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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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江山-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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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养几天后,云若辰才从虚弱中缓过气来。

“望星楼……”

半躺在小院的葡萄架下享受着日光浴,云若辰眯起双眼望着远处的望星楼,脑中浮现出小楼上的满架图书。

如果她没有猜错,那些书可能都是术数典籍。靖王妃死后的几年里,这座山庄都由聂深在打理,他特意将望星楼锁起来造成荒废的假象,却经常独自来到楼里打扫……

但聂深应该是不懂术数的,这点云若辰还是能判断得出来。

他只是在守护着那些典籍吗?

云若辰对望星楼里的收藏生出了深深的好奇。同样的,她对自己早逝的母妃也是好奇不已。

母妃生前的修为,到了什么程度呢?

“银翘,给我换身衣裳,我去看看黄娘娘。”

云若辰虽说气血还虚着,但对黄侧妃肚里怀的男婴却不能不上心。要是保不住这孩子,诚王就算再不招老皇帝待见,他们靖王一系上位的概率依然小得可怜。

幸好,她发现黄侧妃的胎象比自己所想的要稳当得多。还是她之前设下的安神阵法对黄侧妃母子起了保护作用,是以那天夜里虽然黄侧妃也是大受惊吓,总算没严重到落胎的程度。

靖王也正在黄侧妃屋里守着呢,看到女儿苍白着脸过来,不由得心疼地将她揽到怀里:“你既然病着,就好好在屋里歇歇,何必出来走动。”

云若辰对父亲笑笑:“没事的父王,辰儿好多了,也想出来透透气呢。”

黄侧妃只含笑坐在一边看着父女俩亲热,表情说不上多欢喜,倒也不抵触就是了。

当晚就在黄侧妃屋里摆了饭,一家三口难得在一张桌子上用餐,气氛还算融洽。黄侧妃注意到,和云若辰一块吃饭时,靖王的胃口比往日可要好得多,还有说有笑的。

亏得她是个女儿……黄侧妃暗暗看了自己的肚子一眼,感叹道。

在旁人眼里,郡主再尊贵,最后也不过是招个郡马开府过闲适日子罢了,影响力有限。

…………………………………………………………

晚间,云若辰始终放不下望星楼里的那些古籍。与过往数次一般,她毫无阻滞地离了自己住的院子,想要亲自去望星楼一探究竟。

她自如地在院里穿行,偶尔有巡逻路过的家丁,也无法感应到她的气息。但她还没走到望星楼前,却被前方院墙上空忽而闪过的一角灰袍吸引了注意!

“聂深?”

都半夜了,他出去做什么?

云若辰手掌一翻,一枚铜钱已出现在掌心。她迅速占算片刻,随后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跟上去看看!

以她如今毫无元气的体质,想要追踪聂深这样的高手并不容易。不过幸好她能占出聂深的大致方位,如果他不是要去太远的地方,她或许还是能够缀着他的。

聂深轻而易举地跃过院墙,如一只灰色大鸟般从空中掠过,丝毫不曾惊动附近守卫的官兵。

他轻车熟路地从竹林八卦阵中的生门穿过,朝后山方向绕去。

这座山庄背山而建,后山鲜少有人踏足,尽是密密的山林。聂深借着夜色,从一条铺设了青石板的山路进入后山。

就像那些守卫的官兵没有察觉到他的出没一般,他同样也没有意识到,在他身后远远缀着一个小小的“跟踪者”。云若辰的“木石迷踪”遁术,可以将自身气息与草木山石混为一体,常人很难察觉。

“后山?”

云若辰疑惑地跟随着卦象指示往里走。她前生从小在青城山长大,走山路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只是这具身体太过虚弱,她无法加快速度,只能慢慢前进。

这样一来,她被聂深发现的几率就更小了。

聂深好像没有远走的打算,没过多久,云若辰就发现他的生气在山中的某个地方停了下来。

云若辰把裙摆在腰上打了结,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走着,生怕惊动了聂深。

她有种预感,今晚,或许她能够得到更多自己这位神秘管家的信息。

她磨磨蹭蹭地走了半个时辰,忽然停下脚步侧起耳朵倾听起来。周围除了风吹松涛的响声与夜枭的嘶鸣,好像,还有别的动静?

是水声?这儿有溪流吗?

果然,再走几十步后,她看见一条清澈的小溪从林间潺潺流出。沿着溪水往里走,聂深的生气愈发明显,他应该就在这附近了!

树丛渐渐稀疏起来,前方似乎是一片较为平坦的野地。云若辰扶着一株高大的老树刚想从草丛中迈过,忽然就看见了聂深。不,那……那是聂深?

