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东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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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在东汉末- 第3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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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弟子元邦。”死里逃生的王国如今像是换了个人似的,两只眼睛闪着异常明亮的光,紧紧的盯着张角,好像是生怕张角又从眼前消失一般。“敢教大贤良师得知,弟子不幸落水,却天幸不死,又得仙人相救,指弟子明路,弟子这才一路跋涉,赶到这里拜见大贤良师。”

张角有些不好意思,咳嗽了两声。王国根本不是他八大弟子之一,只是为了在凉州闹出点事来,牵制住刘修,他才派张鸣去金城,利用道术骗住了王国,并把他列为与八大弟子并重的新弟子,按习惯取了一个新字叫元邦。邦是汉高祖的名,在整个汉代都是避讳的字眼,叫元邦就等于是造反,所以这个名字只有有限的几个人知道。蓝兰等人回来之后,曾经告诉他说王国已经死在洮水了,没想到他居然会活生生出现在这里。

张角下意识的认为他是假的,可是当他看到王国出示的信物时,他又不得不承认,这人应该真是王国。

“你说的仙人……是怎么回事?”

王国的眼睛又亮了几分,声音都有些颤抖起来,手有些神经质的颤抖。他对张角说,他当时落入暴涨的洮水之中,顺着水飘出了十几里路,后来水势渐缓,被冲上了岸,但人已经晕了过去。他醒来的时候,看到一个身着白衣的人,那人蒙着面,说话的声音也非常飘忽,不知男女,但是道术高明,不论是符术还是咒术,都要比张鸣高明许多。他告诉王国说,是他救了他,并给了他一些钱,让他到钜鹿来找张角。

张角将信将疑,他虽然号称大师良师,可是从来没见过仙人,王国却能见到仙人?

“他还给了我这个。”王国突然想起了什么,从怀中掏出一块破破烂烂的布,上面有些黑色的印记,中间还有个大洞。张角接过来细看,这才发现是一件帛书,那些黑色的印记全是陈旧的血迹。

“这是……”

“这是项王兵法。”王国兴奋的说道:“这是那位仙人给我的,他说,有了这个,你就能打败朝廷的大军了。”

“项王兵法?”张角眼睛一亮,连忙细看。帛书被血污了一大片,不太容易看得清,但细细分辨,还能看清楚一部分,前面四个字正是“项王兵法”四个字。一想到四百多年前纵横天下的项羽,张角觉得自己的呼吸有些困难起来。

天助我也,难道这就是上苍对我的帮助吗?张角的脑海里回荡着黄钟大吕。

王国没注意到张角的兴奋,他絮絮叨叨的说,他一路上一直在钻研项王兵法,领悟很多,如果早些读这项王兵法,他一定不会被刘修击败。他还总结了凉州的战事,发现刘修用兵的特点和项王兵法暗合,都是善用骑兵,出奇不意,一旦抓住战机就全力出击。刘修在湟水边背水列阵,和项羽破釜沉舟破秦军有异曲同工之妙。

张角过了好一会才从惊喜中回过神来,发现王国还在说个不停,不免有些诧异,伸手搭住了王国的脉搏。王国挣了两下,没能挣脱,这才从滔滔不绝的讲述中跳出来,静静的看着张角。张角给他搭了一会脉,皱起了眉头。王国的脉象紊乱,有癫狂失魂的征兆。

“你辛苦了,先好好休息休息。”

“我不累,我不累。”王国拽着张角的袖子,结结巴巴的说道。张角眉头一挑,竖起手掌,一掌击在王国的脖颈上。王国眼睛一翻,软软的倒了下去。

“把他扶进去,派人好好照料,然后给他招魂。”张角摆了摆手,旁边自有道童过来把王国抬进去。张角晃了晃手中的帛书,对张宝咧嘴一乐:“阿宝,这真是天助我也,有了这兵法,我们还怕什么?纵横天下,指日可期啊。”

张宝欢喜得连连点头,看起来比张角还要兴奋几分,他抹了抹嘴角快要流出来的口水,又疑惑的说道:“大兄,难道世上真有神仙?”

“当然有!”张角小心的抚摸着那份残破的兵法,“要不然,这种失传已久的兵法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阿宝,你我兄弟的机缘到了,我相信,只要我们心诚,用不了多久,仙人就会出现在我们兄弟的面前,指引我们走向太平盛世。”

张宝连连点头。

张角毕竟年长一些,又在朝中做过官,心性要沉稳得多,他很快冷静下来:“派人把张鸣他们找来,特别是禇燕,让她看看这王国是否确实。如果是真的,那我们又多一好手,王国可是在榆中和刘修对过阵的。”

“喏。”张宝站直了身子,大声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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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2章 撞鬼

就在张角兄弟准备派人去找张鸣的时候,张鸣和杨凤、禇燕几人正惊恐万状的挤在一个破旧的茅屋里,张鸣发髻散乱,满脸的灰尘,额头还有两块瘀青,这是他逃跑时不留神撞出来的。“外面……外面有没有人?”

