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服刑那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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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服刑那些年- 第1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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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好意思地笑笑:“或许是我睡的太死了饿,所以没听道。惠航究竟干嘛去了?”

大家都摇摇头:“不知道,他回来你问他吧!”

我实在是想不出他能有什么事儿,算了,还是等人回来在说吧!”

结果这一等,还真的吓了我一大跳!

惠航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直接回的车间,我们虽然都很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大家都很有默契的没有一个人去问他。他也被政府叫进值班室,一去就是一早上,等他出来的时候眼睛红红的,好像是哭过。

我正想上前去劝慰一下他,还没动步子,就听见冀文学扯着他的破嗓子在办公室门口叫我。我知道是政府召唤,于是便赶紧几步跑到警察值班室门口,慌慌张张地打了报告进去。

我一进门就发现一股压抑的气氛,指导员、队长、赵干事包括我们管组干警万干事都赫然在座,房间里还站着几个管事犯,大家都是一脸的严肃。

警察见我进去,示意我蹲到墙角,然后扔给我一张表。

我接过来一看,当场便傻了眼!

这是一张行政处罚表,也会就是说一张扣分表,上面写着‘无视互监制度,放任同互监组成员惠航脱管,造成重大监管事故。建议给予记过处分!’

记过处分!那就是说要扣我400分!我一下子就急了,‘霍’地站了起来,抖动着手中的表格,冲着队长喊道:“究竟发生什么事儿了?我有什么错?惠航虽然和我是一个互监,但是我也不可能一直跟着他呀?再说了一个互监组又不是两个人,为什么偏偏要处理我啊?”

当时这句话,只是个分辨之词,本身没有任何意思。指导员皱皱眉头:“你看你是什么态度,嚷嚷什么?你的意思是说还要对你师唐昆也要进行处理吗?”

我急忙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说惠航自己长的有腿,我一个人也看不过来啊?”

“可这件事责任却是在你。”赵干事接过话题:“据我们调查了解,你师父昨天中午就没有回号舍,我们要以这个扣他的分,就有些说不过去了。既然你和惠航一块回去的,那你就要起负责来,再说,我们听到反映,惠航回生活区不上楼是给你打过招呼的,当时你就答应了,你自己说,这样是不是有些太疏忽,太大胆了?”

我一时为之语塞,半晌才垂头丧气地问:“那就算是死,也要让我死个明白吧?究竟是什么事儿啊?”

几个警察对视了一眼,指导员点点头,赵干事又甩过来一张表说:“这件事迟早是要让大家知道的的,而且有些人想必已经猜到了,只是现在有些事儿还在调查期间,看看有没有牵扯到其他人,所以我们没有张扬。你知道就行了,也不要到处去说。”

我已经没有心情回答他的话了,看着手里这张关于对惠航的处罚决定,表上那一行字,刺得我眼睛生痛。

‘在一分监区罪犯孙鸿的脱逃案中之情不举,鉴于认错态度较好,建议给予记过处分。’

脱逃!又见脱逃!这是一个多么敏感的字眼!他妈的,不是说监狱管理严格吗?怎么我才来不到一年,就发生了三起?难道我的人品就真的那么差?

从办公室出来,迎面遇上惠航,他刚想和我说话,我突然止步,指着他怒发冲冠地说:“你他妈离我远点,还嫌把我害得不够啊!”

我的声音非常大,整个车间的人都向我们看来,我想起赵干事的话,紧紧咬住嘴唇忍住了后面我想说的话。恶狠狠地瞪了惠航一眼,就回到我的工台旁边。

惠航也不敢过来,只是远远地看着我。过了一会儿,几个管事犯也从办公室出来了,林剑一出来,就将我的师父叫了过去,两人在那里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这时我的怒气也稍微平静了一些,就对惠航招招手示意他过来。

惠航赶紧来到我的身边,不安地看着我,眼神中充满愧疚。我见他这个样子,心又软了下来。想了想对他说:“事已至此,你不用给我道歉的话,你就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惠航不敢怠慢,当下就将他知道的一五一十地跟我讲了。

我一听之下,不禁有些愕然,他那个同案孙鸿真的有些厉害啊!

孙鸿到了一队,强大的生产力度压对于他这个从小娇生惯养的人来说,简直比要了他的命还难受,于是他经过观察,便有了脱逃越狱的念头。

在即将要行动这一天,他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同案惠航,问惠航有没有什么要办的事,等他出去了好给他办。

惠航也是天真,这事儿要是换到其他老犯人身上,绝对是个立功受奖的好事,但是他没有这样做,反而还叮嘱孙鸿多加小心,一路保重,并且告诉他,出去了记着给自己的女朋友打个电话。

这就是我当时叫他时,他们正在聊的内容,怪不得惠航会给我冒出那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当晚孙鸿夜班,他和一个同谋避开众人,来到事先就侦查好的地方,用一种谁也想不到的办法,飞出了监狱!

