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色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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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色生香- 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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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杨志远拱手道谢,他心底知道钟行俨屡次出手为的是与宇文侯府相争,可如今看来,他对自家的偏颇已经不单纯是这么简单的目的,还有一股难言的情分。

是怀柳吗?杨志远不敢笃定,他的心底只想立即去护着自己的女儿,去维护自己的家!

对于外界的传言,他杨志远绝对不信!

翌日一早,杨志奇便被宇文信派去的护卫叫醒。

撑开自己的双眼,踉跄着脚步,杨志奇仍旧满身的酒气,呢喃的道:“杨志远是畜生,他女儿是假的,他是私生子,野女人生的他不应该参加科考,当不了官……”

话说看一半,杨志奇一头又扎在了床上睡了过去。

护卫皱紧了眉,摆手便将他扔进了凉水桶中,杨志奇被激灵的当即清醒,仍旧高声大呼:“杨志远是假的,他女儿也是假的!”

“这人已经醉的不省人事,怎么办?”护卫与其他人商议。

“公子下令七日内要到杨家村将棺木挖出来,不如直接将他扔上马车,先奔杨家村,即便这样醉醺醺的四处宣扬,说出来的话也实在难以让人信服。”

人商议妥当便将杨志奇抬上了马车,撩下了车帘便奔杨家村而去。

一连多日,杨志奇都没有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可惜这一股谣言之风并没有淡下去,反而越演越烈。

钟氏也有些坐不住椅子,可又不能把杨怀柳叫过去直接问,便将沈玉娘给找去。

“那丫头这几天什么样?心里还能受得过去么?”钟氏心底焦急,“她也是个按得住心思的,哪怕在家中说上一句那些人是胡言乱语也行,可就这么一句话都不说,急死个人。”

“母亲,这件事能让她如何回答?原本就是个没了娘的,父亲又没完全的洗脱罪名更是杳无音讯,官场中事,如今给扯上了家事不宁,这对杨志远都是一个很重的打击,她即便说了自己是真的又能如何?人们都盯着那去挖自家祖坟的了,哪有人肯信真话的?”

沈玉娘慢慢悠悠的说着,钟氏哀叹一声,“我也是被外人整天在我耳边絮叨的心焦,想找那个丫头压压火,她还半个字不提。”

钟氏看了一眼沈玉娘,“你倒是跟她亲了,这会儿就开始向着杨家说话了!”

钟氏虽是忠奉伯的正夫人,可其实她当年嫁给伯爷时还年轻,没比沈玉娘大上几岁,叙起事来也端不住长辈的架子。

沈玉娘低头不语,索性也不吭声了……

“得了,连你都不肯说两句了,我还是找个别的人说话吧,说起来都是钟行俨这个臭小子,当初把杨家人招来,如今连咱们也跟着着急上火的。”

钟氏的抱怨让沈玉娘顿了下,开口道:  “这背后还是宇文侯出的主意,难怪当初会那么痛快的与父亲达成协议。”

“可如今宇文侯府站在背后,怒骂杨志远的是他的亲哥哥,旁人谁能挑出错来?”

钟氏扶着自己的脸,“杨家的人被灭了口,如今再去被挖坟,这些人的手段简直恶劣至极,那个什么杨志奇跳的越欢实,对杨志远的负面影响越大,这是亲哥俩儿,如今什么杨家人仗势欺人、欺行霸市的都是次要的,都是死了的人,自当可以抹平,但自家兄弟这般谩骂,连祖坟都要挖出来以证说的是真话,杨志远这辈子的仕途之路想走远也恐怕很难了!”

沈玉娘沉默下来,她心里明白,钟氏与她这样细细的推敲,无非也是涉及她的婚事。

若非如此,钟氏也不会因为杨家的事这样的上心。

可杨志远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沈玉娘没有见过他,只听杨怀柳口中描述过她那位性格洁正廉洁、吃苦踏实的父亲。

就在钟氏与沈玉娘沉默之际,门外忽然有人冲进来传话,“回夫人,回二姑奶奶,门外有一个人自称是杨志远,他要来接自己的女儿回家!”

钟氏当即便道:“快!快带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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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他是我女儿

杨志远是一个遵信守诺的人。

他与钟行俨约定五日后没能得到消息便去京衙或是去忠奉伯府找女儿,便真的是在这天一早就出了门。

发自内心的选择,他没有丝毫犹豫便先去找了梵音,这是他迄今为止最惦念的人,没有其他人再比得上女儿。

其实杨志远的心底也很明白这乃是钟行俨的意思,因为他登门找上思奉伯,无疑是在这件事上洒一把盐,思奉伯为了自己的脸面也不能撒手不管,那他又何必推脱多思呢?

如今杨家已经破败的只剩他与杨志奇二人,而自己那位二哥又已经入得宇文侯的手中被肆意指使。

自家人最懂自家人,杨志远自幼便知道杨志奇是个什么德性的人,莫说有奶就是娘,只要能得到好处,他连亲爹娘都敢啃两口肉这等人,不提也罢。

站在忠奉伯府的门口,杨志远腰板笔直,更没有分毫的屈膝巴结,连门卫都不乏多看上他两眼,旁日来伯府等候召见的人哪一个不是趋炎附势的过来套两句好话?

