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尔哈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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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尔哈赤- 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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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汗王努尔哈赤得到探马报告说:“广宁巡抚已调出广宁兵、阎阳兵、镇武兵,一齐来援助西平堡。”
  努尔哈赤听后,哈哈哈,连笑数声后,说:“看来,李小芳他们又起作用了!”
  说罢,他立刻派遣出大贝勒代善、四贝勒皇太极带领三万人马,去迎战援兵,并围而歼之,不准放走一人。
  两军相遇于西平堡北边的沙岭。
  狡滑的孙得功让总兵刘渠先出战,他自己在后面助阵。双方兵戈相接,拼杀才开始,孙得功突然喊道:“明军打败了!快逃啊!……”
  明兵见主将先逃,再也无心恋战,遂一哄而散,四面逃去。
  代善、皇太极一见明军后队乱了,纷纷逃跑,知道有异,遂乘势指挥三万大军,随后追杀。并把明军分割包围,聚而歼之。
  在双方兵卒混战中,刘渠的马蹶倒,把他揿翻在地,死于后金兵的乱刀之下。
  参将刘利寿身中两刀三矢,幸被家丁救起,扶上马,冲出包围,行至中途,伤重而死。
  镇武的副将刘征,在冲杀中,身中一箭,跌下马来,为乱兵所杀。
  另一将领刘式章,也中一箭。此箭用力甚大,从臀部穿过,把他牢牢地钉在鞍上……
  这场血战,非常惨烈。明朝的三万援军,全部抛尸沙岭。再加上金军的伤亡,不知有多少人丧失了生命。
  直到数十年以后,沙岭地方还到处是白骨纵横,隐没在沙草之间。到了夜晚,这里阴风怒号,磷火闪烁,令人顿生寒气。
  再说游击孙得功,看到后金兵马围歼明兵时,他立即掉转马头,连抽三鞭,纵马赶回广宁城。
  李小芳、马承林早在城头等他。三人一合计,孙得功迅速将家兵集中起来,分到四个城门去驻守。
  这时候,孙得功散布说:“明兵打败了,后金兵快到广宁了!”
  于是广宁城里一片混乱。老百姓、士兵纷纷出城逃跑。一夜之间,广宁城几乎变了一座空城。
  此时,巡抚王化贞还蒙在鼓里,对外面的事,一无所知。
  当天夜里,他还搂着小老婆在睡觉,做着巫山梦呢。
  次日早晨,他起床后,就找来军报阅读。突然,他的亲信、参将江朝栋推门而入。见到江的行动鲁莽,王化贞正要发火。江朝栋上前一把拉住他,气喘虚虚地说道:“情况非常危险,快走!快走!”
  这时,王化贞已吓得抖作一团,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江朝栋也顾不得巡抚的高贵身分,伸出胳膊,把王化贞挟起来,直奔马厩跑去。
  谁知马已没有了。幸亏还有几个心腹,急速为他牵来马匹。江朝栋又将他抱上马去,一路小跑,赶到城门。
  这时,守城的士兵全是孙得功的心腹。江朝栋挥刀杀死守门的兵士,保护王化贞出城,向西奔逃。
  再说王化贞这一行人,逃到大凌河城时,恰巧遇到熊廷弼的援军。
  王化贞一见到熊廷弼,不禁大哭起来。
  只见熊廷弼冷笑一声,说:“你想用六万兵,一举荡平辽阳,现在怎么样?”
  王化贞听了,羞愧难当,不能回答了。
  略停了一会儿,王化贞又提出去守宁远、前屯等地。熊廷弼听了,没有好气地说:“哼!都晚了。如果你不上当出战,不撤广宁兵,也不至于有如此大败。现在正是兵溃之时,谁还肯为你固守?唯一可做的,就是保护百万老百姓进关,使他们不被后金掳去。”
  熊廷弼说完,他就把自己带的五千人马,交给王化贞指挥,自己殿后,掩护他领着老百姓进关。
  在撤退中,熊廷弼下令清野,将沿路各城镇中带不走的仓库物资烧掉。
  逃难的辽民有数十万之众,他们携妻抱子,向关内撤退。啼哭之声,惊天动地。
  且说王化贞逃跑后,孙得功完全控制了广宁城。他和李小芳、马承林商议,派人去西平堡送信,迎接汗王努尔哈赤进广宁。
  二十四日,努尔哈赤带着后金兵马,刚到沙岭,这里距离广宁一百五十里,孙得功就前来迎接。努尔哈赤见到李永芳。马承林时,笑着说:“你们干得好啊!”
  不久,辽西的镇静堡、平洋桥堡等四十余保,纷纷归顺后金。
  汗王努尔哈赤在广宁休息期间,一天中午,侍卫进来报告说:“费格拉哈回来了!”
  努尔哈赤听了,不禁一怔,接着说道:“快让他进来!”
  费格拉哈提着一个鹿皮口袋,走了进来,慌忙跪下给汗王施礼,努尔哈赤十分惊喜地说:“这一阵子你到那去了?到处找不到你!”
