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教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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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教大明- 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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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英宗复辟之后,曹家谋反,凭的就是几百个家丁和蒙古鞑官,大明官兵不会谋反,家丁和鞑官却是只听主人的命令,惟功的反击十分犀利,自此之后,最少在他与朱岗的争执上,太后会偏向哪一边,不言自明。

解决这样的小事很容易,但怎么捋顺和张元功,张惟贤父子之间的争斗和关系,却是十分困难了。

彼此之间,已经是不死不休,而张惟贤父子颇有几分豁出去的感觉,有这么一群敌人,并不会叫人愉快呢……

“用诚,我们也要做些实在的准备了。”

“是,大人上次交待我做的事,属下已经切实去做了,请大人放心。”

“嗯。”

惟功轻轻点头,站起身来,长舒口气,终是道:“皇帝身边有这么多小人之辈,这不是国家之福,当设法诛除之!”

“大人的意思?”

“此事,我会和国峰谈,叫他进来吧。”

“是,属下即刻去叫。”

张用诚知道自己不便留此,王国峰是早就等在外头了,这样的事,这个小子更加的在行一些,还是交给这样的专家去处理这些头疼的事吧。

他还没有出去,王国峰已经冲进来了,张用诚一皱眉,呵斥道:“国峰,这不是在城西冷铺的时候了,大人这里,你怎么不讲一点规矩!”

“事出紧急,不得不然。”九月底的天,已经是十分寒冷,但王国峰却是满头大汗,到室内之后,也不行礼,向着惟功急道:“大人,大事已出!”

“什么?”惟功也是迅速起身,问道:“事情确定了?”

“确定了。”王国峰道:“张府已经举哀,府门前已经帖了白纸,换了白灯笼,府中下人,俱着丧服了。”

“有多久了?”

“不到两刻时间,里面刚开始除服,我们的人已经往这边跑了。”

“好,很好,重赏当事各人。”

至此,连张用诚也知道是张居正府中成服举哀的事了,毕竟江陵那边有动静是瞒不了人的,但他心中也是觉得十分怪异,大人的人,居然已经安排到元辅阁老的家里去了。

“听着,我要第一时间知道宫中的消息,现下我立刻去元辅府中,国峰你不必跟去,继续在外打探消息,各方的消息,懂么?”

“是,大人放心,”王国峰咧嘴一笑,答道:“我的人已经全派了出去,一个不留,哪怕是病了,只要还能走路能听人说话,就全都撒了出去。”

“很好。”

惟功深深看了王国峰一眼,却也不说什么,只对张用诚道:“随我来!”

两人也不带从人,只一人一骑,在初冬的北京街头策马逛奔。

一路上风驰电掣一般,行人们也是纷纷闪避不迭,若非惟功穿着官服,怕就是一路骂声不绝了。

在疾速掠过的劲风之下,惟功的头脑中却是一片混乱。该来的始终是要来,张居正之父拖到如今已经不易,说起来也是高寿了,想来张居正本人也不会如何的悲伤。但这件事在亲情人伦上的意义是十分有限的,它将给大明带来什么样的变量?

最少在现在,他已经大致可以知道,这一件对普通人家来说是普通的丧事而引发的事件,足以震荡万历五年整个大明的政局,甚至影响到未来的十几二十年,乃至数十年后,明朝的衰落与灭亡,也绝对与这件事件有关!

说小了,这件事和万历年间未来数十年的政局息息相关,说大了,关系到明朝的灭亡,再大一些,便是华夏文明的灭亡!

身在局中,惟功并没有太多参与的兴奋感,更多的是惶惑与不安。

他将如何站位,张居正具体操作此事的走向如何,多少人会卷入其中?皇帝的第一选择是什么?

太多的变化了!

可能现在在寒风中行走于途的普通百姓不会太关注此事,最多也就是茶余饭后的几声议论,但在局中人来说,这件事所引发的风潮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待张惟功与张用诚两人赶到时,张居正府邸之外已经是一片素白的天下,张府下人,访客,全部都是系束着一片纯白的哀服,等两人翻滚下马后,张府的下人迎上来,不仅是将两人的马牵走照顾,也是递上了吊丧用的丧服,供两人穿用。

京师百官,吊丧也是有专门的纯素丧服,只是不会有人准备着,在场所有人都是在做着简单的易装准备。

在这个当口,张用诚也是打量着府邸外的人流,以他的资质和经验,已经足以在这方面帮助惟功不少了。

“礼部尚书马自强、户部侍郎李幼孜、吏部尚书张瀚,兵部侍郎赵孔昭、户部尚书王国光老大人……工部尚书潘季驯大人也来了,左都御史陈瓒……”

“刚刚皆是部院大臣,小臣之中,只看到御史曾士楚,给事中陈三谟两人。”

