分深思的神色。

聂深并不是惯做奴仆的人……

这次过后,或许他们可以坦诚地沟通一次。

“咦,怎么回事,这门倒是结实!”

山庄外,乱哄哄撞击着大门的贼人们也察觉到了异常。刚才还松松垮垮马上就要被撞开的大门,为什么忽然变得坚硬如铁,怎么撞也丝毫不动了?

“胡道长,您看……”

领人撞门的一个小头目见事不对,忙将身边的一个留着三绺黄须的老人扯过来低声说话。

“唉,早让你们速战速决。”火把映照下,老人面上泛着一种病态的青黄色,胸口不断起伏,像是刚跑了十来里路似的气喘吁吁。

“布下这个九宫八卦阵的是个高人,原先还以为他未必在山庄里,现在看来,这人不仅在里头,还及时重新布下了一个镇守法阵……”

“那,我们怎么办?”

头目着急了。这里是京郊,可不算特别偏僻,他们的动静很快就会惊动附近村落的。到时候再有人来,他们就麻烦了。

“你们继续动手,老道来想想办法。你找两个人来给我护法!”

事已至此,老道也只能尽力破阵了。

叶慎言见云若辰强撑着伏在窗前俯瞰下方战况,虽然他还是挺害怕小郡主要再给他放血,还是战战兢兢地说:“郡主,您……您先坐下歇会吧?”

他只是手上流血,郡主却吐血了呀!

云若辰摆摆头,将喉头的一口腥甜咽下去,缓了缓气才说:“慎言,你很怕我?”

“呃……不,不是啦……”

叶慎言挠挠头,讷讷说道:“放血好痛。”

云若辰侧过头,静静地看了他一眼,忽然嘴角轻扬,露出一个极淡极淡的笑容。

“不要怕。以后……这种事,会更多的。”

“那个,郡主。”叶慎言鼓起勇气问:“我……啊不,小人,什么都不懂,为什么郡主你要找我来……”

“因为你很特别。”

云若辰又笑了。“别想跑,你跑不掉的。”

被云若辰看穿自己想偷溜离开山庄的想法,叶慎言更加心虚了。他可不懂自己有什么特别的啊,呜呜呜……

“你是我选中的人。”

呃,郡主在说什么?选中,她是啥意思?

才说两句话的时间,聂深就已经回到了楼上。他赶到云若辰身边,大手贴上她的背心,继续为她输送真气。

从她三岁起,他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偷偷潜入她的卧室为她续气。但是她的经脉先天堵塞,他输入的真气并不能激发她自身的生机,只能让她的气血更通畅些罢了。

“聂叔,你看外面那些人。”

聂深随着云若辰手指的方向朝大门处看去,发现那些原先在攻击大门的贼人,纷纷改为攀爬附近的院墙了。

幸亏前两天聂深刚刚带领家丁们修葺加固过一次院墙,他们想要冲进来也没那么容易。

“呵呵,想要破我的灵符?”

云若辰目光停留在山庄外竹林中某一处,眼中杀机顿现。

真当她的九宫八卦阵是吃素的?

别以为能够带人长驱直入,就解开了她的阵法。

这片竹林本身就是以阵法来栽种的,多年下来法力积累深厚,就算他们能够找到一些破绽进来……但想在九宫八卦阵中妄动术法,就做好被阵法煞气反攻的准备吧!

“郡主,您……”

聂深见云若辰拨开他的手再次走到书案边拿起笔,眉头大皱,正想出声阻止她,却被她的眼神止住了动作。

昏黄灯光下,云若辰一双秀丽的大眼透出锐利的锋芒,带着些许冰冷的味道。

这一瞬间,聂深竟将她与多年前在江上初遇的那个美丽少女的影子,重叠在了一起。

怜卿,是你回来了吗?

那夜他从江里湿淋淋地爬进她的船舱躲避仇家,却被她用四枚铜钱画地为牢困在舱房里动弹不得。她当时的眼神,也是这般清冷坚毅,让人一见难忘。

他从此沉溺在她的眼波里,转眼就是十年。

云若辰不知聂深被她勾起心事,再次凝神画起灵符来。她运笔如风,小臂几乎不动,只是手腕在飞快地勾勒着笔画。

他们既然来了,就别想走。

云若辰的人生信条很简单,对待敌人只有一个原则——

犯我者,诛!

“心生于物,死于物,机在目。天之无恩而恩生,迅雷烈风,莫不蠢然。至乐性余,至静则廉。天之至私,用之至公。命之制在气。”

“死者生之根,生者死之根。恩生于害,害生于恩……”

随着她轻念咒语,叶慎言震惊地发现,那几张灵符上的字也在散发出隐隐的金光。

“沉水入火,自取灭亡!诛!”

“呲!”

一声轻响后,三道灵符居然无火自燃,猛地烧了起来!

“啊呀!”

叶慎言吓得跌坐在地,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而云若辰把笔一抛,身子软软地倒了下去!

聂深有了前次的教训,早就守在她身边,及时把她扶住了。云若辰紧闭着双眼,微微喘着气,忽而又吐出一口鲜血!

“郡主!”

聂深急得声音都发着颤。叶慎言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怎么听着聂管事的声音和平时不太一样了……

“没事了……”

云若辰努力睁开眼,旋又无力地闭上,脸色苍白如纸。

“……聂叔,把我送回房里去。今晚……不会有事了……”

就在云若辰燃烧灵符的时候,正在山庄外做法试图破阵的老道士,忽然感觉有几把无形的利剑骤然穿透了自己的胸膛!

“喝!”

老道士仰天跌倒,口中鲜血狂喷,两手不停地在自己的胸口上抓着,就像被恶鬼缠身了一般。

那两个被安排来给他护法的贼人吓呆了,忙不迭地想去扶他,却被他一手一个掐住了喉头,用力地将他们的脑袋对撞在一起!