后来我曾经到越狱现场看了看,那是一分监区的三楼楼顶,与旁边的监狱围墙只隔着下面一条通道。但是这条通道很宽,足足有3米多。但是细心的孙鸿却发现一个问题,一分监区的楼很高,与监墙之间的有着一段落差。所以他想了一个别出心裁的办法——撑杆跳!

一队搭型砂蓬的竹竿多得是,所以他就和同谋犯事先将两条竹竿带到越狱现场隐藏起来。到了吃夜班饭的时候,他们二人迅速的来到早就勘察好的地点,孙鸿首当其冲,量好步子,举着竹竿,支撑发力,就像一只大鸟飞过天空一样越过了监狱的围墙,落在对面的住家的二层楼顶上。

这个动静毕竟有些大,虽然是在黑夜里,但还是惊动了监墙上的武警。后面这个同谋有些慌了,一下子没控制好方向,直直地砸在了高压电网上!

十万伏的高压电瞬间就将他牢牢地吸在了上面,在夜幕中发出一阵刺眼的蓝色火花。武警立马发现有人越狱!当即启动应急方案。

可怜孙鸿运气太差!越过围墙之后摔断了腿。还没有跑多远,就被武警抓获归案,这次极富创意的越狱就此画上了句号。

孙鸿也是没有椽子,禁不住狱政科的逼问,两下就将惠航供了出来,于是就有了后来的一幕……

听完惠航的诉说,我还没来的及感慨,就见唐昆来到我面前,铁青着脸是对我说:“我的好徒弟,我咋没看出来,你竟然是这种人!”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说,一时间还有些疑惑,我刚刚站起一半身子,就被他连人带椅子一把推倒在地。

哗啦的倒地声引得大家纷纷侧目,我从地上爬起,对他怒目而视。

“你疯了吗?”我的语气也开始不善了。

面对我的质问,唐昆一脸怒气地道:“我真是瞎了自己的眼,没看出你这个白眼狼,平时跟着我干活,我生怕你不适应,总是给你挑一些轻松地活儿干,不求你报答,只是想着我们在一起就是个缘分。可是你是怎么做的?没把人看好,不听我的话,自己扣分就罢了,‘有错要认,挨打立正’这话你没听过吗?一说要扣你分,你就立马想把我也拉出来背黑锅,有你这样的吗?”

我明白了,肯定时林剑将我刚才在办公室的话添油加醋告诉我师父了,要不然他不会如此生气。

我正要分辨,唐昆一摆手道:“你什么也不要说了,我只问你一句话。你究竟有没有说,互监组又不只是你和惠航两个人,这话是你说吗?”

我点点头道:“是我说的,但真的不是那个意思,我……”

“啥也别说了,我又不是第一天到监狱,我啥都懂,你真不是个东西!从今天起,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两个人在没有任何关系,反正你现在也出师了,不缺我这个师父,我也当不了你的师父,我害怕有朝一日你把我卖了,我还给你数钱呢!”

我心里非常难受,唐昆一直对我不错,那种被身边人误解的难过,没经历过的人是不会懂的。我张张嘴,才说了一个字:“我……”щΧξ。Cc。

“呸!”唐昆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转向一旁再也不给我解释的机会。

我一时间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周围的人都围过来指指点点。这时候林剑那讨厌的声音再次响起。

“大家别看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吧!知道是什么人就行了,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古人说过:头天师父二天哥,三天四天背黑锅,五天六天拳头戳,最后死的只剩壳!监狱里这种人多了去了!”

我一天他说话,心里就鬼火乱冒,真想上去给他同一个嘴锤,但是想想有忍住了,现在的我真的不能再出事了。

林剑看着我,得意的笑笑,然后出了车间大门,一边走,一边还哼着小曲:“咱们那个老百姓啊!今儿真高兴,咱们那个老百姓啊!今儿真高兴……”

我恨的牙痒痒,恨不得他下楼梯甩个大马趴。我一个人坐在凳子上心中像翻江倒海一样,我真是这么了?难道我真的永远都无法真正的融入这个环境吗?为什么我随便说的话,都能被人利用,都能被人拿来做文章?这样的日子以后还将会持续多久?