在张用诚介绍的同时,惟功只是轻轻点头,但他成服一毕,便是立刻上前,挨个拱手问好,礼数十分周全。

这些大人,全部是六部九卿一级的大人物,平时想齐聚一堂除非是大朝会,但大朝会之时,文武勋亲班次分明,也不宜上前孟浪招呼,有一些侍郎才干很好,身上事务很重,平时很难见人,朝会时匆忙一遇,根本不及攀谈,今日这种场合,不管身份如何,惟功致意时,这些大佬好歹都是回礼了。

勋贵之中,定国公徐文壁到了,英国公张元功,成国公并各家侯伯,都已经齐集于张府。

张居正就在大客厅中,也是青衣角带,腰间白布的哀服穿在身上,凡有宾客前来,他和诸子都是亲自揖让接待,礼数十分周到。

惟功的身份,平时是叫部下们感觉不错,但在这样的场合,也就是随着诸多都督和都指挥级别的吊客一起入厅,张居正还一揖,众人中有几个与张居正相熟的上前,说几句哀悼的话,张居正只是淡然点头,寥寥数语,便是由下人请诸位老爷安坐奉茶。

如此这般,客人是川流不息,不过来者多是部院大人都督九卿都指挥一级的,中下等的小臣前来的并不算多。

待惟功落座后不久,门前众人全部站起,一路上人头由矮变高,所有人纷纷起立,整个情形如同波浪一般涌动着,这般的情形,使得厅中各人也不安于坐,全部站了起来。

再看到来人穿着时,便是徐文壁与张元功等人也是都站了起来。

来者头戴三山帽,身上是坐蟒罗衣,也是披了丧服,但这一身打扮,谁不知道来者是谁?下到御史,给事中这等清流,上到国公,阁老,当下无人敢坐,俱是站立了起来。

“咱家一听说就来了,张先生还请节哀。”

冯保入厅,也是按礼数吊唁了,然后便是与张居正说话,头一句客套之后,便是断然道:“国事还都在先生肩膀上,先生可一定要保重身子,不可过于哀伤!”

“走吧。”惟功站在人群之后,此时轻轻拍了拍张用诚的肩膀,示意他与自己一起出去。

“这便走了?”张用诚道:“来去匆匆,似乎看不出什么来?”

“呵呵。”惟功笑了一笑,道:“你还是太嫩了一些。”

他比张用诚小几岁,却是老气横秋,教训起来毫不客气,张用诚却偏也是听的十分认真,一副老实受教的神情。

“冯保来了,说了什么?国事还在元辅身上,有这么一句话,内廷的态度,最少是冯保和太后的态度已经表明了。大臣之中,内阁的两个阁老到现在没到,这是为什么?理由很多,最根本的理由是什么?”

“我懂了。”

响鼓不用重捶,惟功这么一提,张用诚便是明白了过来。

“明日就有风潮,等着瞧吧。”

寒风之中,惟功等着张府下人牵来自己的马匹,他的心中也是百感交集。

夺情之事,最少今日已经先定了基调,正式上奏只是程序问题。就私人的感情和实际的想法来说,他也赞同张居正夺情,现在各项改革如箭在弦上,张居正这个掌舵人离开,可想而知谁还有那个能力将改革推行下去?

但就张居正自身来说,他在改革过程中积怨很深,甚至这几年对皇帝本人也是产生了很多隔阂与矛盾,张居正勇于任事,越来越以真正的“师相”自居,训斥皇帝如同对自己真正的弟子一样,固然是求全求好,但祸根已经种下了。

但据惟功了解,小皇帝心里对张居正的品德和能力还是很信任的,不满还只是在萌芽状态,如果此时一心求去,归隐几年,以前的一些矛盾会渐渐消解掉,几年之后,皇帝的不快会减轻,只会记得他的师相是一个品德高尚,能力超群的元辅,到时候,复起应该不难。

两种选择,从国家来说,前者是最佳选择,从自身来说,当是后者。

但,张居正会认可他这样的想法吗?寒风之中,惟功苦笑起来。

第164章 锦衣

“冯双林真是这么说的?”

张四维的父亲是一位晋商中的翘首人物,一生长袖善舞,积攒下花销不尽的家财。张家的财富,是在当铺和钱庄,银号之上,都是最来钱的买卖,当然,盐业,粮食,土地,这些东西也是该有的一样都不少。

象范家,卞家,乔家等晋商世家,有的现在才刚冒头,有的要到万历年间,甚至是清初的时候才出现雏形,张四维所在的家族,才是这个时代晋商中的执牛耳的大家族。

以张家的财力和人力,加上张四维自己的身份,元辅府中发生的一切当然是瞒不过他。当然他的情报体系远不如张惟功的发达,一直到深夜三更时分,最后的消息才确定的传递了回来。

“是的,冯双林就是这么说的,当着很多宾客的面。”

听着长子张泰征的禀报,张四维冷然一笑,道:“到底是个宦官,其实他只要第一时间赶到,态度不言自明,说这么一句话,画蛇添足,给自己多一层罪状,将来,有他受的。”

“那父亲打算如何?”