可这位如今风头正盛的杨主簿却并非如此,但这不是自命清高,而是骨子里的傲气,让人不乏心底赞叹两声。

门卫得了伯夫人的指示,上前请杨志远进了门。

杨志远的脚步顿了下,随后便迈步进入思奉伯府的大门,钟氏此时已经在正室坐好等着,梵音和沈玉娘并没有同来,而是在室后听着。

这倒不是梵音不想见父亲,而是钟氏不允她现在就出来,其实梵音心底明白,这是钟氏让她陪着沈玉娘,而父亲的事还没有确凿的定论,钟氏也不会放她走。

杨志远进了门见到堂上一个女子正在盯着他,瞧其衣着装扮和与生俱来的贵气,他便知道这定是那位忠奉伯夫人。

“罪臣杨志远给伯夫人请安,谢伯夫人护佑小女,更谢伯夫人提携之恩。”杨志远行了一个大礼,可他的语气虽是客气感激,却无卑躬屈膝的感恩之意。

钟氏没有立即说话,而是上上下下的端详杨志远许久。

不惑之龄,文气仄仄,胡茬布在脸上一层更添了几分沧桑感,但那一双更明目率直、刚正,没有分毫的怯懦和虚伪,钟氏在心底暗自的点头,这个杨志远虽只是个小主簿,但还真是个硬骨头。

“杨志远,你找到伯府来接你女儿,可我怎么听外面谣传说你这个女儿是假的?不是你亲生闺女?对这件事你怎么看?”钟氏的声音并不小,直接把这个伤疤给揭了开。

在堂后坐着的梵音和沈玉娘也听的一清二楚,梵音浑身一怔,耳呆当即竖了起来,她心底的愧疚自不用提,可她更想知道父亲的心思。

沈玉娘看到梵音的险色刷白,捏住她的手给予安慰。

杨志远对钟氏问出这样的话题并没有感到惊讶,直接道:  “她就是我的女儿!”

“可那些话说的好似很真,你就不怀疑么?”

钟氏的一记狠话让杨志远轻笑一声,随即道:“伯夫人也称这是谣传,谣传又怎能信?何况我杨志远离家多载,已经辜负了家中的妻,怎能再辜负唯一的女儿?是真是假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怀柳十岁便跟随我到庆城县掌管家事,洗衣做饭、柴米油盐都由她一个够不着厨灶的丫头管着;我只知道她费尽心思的帮我排忧解难,更是费尽心力的帮我还债;我只知道她一个本该在闺阁中养尊处优的孩子,抛头露面的去被高官府中的女眷欺压也忍辱负重的笑着应承;我更知道这一次的事,我杨志远的脑袋本该掉了地上,而她却能够忍住怒气装成小厮到狱中探监、更是夜晚回归杨府去取能够救我命的东西……”

杨志远的语速极快,一口气说到此,他长舒了一口气,摊手道:“这样的孩子不是我杨志远的女儿又能是谁?无论旁人怎样说,她都是我的女儿,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我们父女之间的情分哪容他人胡言乱语的妄言,更与他人无关!”

“好!”钟氏击掌三声以示赞叹,“杨志远,你果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也不枉费我弟弟极力的推崇你,这一次的事你有你的鲁莽,也有你的坚持,不过对于杨怀柳来说,她惦记的只有你这位父亲的命,你心底没亏了她,果真是父女情深,你还真不像那几个连祖坟都能去挖了的杨家人。”

“已经……已经去挖坟了?”杨志远虽然心里早有准备,可真听得这件事时,他仍露出几分惊愕和难以置信。

钟氏对他的态度很满意,起码提及杨家,他还没有要与之划断联系的狠辣,这个人或许真是沈玉娘的良配。

“已经去了,你如今什么都做不成,只能等着杨家村传回的消息。”钟氏没有再多说此事,怎么办、如伺办已经不是他杨志远能够操控的事,都要等钟行俨和忠奉伯二人商议才能定。

钟氏朝着身旁的梁妈妈道:“杨怀柳呢?别在后面闷着了,来见见她父亲吧。”

梁妈妈脸上满是笑容,夫人能这样说,显然是心底已经赞同了这个女婿,面前这个人如若真能够渡过难关,那就是自家的二姑爷了。

梁妈妈让丫鬟到后面去请梵音出来,而此时的梵音早已经泪流满面,哭成了泪人儿,眼圈乌黑乌黑的还沾了水珠,看起来即是惹人心疼又是逗人笑,沈玉娘在一旁只盯看不说话,她越劝,梵音哭的越凶,索性她一个字都不说了。

梵音也听到钟氏让她到前堂去见父亲的事,可之前心底已经打算好要将事情的真相全盘托出,刚刚听到父亲的那一番言论,梵音心底的愧疚感更重,如今已经无颜去见他。

脚步迟疑、屁股更沉,沉的无法起身……

沈玉娘看出了她的犹豫,在一旁轻声道:“怀柳,快去,别让你父亲等急了。”

梵音的身子怔了下,沈玉娘便继续道:“他一个人背着一身的罪,还能够冒险来伯府接你,这也是需要很大勇气的,他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更是疼爱你的父亲。”

梵音徽微微首起了身,她没有注意到沈玉娘面色的俏红和赞赏,也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脸已经成了一只小花猫,就这样慢慢的朝着前堂走,一步一步甚是沉重,直到感觉有一双热切的目光注视着自己,她抬起头,正看到父亲站在那里。

“父亲。”

“女儿!”

