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河山系列 作者:绿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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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河山系列 作者:绿痕-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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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乎朝中人怎么想,他只在乎圣上怎么看,「这不,相爷这一开口要定,圣上不也无二话?」

「但那是在太子末行动之前。」

一脸心事重重的阎翟光深深叹了口气,「听说盘古营已经暗中行动了,想必圣上在知情后定会心急的很。」向来圣上就是很依赖他的,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时,身边却没他在,也不知圣上能下能应付得来。

被车下突如其来一个颠簸震得有些坐下稳,尹汗青勉强坐正之后,再把他还不知的现况说得更清楚点。

一实际上,太子早巳在京畿四周布下重兵,捆信再过下久,太子就将举兵。」他们之所以要赶着离京,就是为了太子。

听了此话后,阎翟光猛然抬起头。

「那圣上……」

尹汗青摊着两掌,「除了咱们的人外,朝中百官与圣上恐怕都将会被困在京中。」还好他动作快,要是再慢一点,只怕他会坏了玄玉的一盘棋。

阎翟光颓然地一手抚着额,「老夫早该料到,太子被逼急了,就只有走上兵变一途……」

尹汗青拱手朝他一揖,「相爷,现下咱们救不了谁与谁,能保住一命,就算不错了。」

「说的是……」与他相识至今,阎翟光从不曾如此庆幸身旁有他的存在,「歹亏你深谋远虑,能想到赶在大乱之前提醒老夫得避一避。」

「相爷谢错人了。」摇着双手的尹汗青可不敢居功。

他一愕,「这不是你的主意?」

「是齐王交待下官务必要让相爷平安离开长安的。」九江那边的人,向来都专挑难题来找他麻烦,考验他的能力,他不过是照着玄玉给的指示办事而巳。

「难得他能想到这点…」倍感欣慰的阎翟光点点头,很高兴自己看人没看走眼。

尹汗青懒懒-笑,「齐王想到的可多了呢。」

心情沉重的闾翟光却一点也笑下出来。

「相爷?」

他-手拧着眉心,「圣上有难老夫却离君侧,日后,老夫该如何向圣上交待?」虽然说他现在是脱厂身,但总会有回到京中的一闩,到时等着他的,恐怕就是圣上的降罪。

尹汗青相当乐观,「相爷不须担心,这点王爷已盘算好了,待到九江之后,相爷可亲自问王爷。」

「九江?」他有些不懂,「咱们不是要到洛阳暂栖一阵吗?」对圣上说的借口是洛阳,这一路上走的方向也是往洛阳,怎么……

「洛阳这地,相爷待不得,唯有到九江才能保相爷万全。因此咱们表面上是往洛阳,待到洛阳后,咱们还得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一到了洛阳后,他还得想办法瞒天过海,弄个假阎相待在洛阳才成。

「怎么,洛阳不妥吗?」阎翟光的心当下被他的一席话揪得紧紧的,「你不是说洛阳自始自终都不是太子的,实际上它一直都是齐王的?」

「这是两回事。」没说更多的尹汗青,在车马止顿时掀帘看向车外,「相爷,咱们到了。」

夜半开启洛阳城城门迎客的洛阳太守康定宴,在所有车马皆已入城后,立即下令关上城门,待阎相所乘之车停妥之时,率官员前迎的他赶紧上前接驾。

还未下车,在车门一开见到外头的景况后,阎翟光愕然地张大了眼,看着眼前这座人了夜,不但下熄灯却反而灯火辉煌,人人携着行李家当,忙碌地在大街上走动的洛阳城。

就着街上的灯火看了好一阵后,他自百姓的神色及手中所携之物中总算有些明白。

「这是……」阎翟光一手捉住他的衣袖,「汗青,康太守要弃洛阳?」

「长安若掀战,势必危及洛阳,因此非撤不可。」尹汗青边说边将他给扶下车,「为免京中起疑,眼下康大人犹不会做得太明显,只会先行将洛阳大半官员及部份百姓撤至九江,咱们明日也会同他们一道走。」

「其余百姓呢?」两脚站上洛阳街道的他,不解地看着有些百姓似根本无意要走,只是帮忙着其它人打点。

「届时全河南府的百姓将随康大人一同撤至九江。」

「康太守不同老夫一块走?」花了那么大的工夫才保住康定宴,玄玉怎么可能把康定宴留在这危地?

「他不能,也不肯。」尹汗青朝前方扬着下颔示意,「太守来了」。

「参见相爷……」一路自城门那端跑来的康定宴,在喘过气后,恭谨地朝这个救命恩人行礼。

「我都听汗青说了。」他一脸的肃穆,「康大人真不与老夫一块前去九江?。」

康定宴拱手以覆,「下官身负王爷所托,必须在洛阳留至最后一刻,百姓不走,下宫不能走。」

没料到他会说这话的阎翟光,怔怔地瞧着他那张看似疲惫的脸庞。

「为了王爷,相爷不可在洛阳久留。」康定宴恳切地望着他,「明日下官会安排 爷前往九江,届时还得请相爷再委屈一阵。」

总算见识到玄玉收服人心的厉害,怔仲得不能言语的阎翟光,从没想过,玄玉竟可以将以独善其身出名的洛阳太守改造到这种程度?然而更令他意外的是,为了玄玉,康定宴居然愿冒这么大的风险?