“噗嗤——”

在众人惊惧的目光中,那骨瘦如柴的老人竟将两个彪形大汉生生撞烂了脑袋!

“嗷……嗷嗷……”

老道士双眼红丝密布,将手上的尸体丢开,又向同伴们冲了过去!

“天啊,他中邪了!”

“杀了他,杀了他!”

今晚来的大多数人并不知道老人的身份,在两名同伴离奇被杀的刺激下,他们纷纷拿起手中的棍棒朝老人身上招呼。

奇怪的是,这下老人并不反抗,居然还嗬嗬怪笑着,自己朝棍棒迎了上去……

叶慎言趴在望星楼上,看到了他终身难忘的这一幕,也再次对云若辰的实力有了新的认知。

此时,聂深和云若辰早已离去。叶慎言怔怔地看着书案上凌乱的黄纸,散落的符灰,还有……那混着他鲜血的“颜料”。

渐渐地,他忘记了害怕,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对强者的崇拜,还有……对力量的渴望……

郡主刚才说,他是她选中的人?

这句话的涵义是什么呢?

是否在说,他……也能拥有,像她这样的能力?

…………………………………………………………

元启三十五年七月末的,靖王殿下所居住的京郊别院被一伙流民袭击。

这条爆炸性的消息,在次日京城城门初开时,就以旋风般的速度席卷了京城。

当听到靖王一家平安的消息时,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第十二章:聂深的真面目

山庄遇袭时,云若辰并不在房中的事情,除了聂深和叶慎言之外无人知晓。

连银翘和连枝几个,也以为郡主一直和聂管事呆在里屋没有离开。当晚,聂深尽力给云若辰输入了大量真气,等到她气息平稳下来后才敢离去。

靖王本来就指派他带人去守着云若辰的院子,别院里的人却是没人对他的行动感到奇怪。事实上,那天夜里贼人们的行动太可怕,人人都吓得心神不宁的,山庄里混乱一片,谁也顾不上谁了。

靖王还好,黄侧妃却又受到惊吓动了胎气,竟隐隐有些见红。在王府医官及时抢救下,孩子还是保住了,但黄侧妃却变得更加虚弱。

而小郡主同样受惊病倒的消息,也并不让人意外。医官们过来把脉,看不出所以然来,只开了些宁神的药方让云若辰服用。

“……那些人完全打扮成流民的模样,也很谨慎地没有带刀剑,武器全是棍棒……”

叶慎言轻声向云若辰汇报着那天事件的后续。

云若辰让人在小院一角的葡萄架下安置了个软榻,这会儿她正斜斜地歪在软榻上休息,趁机吸收点阳气。那天强行做法让她心脉受损,光靠聂深的真气她也调养不过来,倒是多吸些阳火能够尽快地驱散她胸腔中的阴煞之气。

银翘和连枝站在不远处等待郡主的召唤,时而好奇地朝这边看上一眼。郡主对这小厮真是上心,给他改名不说,又时常叫他过来伺候。按理说,小厮可不该进内院,但郡主却总这么大大咧咧的……

幸好是在山庄里,王爷又宠着郡主不大管她,否则她们这些大丫鬟也要跟着吃挂落呢。

“有活口吗?”

叶慎言摇摇头:“没有,除了跑掉的那些,剩下的全没气息了。”

“唉……”

云若辰苦笑着叹口气,揉了揉眉心没说话。

不用说,没跑掉的所谓“流民”,是被她九宫八卦阵的煞气侵体,才会快速断绝了生机。

她还是没法控制好力度啊。

最后这桩轰动一时的亲王遇袭事件,是按“部分灾民不满被疏散到附近乡镇,意图报复发起提议的靖王殿下并抢掠食物财产”这个定论来结案的。

死无对证……以为靖王会就此罢休的人,也太天真了些。

靖王性格怯弱不假,他也是有底线的。过去的暗箭他未必能分辨,但这次是明枪,他再不反击,让那些和他站在一个阵营的大臣勋贵们怎么想?

但就云若辰的看法,靖王无需出手,暂时只要装受害者就好了。

因为元启帝绝对不会对此事置之不理的。

尽管不曾见过元启帝,但云若辰直觉地认为,一个能够坐稳三十五年江山的天子,不可能容忍卧榻之侧有人捣鬼。他可以对两个儿子的明争暗斗一笑而过,甚至故意挑起两人的争斗制造平衡巩固自己的统治,但……

这次的做法,还是太过火了。

云若辰甚至在想,若这事真是诚王指使的,那给他出这主意的人和他有多大仇啊?

“流民”?开玩笑,哪个流民消息这么灵通,知道被灾民被疏散是靖王首倡,还能这么一路通畅地摸到靖王的别院里来,真当别人都是傻子?

云若辰甚至有种感觉,或许……这次,并不是诚王做下的。

在她所不知道的地方,还有第三方势力对王位虎视眈眈,想把水搅浑吗?

本来依顺天府尹的意思,是真不想让靖王一家再呆在这荒郊意外了。这回是没事,下次呢?

然而靖王能走,黄侧妃和小郡主都病倒了,经不起路途颠簸啊。由于黄侧妃怀的胎儿未满三月,靖王不敢随便对外说出她怀孕的消息怕折了婴儿的福气,所以就托词自己身体不适暂不搬动。

只苦了顺天府的大小官员们,唯有紧急调配了两队京营的兵马驻扎在靖王府周围,把个山庄围得铁桶一般。

休养几天后,云若辰才从虚弱中缓过气来。

“望星楼……”

半躺在小院的葡萄架下享受着日光浴,云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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