父女相见的场面甚是感人,让钟氏想起了自己的父母,连忙起身往后堂而去。

梁妈妈更有眼色,吩咐丫鬟们全部退下,将这里只留给杨志远和杨怀柳父女二人,想必他们也有许多私话要谈,那便不是他们这些外人应该听到的了。

父女二人半晌都没有说出话来,梵音盯着父亲的目光很复杂,直至看到父亲发鬓的几缕白以及他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梵音快走几步上前,“父亲,其实这件事我真的不是故意隐瞒,是我……”

“不必再说了,怀柳,你就是我的女儿!”杨志远摸着她的头,脸上满是慈爱,“仍是刚刚说的,你就是我的女儿,也是唯一的亲人了。”

“爹!”梵音眼中忍不住涌起湿润,她很想把憋闷在心底的话说出口,可却又从父亲的目光中感觉到他的宽容和慈爱,似乎他并不想让自己把这层窗户纸捅破,似乎他早已经知道自己并非是他的亲生女儿。

可他依旧这样的对待自己……

梵音哭的眼泪止不住,杨志远拿了一旁的棉巾超给她,“这么大的姑娘了还哭鼻子,可莫让人笑话,咱们父女俩无论过什么样的日子都要直起腰板,绝不向任何人低头。”

梵音点了点头,“这阵子也多亏伯夫人的照顾,不然女儿也不知道该去何处,二胖和苗姨娘也被安顿好了,碧春回了方家,翠巧和王妈妈留下了,您也不必担心。”

提及到家中的人,杨志远不免感叹的舒了口气,“若事情能够安稳的度过,为父一定要好好的感谢他们,也要向你张伯父赔罪,原本是带着他的儿子到京中习课,可孰知事情还没办妥,我却先出了问题。”

“这件事还需要等什么?”梵音并不清楚钟行俨与自己父亲私下的交会,杨志远顿了半晌才开口,“只等着听杨家村的消息了,你那位二伯父要挖了祖坟,我倒要看看他能够刨出什么!”

“祖、祖坟……”梵音的嘴唇颤抖一下,她心底明白杨志奇带着人是去刨柳氏和真正的杨怀柳的坟墓,到时候棺木一开,她总不能说自己是借尸还魂的吧?

这件事还真是格外的棘手了……

钟氏正在后堂看着沈玉娘,眼见沈玉娘一副羞涩默许的模样,钟氏安抚的拍拍她,“只要你点头答应,我就去你那个该死的婆家让她们点头答应你改嫁,她们若敢说个‘不’字,我豁出去这张脸也要跟她们拼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找不到

杨志远得思奉伯召见之后,又与梵音谈了许久,父女二人也初次的把心结打开。

梵音依旧没忍住把自己的来历说了出来,杨志远似听非听,待梵昔自己嘀嘀咕咕说完,他忽然岔开了话题,说起钟行俨来。

对于父亲的这份心思,梵音的心底充满了感动。

他知道自己若是憋着会一直打不开这个结,包容自己把心事倾吐出来,他索性翻开了新的一页,仍旧当自己是那个乖巧听话的女儿。

“钟行俨应该也去了杨家村,但他暂时没有消息传回,反而对咱们父女二人的谣言越传越凶,为父不能再躲着了,刚刚伯爷也很同意我的做法,为父这就去京衙见他们,他们越是谣言来压制我,我越要昂起头挺直腰板,杨志奇刨自家祖坟,那是他自己已无人心,纵使他们以家事不宁、官帽受辱的罪名来压制我,我也不能稀里糊涂的丢了这身傲骨。”

杨志远说到此看着梵音,“你暂且还留在忠奉伯府上为好,待事情妥当踏实之后,为父再来接你,可好?”

梵音看他半晌后点了点头,“女儿等着您!”

“一言为定。”杨志远伸出自己的小拇指,“为父与你拉钩定诺,若有失言,天打五雷轰。”

梵音含着眼泪伸出小指头,父女二人的小指勾在一起,就如同一大一小两颗心真正的融在一起。

这就是父亲,永远都是!梵音心底默默的想。

杨志远与梵音聊过之后便离开了忠奉伯府,直奔京衙而去。

梵音前去见钟氏,父亲来过一回,她起码也要向钟氏回一下这些时日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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