假若,太子也能与玄玉一般,或许今日太子不但能安居东宫,更可令全朝上下一心为主,而不王于得落到个不得不兴兵自保的下场……

想起当年,那时建羽尚未登基,在朝中的玄玉行事低调得彷佛不存在般,而他每至冉相府上,所见的也都是建羽与灵恩,很少见到玄玉,只有几回,他曾与正在练剑的玄玉单独打过照面。

现下回想起来,他不懂,为何那时的他,双眼只看得见建羽与灵恩,却看不见玄玉?为何他从没仔细地看过那个总是沉默不语,静静待在其位之上不与父兄争锋的玄玉?一直以来,他总认为无论是龙是凤,不管是何人皆逃不过自己的这双眼。是敌人的,他定能及早发现并将之除去,若是个可造之材,经他提携定可收为己用,可他却忽略了玄玉,他没注意到当年那个在府中默然练剑、将自己隐身于庙堂上的冉家次子。

他竞没看见,光芒远此灵恩还要灿烂的玄玉……

在康定宴打完招呼,忙着命人将车队开至太守府时,阎翟光边定向车门边问向一旁。

「汗青,你可知齐王究竟想得到什么?」

尹汗青一怔,随后笑开来,「知道。」

「天子之位?」当年的玄玉,已不再是现今的玄玉,他下知道促使着玄玉一改不争不求的前态,转变成以齐王之姿欲击败众兄弟的野心者,究竟是何原冈。

大抵了解玄玉心思的尹汗青,朝他缓缓摇首。

「不,是天下。」

隐约听出这两者差别的阎翟光,侧首看着尹汗青写满信任的脸庞。

「他想要的是一座锦绣河山。」尹汗青仰首眺向即将天明的天际,「一座,能够长治久安的百年江山。」

帐外人声此起彼落,全面戒备准备出击的盘古营,营中火炬彻夜不熄,除往来巡逻卫队外,三步一岗、十步一哨,近日来营中兵士几乎都未曾就寝,不分日夜,营中上下大多都忙于公务或是在大帐外检备兵器。

在忙碌之余,其实每个人都知道,眼下的他们都只是想藉「忙碌」这借口,来打发此时隐藏于胸口底下那份紧张的心情,营中人人都在等,等圣上颁下圣谕废太子,或是等太子先发制人。

漫长的等待太磨人,也令人心惊难安,可他们都知道,在等待之后,无论是哪一个结果,他们都只有一种面对的方武。

在帐内坐在书案前几度执笔欲书,却总是反复搁下笔的霍天行,此时双耳并没有听见帐外的种种,相反的,他觉得这夜恐怕会是皇城内最后宁静的一夜,往后,可能这似水的夜色再也不能如此平静。

无论太子被废与否,如今朝中局势已然明显,为夺回人权及千岁之座,太子断不会坐以待毙,现下,就只欠缺打破僵局的战鼓一击,一旦圣上或太子作出决定,战事号角必然吹起,可这场战事并非和往常一般是抵御外敌,或是为国扩大疆土,这是杨国开国以来头一宗内战。

他知道,营中每个人都怀疑该不该站在太子这一方,该不该违背圣意为太子冒这涛天大险,自他表明立场,决定支持太子之时,他手下之将,多少人曾对他的决定投以怀疑的目光?又有多少人因想背叛太子遭他下令军法处置?但为了太子,局势再险、再难,他部不能乱,亦不能不断,倘若就连他也在这时不对太子伸以援手,那还会有何人愿意站在太子身后保太子一命?

他不能弃太子于不顾。

太子有恩于他,这是他永远不会忘记的事实,因此这些年下来,无论太子待他如何,就算过往种种都仍历历在目,可在太子派人出宫向他转达感激之意时,他便知道,为了太子的这句话,他愿为太子将所有过往全都放下,奋力为太子一搏、为太子尽忠。

只是太子恐怕永远都不会明白,太子亲手培植的这名堂堂一品大将军,肩上苦乐多少、辛酸多少,为守住此份荣耀下的骄傲,他又在暗地里牺牲了什么,太子永远不会知道。

自古以来,战场上虽有胜败,却从没有赢家,不管胜者是哪一方,他们都必定在获得之时亦失去了什么,一如他。他既成全下身为冠军大将军的骄傲,他就得牺牲那些藏在心底不能说出口的。