正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人小声叫着我:“秦寒,秦寒。”

我循声望去,正是冀文学,只见他正藏在工台后面向我招着手。

对此人,我一向没有什么好印象,原因很简单,一来他是林剑的份子,吃喝都是林剑给供着,他就负责给林剑烧水洗衣服,弄小灶之类的,让林剑享受和政府一样的待遇。其二这人气质猥琐到了极点,话比大便还多,偏偏还爱故弄玄虚,就像现在,明明周围连个人影都没有,他却要摆出一副神秘的架势,好像要跟我讲什么有关于人类气运的大秘密一样。

我本不想理他,但是架不住他反复地叫我,只好到了他身边。

他一把抓住我往下摁:“蹲下说,蹲下说。”

我很不耐烦地和他蹲在工台后面,看看他要说什么。没想到,这一次他跟我讲的,还真的有点价值……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还有事。”我的口气很不好、

冀文学根本不以为意,他左右瞅瞅,才伏在我耳边说道:“本来这次是没有你的事儿的,政府压根都没想起来还要扣互监组成员的分,就是林剑一力主张,说是要杀一儆百,防止这样的事儿再发生,政府才决定扣你分的。还有,你同意惠航不上楼,也是林剑的人跟他讲了,他汇报给政府的。”

我很惊奇!惊的是怎么林剑处处都要给我小鞋穿,奇的是这话冀文学怎么会告诉我?

他仿佛是看出了我的心事,恨恨地说:“他妈的,老子一天给他端茶递水,把他当爷爷一样伺候,一个月抽他点烟,才两条而已,他就嫌多了,还当着其他人的面给我难堪!老子想不通!”说到这他悄悄对我说:“你知道就行了,不要跟别人讲是我告诉你的,当时我也是在办公室外烧水,所以听得一清二楚。我就是不想让他痛快。”

冀文学这话一说,我立马就信了,因为这很符合他的性格,他就是这样一个从头到脚,全须全尾的小人,如见包换的吃里扒外的烂人!锱铢必较,挟怨报复他是最爱干的!别说是林剑了,就算是他亲爹,只要有了矛盾他也照出卖不误,哦!我差点忘了,冀文学好像就是和他爹发生口角,失手将其打死,才进监狱的。

我假装不以为意,站起身就走,只给他留下一句:“谁信啊!别讲故事了。”我必须要这样说,不然他会以恩人自居,来找我讨要不少好处,不相信,不领情,就是最好的办法!

马上要吃中午饭了,车间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我看着来来往往的出了神,心里不禁又想起了我的老对手李文华,和林剑比起来,他似乎还要更加直接,更为光明正大一些,李文华的手段就像是一把扫帚,一来一大片,虽然猛烈,但是还能防范。而林剑更加像一个小人,他的手段就像是电钻,冷不丁就在你的身上钻个眼。虽不至于要命,但是要让你流点血,还要痛上半天……现在的问题是,今后该怎么办?与林剑仇越结越深,再这样一个人孤立无援肯定是不行的了,我必须要有所决断!

上次面对麦虎的邀请之所以我没有立即答应,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我一直念着接班叶道林的差事这件事,我本来想给政府留下一个中间派的印象,凭我的能力,这样或许比我加入哪一派更加好一些,但是现在看来这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不需要谁告诉我,我就已经知道,这条路现阶段已经被完全堵死!

第一点.要想进入积委会必须是当年的改造积极分子,怎样才能有资格,积委会——顾名思义,你要连改造积极分子都不是,那么自然也就没有这个可能!而我们分监区一向是六个改造积极分子名额,就直接给六大组长,别人也很自觉的不会来跟政府提那些在别人看来,不自量力的非分要求。

本来我是很有希望的,因为胡日狗马上要满刑,组长的位置将会空出来一个,那么按照以往的传统,我这个记录员很有可能就是接任者。但是现在看来,即使我如愿当上组长,那么我也不可能被评为改造积极分子,因为制度在那摆着呢,当年凡是一次性扣五分以上的人,就自动丧失了这个评选的资格!我这次不是五分啊!是四百分!

第二点,现在林剑已经开始对我的报复和攻击,如果我继续当个孤家寡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说不定明天就会被打回原形。再者,我的师父现在已经在林剑的撺掇下,和我反目,生产上一定不会再像从前那样照顾我,不刁难我已经是万幸了!要想再生产上不出问题,必须投入麦虎的旗下,毕竟他是整个分监区的生产调度,而且,他需要我!

我就是这样,一旦主意已定,就义无反顾。再说那个时候我毕竟年轻,心里多少还有些赌气的成分在里面。

我望着林剑那空空的座椅,仿佛又看到他那副趾高气扬的嘴脸,我心里忿忿地想:“狗日的,这是你逼我的!我不知道你曾经用这样的方法打压过多少不顺从你的新人,但是这一次,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就这样,我的奋斗目标里又多了一条——终有一日,要将林剑踩在脚下!

我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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