  原来那天他从崖上坠落以后,正跌落在一棵柏树上面,又从柏树上滚下,摔在草丛中,晕了过去。
  正当费格拉哈昏睡在乱草丛中,山下的采药老人约克琅,带着他的女儿洛克非英来崖上采药。
  这时候,天上有几只老鹰在空中盘旋,兜着圈子飞。附近还有几只黑老鸹停在树上,“嘎嘎”的叫个不停。
  约克琅对女儿洛克非英说:“崖下可能有什么,你看那空中的老鹰,老是在绕圈子飞,不舍得走;那老鸹也老是叫唤,不愿意离去。”
  因为这两种鸟,都是吃肉飞禽。那鹰能抓地上的小动物,像兔子、蟒蛇之类,多吃活食;黑老鸹喜食腐肉。
  老药农约克琅估计崖下有东西,是凭经验断定的。他带着洛克非英从崖壁上下来,在草丝中发现了昏迷的费格拉哈。
  老药农上前一摸,见还活着,仔细一看,对女儿说:“这是金国的武士,你看他身上还带着佩剑,那一身武士的装扮……”
  洛克非英走到近前,一看是个年轻人,遂对父亲说道:“不知道他伤着骨头没有,你帮他弄醒过来问问吧!”
  老药农捋了一下袖子,弯下腰来,为费格拉哈作一会儿人工呼吸,又让洛克非英去弄些水来给他喝。
  不一会儿,费格拉哈醒过来了。
  他睁开眼睛,看看面前的老药农和年轻姑娘,又想了一会,终于回忆起来了……
  “年轻人,伤着没有?”
  约克琅见他苏醒过来,便问道。
  “谢谢大爷相救,只是俺这腿疼得……”
  费格拉哈说着,便想坐起,但是,两只腿不听使唤,手腕子也疼得使不上劲,老药农忙上前扶他,让他坐起来。
  洛克非英说道:“背他到俺家去,给他治治吧?”
  “行,你来扶他一下,让俺背他。”
  “爹!还是让女儿背吧?”
  “也好,你来背。”
  只见洛克非英弯下腰来,老药农扶着。
  费格拉哈忙说道:“不行!还是让俺自己走吧!”
  费格拉哈不好意思让那年轻姑娘背,就试着要自己走。但是,脚一沾地,疼得钻心,一个趔趄,倒了下去。
  父女俩急忙上前扶住,洛克非英伸手拉着费格拉哈的一只手,往肩上一搭,背着他就走。
  老药农提着药袋,手拿铁铲,跟在后面,顺着山中的崎岖小路,走了一会,在山林深处有两间茅草房子,那就是他们的家。
  洛克非英将费格拉哈背进屋,放到一张床上,就忙着去准备饭食。
  老药农约克琅帮着费格拉哈脱下衣服,检查一遍,见他手腕子扭伤了,两腿受伤较重,左腿骨头断了,右腿膝关节错位。
  便安慰着说道:“受伤不轻,得治疗一段时间。”
  老人说罢,走到里屋捧出一个小木箱子。从里面拿出几包药来。
  老药农又从墙上取下两截麻绳,对费格拉哈笑着说:“你的手腕、右膝关节都错了位,需要校正过来。俺耽心你受不了疼痛,只能把你绑在床上了。”
  费格拉哈忙说道:“大伯,不用绑,俺能顶得住,你老只管校正罢!”
  约克琅看了看费格拉哈,严肃地说道:“校正时,很疼的,可不能乱动啊!”
  费格拉哈点了点头说道:“大伯,你老就放心地整治吧!俺能顶得住!”
  约克琅脱去了外衣,让费格拉哈平躺床上,先拉起右手,在手腕上又是揉,又是捏,然后看准了位置,猛一拽,只听“喀吱”一声,关节回归原位,右手立即恢复了知觉,并能活动了。
  费格拉哈眼瞅着老药农的麻利动作,心想:俺算碰到了活神仙了!
  不一会儿,左手腕也整治好了。
  这时,洛克非英做好饭食,向约克琅说:“爹,饭菜准备好了,吃了饭再整治吧!”
  “也好,他恐怕饿坏了!好在他的两手已能端碗拿筷子了。”
  洛克非英搬来一张小饭桌,就放在床面前,三人吃着饭,老药农向费格拉哈自己介绍说:“俺是浑河部的人,搬来二十年了,那时她还未出世哩!前年,她母亲去世了,就俺爷俩一块生活。山下屯子里的人有时来找俺看看病,有时到山上挖些草药,山下又种些粮食,喂些草鸡,……”
  费格拉哈听完老人的介绍,心里说:若非这父女俩搭救,恐怕俺的命早没了。于是说道:“俺叫费格拉哈,是大臣费英东的儿子,是汗王的卫士。这次,若不是大伯父女救俺,野兽早把俺吃了……”
  约克琅笑着说:“说来也巧得很,今早俺本不打算去的,俺闺女说:她夜里坐了一个梦,那崖壁下面石头缝里,长一棵很大很大的灵芝,非让俺去不可!在那里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灵芝,却找到了你。这是你的造化!命里注定的,该让俺去救你的,你说这怪不怪?”