“没有,师傅,没有人。”杨凤的声音和张鸣一样颤抖得厉害。

“师傅,这世上真的有鬼嘛?”蓝兰的声音带着哭腔,她眼神慌乱,已经快要崩溃了。

“世上有神自有鬼,不过你们也不要太紧张,依我看,这不是鬼,是人。”禇燕咬着牙,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外面。

“是人?”张鸣霍地转过头,原本炯炯有神的眼睛现在看起来很游离,就像是一只被吓破了胆的老鼠。禇燕点点头:“师傅,我相信是人,只是这人的轻身身法超乎寻常的好,又精通隐身术,所以才能神出鬼没。师傅,我想了很久,发现我们每次遇鬼,都是独处的时候,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就是安全的。这分明是隐身术的特征,真要是鬼,还会在乎几个人吗?”

蓝兰和杨凤互相看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道:“的确如此。”

张鸣眼珠转了两转,也慢慢的冷静了些,他想了想:“好象是这样。”

“还有一个办法可以验证。”禇燕咬着嘴唇,寒声道:“我们都闭上眼睛。”

“闭上眼睛?”杨凤不解的叫了一声。

“对。不用眼睛看,用耳朵去听。隐身术只能骗过眼睛,却骗不过耳朵。”她说着,看了张鸣一眼。张鸣眉头紧锁。思索片刻,狠狠的点点头道:“就依飞燕的,你们都小心些。”

杨凤等人点头答应,互相靠在一起,拔剑指向外面,然后闭上了耳朵,调匀呼吸。

外面一片寂静,只有几只虫在夜风中歌唱。安宁而祥和。过了一会儿,一堵矮墙忽然动了一下,一个身影慢慢的凸了起来,向张鸣等的藏身的地方瞅了一眼。轻声嘀咕了一句:“这四个胆小鬼,怎么还不出来。”

刹那间,张鸣捕捉到了这个近乎虫鸣的声音,他蓦的睁开双眼,大喝一声。身形如电扑出,手中长剑撒出一片雪亮。禇燕紧随其后,长剑隐而不发,她没有睁开眼睛。却侧着头,仔细倾听着周围的声音。

“怪不得。”矮墙后的那人一看到禇燕的样子。顿时明白了一切,他不敢造次。嘴角挑起一抹坏笑,曲指一弹,离他十步外的一颗枯树喀嚓一声轻响,禇燕以耳代目,抢在张鸣前面发现了,随即向枯树纵了过去,张鸣刚要跟着冲过去,那人却在这时起身,轻飘飘的挥出一掌,掌影穿过张鸣的长剑,正中他的胸口。

张鸣大叫一声,倒翻而回。禇燕等人见了,连忙飞扑回来,三剑齐出,挡在张鸣面前。那人喋喋一笑,长袖一挥,拍偏三柄长剑,飞身纵起,消失在一堵矮墙之后。

杨凤举足要追,禇燕大喝一声:“别追了,保护师傅要紧。”

“好容易发现了他,怎么能又让他跑掉。”

“他已经露了身形,不会再来了。”禇燕长出一口气,脸上露出惊异:“此人好快的身法。”

杨凤和蓝兰脸色发白,这次亲眼看到了这个追踪了他们一路的神秘人不是鬼,心头的恐惧总算消除了,可是她们的心情并不比刚才轻松多少,这人的身法简直快得离谱,她们之中轻身身法最佳的禇燕和那人相比都差上一大截。

“我想起来一个人。”张鸣背靠在墙上,松开捂在胸口的手,慢慢的吐出一口气:“骆曜。”

“骆曜?”禇燕等人互相看看,蓝兰更是不肯相信。她得到的情报是骆曜被刘修下了黑手,手下的信众被刘修收编了,但骆曜本人逃脱,不知下落。骆曜和太平道无冤无仇,和他们更是一点过节也没有,他来捉弄他们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这么好的身法,隐身术出神入化,除了他,我想不出第二个人。”张鸣站起身来,捡起自己的长剑:“既然摆脱了他,我们还是赶紧去见大贤良师,骑兵一个也没找到,公孙瓒对大贤良师恶意甚深,我们不能不早做防备。”

禇燕点头赞同。她和张鸣等人奉张角之命回幽州组织信徒中能骑马作战的组成骑兵,可惜刚到幽州就发现了异常,幽州刺史郭勋下令全境缉拿张鸣师徒。张鸣在幽州传道时并没有刻意隐瞒身份,再加上宁城大战的时候,他又公开称自己是太平道震使,认识他的人还真不少,郭勋下令缉拿,张鸣寸步难行了。

骑兵没组建成,他们还得到一个更坏的消息,上谷太守卢敏、左将军公孙瓒对太平道都非常反感,他们厉兵秣马,已经集结了近两万骑兵屯在幽州南境,随时准备南下。这个消息比郭勋缉拿他们的消息更让他们心惊。冀州是平原,没有什么可以阻挡的,一旦这两万骑一涌而下,几天就可以到达钜鹿城下。如果张角没有任何准备,那绝对是一场灭顶之灾。