呀……

她一手捂紧了嘴巴,将几乎脱口而出的惊呼堵了回去,眼睛眨也不眨地死死盯着坐在空地大石上的某个人。

远远地,她先是看见了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从他的肩头一直披泻到地上。黛墨般的发丝像有灵性一般,随晚风轻柔地拂动,将他的脸色映衬得如幽幽冰雪。

那并不是常人的肤色,却像是经年不见阳光的人才会有的苍白。

利落冷峻的面孔完美得令人窒息,却看不出他真实的年纪。他深邃的眼睛半垂着眼睑,不知在思索着什么,又或是在等待着什么……

他不是聂深。或者说,此刻的他完全不是人们所熟悉的那个“聂深”,他变成了另一个人。只有那身灰扑扑的袍子,提醒着云若辰他原先的身份。

早在第一次看见聂深的时候,她就清楚的知道那张平庸的面孔不是他的真面目。作为一个精通相术的相士,看面相只是基本功,就算他的面具做得再完美也瞒不过她的眼睛。

所以她才会让他替她重设九宫八卦阵,试探他的底细。从一开始她就知道他不是常人,但却也没料到,他真正的相貌竟……

第十三章:狗血大戏?

云若辰也算经过许多世面,但她两世为人,也都不曾遇见过聂深这样绝色的男子。

发为血之余。他那头乌亮的长发显然是练气到了一定境界的结果,只是他总把头发挽在头顶扎着灰扑扑的发巾,旁人一般不会注意到。

咦,这儿难道是个温泉?

云若辰这时才把视线从聂深身上移开,看向他周围的那汪泉水。丝丝袅袅的暖气从水面上升起,一股股清澈的泉水不住喷涌,从岩石缝里持续流淌着,渐渐在下方汇聚成了溪流。

发现了温泉的存在,云若辰又惊又喜。她闭上双眼,静心感受着温泉附近生出的丰富灵气,呼吸似乎都顺畅了许多。

对于术士而言,寻找到一眼汇聚天地元气的灵穴,对修道极有益处。云若辰先天受损,对环境的感应几近于无,却没有发现山庄附近有这样一处所在。

等她睁开双眼,不禁又愣住了。因为她发现,温泉边又多了一个人!

这就是聂深在等待的人吗?

那男子穿一袭翩翩青衫,左边脸上竟戴着个银色的薄面具,在莹莹月色下散发出冰冷的光芒。他暴露在外的另外半边脸俊美无铸,只是他的眼神却和面具一样冷冰冰的,即使隔着数丈的距离,云若辰似乎还能感受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煞气。

“叶枞,你来了。”

聂深站起身面向那神秘男子。云若辰听到他的声音与往日的平板大不相同,略有些沙哑,却更富磁性。

“哼,这么着急叫我过来,要做什么。”

叶枞冷笑起来。“我还以为你要安心当缩头乌龟了呢!”

“……你还在生气。”

聂深无奈地叹息道:“五年了,你还没气够吗。”

“五年,你也知道已经五年了!”

“刷”的一声,叶枞不知从何处抽出一条乌漆漆的长鞭,狠狠甩向聂深。

聂深闪身避过并不还手,叶枞的下一鞭又如毒蛇吐信狂追而至。

“这俩到底在闹什么……”云若辰索性在树丛里给自己找了个相对干净的地方坐下来,双手托腮饶有兴味地看着戏。

两个绝世美男子的爱恨情仇啊!她已经迅速脑补出了一幕幕狗血大戏。聂深抛弃了这个叫……叶枞?嗯,应该是叶枞……的冰山男,还跑到靖王妃的山庄里隐姓埋名五年?啧啧啧,看人家叶枞每一鞭都抽得那么狠,把一块大石头都抽成两半了,没有爱哪有恨!这绝对是一场激动人心的虐恋啊!

云若辰脑补得很欢乐,谁说术士都是孤僻冷漠的独行客,其实她本性还是很活泼开朗的。只是奇门中人天生不合群,她一般都喜欢和人保持距离罢了。

她在这边胡思乱想,那边的激斗却越演越烈。叶枞并不因为聂深不还手而停止攻击,长鞭舞动将聂深周围的岩石逐一击碎,最后聂深无处落脚竟被叶枞逼得跌进了水里!

“扑通——哗啦啦——”

聂深飞身跌入温泉中,几个扑腾才又回到水面。

“看我这么狼狈,你满意了没?”聂深的表情还是那么无奈,叶枞手上的长鞭动了动,终究是没有再继续。

“唉……咱们五年不见了,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聂深麻利地从水里爬上来,身上都湿透了,头发滴滴答答地往下淌着水。他浑不在意地将浸透水的灰袍扯下来丢在一边,露出精壮的上身。

“哼。”

叶枞手上的鞭子不知何时又收起来了,背着手站在岸上斜瞥着聂深,面上神色复杂。

“五年前,你丢下一句‘听雨楼交给你了’就消失不见。你连听雨楼都不要了,知不知道我们这帮兄弟没你在要撑下去有多难?”

“……辛苦了。”

聂深忽然伸手拍了拍叶枞的肩膀。

云若辰看得分明,那个叶枞本来想躲开的,但偏偏就是躲不了。

可以推断出,聂深的功力远在叶枞之上。

既然他拥有超强的实力,为何会甘心当一个山庄里的管事?这不科学啊!