他得放弃玄玉那双信任他的眼眸,和那双曾在他最危难之时对他伸出的手,他必须把梦想拋诸脑后。

他便是不知感恩图报,也知尽忠。

因此太子背德与否,太子兵变是否大逆不道,那部早巳掩在他心中「忠义」这二字之后,他不能看。

在烛火即将烧尽前,心头百感交煎的霍天行,重新执起案山上之笔,沾上浓墨后,振笔写下此生最后的自由。

枕戈待旦的女娲营,在凤翔以元帅之姿亲临女娲营后,士气更显高昂,眼看着军员数已超过当年灭南之时的女娲营,营中精兵在闵禄与辛渡的手下训练有成,凤翔在感到快慰之余,更觉得此次出击,女娲营胜券定是在握。

巡营方毕,凤翔才返抵行辕,就见十万火急人营要见他的文翰林等在行辕内。

「王爷。」自王府赶来的文翰林,一手指向桌案,

「今早御使派来圣上加急,圣上已赐动兵铜鱼,命王爷速率女娲营进京护驾。」

终于等到了。

看着桌案上的兵符,自江南与江北分别发生天灾起,无-日下盼望着这天早日来临的凤翔,志得意满地回首笑问。

「这是谁的功劳?」就不知是国舅还是母后有这本事能够煽动父皇。

「皇后。」主张废太子的皇后,向圣上进言,为免太子反扑,或是京中生乱,圣上应当调来大兵为圣上镇威。

「总算拿到借口可以出兵了。」来到案前低首看着闪烁着铜泽的兵符,凤翔彷佛已经能够看见日后辉煌的愿景。

「恭喜王爷。」

「长安乱起来了吗?」没被冲昏头的凤翔,在收好兵符后,将注意力转移至关心的正事上。

「尚未,但相信宫中已乱。」文翰林淡淡道出他的看法,「圣上既已暗中下令调动兵马,那代表圣上巳察觉太子有反心,因此才会赶在太子行动之前采取此对策自保。」

「圣上还下令何人调兵?」父皇既要自保,在有了太子的先例之后,他想父皇应不会放心只派一名皇子去救驾。

「晋王。」为免女娲营不敌盘古营,圣上会找来没有受灾的晋王也是理所当然。

凤翔半挑着眉,「齐王没有吗?」以往父皇派任皇子办差时的首选,非玄玉莫属,可这回……

「圣上深知九江受灾情事,因此并无此谕。」

凤翔狡狡一笑,「我谅玄玉现下也没那个本事来掺和。」

并不这么认为的文翰林,并没有出声应和,看着凤翔充满光采的脸庞,他默然地将心中的不安压回原处。

「怎么了?」凤翔多心地瞧着他若有所思的脸庞。

「下官想问,两位将军可有把握击退冠军大将军?」不动声色的文翰林,若无其事地侧身看向两位女娲营肩负重任的主将。

凤翔这也才想起,若要攻向长安,他们女娲营还得先击退霍天行这号难缠的大敌。

站在行辕内的闵禄与辛渡,在凤翔侧过脸庞,将打量的目光投射至他们身上时,他俩不禁屏住了气息。

凤翔的眼中闪过一丝冷芒,「你二人,可还记得灭南之战中的耻辱?」

分别在余丹波及轩辕营上吃过闷亏的两人,想起那几笔他们从军以来最大的败绩,皆不约而同地将忿懑清楚地写在脸上。

「霍天行再厉害,也仅有一人。」凤翔踱至他俩的面前,「这一回在少了碍事的人后,我要你们证明给我看,本王当年并没有看定眼选错人?」没有余丹波,放眼国内,还有何人能与他二人争锋?双拳难敌四手,他不信霍天行能有二头六臂对付他俩。

「末将等定不负王爷所托。」

他扬掌一挥,「不管你们用何手段,我要你们在最短的时间内,拿下长安!」

「是!」

行辕中唯二个能够置身事外的文翰林,却在这时拱着两手向凤翔进言。

「王爷,下官自请留在巴陵。」

「你不随大军进京?」已习惯有他这名能手在身边做事的凤翔,眼中有些遗憾。

文翰林耸着肩,「沙场之事,非下官所长。」他的战事已经打完了,接下来将发生的,也不在他所能之内。

「也好。」凤翔想了想,很快地点头同意,「你就在巴陵等着。」

「等什么?」听出话中有话的文翰林,留神地问。

「等着看本王实现天意。」带着兴奋的心情,凤翔扬起战袍走出行辕外,外头,迎接着他的,是一如烈日般璀灿的未来。

自起了头之后,-切部在他的掌握之中,平顺地照着计画进行,照这样下去,要达成心愿应该不会是问题。

想要得到什么,就主动去获得它,他向来就是这么坚信着的,因此为了实现他的心愿,他可以在太原委屈自己,也能忍受巴陵这块封地,因为他认为眼下的这些挫折,都不过只是他日后成功的垫脚基石,他可以忍。

但他不能等,他不似尔岱,这 多年来苦苦守在益州等着,压下野心什 都不去抢不去争,认份地接受太子的打压、父皇的忽略,总以为父皇终会看见自己的光芒,天真的尔岱不知道,这世上没有任何东西是等久了就会是你的,不去抢、不去争夺,那么所等到的除了不会是心之所图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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