他们一路赶回来报信,没想到这一路却是如此艰辛,被这么一个神秘人缠了一路。这人神出鬼没,已经超出了他们了解的隐身术的范畴,十几天不间断的纠缠,他们几乎崩溃了,要不然禇燕识破了其中的奥秘,只怕他们永远到不了钜鹿。

如今,鬼走了,世俗间的烦恼又涌上心头。

“麴义能做到的,我们也能做到。”禇燕淡淡的说:“朝廷的军队对付羌人也好,对付匈奴人、鲜卑人也好。向来是步骑并重,我们以守为主,只要做好充分的准备,没有骑兵也没什么大关系。”

张鸣想了想。也只得如此。

……

宋建头戴冕冠,穿着黑色上衣,浅红下裳的礼服,带着他的文武百官一本正经的站在祭坛前,祭拜稷神以感谢今年风调雨顺,大获丰收。在宋建看来,这简单是上苍对他称王的嘉奖啊。

在枹罕这地方,羌人比汉人多。汉人也大多数从来没出过远门的普通百姓,他们哪知道外面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大汉帝国的皇帝就像是雪山里的雪人一样缥缈不可捉摸,反倒是这位河首平汉王比较实在。宋建说。大汉要亡了,他要称王,那你就称王呗。宋建说,称王了,要与民同庆。大赦天下,把县牢里的犯人都放出来,那也不错啊。说实话,这些犯人有几个是犯了杀人放火的大罪啊。无非是缴不上钱粮被抓进去的。

河首平汉王好啊,百姓们异口同声的说。宋建听了。非常高兴,这就是民心所向嘛。孟子说。得民心者得天下,我得了民心,做这河首平汉王还不是应该的?

宋建心安理得。

祭完了稷神之后,宋建回到他的王宫,坐在王座之上,一本正经的听起了政。其实说起来,这王宫里站着的文武百官不是他宋家的亲戚,就是与宋家交好的好友,大家都是老相识,上朝的时候在一起议事,下朝了,还聚在一起喝酒玩耍。这人太熟悉了,就很难有什么畏惧感,宋建在普通百姓面前多少还能拿点王者风范,在这些人面前,他和之前的宋家大郎其实没什么区别,只不过穿了一身漂亮些的衣服罢了。

没威仪,是宋建现在比较头疼的一个问题,看看那个正在奏事的司徒大人就知道了,你是本王的司徒啊,怎么能光着脚板就上朝了,你那脚丫子里黑乎乎的是什么,不会是羊屎吧?

宋建虎下了脸,指了指司徒大人的脚。

司徒大人正在奏事,而且是重要的事,没看到宋建的眼神,继续大声说道:“大王,好消息啊。今年那个姓刘的将军大概是没本事打过来了。他没粮啊。咱们白石城又结实,粮又多,他没有十万大军是攻不下来,这十万大军一个月要吃多少粮?让臣给你算算啊。”司徒大人掰着手指头算了起来,他虽然不认识几个字,却多少还识得数,可是这十万人的数目也太多了一些,司徒大人掰了半天的手指头也没数清,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数起了脚指头。

宋建气得七窍生烟,抓起面前御案上的一件什么东西就扔了出去,破口大骂:“你老母啊,老子让你做司徒,你上殿连鞋都不穿的?算个军粮,还要数指头,你嫌不嫌丢人啊。”

司徒大人很无辜的翻了翻眼睛:“丢什么人?臣可是这儿除了大王之外最聪明的人啊。”

宋建气得猛捶御案,大发脾气,可是发完了脾气,他也找不到第二个人能代替这位司徒大人。司徒大人没说错,除了宋建,还真找不出第二个人能代替他,大王总不能兼司徒吧。

“你起来吧,别掰你那脚指头了,给老子留点颜面好不好?”宋建无可奈何的摆摆手:“大汉惯例,步卒一日六升,一月一石八斗,骑兵要加算战马,一匹战马抵六个步卒,因此一个骑卒相当于七个步卒的口粮,一个月十二石六斗。汉军常额,兵员中十分之一是骑卒,西凉战马多,比例会更多,刘修又喜欢用骑兵,在北疆的时候曾经是全骑制,不过现在是攻城,骑兵派不上用场,所以最多只有三万骑兵,这是他手下所有能拿出的骑兵数量……”

宋建一一道来,把十万大军需要的粮食报给司徒大人听,司徒大人听得眉开眼笑:“对,对,就是这么多,臣说的意思和大王是一样一样的。”

宋建气得直翻白眼儿,你和我说得一样的?我有你那么蠢吗?不过话又说回来,结果倒是差不多,如果刘修要派出十万大军,就算围三个月的城,需要的粮草也是一个巨大的数字。因此结论是,刘修今年根本没有能力攻城,大家可以安心过年。

过年?没错。过了九月,山里就冷了,到了十月末,山里就会下雪。冰冻会把山路封上,连山羊都难走,更何况是打仗,一直到明年二三月才能重新出山,不等着过年还能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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