张四维一征,良久才叹道:“现在是他们当家之时,我等当然不能拿鸡蛋碰石头,为父明早会请夺请的。”

“元辅会不会怪父亲大人今日不曾上门?”

“他要怪,也是老吕最倒霉,我只排在后头,我奏请夺情,再上门吊丧陪罪,他最多讥讽我几句便罢了。倒是吕次辅大人,若是弄不好,年余之内,要自请致仕了吧。”

张泰征喜道:“若这般,父亲为次辅矣。”

“次辅又怎样?”张四维罕见的给自己儿子发牢骚:“只要张叔大在,我就只能给他俯首当小,时不时的还要去奉承他!”

父亲这般的话,实在叫当儿子的没法界面,张泰征只得低下头去,只假作没有听到。

“你,明日请假在家,替我将这一份礼单上的东西送到双林府上去,直接给徐爵就行了。”

张泰征看着丰厚的礼单,吃惊道:“父亲适才不是还在讥讽冯双林将来会有祸事?”

“蠢!”

张四维顿足道:“将来是将来,数年乃至十年之内,此人和张叔大,加一个太后,这是牢不可破的关系,现在多事之秋,不送礼给他,叫他挑出礼来同我过不去么,愚不可及!”

这般劈头盖脸的骂过去,张泰征哪里还敢说什么,老老实实的将礼单拿了过去,当然,心里也是忍不住嘀咕,父亲一边嘲讽人家,一边自己又是这般作派,心里想的和嘴上说的完全搭不上,就算自己是他儿子也差点跟不上这奇诡如天马行空般的思路啊!

“对了。”张四维又问道:“最近听说生意很差?”

“可不是很差!”

提起生意,张泰征就很内行了,很熟稔的道:“这个月,也就是九月,各钱庄银号加上质铺,人家寄存银子少了七成还多,倒是换钱,打大锭银子,换散碎银子,这一块生意还没有影响。但父亲恕儿子直说,如果顺字行也接手钱庄和银号的生意,我们就完了。”

“暂且应是不会。”

张四维脸上显露出明显的不愉快的神情,现在山西晋商集团的金融业已经受到了严重的打压,先是依附的脚行几乎倒闭光,再下来就是影响到了他们的质铺和塌房业务,现在对银号和钱庄也有冲击了,还好山西人现在还没有发展出票号业,不然只能一起搂着跳永定河去吧。

就算这样,压力也颇大了。

“儿子还听说,张惟功在大量买粮……”

“这事情你们甭管了,这是皇上和张叔大都允许的,他买卖军粮到边镇,赚了银子在口外买马,用来练他的那个舍人营马军。”

“可这厮好生可恶,就是不买咱山西人的粮。”

“这是他聪明之处啊。”

张四维对惟功是一直很关注的,这个少年,行事稳,狠,准,没有一点可寻趁的地方,想找他的漏洞太难了。所以晋商虽然步步后退,但一时也没有什么手段来还击,但他现在已经隐约有了感觉,朱岗之事也给他足够的警惕,要么不做,要做就得成功,不然这少年反击起来,也是十分犀利的。

“父亲,人心不稳,得空你要安抚啊……”

京城的金融业确实在顺字行之下有了极大的冲击,最倒霉的就是晋商集团,张泰征自己的小金库都蒙受了不小的损失,想起来就是愤恨难平。

“安抚是一定的,但你要说清楚,这厮圣眷正浓,张叔大也宠他,要对付他得一击就中,不能叫他警惕起来,懂我的意思么?”

“是,父亲,儿子懂得。”

“哼,下去吧。”

看到一脸悻悻模样的儿子退下去,张四维也是无声叹了口气。他每天假装是张居正的跟班也够累了,还得捧着冯保,心里更是疲惫不堪。他一路青云直上,除了在晋党中的根基外,还有他的舅舅王崇古也是张居正的至交好友,这一层关系也很要紧,再加上当年俺答互市,晋商集团出了大力,功劳全算在了张四维头上,有这么一层加持,他的仕途极顺,但有张居正在,这个礼义廉耶四维兼顾的晋党领袖,少年进士为官二十多年的大学士就只能老老实实的伏低当小……要说起来,他心里的怨恨已经就快压不住了。

但情势比人强,张居正在一天,他就得捧一天,给人家当一天的孙子,这么难忍都忍下来了,顺字行的事情和这第一等的大事相比,那就差的远了。

真的要有他张四维当政的那一天,位列首辅,想查封顺字行不过是一张字条的事,现在又何必太过较真,失了自己的分寸!

……

张居正父逝,这在当晚就成了京城的第一大新闻,第二天一早,果然也是如惟功所料,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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