被聂深拍了肩膀一下,叶枞的身子居然僵了僵,之后又把脸扭到一边不肯和聂深对视。

傲娇了喂!云若辰果断给叶枞定下了属性,傲娇冰山什么的很有爱啊!聂叔加油!话说他们谁是攻谁是受来着……

却听得叶枞冷言道:“白夜,你还要为那女人牺牲多久。她当年不肯跟你走,你还替她养女儿。十年,整整十年!”

“叶枞,过去的事我不想谈。估计我在这儿也待不了多久了……”

“你要回来?”

叶枞刚才还气哼哼地,忽然却转了语气,冷漠的声音里竟多了几分惊喜。

“我会回来的。很快。你先替我查清这件事……”

两人的声音越来越低,云若辰努力伸长了耳朵也听不清楚。

就目前所知的情况看来,聂深和母妃定然有很深的纠葛。听雨楼是个什么组织?聂深把叶枞叫来,是要查探什么事情呢?

或许,聂深也和自己一样,开始怀疑前几天的流民袭击事件并非诚王所为,所以才要调查他们背后是谁在指使吗?

云若辰将今晚的所见所闻暗自分析了一下,暂时得不出什么结论。她抬起眼再朝那两人看去,才察觉到叶枞居然又消失了!

来无影去无踪的家伙!

……………………………………………………………………

聂深目送叶枞鬼魅般的身影霎时消失在密林深处,收回目光低头看着自己的一身狼狈,不禁又苦笑起来。

他那脾气是改不了了。看起来冷淡得像块冰,发起火来却像个炮仗似的,从小就这个死样子……

聂深捡起丢在地上的头巾,随手将湿漉漉的头发挽起来。他正想取出面具重新戴上,忽地心生警觉,猛然偏过头去。

他幽黑的瞳眸缩了缩,锁定刚刚出现在温泉边的那抹粉色倩影。

“郡主?”

他讶然地看到云若辰微笑着朝他走来。而在此之前,他根本没有觉察周围有人存在。

这简直是不可思议。以他现下的修为,距离宗师也只是一步之遥,竟还不能感应到云若辰的行踪。

然而想起她的母亲,聂深又释然了。

是了,怜卿的女儿,自然和寻常人不一样!

“聂叔,我想我们该好好谈一谈,不是吗?”云若辰走到他面前,顺手将他手中的人皮面具拿过来端详一番,啧啧称赞。果然是巧夺天工,触感和真正的皮肤一模一样,却又薄如蝉翼,也不知是用什么东西制成的。

“……你早就知道,这不是我的脸了吧。”

聂深指了指面具。云若辰点头道:“那是当然。”

聂深忽然笑了。

他不笑的时候,相貌冷峻英朗,隐然透出一股坚毅果决的味儿。但这一笑之下,整张脸却亮了起来,连天上的明月都为之失色。

濡湿的长发紧贴在他的额上,有几缕散落下来,一滴一滴地流着水珠,沿着他光裸的胸膛一路往下,勾出完美的身体线条。

云若辰偏开视线,再转过头时聂深已披上了那件湿透的灰袍,面具又回到了他的脸上。

“我们先回去再说。”

聂深的提议得到了云若辰的呼应。回程时她不必再辛辛苦苦地自己走,伏在聂深肩上才几刻钟的功夫就回到了山庄。

聂深没有直接把她送回她的院子,而是又将她带到了望星楼。

第十四章:你母亲是个怪人

望星楼。

聂深没有点灯,只轻轻推开了一面窗户。

月光霎时泻入楼中,照亮了他半边身子。这时的聂深又恢复成往日那平庸老实的中年人模样,绝色风华被彻底掩盖在人皮面具与灰袍之下。

云若辰心中有无数疑问,一开口又不知从何处问起。

她将目光从聂深身上收回,环视这藏在小楼里的精巧书斋,忽然轻启朱唇说道:“聂叔,和我说说我的母亲吧。”

“你的母亲?”

聂深怔了怔,眼波忽然泛起一片温柔。或许连他自己都不曾意识到,云若辰却将他的表情悉数收入眼中。

在云若辰原主的记忆中,她只记得生母梁氏闺名怜卿。祖籍东南,随做县令的外祖父在川蜀居住了几年,后来就被选为靖王妃进京了。

梁怜卿的人生轨迹似乎毫无奇特之处,她只在这世上活了短短的二十二年。

然而云若辰明白,事实并非如此。她不禁又回忆起叶枞方才的话:“你还要为那女人牺牲多久……整整十年!”

她想,能够让聂深这样的人为其荒废十年光阴,她的母亲一定是个很特别的女人。

“你母亲是个怪人。”

出乎意料的,聂深竟以这句话为开头。

他倚在窗台上,双眼并没有看着云若辰,而是仰望着窗外的漫天星斗。

云若辰以为他会告诉自己,他和母亲相识的经过,结果他完全没有说的打算。

她又以为他会说出母亲术数的传承,结果……他不知道。

他所知道的,就是从十七岁到二十二岁的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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