  洛克非英听着,咯咯地笑着,露出一口白牙。有时,又用眼角瞄瞄费格拉哈,然后,低下头去,继续吃饭。
  费格拉哈坐在床上,能看到她的大半个脸儿,虽是布衣荆钗,淡淡梳妆,却自有一番天然的风韵,真像是出水芙蓉,丝毫没有雕饰的痕迹。
  饭后,约克琅又给他治腿,先把他的右膝关节校正后,又取出药来涂在左腿骨折处,用布包上,再服两种药,说道:“要躺二十多天,才能走路。因为你年轻,又有功夫,才伤得不重。若是一般人,早摔坏了。”
  费格拉哈又将那天明朝派来的刺客拼斗的情况,向父女二人叙述一遍,老药农说:“幸亏是被俺撞见,整治及时;即使别人救了你的命,他也难治你的腿哟!”
  费格拉哈再次说些感谢话,老药农说:“别那么说,这救死扶伤,本是俺应该做的事儿,没什么好说的。”
  自此,费格拉哈就在这老药农父女家养起伤来。
  平日,老人约克琅去上山采药,耽心费格拉哈一人在家孤单,就让女儿洛克非英留在家里,二人渐渐熟稔起来。
  一天中午,太阳暖洋洋地罩着,正是春暖花开的季节。费格拉哈久在床上卧着,实在憋得烦闷,就想到院里晒晒太阳。
  他慢慢坐起来,挪到床沿上,拿起木棍拄着,费了好大的劲才站起来。
  他正想往院子里走时,被洛克非英看到了,立即跑过来,说道:“为什么不让俺来扶你一下?”
  “看姐姐忙着,俺就……”
  费格拉哈刚说到这儿,就被洛克非英打断了:“谁是你姐姐?俺才十——九岁!”
  姑娘说着,脸上顿时泛出红云,象生气似的撅着小嘴儿。
  费格拉哈慌忙改口说道:“谢谢你,小妹妹!”
  “你这人也真是!先喊俺姐姐,俺应不起;这又喊俺小妹妹。俺还‘小’吗?那天,在山崖下边,不是俺将你背回来的么?……”
  费格拉哈心里说:“一点不错!那天是她把俺背回来的。俺这身子至少也有一百七、八十斤重,一个十九岁的大姑娘,竟背俺大半里路,真是好体力!”
  于是,费格拉哈立即说道:“谢谢你,好妹妹!将来,俺一定好好报答你,一辈子也忘不了这恩情!”
  “谁要你将来报答?你这人嘴也真甜!”
  二人说着话,洛克非英让他坐在院里一块大石板上。她又返身进屋,端来一盆热水,对费格拉哈说:“你来好多天了,又没有洗过澡,身上的灰恐怕不少了!今个没事,又暖和,你脱了褂子,俺来帮你擦个背吧?”
  费格拉哈正要说话,她已站到面前,帮他解扣子了。心里觉得很过意不去,急忙推开她的手说:“还是俺自个来吧!”
  “哟!刚才还喊俺好妹妹,现在又……”
  她一边说,一边帮他脱褂子,用那热呼呼的毛巾,替他擦背,……
  然后,拿出她父亲的一件新褂子让他穿上。又从屋里端出一盆热水,说:“俺去把你这褂子洗一洗,你自个儿凑合着把下面身子洗洗吧!”
  说完,拿起他的褂子,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费格拉哈看着她那健美的背影,轻捷的步子,心里怀着无限的感激之情。
  工夫不大,洛克非英手里拿着洗干净的衣服回来了,进门就说:“裤子换了吗?你这人也真是,不换下来,俺可不依你!”
  说完,又走了出去。费格拉哈只得慢慢脱下裤子,又穿上老药农的裤子,……
  在洛克非英再次出去洗裤子的时候,费格拉哈坐在院里晒着太阳。
  突然,他看到院子门口来了一只色彩斑斓的大老虎。
  费格拉哈不由得紧张起来,顺手抄起那根木棍。那只猛虎看了看他,并没有做出呲牙咧嘴要扑来咬他的动作,只是昂起头来,大声吼了两下,然后蹲坐在门槛外边。
  虎的吼声停下不久,洛克非英回来了,并且老远就大声喊道:“虎子来了!带啥好东西给俺吃的?”
  那老虎听到洛克非英说话,便站了起来,摇了摇它那长长的大尾巴,转身走了。随即衔着一只小野猪,慢慢腾腾地走进院子。
  这时,洛克非英也跟在老虎后面,回到院子里。
  她见到费格拉哈手里掂着棍子,不由得咯咯地笑了起来。她走到那老虎身边,抚摸着老虎的颈项,说道:“你不要紧张,它是俺家的好朋友,名叫虎子,它不会伤你的。”
  洛克非英说着话儿,把那野猪放到大石头台上,用刀子割开肚子,掏出肠肚等下水,放进盆里,端给那老虎吃。
  她又抱来一堆木材,燃着以后,从院子角落里取出一个铁制的框架,放在火上。她把那头野猪割成一大块、一大块的,放到那框架上烤。
  不一会儿,满院子里飘溢着野猪肉的香味。洛克非英手拿一把小铁叉子,叉着框架上的肉块,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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